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大宋宣和遗事>第10章 翻云雨蔡氏一麀 起兵戈北国寒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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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蔡攸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他疯起来连持盈的侍女嫔御都敢讨要,自己的亲爹也敢诅咒,蔡候这种谦和忍让之人,管他叫侄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蔡攸是真的敢睡他的丈人老子。

  持盈被他推倒在榻上,腰间金带都解开来了,襕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蔡攸跪在他两腿中间,专心致志地解他的系带,他还懒洋洋地下命令:“快点儿,朕晚上还要回去呢。”

  蔡攸跪在他面前,仰起脸:“官家晚上还有约?”

  方才在街上他俩倒是黏在一块儿好似一对兄弟,现在在床榻之前倒是假模假样地称起君臣来了。只是君主的鬓发散乱,双眼也已经迷离,他轻轻踹了一脚蔡攸:“我回去睡觉!晚上要是再来,也太损我的修行。”

  他向后一倒,斜卧在榻上,蔡攸便将跪在他两腿之间,笑嘻嘻地问:“官家今日是第几回了?”

  不算今天天没亮的,持盈虚虚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在蔡攸面前晃一晃,又弯曲起来敲在他的额头上:“还不是怪林飞白那厮…他今日还冲撞大哥,害得李伯玉将我一通数落。”说话间竟然是委屈极了,仿佛自己是个受害者似的。

  蔡攸只觉得好像额头上有羽毛拂过,伸出手去握皇帝的性器。

  持盈在服用丹药以后,性情燥热,被蔡攸一服侍,更是欲望蓬勃,但今日实在疲倦,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便由蔡攸做主导。

  “一个道士罢了,不中用杀了便是。”蔡攸将持盈抱起来,吻落在他的脖间。

  持盈被他弄得舒服,懒洋洋地道:“凭他炼的丹,我也不杀他,我还靠他飞升呢。”

  他的脖子被蔡攸亲着,被痒得抬起头来,轻轻地摸着蔡攸的背,忽然感怀道:“说起来,他当年……没有说见到你。”

  持盈的药性受了激发,浑身都燥热起来,皮肤显出一种桃霞似的粉,连面孔都好似醉酒一般,蔡攸从他的脖颈间抬头,痴痴笑道:“那官家来日飞升做神仙时,可不要忘记带上我。”

  “你在天上做什么呢?”持盈垂下头,轻轻抚着他的背,蔡攸的唇舌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没有空回答。持盈于是自问自答道:“与我做个侍读吧!”

  蔡攸抽空答一句:“臣不爱读书,换个官吧!”

  持盈哈哈大笑起来,想起蔡攸这人是不爱读书,外界谓之痴顽,和他那满腹翰墨、如岳如嵩的父亲截然不同,然而持盈仍封他做宣和殿大学士,只为以此取笑。

  他落落大方地舒展着身体任人亲吻,甚至舒服地眯了眼睛,有些迷离地道:“还挑上了……哪有这么多好官与你做!”

  “那我不做官了。”蔡攸俯身在天子的肌肤之间,那种淫靡的、暖情的、芬芳又绮丽的香气盈满了他的鼻尖,“我做一头牛,驮着你去天上,好不好?”

  他说话的语气那样认真,持盈竟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抚着他的头,仿佛上面有牛角似的,他骑青牛下世的传说已经林飞白之口闻名于世,只是,有人做左元仙伯,有人做文华使者,倒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做一头牛——

  这个人还是蔡攸。

  他相识二十余年的,比兄弟还要亲近的伙伴。

  蔡攸后来每每说起和他的相见,都说那是一场精心的、金石为开的布局。彼时十四五岁的穆王从垂拱殿散朝回府,每次都能遇见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眉清目秀的少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于是就问左右那是谁,旁边人说,那是蔡承旨家的衙内公子,如今受荫在太学读书呢。

  承旨便是蔡瑢当时的官职,后来先帝驾崩,他被向太后贬去杭州,那也是后话。

  当时持盈见蔡攸与自己年纪相仿,又生得可爱,便将他叫上前来说话,还约了日后去踢球——蔡攸的球技实在很臭,持盈后来就不和他玩这个了。

  蔡攸和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总问:“我在旁边悄悄看你,你就立刻要我来见。是因为我是蔡瑢的儿子还是别的原因?”

  那也是一个月夜,持盈也这样躺在他怀里:“那时候我哪知道蔡承旨是谁!我只是看你和我差不多大,想找个人陪我玩罢了。”

  “哼,我还以为……”

  持盈嫌他身上硬,让他去拿个枕头来给自己靠,偌大的天子寝居内侍尽退,蔡攸披着一件中单,赤着脚找软枕。

  “你还以为什么?”

  蔡攸拎着软枕垫在他背后,笑嘻嘻地说:“我还以为官家是看我好看呢。”

  持盈让他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尊容,蔡攸不找镜子,只将脸凑近皇帝如镜如水一样潋滟的眼:“我在那年的金明池会上见过你,你不记得了。那天你骑着小乌,我在想,到底是这马太黑,还是人太白……我晚上想这个问题都想的睡不着觉,就去等你下朝,其实在你看到我之前,我已经等了半个月了。”

  谁知道穆王会什么时候回头呢?

  持盈迷迷糊糊地想那是哪年的金明池会,好像是向娘娘同他讲,给他定了德州刺史王藻的大女儿做妻子,他心想,金明池会如此盛大,这王娘子应该会去吧?我骑着小乌一定能得一个第一,叫她来见见我的风采吧!

  那年他果然是第一。

  “就为了看一眼黑白?”

  “——不然呢?”蔡攸说,“我那时候真是好奇死了,我在想,怎么有人生得这么白,这么好看,是不是太阳光把我照花眼了。当时又不知道你能做官家!”

  他翻一个身,一只手搭在持盈的肚子上,持盈失笑,他做官家乃是捡他兄长无后的便宜,可兄长和他感情甚笃,他也不能以此为喜。

  “真是奇货可居啊。”

  持盈听到这个词,气得离开枕头半坐起来:“叫你读书,你是说自己是吕不韦还是说我是——滚吧你,从下面走!”

  蔡攸懒洋洋地起来,衣衫不整地走,走前还问:“官家,臣还有个疑问,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持盈从前做王爷时,一贯和人没大没小,做了皇帝时要尊重,可年轻时候却每每在蔡攸面前破功:“你别睡了,回家找根绳子吊死吧!”

  “——啊呀,官家,臣只是想问,您修这么个地道,是为了臣呢,还是臣的爹啊?”

  持盈顿时觉得那软枕很是不够力度,抄起一个瓷枕就劈头盖脸地砸过去,把地道给砸上了。

  因为他回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