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圈养玩物>第84章 江苑,玩个游戏吧

  前台的女人站在最前面,“他是昨天下午入住的,我看他一个人,就给他安排了这个房间,这会儿应该还在睡觉……”

  江苑吓了一跳,他认出走在前面的那个面色严肃的男人,就是时常跟在秦斯郁身边的保镖。

  他没有想到秦斯郁会这么快就找来,有种他在他的身上安了定位的既视感。

  他猛地反应过来,他的手机!

  屋子里没人,几人找了一番,很快就出来了。

  “有可能是下楼去吃早饭了,我们对面就有家面馆……”

  江苑战战兢兢的猫在角落里,等到电梯再一次下去,他才从楼梯间走出来。

  他得庆幸这个旅馆条件设备老旧,监控范围不广,不然肯定能看到他。

  秦斯郁的人在小镇上挨家挨户的找寻他的踪迹,小镇就这么大,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他的。

  偏偏小镇上交通不发达,唯一一辆大巴车要在隔日的清晨才经过。

  江苑不敢回小镇上的旅馆,揣着两千块钱,他庆幸身上还有钱,不然定然得饿死在这里。

  他买了瓶水,两个面包,蹲在无人经过的小路上吃。

  夜里,他也不敢松懈,靠着墙面休息一会儿,稍一听到点动静就警惕的张开眼。

  他手上的腕表,秒针在暗夜里发出走动的声响。

  随之一起来的,还有他身后悄然而至的脚步声。

  江苑猛地惊醒,拔腿就跑。

  他边跑,边把腕表摘掉,丢到地上,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常年训练有素的保镖轻易就追上了他。

  秦斯郁虽然说的是抓到他,死活不论,但还是没人敢真的伤到他。

  来的都是跟在秦斯郁身边多年的人,都知道秦斯郁有多宝贝眼前的人,都只是反剪住他的手控制住他。

  绝望感袭来,江苑反抗不过,筋疲力尽的被押着往巷子口走。

  一道刺眼白光猛地打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眼,只见一辆黑色的车以不寻常的速度冲了过来。

  押着他的两个保镖打算把他往路边攥,他趁机挣脱了出来,朝着反方向跑去。

  黑车稳稳的挡了一道,为江苑的逃跑争取了点时间。

  可是后面紧追不舍的人到头来还是会追到他,他听着紧逼而至的脚步声,跑得连喉咙的干了,血腥味从喉咙口漫出来。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进了旁边逼仄的墙缝间。

  乌云压低,没有灯光,他看不清眼前贴着他的人是谁。

  直到鼻尖传来一股异香,他闻着意识越来越弥散。

  最后终于撑不下去的倒进了面前男人的怀里。

  他再次醒来,正处于一个类似于酒店的房间里。

  那是一座外观呈圆形,共有七层的酒店,最下面的中间是大片空地,往上能望呈圆形的玻璃罩罩住的天空。

  江苑处于第七层的某个房间里,屋子里窗帘紧紧遮着,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他睁开眼,看到床边坐了个人,正对着他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晃过,他下意识闭了下眼,随后睁开,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周泾淮?”

  周泾淮眨了眨眼,握着手机的都愣了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看着江苑,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怎么办呢?”周泾淮撑着手,俯身过来凑近他,眼底漾起病态的痴狂,“我有点舍不得了呢。”

  江苑警惕的看着他,眼珠子转着,周泾淮笑着直起了身子,手无奈一摊开,“可惜了,这次可没有烟灰缸哦。”

  有没有烟灰缸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摆脱眼前人就行。

  周泾淮手里的手机响了下,待看到了上面的消息,他脸上笑意更甚。

  “玩个游戏吧,江苑。”

  他点开手机的定时器,并没有点开始,而是点开了个视频画面,上面红色的时间在动,是实时监控。

  画面转到电梯的地方,最后电梯停留在七楼的位置,他粗略看了眼,约莫有四个男人走出来。

  走在中间的两个男人他见过,就在那场拍卖会上,他去上厕所时遇到的。

  周泾淮抬腕看表,笑道,“走过来需要两分钟,你还有……一分四十秒的时间可以跑。”

  江苑错愕的看着他,随即周泾淮起身拉开了门,他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跑了出去。

  “可得跑快点哦。”

  周泾淮理了理衣衫,看着从对面走过来的四人。

  待几人走近,他看了眼时间,手机定时器适时响起,“各位,游戏开始了。”

  几人急匆匆的跑下了楼,挨着在每一层的长廊,每个房间里找寻江苑的身影。

  周泾淮闲庭信步的乘坐电梯来到一楼,与此同时,江苑气喘吁吁的跑下一楼,不远处传来电梯叮的一声。

  他吓了一跳,又转身往楼上跑,弧形长廊上的每个房间都关着,但并没有锁,他不经意的一推就进去了。

  他跑下来时看了眼,这里总共七层,每一层得有上百个房间。

  他不信那些人挨着每个房间的找,但很快,他就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他不知道谁走了过来,更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推开那道门。

  那人的声音隔着墙面传来,应该是推开了他旁边那个房间的门,“江苑,我看到你了。”

  是周泾淮的声音。

  江苑觉得他就是个变态,他想起那天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个男孩的惨状,觉得此刻瓮中捉鳖的他更为凄惨。

  他紧张的躲在门背后,耳朵竖起来听着门口的动静。

  脚步声好像停了,消失了。

  他屏住了呼吸,漆黑的房间里,细微的尘粒漂浮而起,门外有光漏了进来,他慌了瞬。

  可并没有人进来,好像只是被风吹开的。

  江苑才刚刚松了口气,以为躲过了,不成想门缝传来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他低眸望去,猛地就对上了周泾淮的眼睛。

  他吓了一跳,猛地把门往门外推,打了周泾淮一巴掌,趁着他失神的片刻,拔腿就跑。

  “江苑,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我会玩死你。”

  周泾淮揉了揉发酸的额头,把手拿下来的瞬间,脸上又恢复了笑眼盈盈的模样,只是那双透着疯狂的眼里,兴奋简直要控制不住的溢出来了。

  江苑好不容易跑下了楼,就在要接近门时,后背一麻,直接倒了下去。

  他的喉咙间溢出沉闷的声响,引来了正在楼上寻找他踪迹的几人。

  “我草,宋鑫戈,你作弊啊?”

  “没说不允许带工具。”

  宋鑫戈丢了电击棒,弯腰抬起江苑苍白的脸,“对着这么漂亮倔强的美人,自然得用点特殊手段,你说呢?”

  江苑半边身子彻底麻了,又被人电了几下,方哲焱打掉童克的手,“别把人电死了,那就没得玩儿了。”

  “不过,我说各位,我怎么听说这人是秦斯郁的小情人,还挺宝贝的。”

  站在最外面的谭江开口,在看到宋鑫戈把江苑的脸转过来,像是阅览货物般给几人展示时,还是不免得呼吸都停滞了瞬。

  这张脸,不难怪周泾淮会冒着得罪秦斯郁的风险。

  “管他什么秦斯郁,玩儿死了找个地一埋,别说秦斯郁,天王老子都找不到他。”

  宋鑫戈大手在他的胸上揉搓了把,感叹的啧啧两声,“各位,我先找到的,就先玩了。”

  他说着就拧起江苑的脖子,把人给甩在地上,紧接着反剪着他的双手,把他翻了过来,一脚朝着他的腿弯踢了过去,迫使他背对着跪在地上。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江苑的半边身子痛的打颤,他想不到才逃离了秦斯郁的虎口,就落入了危险的狼窝。

  ——

  两天后,江苑逃了出来。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跌跌撞撞的趁着半夜里跑出来的。

  都不等他跑多远,就在他前脚踏出门,后脚警报声就响起来了。

  他踩着碎石子,脚板心全部都是细小的渗出血的伤口,他步履蹒跚的往林丛里跑,跑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看到条蜿蜒的水泥路。

  他身上的衣服堪堪蔽体,衬衫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双腿一动就痛,他能跑这么久,已然是身体的极限了。

  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他们追来了。

  江苑甚至忍不住想,他干脆就死在这里算了。

  这两天,他不止一次想过咬舌自尽。

  他踉跄的跑向路中间,一道白光打了过来,红色的电动车停在了他的身边,他身子惯性向后倒去,跌坐在了地上。

  岑欢是出来进货的,遇到老板有点事傍晚回来,这才耽误了时间。

  把车停好,她下车去扶江苑,“你还好吧?”

  她的手碰到江苑的皮肤,热的发烫,她碰了下就想缩回手的那种。

  “能不能……载我一程……”

  他的声音听着实在是虚弱,还带着让人怜悯的乞求,岑欢无意间就想起被江熠川囚禁的那些日夜。

  心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同频,她鬼使神差的把他扶到了后座上。

  车子一路疾驰,穿过原野,穿过流水的小溪,最后停留在一处亮着路灯的街口。

  “你住哪儿?”

  江苑意识还不清醒,他烧的迷迷糊糊地,又被风吹了大半个小时,闻言摇了摇头。

  岑欢叹了口气,把车子停在小棚子里,“你能走吗?”

  江苑点点头,然后跟上她的脚步,跟她来到个木板门前。

  岑欢抬手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声音,听着像个老人的声音,颇有几分不耐烦。

  门打开,在看到岑欢的脸,李老头又展开了笑颜,“咋了?欢丫头。”

  岑欢抱歉的笑了下,看向身后的江苑,“李叔,他可能发烧了,能不能麻烦你帮他看看?”

  李老头眯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起身后的人,“这小伙子看着眼生啊。”

  岑欢咽了咽口水,解释:“我在路上接到他的,可能是迷路的路人。”

  李老头闻言就叹了口气,“别在路上随便捡人,你没看电视里演的……”

  岑欢连连称是,说着扶着江苑往里走。

  “行了,你也赶紧上楼休息吧,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这小伙子就交给我了。”

  岑欢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瞥到他裹着的大衣里,破碎衬衫敞开,露出的醒目伤痕,她担忧的皱了下眉。

  “那就麻烦你了,李叔,我上去了。”

  李老头眯着眼笑得开心,朝她挥了挥手,那些个没长眼的小年轻,都叫他李爷爷,分明他年过古稀,看着还很精神的,还是岑欢这丫头嘴巴甜,每次李叔李叔的叫他,让他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二十岁。

  她租的房子在这间中药铺子的上面,从后面的楼梯上去。

  外面的风灌进衣服里,江苑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抱着双臂发抖,双颊绯红着,额头上冒着冷汗。

  李老头把门打开了些,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他手握着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即跟着走进铺子里。

  里面比外面稍暖和些,屋子里放着个那种炭火炉子,江苑吸了吸鼻子,闻到股淡淡的药香味。

  他往左边的柜子一瞧,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整排的中药柜子,上面粘贴着中药的名字。

  李老头拉了条凳子过来,借着房梁上挂着的,不算明亮的灯泡,他这才注意到他衣服遮挡下,醒目刺眼的伤痕。

  有几道血痕渗开了皮肉,可以瞧见里面鲜红的血混着肉翻出来,更别提他的手臂上,满目的红痕,像是用绳子捆着勒出来的。

  “小伙子,你是被人……”

  江苑抬起眼,一双眼底异常沉静,没有丝毫波澜,却有种沉默的死寂。

  他这副样子,很难不让人多想,他默默垂下眼。

  李老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坐在凳子上,让他把手伸出来,把了好一会儿,他皱着眉头,神色越发的深沉起来。

  他的脉象很紊乱,气血极虚,还有种他不确定的疾病。

  “你的身体……”李老头摸了摸下巴,“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你有空去大医院做个胃肠镜,有病早消除啊。”

  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柜台里面,捡了两副药,放在药罐子里,“你有点发烧,我给你开点中药,你喝一碗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好,谢谢。”

  他的肠胃常年累月的有毛病,他也没当回事,有次痛的不行了,在等止痛药的过程中,打开手机在百度上搜索,把他的症状输进去,得出的结果是胃癌。

  当时是真的把他吓到了,他是打算去医院检查检查的。

  江苑自小虽说身体不好,但进医院的次数其实很少,他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一次进医院,是他父亲跳楼那天。

  据说,当时他父亲站在二十多楼的楼顶,下面的消防都支起了垫子,他父亲跳下来正落在垫子上,顶多是摔伤,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可他父亲在跳楼前服用了百草枯,就根本没有打算活下去。

  最后送到医院,清肠胃,做抢救。

  那是江苑平生对医院印象最深的一次,他在抢救室外面,等了十几个小时。

  最后他的父亲没有被抢救回来,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的母亲当场哭晕了过去,那是他记忆里,惨重悲痛到不愿意去想起的回忆。

  所以他后来就不再去医院了,日常的小病小痛,能靠去小诊所解决,自己买药的就自己解决。

  他喝了药,躺在外面的单人床上面休息。

  门是木头做的,有干裂的缝隙,透进来寒冷的风。

  呼啸的风吹得门板呼呼作响,门栓时不时的被风顶着往里像是要被推开。

  江苑睡到半夜,听到门外传来汽车的碾过路面的声音。

  狭小的玻璃窗外,白光明晃晃的照射进来,打在他睡的床上,江苑猛地惊醒。

  “江苑,我知道你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