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顿了顿,问:“……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一开始就认出你了。”

  曲棋抬手掀她的面具,掀开一半,看着那形状姣好的唇、出水芙蓉似的雪白面颊,蓦然间心跳加快。

  这猫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竟然能长得这么好看。曲棋在这世界也见过不少神仙似的美人了,但像她家猫主子这样出色的,还是头一回见。

  兴许是月色动人,那双盛满了溶金落日的眼眸,此刻正专注而细致地凝视着她。

  曲棋与她对视,忽然老脸一红,生怕自己对她的肖想之心被看出来,连忙移开目光。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最短天么?”

  盛西烛:“提前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曲棋不禁好奇道:“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盛西烛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枝胭脂色的海棠花。

  曲棋:“你就为了一朵花,大费周章地四处奔波?难道这花很稀有吗?”

  盛西烛嗯了一声,说:“全世间只此一朵。”

  秋海棠千年发芽,千年开花,来之不易,乃是最珍贵的药引之一。

  曲棋看着那枝海棠,一朵朵花蕾艳红,风姿娇艳,在夏末晚风中迎风峭立,甚是动人。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好看。”

  盛西烛垂眸将花递给她,说:“送你了。”

  曲棋一怔,接花的手微微颤抖。

  做什么忽然送花给她,而且还是这么珍贵难寻的花!?

  难不成……

  花作为礼物,总包含了一层别的意味。她想起现代人表白求婚,几乎都是要送一束捧花的,不知古人是不是也一样。

  女孩慌乱地低下头,面具后的脸红得堪比手中艳丽的海棠。

  她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闪亮的灯泡,震惊地想:莫非,猫主子也对自己有意思!

  曲棋顿时浑身一震,声音变得扭扭捏捏:“你、你送花给我干什么呀……”

  好紧张,用什么样的姿势接受表白会比较帅气?是不是接受以后就等于确定关系了?之后她们可以牵手和接吻吗?……

  曲棋大脑混乱地

  将一缕黑发挽在耳后,还没准备好怎样接受猫主子的表白,便听到对方平静地回答:“给你吃。”

  曲棋条件反射地大喊一声:“我愿意!!!!”

  周围路过的群众吃惊地看向她。曲棋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盛西烛:“啊?你刚刚说什么?”

  盛西烛挑眉,重复道:“给你吃的。”

  她又解释道:“不用马上吃,等我之后再外出一趟,找到另一样东西,混在一起吃。”

  南柯一梦的药引除了秋海棠外,还必须佐以天山水细细研磨,方可熬出药效来。等过几日,她再亲自去一趟天山。

  曲棋:“…………”原来不是为了表白,而是为了让她吃?

  这一刻,人生大错觉之一——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在她身上完美应验了。

  呵,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盛西烛看见面前的女孩垂下头,肩膀一塌,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她不解道:“怎么了,不喜欢这花?”

  曲棋幽幽道:“喜欢,如果不是用来吃就更好了。”

  谁会喜欢吃花啊!我恨你就像块木头。

  这样的笨蛋坏猫咪,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根本不懂浪漫是什么!

  曲棋的怨念仿佛要化为实质,透过面具释放出来。

  盛西烛察觉到了她心中的负面情绪,心中思忖:原来她不喜欢吃海棠花,这也好办。

  她竟误打误撞摸出正确答案,回答道:“下次再送你别的。”

  曲棋心头怦然,眨了眨眼:“……好。”这还差不多。

  她立刻就被哄好了,脑袋上无形的狐狸耳朵也竖了起来,声音重新变得充满活力。

  盛西烛看了看她,说:“你还戴面具干什么。”

  她伸出修长手指在面具上凸/起的鼻尖一点,逗趣似的敲了敲:“怎么还有回音。”

  曲棋怂恿道:“你揭开看看。”

  盛西烛闻言揭开面具,只见狐狸面具之下,竟还有一副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

  盛西烛:“?”

  曲棋得意地叉腰:“没想到吧,面具之下是更美的面具!”

  盛西烛:“……不会还有

  第个面具吧。”

  曲棋摇摇头:“我没事买顶干什么?本来有一副就是专门给你买的。”

  盛西烛闻言,将曲棋的第二副面具掀起来,扣在了自己脸上。

  她清隽颀长,就像个十八岁出头的女子,狐狸面具将清冷的眉眼挡住,反而多了几分可爱俏皮。

  曲棋见状,笑道:“我本来想给你买一副猫猫面具,但是那个小摊子上竟然没有卖,于是我只好买了两顶一模一样的。”

  她又说:“没想到你也买了,就是戴着有点吓人诶。”

  盛西烛便将阿修罗面具收了起来。

  两人一路边走边逛,经过石桥,曲棋停下了脚步。

  一弯月亮倒映在水中,漆黑湖面荡漾着细碎的冷光,温柔而遥远地反射着这片人间烟火。

  盛西烛在她身侧停下脚步,一同眺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情绪。

  从前在忘昔峰上,虽有师尊和同门待她好,但也不过是出于利用,尔后又与鬼怪们争斗,虽有许多鬼魂上赶着巴结,终归也是因为忌惮她的力量。

  曲棋却是不同的,她对它好的目的单纯至极,不图财,不图权势,只图它一身毛绒绒。

  盛西烛从前觉得,这人类真是又天真又傻,干脆利用一下好了,管她死活。但这一利用,却越看越顺眼。

  一来二去,盛西烛到底没舍得下手杀了曲棋。

  或许是此刻清风明月太温柔,佳人在侧,动摇了她装满了仇恨和阴鸷的心。

  盛西烛想着,等到大仇得报,就当只猫,陪着曲棋游遍人间,吃喝玩乐,似乎也很不错。

  她这样想,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笑容来,藏在狐狸面具之后昙花一现。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柔软的“喵”。

  曲棋惊呼道:“哎呀,怎么又是你。”

  盛西烛低下头,看见一只小白猫正缠在曲棋的脚踝上,用柔软的身体蹭来蹭去。

  盛西烛:“……”方才好不容易放下的杀心,又动了。

  曲棋有点尴尬地蹲下身,把白猫抱远了点:“咳,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助猫为乐,给了它一点东西吃,没有找你的替身。”

  盛西烛一字一字重复道:“

  助、猫、为、乐?”

  曲棋在她低沉的语气中缩起脖子,狐狸眼心虚地乱瞟,小声道:“……下次不敢了。”

  被丢在一旁的小白猫发出不满地喵喵叫着,企图吸引曲棋的注意力,刚想扑上去却被一只手拎了起来。

  它看见一个青衣女子,用食指和大拇指拎着它后颈上的毛毛,在空中很是嫌弃地抖了几下,又伸长手臂,把它拎到湖面上方。

  小白猫看着身下涌动的湖水,发出凄厉的叫声:“喵呜!!!”

  这个人类好坏,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害它!还是那个红衣女孩子对它好,又温柔又好看,还给它好吃的。

  盛西烛冷冷看着它。

  吵死了,再叫就把你丢下去。

  曲棋花容失色,伸手阻拦:“咪咪你你你不要冲动啊——”

  盛西烛看了她一眼,用另一只手摘下狐狸面具,冷淡的眉眼满是浓浓煞气,好似明晃晃地写着——你背着我有别的猫了。

  曲棋无语凝噎,做了个九十度鞠躬的动作:“……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盛西烛:“你让我不能跟别人走,你自己却不守信。”

  曲棋没敢抬头看她表情,小声说:“真没有,我就是碰巧遇见它,出手喂了点吃的,其余什么也没有。我还跟它说了我已经有猫了,但它这几天一直跟着我……”

  盛西烛语气尖锐:“那你还真善良。”

  她原以为自己在曲棋心里够特殊,没想到这份温柔好意,不是单给自己一个人的,而是见者有份。

  她不过是其中万分之一罢了。

  小白猫感受到女人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阵阴冷气息,不由得全身发起抖来。

  盛西烛胸膛起伏,魇嗜杀暴戾的本能止不住地冒出了头。

  她眼底一片漆黑,冷漠地看着手中挣扎的小白猫,几乎真的要放手把它丢进湖里,看它在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挣扎着死去,尸体沉入湖底,再也不要来碍眼。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轻轻捧住她的脸,紧接着唇角一热,转瞬即逝。

  “……咪宝,我只要你,没有别人了。”曲棋看着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你是最善良可爱的小猫咪,不会跟一只流浪猫计较的,对不对?”

  盛西烛怔在原地,她感受着唇边那一瞬柔软的触感,薄薄的耳尖逐渐漫上艳丽如秋海棠般的绯红。

  这个人,方才,好像,亲了自己一下……

  曲棋见状也心虚地红了脸,垂下头。

  她才不是别有用心,只是单纯想亲一下自己的小猫咪怎么了,试问哪有铲屎官不想亲烂小猫咪的嘴呢!!!

  嗯,就是单纯的亲亲哄哄罢了!绝无二心!

  她抬头一看,猫主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通红,细密长睫颤动,仿佛害羞到了极点。

  曲棋乐了,哎哟,她家咪咪怎么这么纯情!这搁谁能不爱呢?

  她捧着盛西烛的脸揉来揉去,把大美人的脸捏得全是红印:“咪咪你最可爱啦,别的小猫咪都比不过你!我好喜欢你呀!”

  盛西烛宕机了几秒钟,方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瞟了一眼手里的小猫,随手丢在了一边。

  罢了,这猫不过是灵智未开的野猫而已,她不至于跟这样一个蠢货斗。

  小白猫落在地上,金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盛西烛,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嘶嘶声。

  这个人太坏太坏了,竟然真的想杀了它!

  它绝对不能让那个善良的红衣女孩跟这个坏蛋在一起,她们一点都不适合!它反对这门亲事!

  这个女孩,跟着自己一起才是最好的!

  盛西烛仿佛看出它眼中的愤怒,忽然转身扑进女孩怀里,浑身轻颤。

  曲棋:“!!!”

  小白猫:“???”

  盛西烛垂着眼,声音里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颤音,好似十分委屈:“……我怕你不要我了。”

  曲棋当即心疼地哄道:“怎么会呢宝贝?我丢下谁都不可能丢下你的!”

  说罢,曲棋伸手在猫主子的头顶狠狠揉搓了一番,又轻轻地拍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乖哦,不要难过……”

  盛西烛下巴搁在女孩的肩膀上蹭了蹭,低低嗯了一声。

  她炫耀似的搂紧了曲棋,勾起唇角,注视着不远处炸毛的小白猫,眼里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小白猫大声尖叫:“喵!!!”好可恶!这个坏蛋简直太绿茶了,就是个茶

  叶蛋!

  曲棋退开一点,捧着她的脸:“咪宝,还在难过吗?”

  盛西烛垂下头,几缕青丝落在苍白的脖颈旁,单薄的肩头低低地垮着,看上去无助而脆弱。

  曲棋犯难:“哎呀,这可怎么办?”

  她看向不远处的小白猫,说道:“你走吧,我只要她,不会再养别的猫。”

  小白猫蹲在地上,发出不甘的低鸣:“喵……”

  曲棋笑了笑:“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主人的。”

  小白猫伤心地耷拉着耳朵。

  ……可是除了你,没有人给过我吃的。

  它见女孩态度坚决,缓缓转身,脚步蹒跚地消失在了人海中。

  曲棋看向自家猫主子,轻笑道:“它走啦,咱们不伤心了,昂?宁玥说梦灯节游湖很好看,我包了个画舫,我们一起过去看烟花吧。”

  盛西烛颔首:“好。”

  女人跟在曲棋身后,回头望了一眼白猫消失的方向,眸中溢满浓浓的占有欲。

  她要做那万中无一,哪怕是一只猫也不能和她抢。

  曲棋带着盛西烛走到湖岸边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订下的那艘画舫。

  曲棋朝着画舫叫了几声,没有回应,纳闷道:“她们好像听不见,离岸太远了。”

  盛西烛于是伸手揽过她腰,纵身跃上了船舫。

  两人刚一站稳脚跟,便听到宁玥咋咋唬唬地喊:“哟,你们终于来了,烟花庆典都快开始了!”

  秦树嘴里塞着鸡腿,口齿不清道:“张道友你好。”

  盛西烛向她颔首示意,被曲棋拉到桌旁坐下。

  桌上满是各式各样的小吃和饮品,四人围坐在一起,湖面上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十分惬意。

  画舫上有不少歌女正轻歌曼舞,琵琶声如玉珠走盘,诗情画意。一叶小舟驶过,水面荡开阵阵鳞波,撞碎了两岸灯火通明的倒影。

  宁玥打开一坛酒,乐呵呵道:“来,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她与秦树皆是千杯不倒,根本没在怕的。而剩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僵住,表情复杂。

  宁玥看着她俩,恍然道:“你们是不是酒量不行来着?没事儿,这酒度数不高,不至于

  像上次那样一杯倒。此情此景,怎么能不喝酒助兴呢?大不了少喝点呗!”

  说罢,她一人倒了一杯酒。

  秦树干脆地一饮而尽,鼓掌道:“好酒,就是有点喝不下了。”

  宁玥嫌弃道:“你从早吃到晚,喝得下才怪呢。”

  秦树摇摇头,正色道:“人间美味,不可辜负。”

  盛西烛看着白玉杯中摇晃的清酒,犹豫片刻,低头浅酌一口,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杯子夺过,放在一边。

  曲棋红着脸,目光闪烁:“你还是别喝了吧。”

  她可不信宁玥说的话,这人贯会使坏,一肚子馊点子。

  如果又像上次那样来一出,真要顶不住了。

  盛西烛淡淡嗯了一声,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却慢慢地蜷缩起来。

  宁玥托腮看着她们,忽然打趣:“唉,光是我和秦树喝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多少喝个几杯意思意思嘛。”

  曲棋想了想,便仰头喝下一杯,醇香酒液甘洌地在口中晕开,回味无穷。

  宁玥见曲棋吃惊地瞪大眼睛,笑道:“怎么样,这酒好喝吧?”

  曲棋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酒。

  上辈子她做社畜,难免要应酬和团建,倒也喝过不少酒了,可惜酒量一直没有见长。

  她忍不住诱惑,便又喝了一杯,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秦树高声道:“放烟花了。”

  众人抬起头,夜空绽开无数朵灿烂的烟花,有些形如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有些则是笑容和蔼的财神爷、土地公,手执金辉撒向人间。

  璀璨而耀眼的光焰如落雨般散开,将整个湖面倒映得如同白昼,对岸笑语不断,欢声雷动。

  又是一年夏末盛景。

  宁玥口气得意:“怎么样,很好看吧?”

  曲棋点了点头:“好看。”

  灿烂的烟花落在她清澈的眼底,转瞬消逝。

  她看向身侧,盛西烛仰头凝望着夜空,莹白似雪的侧脸被火光渲染成了浅淡的暖色,仿佛冰雪消融,终于染上了点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

  曲棋忽然说:“来年我们也一起看烟花吧。”

  盛西烛转头看向她,却见对方清亮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温柔而坚定,就像一簇温暖而灼亮的火光。

  心中泛起欢喜,盛西烛脸上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好。”

  烟花放尽,酒过巡,众人喝得面红耳赤。

  曲棋醉醺醺地倒在盛西烛身上,摆摆手,语气迷糊:“……不喝了,喝不动了。”

  秦树和宁玥仍是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见她醉得一塌糊涂,后者便说道:“张道友,你扶她进船里休息吧。”

  盛西烛起身搀扶着曲棋,两人缓缓向里间走去。

  越过长廊,女孩意识模糊地把头一歪,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盛西烛的颈侧,目光细细地描摹着身侧的女人。

  她低声说:“……咪咪,你好白啊。”

  盛西烛仿佛被烫了一下,攥着曲棋的手缓缓收紧,带人快步走进其中一间空屋。

  夜幕一轮月色,温柔地照进灰暗的屋内。

  盛西烛将曲棋放在床上,如往常一般给她脱了鞋和外衫。

  女孩扑腾了几下,意识渐渐迷蒙。

  她的嘴唇沾染着酒液,一片湿/红,发髻散乱,细长的手指紧握着盛西烛的手腕。

  “……咪咪,你也睡嘛。”

  盛西烛收回手,青衣如黛,端的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好比窗外冷月。

  她看着女孩湿润的双唇,和青葱般纤细的白皙手指,心头却荡出一丝莫名情绪。

  ……不知是不是喝了一杯酒的原因,她竟也有几分醉了。

  盛西烛抿着唇,浑身绷紧。

  她确实是醉了,否则怎么会想起那日不堪的画面,还有那时……燥火般的滋味。

  不该想这些的。

  虽是这样,盛西烛却忍不住挑开衣襟,露出一截白净的锁骨。

  似醉非醉间,她呼吸渐沉,目光朦胧地望向醉倒的女孩,眼底竟是勾起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欲/念。

  呼吸一顿,盛西烛缓缓垂下眼,手指按在了腰带上。

  她是醉得不清醒。

  既然是醉了,那放肆一回……也不算做错。

  长裙落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新。

  衣摆下一截修长的双腿,在月光里莹白得发亮。

  盛西烛轻轻坐上床,闭着眼,脑袋上又冒出了毛绒绒的耳朵,身后的长尾巴试探性地勾住曲棋的手腕。

  ……她只是想要舒服一点,怎么能算错呢。

  盛西烛俯身靠近了睡梦中的女孩。

  曲棋半张着唇,那灼/烫的呼吸落在她毛绒绒的猫耳上,有如着了火一般燃烧起来。

  盛西烛忍不住像虾米一般蜷起身子,虚虚靠在曲棋身上,握起曲棋的手腕,慢慢往自己的头顶按。

  只要摸一下……就能快活了。

  只摸一下就好……

  白皙的指尖眼看就要落在耳朵上,曲棋忽然动了动,竟睁开了双眼。

  盛西烛僵在原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

  她羞赧地闭上眼,正要解释,却听曲棋声音黏糊糊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半醉半醒间,女孩眸光迷离地望着靠在她身上,衣衫半解的窈窕女人。

  ……肯定是又做梦了,否则怎么会见到有毛绒绒耳朵的猫主子呢。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盛西烛缓缓睁开眼,出于某种不堪的心理,她竟没有出声反驳。

  尽管如此,她愈发觉得自己的行为令人不耻。

  她怎么能趁着曲棋喝醉,做出这样污秽无耻的错事,还骗她是梦……

  盛西烛无地自容地弓起单薄的身子,放下了曲棋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她听见身后女孩梦呓般的呢喃:“……既然是梦,那做得再过分一点也不是不行。”

  盛西烛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曲棋已经压在了她上方。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猫耳,极具挑/逗性地勾了勾。

  盛西烛浑身一颤,细密的酥/麻自身体深处蔓延开:“呜……”

  曲棋眼底暗沉,看着怀中紧致躯体,一只手攥住了她的尾巴。

  盛西烛绷紧脚背,外露的皮肤染上丝丝缕缕的艳/色,目光湿/润。

  仿若人间风月,尽在她醉意朦胧的眼底了。

  尾巴被温热的手指轻挠着,盛西烛羞愧地捂住脸,逸出一身柔软的低吟:“呜呜……别看……”

  曲棋拿开她挡脸的手臂,道:“舒服吗?”

  盛西烛眸光水/润,怔怔呢喃:“……舒服。”舒服得快死掉了。

  曲棋手指轻抚过她绯红眼角,轻笑:“你好可爱。”

  盛西烛呼吸一顿,清冷的声音带着些羞恼:“……休要胡说。”她这样无耻的人,又怎么会可爱。

  曲棋停下手中动作,不满地勾起她的下巴:“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还记得我是谁么。”

  盛西烛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缠紧她的脚踝,难/耐地磨蹭。

  ……怎么不摸了?不舒服了。

  “你是……曲棋。”

  曲棋眸光晦暗,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微微加重:“不,我是你主人。”

  盛西烛胸膛起伏,忍住羞赧地侧过脸,被迫顺从道:“呜……你是主人。”

  ……她竟不知,这女孩做起这种事来,有这么大的支配欲。

  “乖。”曲棋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耳尖,眼底漾开淡淡笑意,“想不想……跟主人做些更舒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