——与此同时。

  不管是投屏这边的人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三位老者、还是端正坐在隔壁另一个会议厅全程看同步视频的众国家高层,皆是齐齐一震,面色大变。

  国家军委战主席猛然站起身:“什么?!两个世界要相融合?那岂不是说以后我们这个世界也会妖魔横生?”

  姬无双道:“确实如此。”

  “可现代世界都是普通人,我们拿什么去对付那些会妖怪,那些普通的枪.支.弹.药,对那些妖怪没有多大作用。”

  “战主席大可不必为此烦忧,九州大陆地域寥廓无垠,两界相合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姬无双平静开口,语气从容且清冷,“如今,仅有两片海域出现在此界,且这两处海域都被我用沉渊结界封住,暂且不会再有水族出现在人类世界。”

  “至于临水那一处海域,那些先前趁着禁止松动间隙跑出去的水妖,诸位若是有他们的踪迹,都可告知于我。”

  三位老者听到这里,顿时转忧为喜,龙总理更是高兴道:“哈哈哈……那就有劳先生了。不瞒先生,自从临水突然出现那片海域,然后又从里面跑出许多、水妖来,敌强我方势弱,我们伤亡了……不少人。”

  “抱歉!”

  “和先生无关。”龙总理一脸正色,说着他的看法,“他们刚上岸什么都不懂,非常容易受人蒙蔽而走上歧路,我们后来通过调查出现……其实有很多牺牲都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当时的我们却采取了一个最极端的解决方式。”

  就拿今天中午终于水落石出的那起“活人变动物”案件,审查之后才荒谬的发现,原来那妖并没有说谎。的确是那些人作死在先,他们觉得活着好累,上学读书累、上班挣钱累、上班挣不到钱也累,在家当牛做马不仅心累还要被各种抱怨……

  总而言之就是做猫做狗反正是做不管什么都比做人要好,那妖路过听见了,就给他们变成猫猫狗狗,活人变成动物这一幕,恰巧又被路过的赵班主看见了。

  那妖后来就跟着赵家马戏团,到处找那些不想做人的人,然后将他们都变成动物给他们挣钱牟利。那些变成动物的人呢,不过是嘴里说说的抱怨而已,哪里就真的想当一只任由人随意践踏甚至是可以宰杀打死的牲畜。

  变成动物的那一刻他们就后悔了,哭闹着要变回人。只是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后悔也买不来早知道。

  想到这里,龙总理长叹一声,叹出的都是不理解,隔着千里,他的目光和姬无双对上。

  龙总理紧锁了几个月的眉头终于在今天舒展开,笑声道:“一些个人拙见让先生见笑了,以后就要仰仗先生多多费心。我相信有了先生相助,那些水妖肯定不足为惧,哈哈哈哈哈……我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屋里,投频会议还在继续。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音动静不小,引得不远处守岗的小分队一致侧目。

  “怎么可能?!”王画画脱口道,身子一颤,连连摇头,“临水怎么可能还会出现沧渊海域,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落时倾抬头,打断了一个劲说着不可能的王画画,直接一句话砸过去:“临水那处海域我下午也看到了,是东海域没错。”

  “……!”

  “我听那些人说,临水的那处海域是四个月前出现的。”

  “???”

  烟花爆竹噼里叭啦齐炸响,王画画被落时倾连续的两句话直接炸到位,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而且有这种空白表情还不止王画画一个,苏茶茶也没好到哪里去,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和头,满脸呆滞。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落时倾将手中毛笔转个圈,笔尾在两人额头各敲了一下,“不过就是多了一处海域,你们作甚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放心吧,海域深处的封魔结界,师尊已经修补好了。就连……”

  “蛇女也被师尊打散了一缕元神,现在不出意外应该正泡在魔池里养伤呢,哈哈。”

  王画画:“……”

  苏茶茶:“……”

  两人再次被一阵烟花爆竹的噼里叭啦声炸到,不过这一次,是直接被炸到清醒。

  “落哥,你刚说……封、封魔结界?所以先生早上出去是去修封魔结界了???”

  “还还有……落哥你刚说了蛇女……是那个半面男身半面女身雌雄同体的……牝牡?蛇女吗?”

  落时倾道:“自然。不是她还能有谁,整个魔族也就蛇女拥有空间瞬移的能力,不过她现在元神受损,我也不用担心她再过来烦我了。”

  两人听着落时倾说话时语气荡漾的那股子高兴,两两相看。

  半天,王画画颓然憋出来一句:“这不科学!”为什么沧渊海域在四个月之前就在临水出现,四个月之前她的文……等,等等……

  灵光一现,王画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问道:“落哥,四个月前……具体是那一天你知道吗?”

  “一号吧。好像那天还是你们人类的什么节日。”落时倾一边正努力回想着宗门戒律,断断续续也默抄了一个开头出来,一边随口道。

  “一号……”还是四个月前的一号,王画画此时的脸色已经和她的声音一样苦巴巴,“元旦节。”

  “好像就是你说的这个节。”

  王画画听到这句肯定,顿感眼前一黑,苏茶茶伸手扶了一把,王画画直接一头扎进好闺蜜怀里,想要寻求精神上的安慰。

  又是片刻的无言,终于落时倾不耐烦一拍手中的毛笔,桌案上的纸墨被震得晃了晃,随后只见落时倾布满阴郁的一张俊脸,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里就多了一卷白色卷轴。

  随着白色卷轴一点一点拉开,落时倾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九州第一录内容繁杂包罗万象这一优点他一直都知道,毕竟每天晚上就寝前他都要翻看一个时辰,五年下来也算从头到尾大致阅了一遍。

  读起来都需要五年,要是誉抄,早晚不停的抄,恐怕没有个三年五载都抄不完,换言之就是他接下来的三年五载都没有办法回屋睡觉,这怎么能行。

  “不行,我得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师尊回心转意?不抄这玩意。”不管是宗门戒律还是九州第一录,要不等那些人都走了,他在抱着师尊哭一哭,好好认个错……嗯?认个错?

  落时倾一怔,对着自己发出一声灵魂反问:“我今天……有犯什么错吗?”

  “没有吧……”落时倾自问自答,“早上练功回来,发现师尊不在然后去找……嗯哼?!我不会是被蛇女迁怒了吧?”

  被迫扣上一口天降黑锅的蛇女,这会儿还在魔池中骂骂咧咧。

  王画画和苏茶茶直接被落时倾的脑回路惊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王画画艰难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是落哥你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落时倾一个白眼扔过去:“我能说错什么话?师尊大肚,即便是我说错了什么,师尊肯定也是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定然是因为蛇女,师尊觉得我管教不严,才会迁怒罚我。”

  王画画就呵呵,不说话了。见屋里走出来两个人,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低头拉起苏茶茶,快速对着落时倾一挥手:“不打扰落哥你想办法,天黑了,我和茶茶先回去了。”

  赶紧溜了溜了。

  转眼间,一群特警小分队走的干干净净,落时倾把握机会溜进屋里,求不要迁怒,态度诚恳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吧啦吧啦之类的说了一大通。

  姬无双一直等到徒弟说无可说,才轻声道:“你觉得为师罚你,是因为蛇女?”

  落时倾肯定的点头。

  姬无双道:“如果为师说,为师想罚的就是你,和蛇女并无关系呢。”

  落时倾心里徒生一股不妙,小心翼翼问:“还请师尊明示,弟子哪里做错了?”

  “你方才……想要和谁成婚来着?”

  “师尊啊。”落时倾不假思索道。

  一瞬间,姬无双沉了脸色。扬起蓝色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流畅的弧度,直接给说话不过脑子的徒弟甩出了门外。

  关门哐当一声,大力关上。紧接着屋里传出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

  “——外面跪着,好好反省。”

  “……”

  落时倾险险一个后空翻站稳,表情是一头雾水。

  师尊,怎么又生气了?

  唉!师尊发话,不敢不听。

  落时倾随手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老老实实跪在门外,深刻反省自己到底是错哪了,冥思苦想了一阵后,恍然顿悟。

  “——师尊,是成婚不对,对吗?”

  良久后,是门从里面打开。

  落时倾见师尊肯出来见他,心底有了底,张口认错不要太积极:“我错了,师尊。”

  “你错哪儿了?”

  “成婚那样的话,不能乱说。”

  “还有呢?”

  还有?落时倾有些茫然的眨眼,想了想,不确定道:“凡人才会成婚,我和师尊不是凡人……也不用学习凡人。”

  已经彻底对徒弟某方面的常识不抱太多期望,所以姬无双此时还能维持心平气和,浅浅顿了顿后,又接着问话:“你知道凡人成婚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一、点点。”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落时倾还用手指比了一个一点点。

  虽然他从没去过凡人世界,但偶尔道听途说也听过一些,想明白师尊生他气的原因,落时倾聪明的避开那些不能说的,偷偷些瞟了几眼师尊的脸色,“……凡人界成婚和修仙界道侣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不管是凡人成婚还是修士结成道侣,以后都可以睡在一个屋里。”

  总算还不是一点常识都不懂,姬无双莫名感到几分欣慰,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反而怒斥道:“你既知道,为何还想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啊……”落时倾更加茫然,仿佛在思考成婚怎么又和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能搅和在一起。

  压下差点就脱口问出来的话,微微垂下头,回答的越发斟酌,“师尊你是不是误会了,弟子怎敢。”

  “你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

  落时倾愣了一下:“知道。”

  “你把为师当成你什么人?”

  “当……师尊。”

  “哪种?”

  “……”

  “当生身父亲尊敬的那种?”

  “自然。”

  “那你现在还觉得,和自己的敬若生父的师尊,说要成婚,这事可以吗?”

  落时倾惊地张嘴,他想说师尊这话说的有歧义。生父是生父,师尊是师尊,和自己的生父成婚不用想那也知道那是不可以的事情,和师尊的话……想想就开心。

  只是瞥见师尊不虞的面色,落时倾知道今天不宜再和师尊说这些,于是小声道。

  “…………,不、可以。”

  在可以与不可以之间,落时倾违心的选择了后者。他直觉,若是他坚持说出可以,今天晚上应该都会闭门思过。

  过了今夜,他改日找个机会再于师尊说就是了,没必要为了一些凡人界的规矩而惹得师尊生气,划不来。也着实没必要为了那一个虚名,被师尊扫地出门连床都上不了。

  “……师尊,我可以回屋了吗?”

  “你的宗门戒律默抄好了。”

  落时倾:“。”要龙命,忘了还有这个。

  “师尊,弟子知道错了。”落时倾举手发誓,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另一只手探索着扯了扯一截蓝色袖摆,眼睛一直眨一直眨,眼巴巴看着师尊,这招他从拜师那天就使到了今天。

  他知道,师尊最受不住他这样看着他。

  “——真的!从今往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师尊~时间太长,宗门戒律记不住啦,这一次先不罚了好不好嘛?”

  “回屋吧……”最后一个字尾音还未落定,姬无双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手环住了腰间,离地而起。

  事发太过突然,姬无双……???

  对比姬无双完全走神,落时倾则满心欢喜,抱起师尊的那一刻表情虔诚而珍视,环抱的动作也格外小心呵护,生怕自己重了一点或轻了一点,把他的师尊磕了碰了。

  所以,等到姬无双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回到屋里,被安放在床榻上坐着。至于他的徒弟,单膝跪在塌前,一只手虚扶,一只手……还松松搭在他腰间。

  “师尊今日修补封魔结界灵力耗损巨大,睡床榻吧。”言下之意就是他今天晚上睡小塌就行。

  姬无双将已经到唇边的斥责咽下:“……不用。”

  “那、一起睡床榻。”落时倾骤然眼睛一亮,无比期待的语气。

  “为师觉得,”姬无双低声道,清冷的嗓音含有几分蕴怒,“还是让你去外面跪着反省比较省心。”

  落时倾见好就收,乖觉贴着屏风一溜烟窜出里间卧室。大约一刻钟后,落时倾再次贴着屏风朝里面喊道:“师尊,水放好了。”

  长宽均不超过一米五的软塌上,落时倾窝在上面,耳边听着隔间浴室传出的哗啦哗啦水声,神色猛然一顿——

  又来了。

  自从和师尊来到这个现在世界,住着连转身都困难的小房子,室内面积不大,浴室便只能用一扇推拉门做简单隔离,而且为了入乡随俗,房间内也就没有布置隔音阵法之类的。

  也就导致近几日,每每听着师尊沐浴时传出的哗哗水流声,不知为何,总感觉心口喉咙一阵阵干涩、发紧。

  无端,莫名。

  好生奇怪的感觉,落时倾不明所以然又摸上心跳加速的地方,随后又摸摸干涩不已的喉嗓,熟悉的拿起一旁的茶壶仰头就要灌来解渴。

  ——噗,师尊桌上的茶是热的。

  落时倾施术将茶水变凉,冷冰冰的茶水入腹之后效果奇佳,很快解了心尖那股干涩。为了转移注意力,落时倾将九州第一录翻开,睡前看一会。

  就寝之前,非常有先见之明去泡了一个冷水澡,甚至还特地将自己泡得浑身凉飕飕。

  不想,后半夜还是被一股无名燥火热醒了,在小塌上像只毛毛虫一样拱来拱去,哼唧哼唧。

  “落儿,可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听着熟悉的声音,落时倾寻香抱上去,手脚并用全都紧紧缠上去的那种抱法,仿佛是舒服了,又仿佛是不满意,呢喃道:“师尊,热……好热……”

  姬无双强忍着将徒弟一巴掌扇飞的冲动,凝神静气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徒弟,这是他的徒弟,这是他的徒弟。

  不是梦境中那个魔尊。

  挣脱一点束缚,姬无双捉住徒弟一只手查看,几息后表情一变再变,翻手弹指间一道清心咒射进徒弟眉心。

  少顷,落时倾睁眼,鼻尖满是熟悉入骨的清冷香气,想也不想就埋脸蹭了蹭,伴随着一声惬意的咕噜声。

  正美着呢,就感觉右边肩头挨了一巴掌……不疼。但特别醒神。

  眼珠上移了一点,对上一双熠熠生彩的漂亮眼睛,落时倾一眼便陷了进去,心神追逐着那双眼眸深出泛着一点冰蓝的眼瞳,恰似九天弦月,清冷淡漠却也摇曳生色,尤其是眼尾自然上扬斜挑起一抹居高临上的弧度。

  像极了展翅欲飞的凤凰。

  这一双清冷华美的凤眸当真是美丽极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据为己有。

  “看够了吗?”

  一字一顿,字字如雷霆,给刚刚萌生想要将美色据为己的这个念头,并且正想要付诸行动的某个胆大包天的——

  劈头盖脸震回当下。

  “…………师、师师师师尊?”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落时倾这会儿什么念头想法也没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师尊,我是不是爬你的塌了?”

  心虚至极。

  “。”姬无双一个眼神示意,“松开。”

  落时倾下意识低头,发现他竟然将师尊紧紧锁在怀里,不由又是一呆,一股比清醒时还要干涩的干渴徒然直冲喉嗓,并且随着呼吸快速席卷周身,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散发着灼热、干渴这样的一个讯息。

  隐隐约约还有一种说不说来的莫名渴望,直冲下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落时倾在松与不松中艰难的选择了后者,慢吞吞的动作像极了不情不愿。

  “不要磨蹭,松开!”姬无双伸出两指,戳着徒弟的眉心,一并给凑过来的少年脸庞戳离他远了点。

  “哦……”了长长一声,落时倾轻手轻脚把自己四肢收回,然后都不需要姬无双主动开口,老实跪在小塌的另一侧,也不敢拿正要去看,只能用一点余光偷瞄,等候打落。

  只是迟迟没等来师尊开口。

  落时倾惴惴不安,终于没忍住,指了指门外:“要不……弟子去外面跪着,反省?”

  姬无双起身的瞬间已经穿戴整齐,负手道:“你的发情期到了,你知道吗?”

  “不知……”话刚出口落时倾顿住,“这么快的吗?”原来竟然是他的发情期到了,难怪这几日他这样反常,还有刚刚……

  “龙族的第一次发情期,你还记得怎么度过吗?”姬无双悄然拧眉,有关于龙族种种传闻,整个九州大陆留下来的笔墨并不多。

  只知,上古神魔大战,龙族在最后一场诛魔大战中临时倒戈,投向了魔界。以致神魔最后一场战役死伤惨重,打到最后更是所有的天神和天魔都陨落了,这其中也包括龙族。

  而如今,距离上古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万年之久,龙族早随着当年的神魔大战一同消失在世间,成为一段段寥寥几卷刻于纸页竹简上的历史。

  落儿可能就是当年那场神魔大战,唯一幸存下来的龙族后裔。

  落时倾想了一会点头:“……找个干净宽敞的洞穴,变回原形睡上一觉就好了。”

  姬无双:“……”这样简单。

  “你明日自己去找个干净宽敞的洞穴吧,”姬无双瞥见徒弟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的模样,“怎么了?”

  “师尊……要睡上好几年,我不想和你分开。”落时倾摇头,不见师尊一天他都不习惯,要好几年见不到师尊,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姬无双微微瞪眼:“……需要,睡上几年?”龙族的发情期有那般长时间吗?

  落时倾嗯了声:“有可能三年五载,也有可能十年八载……还有可能更长,具体会多长时间我也不清楚。”龙族寿命本就悠长,没有时间概念,一觉睡几年基本上也就和人类睡个下午觉一样。

  “除了睡觉,还能有什么办法度过去吗?”

  “□□也可以。”

  姬无双听见这句,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丢下一句:“自己找洞穴变回原形睡觉去,度完了发情期再回来。”

  “师尊——”

  “不许跟上来。”

  落时倾悻悻止步。躺在小塌上总感觉身体里面憋着一团火,让他心烦气躁睡不着,本来修为到了元婴之境是不需要睡觉的,但他在龙蛋里睡太久了,破壳时间又太短。

  就是在魔界那十三年,他也是睡的多醒的时间少,后来到了第一仙门,变成了睡的时间少醒的多,再后来就慢慢养成了每天晚上只抽空睡一会的作息时间。

  翻来覆去,软塌都被晃的吱吱作响。落时倾一个鲤鱼打挺跃起,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对了。

  他可以找人说说话去啊。

  —

  大半夜被人……哦不!是一条龙硬生生从高床软枕中叫醒,王画画和苏茶茶简直要给这位龙大少跪了,一个喊大爷,一个喊祖宗。

  “大爷……这三更半夜……两点半,扰人清梦是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祖宗!您有事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嘛,你看我们俩困的……没法陪聊啊。”

  “我发情期到了,睡不着。过来找你们说说话。”落时倾一点也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走进客厅反客为主给两人拉了一张椅子,大有一副聊到天亮的那个架势。

  两个睡醒惺忪脑子还不太清醒的人听到落时倾这样说,正捂着还在不断打哈欠的嘴巴一人一句道。

  “落哥你发情期到了啊,你睡不着可以去找先生去啊。”

  “就是!你找错人了,落哥你应该去找先生才是,先生才是你的解药。”

  落时倾一脸郁闷,他也想啊,但奈何师尊不让:“师尊不让我跟着他,还让我明日出去找个洞穴睡觉,度完了发情期再回来。”

  “磨啊笨!铁杵都能磨成针,先生心软,你磨上几天先生他肯定就会同意。”

  “茶茶说的对。不能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先生口是心非嘴硬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哭二磨三缠,保证什么都依着你。”

  落时倾心动又犹豫:“你们……确定?”

  两人同时点头,努力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应付精力旺盛的大爷祖宗,加油打气的话又说了两句。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什么,立马从一旁的桌柜里各自抱出来一个快递箱子,都塞到了落时倾手里。

  “拿回去,慢慢看。”

  “都是给你买的好东西。”

  两人哄走了精力充沛的龙大少,转头回房间后继续蒙头大睡。毕竟她们只是普通人类还需要睡觉,和生来就是神兽的龙没法比。

  落时倾则抱着两个快递箱子原路回屋,也是有点好奇里面装是什么东西,打开瞧了瞧,发现都是一些书和画册之类的。

  一眼看去,花红柳绿的配色。

  落时倾随手拿了一本色彩斑斓的画册,见上面画着两个并肩而行的男子。

  然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