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早上, 依旧如同周一早上一样,卫译在车里面喝冰咖啡,一起开到停车场, 各自去上班。

  但卫译一到后勤部, 就收到了孙阿姨慈爱的, 让他感觉有点古怪的目光。

  那个目光就像是一个非常慈祥和蔼的长辈, 想给他介绍对象的那种长辈。

  卫译后背发毛, 低声问:“孙阿姨, 有什么事情么?”

  “昨天我听保安说了。”孙阿姨回答,“是你用手推车砸了持刀歹徒, 才给保安争取赶到的时间。小卫呀, 阿姨从前都没发现你是这么勇敢的人。”

  “……倒也不是勇敢。”

  他那个时候真的没多想,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医院会对你的事迹发新闻稿表扬。”孙阿姨接着说, “还会有现金奖励, 应该是三千或者五千, 我给你申请下。”

  卫译听后当场石化。

  万万没想到,他兢兢业业当了七年的空乘, 都没上过民航的新闻表扬稿,在医院干了一个多月,就有新闻稿表扬了。

  不行, 这件事情太尴尬了, 不那么喜欢社交的人看到自己的新闻稿,真的是当场社死。

  卫译立刻拒绝, “孙阿姨,还是不了, 我马上都要离职, 就不用弄这些。”

  “你离职跟这件事情没关系, 发生这种见义勇为的好事我们肯定要表扬,不然做了没奖励,多打击见义勇为的士气。”孙阿姨格外自然地说:“再说了,谁说你离职就不能再入职了,你不是要留学吗,等你留学回来考我们医院的非一线岗位编制,只要你能过笔试,我就能做主录用你。”

  卫译惊呆了,还能这样的吗,原来这种类似企事业单位的医院,对于勇斗歹徒的人给的是这样的奖励。

  “好的孙阿姨。”卫译立刻笑得甜甜的,“我记住了,留学回来一定考编制岗位。”

  从后勤部出来以后,卫译觉得天空都好美呀。

  从前民航新闻稿上有同行挽救了劫机,每人奖励几百万,卫译觉得好羡慕。

  但真的跟拿着凶器的人对峙过后他才清楚,面对利刃凶器还能挽救劫机的同行是多厉害。

  那是凶器呀,一不小心就能在你身上戳个血窟窿,让你没命的那种。

  亡命之徒都拿着凶器了,又怎么会跟你讲道理讲法律怎么会顾及要害之处,肯定是哪痛往哪捅呀。

  真的是想想就可怕,重来一次,他不一定有冲上去的勇气。

  卫译觉得就算有什么新闻稿应该也就是提提岗位,用姓来代替,发就发吧,只要别人不知道是他,他就不用社死。

  但他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

  因为他在中午的时候又收到了谷菲的消息轰炸。

  谷菲:我昨天请假没来上班,今天来就听到一个大八卦

  谷菲:有人持刀在ICU那边闹事,一位物流英勇地把手推车砸过去,为保安到来争取时间

  谷菲:据说那位物流还跟夏医生举止亲密,两个人明显是认识的

  谷菲:是不是你?

  谷菲:对了,我还没找你八卦,你掉马之后跟夏医生怎么样呀?

  卫译看到消息的时候正跟夏凌风坐在西餐厅里,西餐厅是他跟黎笺去过的那家西餐厅,虽然贵了点,但上菜很快,味道不错,很适合中午的小资情调。

  今天中午难得夏凌风有空,两个人就一起来这边吃。

  卫译给回:夏凌风这个家伙笑了我好久,笑得肚子痛

  卫译:还有,你说的那条八卦是怎么回事,医院里传得很开吗?

  夏凌风此时就坐在他对面,他打字回消息的动作太明显,夏凌风就随口问:“谁的消息?”

  “……谷菲的。”

  “你在心外的内线是谷菲?”

  卫译看夏凌风都这么问,他不想承认都不行,就干脆点头说:“是。”

  要怪就怪谷菲的男朋友路沛医生,谁让他观察个表情,还能问到正主头上去,这可不就是露馅了吗,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

  既然都承认是内线,卫译就干脆把当初跟谷菲相识的事情说了下。

  “就我刚开始收病房的样本,一到心外就听到你跟谷菲的八卦,说你们……”

  说到这里,卫译不想说了,却听到夏凌风问:“说什么?”

  “……别问了,好奇心害死猫。”

  “我不是猫。”夏凌风回答,“我只是好奇,你在医院里都听了我的哪些八卦。”

  “这是你非要问的啊。”卫译先声明一下,之后才继续说:“就听说你跟谷菲在值班室里呆了半个小时,很多人都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事实证明确实发生了点什么,只不过发生的对象是路沛。

  夏凌风表情很无奈:“这种八卦你也信?”

  卫译心说他当时绝望的时候,甚至还开脑洞想过夏凌风跟他虽然要那么久,但万一碰到别人一激动就很快呢。

  不过这种想法都是过去式,没必要跟对方说,说了也就是吵架。

  他只回答:“我当时状态不好,容易钻牛角尖。”

  他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都沉默片刻,还是决定不讨论听到的夏凌风的八卦了,太容易吵架。

  他干脆转移话题,“后来我在医院北门那边碰到个觉得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的患者,让保安打电话叫护士来劝回去,来的护士就是谷菲,是这样熟悉的。”

  就是这样,变成闺蜜的。

  既然说到这里,卫译顺口问:“你在医院和哪几个同事比较熟悉些?”

  “心外跟路沛、付浩,何副主任和我老师比较熟悉。”夏凌风回答,“跟其他科室交流不多。”

  说起其他科室,卫译就想起今天早上孙阿姨说的事情了。

  “今早孙阿姨说医院会……会发新闻稿。”卫译提起新闻稿还是脸皮发烫,“把那天ICU门口的事情说一下,之后还承诺我,说我考医院的非一线岗位,只要过了笔试就能被录用,真的假的?”

  后勤的孙阿姨,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真的。”夏凌风毫不犹豫地回答,“院办也是她管,她是院长的爱人。”

  卫译:“……”

  忽然有种扫地神僧的感觉。

  **

  中午吃完饭,卫译收到谷菲的回信:夏医生也会笑?

  卫译:当然会笑,他又不是石头人

  夏凌风年轻的时候可能有偶像包袱,要装个bking,很少笑,惜笑如金。

  现在倒是笑得多了,哦,不,可能是有点太多了……

  那天晚上居然笑了十分钟,是他现在想来都会生气的地步。

  谷菲:那条八卦在医院还传得很开

  谷菲:医院这边医闹常常有,拿刀子的真没几个,所以昨天到今天大家都在聊这件事情

  谷菲:说一个物流抄起手推车就砸上去了,样子十分英勇

  谷菲:据说当场就感动了夏医生,夏医生跟那个物流举止亲密

  谷菲:你还好吧,昨天没受伤吧?

  卫译:没受伤,但这个传言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当场就感动了夏医生,分明是他先认识夏凌风,才有亲密举止的好吗。

  谷菲:传言这种事情,就是传着传着,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这样了

  卫译:行吧

  反正大家都不认识他,他干脆摆烂,随便怎么传都无所谓,他周五就辞职了。

  **

  周二晚上,卫译到家后依旧在啃历年真题,虽然他对自己的语言能力有信心,但还是要学一些做题技巧,毕竟是应付考试。

  说起来,夏凌风当年还给他讲过做题技巧。

  **

  高三下半学期,还有两个月才高考的时候,夏凌风终于把他的分数从两百分补到了三百分,这个分数在他们省虽然还去不了三本,但去一些能看得过去的大专还可以了,还能选个不那么差的专业。

  但夏凌风还是不满意,还想继续补,卫译却没太多学的动力了。

  他知道,补到最后他也去不了三本,因为家里不会给他出钱,二本他考不上,还不如去个公办的好一些的大专,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

  但这些话他没有告诉夏凌风,告诉对方,对方一个学生能帮什么忙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妈妈去世以后,他仿佛一夕之间长大,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清楚地知道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现在就是那根草,他爸根本舍不得多给他出学费,好点的公办大专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就对夏凌风说:“我也就这样了,最多不到四百分,但也应该能跟你一起去B市选个好大专,好专业。”

  夏凌风皱眉,“你不要放弃。”

  “我没有放弃呀。”卫译笑着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反正我再努力也不可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不如报个你大学旁边的大专,我看过了,有所大专我还很喜欢……当然,到时候你在全国顶级学府里见了世面,可能会嫌弃我这个学渣,不想理我了。”

  夏凌风抿紧嘴唇,过了片刻才说:“不会。”

  “现在当然不会,你现在还算是个小镇青年呢。”卫译用玩笑一般的口吻说,“我们是同学,你当然不会嫌弃我,但等你去了B市,看到很多跟你一样的学霸,说不定就会觉得我从谈吐气质阅历学历上都远不如你,我们可能就慢慢疏远了。”

  但如果真的是那样,卫译也不后悔。

  他去B市自己看中的那所学校,也不全是为了夏凌风,毕竟以他现在的样子,也就只能去那了,那所大专还不错,如果成绩够,他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这样哪怕到了B市跟夏凌风渐行渐远,他也给自己打算好了未来的路。

  夏凌风觉得卫译虽然笑着,但表情却很忧伤。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表情,沉默片刻忽然转移话题,“你知道做题技巧吗?”

  “当然知道。”卫译回答,“但我觉得都不太好用,可能是我学习太差了,有技巧也没效果。”

  “你可以试试生物。”夏凌风说,“背答题用的关键词,根据题目来套用,总会有效果。”

  “这让我想起了,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不会就选……C还是B来着?”

  夏凌风毫不犹豫地否定:“那没用。”

  “好吧。”卫译耸肩,“我也觉得没什么用,有用的话我怎么会这么点分。”

  “物理选择题目,有的时候可以根据选项的单位来排除……”

  夏凌风继续教卫译一些自己知道的答题技巧,虽然他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他还是继续说,他只是不想看到卫译那么难过的样子,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两个人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地,一个人讲,一个人听。

  **

  夏凌风回来的时候看到卫译又在书房。

  他洗完手后走到书房门口,看到卫译开着耳机,似乎在听东西。

  他走近几步,看到“雅思真题”几个字。

  夏凌风看了几秒,从双肩包里把笔电拿出来,坐在卫译对面。

  卫译看到夏凌风也只是冲对方一点头,随后继续埋在题海里,他报的考试就在十几天以后,得赶快刷题。

  夏凌风也没说话,就做自己的事情。

  晚上十点左右,卫译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手背,抬头就看到夏凌风站在他身边,说:“该洗漱睡觉了。”

  “别。”卫译摇头,“我题还没刷完呢,得抓紧时间,我这几天都睡得晚你不用管我。”

  夏凌风只说:“睡不够会变傻。”

  “……哦。”

  “更影响考试成绩。”

  “知道了。”

  卫译默默合上书本,准备洗澡睡觉。

  他们都躺在床上的时候,卫译顺道问了昨天白天ICU事情的后续。

  “那人怎么样了,ICU那边还好吧?”

  夏凌风回答:“ICU一切正常,那人被警察带走。”

  卫译大松一口气,千万别影响到ICU里其他病人。

  “对了,你刚刚用笔电在做什么,医院也有工作要带回来做?”

  “在写论文。”

  “在医院写不够吗,还要带回家写?”卫译眨了眨眼睛,好奇问:“还是最近要赶论文deadline,开始努力?从前都没见你带回家写。”

  夏凌风叹气,没多解释什么,只说:“睡觉。”

  难道要他说从前尽量不在家工作是为了多陪爱人,但爱人回来也沉默寡言,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搞得他从前那些举动就像个笑话,现在说出来莫名丢人。

  他也是要面子的。

  卫译“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睡觉,觉得可能从前夏凌风没什么deadline吧,最近刚有的。

  **

  周三晚上,卫译开始做噩梦。

  迟到的后怕,和心理阴影来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其实他记得很清楚。

  那么长那么尖锐的军刺朝他刺来,那种惊恐的感觉仿佛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来,头上都是冷汗,剧烈喘息了很久才平复。

  身边躺着的夏凌风也跟着坐起来,问他:“阿译,你怎么了?”

  过了几分钟卫译才回答:“我做噩梦了。”

  夏凌风打开床头灯,搂着他说:“没事的,别怕。”

  卫译贴在夏凌风的胸口,摇了摇头:“我……觉得我没有害怕,觉得我忘了,但其实我还记得。”

  夏凌风握着卫译的手,低声问:“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不了。”卫译摇头,“我从前民航的同事看过,说心理医生这个行业的人良莠不齐,如果遇上不好的,还会加重心理疾病,我不想去看。”

  “好。”夏凌风没有勉强他,只说:“别害怕,我陪着你,下次……别冲上去了。”

  卫译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下次的事情会是什么样。

  **

  周五下午站完最后一班岗,他去后勤交了工服工牌等东西,离开医院。

  他下班没多久就收到夏凌风的消息:路沛医生约我们明天一起吃饭

  卫译:啊,为什么呀

  他倒是不反对一起吃饭,就是好奇为什么。

  夏凌风:路沛说他想见见娇花

  卫译知道,这个娇花说的肯定就是他了。

  行吧,那就见,正好他也见见夏凌风的同事。

  几个人约在周六中午一起去吃火锅。

  对于医生们来说,吃火锅聚餐是他们常有的聚餐方式,火锅的食材在锅里的开水中煮过,完美地避免了可能存在的细菌之类,同时也杜绝幽门螺旋杆菌的传染,所以他们聚餐其实多半会选择吃火锅。

  在那家医院上班的医生普遍住的不远,他们就选择一家医院附近的著名火锅店。

  周六中午十一点,四人来到火锅店门口,卫译见到了路沛。

  他觉得,除掉他的恋人滤镜,以正常眼光来看待,路沛确实没有他家夏凌风帅,但长得比较有亲和力,是非常平易近人的邻家大哥哥。

  他觉得路沛这种医生更容易获得病人的亲近之情,夏凌风这种医生可能更容易让病人信任一些。

  路沛好奇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之后跟夏凌风说:“真的是一朵娇花,看着好年轻,可比你年轻多了。”

  夏凌风的脸色瞬间黑下去。

  卫译扶着夏凌风的肩膀在笑,“怎么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谁叫你当年还笑我,现在全都反弹回去了。”

  他们都十几岁的时候,娃娃脸确实不怎么被喜欢,还容易被欺负,高中时期夏凌风隐晦地讽刺过他的娃娃脸,说看着就没长大,太嫩。现在风水轮流转,人快三十都喜欢别人夸他年轻,夏凌风这种变相被人说老的才会郁闷。

  夏凌风面无表情地说:“进去吧,该吃午饭了。”

  几个人笑着走进去,开始点菜。

  点菜都是两位医生在研究,谷菲在跟卫译说八卦。

  “你知道吗,现在我们科室的八卦已经变成了物流撬墙角空乘成功了。”

  卫译目瞪口呆,实在是对人类的想象力佩服至极。

  “现在八卦已经成了一位物流成功用英姿勾搭到心外科的主治,两个人甜蜜的谈恋爱去了,只留下一段传说。”

  卫译:“……”

  这真的是茶余饭后闲聊的好素材。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另外一位当事人,“你听着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夏凌风说,“就像是在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卫译想了想,形容:“像不像是你的同人文,if线?”

  夏凌风:“……那是什么?”

  “没什么。”

  他忘了夏凌风不看网文的。

  他从前长途飞行的时候,没什么事情时会看。

  毕竟不是所有国际航班都提供wifi,很多时候他们空乘也连不了wifi,就被困在高空上,只能看看小说刷刷剧了。

  夏凌风挑起眉毛。

  卫译只能解释:“就是我从前做空乘,飞国际航线时一点无聊的消遣罢了。“

  飞机上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只能刷刷手机里有的剧和小说了。

  一听是从前做空乘时的消遣,夏凌风就不再问了。

  “你们那边好能八卦。”卫译把话题扯回八卦上,“怎么这都能想出来,我们从前民航都没传这么多过。”

  “有的时候在医院里工作,气氛很压抑。”夏凌风解释,“所以就说些八卦来娱乐,很多八卦也没人当真,就是传言而已。”

  路沛在对面笑着说:“但其实还挺多八卦是真的,比如说隔壁神外那个退休主任的八卦。”

  夏凌风回答:“我知道,你很擅长八卦。”

  路沛笑笑,也不反驳。

  夏凌风低头跟卫译说:“路沛医生的手术永远是气氛最活跃的,如果病人不是全麻,他还会跟病人聊天。”

  卫译好奇问:“都聊些什么呀?”

  “聊工作生活投资移民买房子买车股票市场行情。”路沛一下报了一长串,“跟病人一般不怎么聊医院里的八卦,毕竟他们也不懂医院里科室的事情,就聊我说的那些。”

  卫译听后顿了下,诚恳道:“话题真丰富。”

  可不是么,什么都能聊上两句,还真健谈。

  火锅很快就端上来,上的是鸳鸯锅,不过一般都默认吃辣锅的,只有青菜之类的会放在不辣的锅里面。

  大家开始边吃边聊了。

  吃到一半,路沛忽然告诉卫译:“不过看到你,以及听说你从前的职业,我也总算是理解夏凌风这家伙之前的一些行为了。”

  卫译惊讶问:“什么行为?”

  “他手机里装着好几个航空软件,没事时经常刷起降时间,哪家飞机有没有出事,晚点之类,从前被我看到过好几次,我问他为什么刷,他只说很关心一些航班的动向。”

  “后来聊了几句,他还问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我知道不知道从这边直飞NYC需要多久,我心说如果不是要飞那边,谁没事干去查这个呀,之后他就说是十三个小时,太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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