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乌澜从乌棺里醒来, 立刻有蝙蝠飞到她身边嘟咕嘟咕叫个不停,站在石壁前洗着果子的林岁岁注意到这一点,眼神闪了闪。

  她就知道这群蝙蝠在乌澜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会飞过去汇报自己这一天的行程, 做了什么事儿说了什么话又见了什么人。

  为了让乌澜相信自己,林岁岁使了浑身的解数,说了不少关心她的话。就算乌澜不完全信任自己, 但也能对她减少几分怀疑和警惕。

  林岁岁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果然乌澜听了那群蝙蝠的鸟语之后,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似乎带着几分疑惑。

  林岁岁装作没看见,大献殷勤,“今天您要沐浴吗。我这就给您准备水去!您先吃果子啊, 那血…要是不想喝也要喝一点, 对你身体好嘛……”主要是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抓一个小时鱼,又花了半小时放血,结果你就看一眼?

  林岁岁不允许自己的辛苦没被乌澜看见, 于是故意伸出手指了指杯盏,顺带着露出了手指上的极其细微却又有些明显的小伤口。

  乌澜果然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一片红肿, 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林岁岁心中一颤。

  还真听她的了?

  她去打水,哪里知道乌澜盯着她身影的眼中满是怜悯。

  乌澜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女人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白日里还在担心她的身体,晚上回来竟然也不忘让她多喝点血, 真是爱惨了她啊。

  可惜,她是人类,自己是血族, 是断不可能在一起的,只有辜负了林岁岁的这一腔爱意了。

  林岁岁打了个喷嚏, 把最后一桶水拎起来,费力的进了宫殿。

  谁在背后骂她!

  “水来啦!”

  胳膊酸疼,不过比起第一天好多了,再过一段时间,等她练出来,这五六桶水完全就是小意思。

  乌澜穿着里衣躺进去,林岁岁没走,守在她身边,笑盈盈的看向她:“需要按摩吗?”

  本想拒绝的乌澜看着林岁岁期待的眼神,开口已然是答应了下来。

  “好。”

  林岁岁觉得乌澜变了挺多,至少现在这样好像是不抗拒自己的接近。

  林岁岁的力度恰到好处,乌澜眯了眯眼,神色放松。

  就这样安静了没一会儿,嘴巴闲不住的林岁岁,开始闲聊起来。

  “舒服吧?我还会按太阳穴,要感受一下吗?”

  乌澜撩了撩水,轻薄的衣袖打湿黏在身上,肌肤若隐若现,“嗯。”

  从背后按揉不太方便,林岁岁绕到侧前方,找了个位置靠近她,伸出手轻轻按压起来。

  乌澜猛然睁开了眼睛。

  “怎、怎么了?”林岁岁吓了一跳,停下动作看她。

  乌澜靠坐在乌棺里,刚好视线和林岁岁胸前持平,透过领口甚至能看到她里面那个若隐若现的圣印。

  可这还不是让乌澜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而是……林岁岁身上传来的味道。

  是血。

  乌澜垂眸狠狠闭了一下眼睛。

  光是靠近,她身上那股香甜的血液味道就莫名其妙的吸引着自己。乌澜控制住心底的那一点沸腾,磨了磨牙,“没怎么。不用按揉了,你先去休息吧。”

  偏偏林岁岁见她紧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误以为自己的力道没有控制好,让她不舒服了,于是不死心的继续想要表现好自己的技术。

  “你闭上眼睛,放轻松,什么都不要想,我换个手法给你按摩,肯定火很舒服的……”

  “我说了不需要!”乌澜冷厉的扯下林岁岁的胳膊,声音冷厉不耐,“下去!”

  林岁岁突然被她凶了一下,愤愤地甩手不做了。

  她沉默的回到躺椅上,无声的裹在被子里。

  乌澜一直注视着她,见此情况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懊悔。

  自己语气太重了,林岁岁肯定生气了。

  林岁岁躺在那儿却是毫无困意。

  她刚才那一瞬间的确是生气了,可是走了没两步就认清了自己的情况,她哪里有生气的资格,乌澜对她一向都是毫不客气的不是吗?所以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该高兴才对。因为乌澜让她靠近了,并且渐渐降低了防备心。

  林岁岁这一晚睡得好,乌澜却是久久没发进入修炼的状态里。

  七月的天气越发燥热,林岁岁刚一踏出宫殿,迎面而来的鼓噪热风吹得她浑身发热,恨不得立刻掉头回去缩在自己的躺椅上。

  这也太热了吧。

  等她走到小媛家的时候,暑气直冲脑门,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打湿了。

  外面的日头太高,唯一让她觉得高兴的就是身后跟着的那群蝙蝠终于跟不了了,它们怕光也怕热。

  林熙给她倒了杯凉白开,三两口下肚总算解暑了许多。

  “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最近一个月不用干活?午饭我给你送过去。”小媛问她。

  林岁岁摇头,“我和林熙去一趟山洞。你帮忙看着点,我今天身边没有跟着蝙蝠群。”

  林熙闻言立刻起身跟着她一起去了后山。

  小媛目送她们离开。

  没休息一会儿又上路,林岁岁热得不行,却很能忍的强撑着,一路到了后山的山洞入口。

  “林沉壁最近发病的时候比之前更频繁了,她情况似乎不太好。应该是乌月之夜快到了的缘故。”林熙脸色有些严肃,“等会儿我们离远一点,你有什么事情问她?”

  林岁岁从怀里拿出预言书,“我一直都想知道乌澜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一直没有拿到乌澜的血,也就看不到书中的内容,我打算去问问林沉壁。总感觉她是故意瞒着我的。”

  林熙看了她一眼,没吭声了。

  两人沿着地道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地下通道的温度比起外面要凉爽许多,甚至还有丝丝凉风吹来,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们去的时候林沉壁缩在角落,低着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在做什么,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像是在抽搐,好不断发出声音,那声音让人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林熙警惕的拉着林岁岁站在距离地牢十步远外,轻声喊道:“林沉壁?我和岁岁来看你了。”

  吱吱吱的声音戛然而止,林沉壁缓缓抬头。

  林岁岁和林熙对视了一眼,齐齐看过去,看清楚林沉壁的样子之后两人倒抽口凉气,林熙不自觉的倒退了半步,颤着声说:“你你你……”

  此刻的林沉壁是不清醒状态,也是血族模样。

  见到过她变身血族的模样,林熙和林岁岁渐渐的也就习惯,可是从来没见过她现在这般,恐怖嗜血,乱啃着老鼠的吃相。

  林沉壁在吃老鼠。

  被她生啃得七零八落的老鼠毛和骨头散落在地上,她嘴边甚至还叼着半截没吃完的老鼠身子,刺鼻恶臭的血腥味道传来,让看到的人闻之欲呕。

  林熙不敢置信,“你怎么在吃…这个?我不是给你带了血?”

  转头一看,角落里被打翻的瓦罐碎成渣,地上还有一滩干涸了的凝固血迹。

  林岁岁皱紧眉头,顺着林熙的目光看过去,“你给她带了鲜血?什么的血?”

  林熙喃喃,嘴唇抖得厉害,实在不敢再去看林沉壁的样子,声音很低,带着毛骨悚然和害怕,”前几天我受伤了,小媛把唯一一只母鸡杀了放的血,我给林沉壁了。谁知道她竟然没有喝,现在、现在又在……”

  林岁岁拍拍她安慰:“她应该是清醒的时候自己不想喝倒了的,你看瓦罐都碎了,明显是被她自己砸了。”

  林熙嗯了一声。

  难以直视的林沉壁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又低头继续啃着手中的“食物”了,丝毫没有分散多余的关注给林岁岁他们。

  本想等她吃完恢复正常再交谈的林岁岁,在听到林沉壁吃东西的时候发出的“噔噔噔”声音之后,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两人都有些受不了场面的血腥残忍,忍着恶心暂时退到了通道处。

  林岁岁沉默了好久,有些崩溃的发现自己脑子里竟然一直都在不断的回忆林沉壁刚才那个可怖模样,于是强迫自己去想别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浮现出了乌澜的样子。

  林岁岁:“……”为什么会想到乌澜?倒也不必如此,乌澜和林沉壁都挺恐怖的。

  等了好一阵,终于没听到任何怪异的声音了,林岁岁和林熙重新进去,看见林沉壁清洗干净自己坐在地上无声同痛哭。

  林岁岁抿了抿唇,站在后面看着林熙上前安抚她。

  “……这一切都是乌澜害的,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林沉壁哭着哭着最后充满期待的看向了林岁岁,“你一定要帮我杀了她!林岁岁,我就靠你了,我们所有人都靠你了!”

  林岁岁有些无语,趁机开口问她,“你和乌澜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说你和她之间的恩怨,或者你知不知道乌澜的过去?”

  林岁岁从林沉壁那里什么都没得到。

  林沉壁不知道乌澜是什么样子的,也不会说乌澜的好话,在林岁岁看来听她说那些过激的话并没能给自己传递具体的消息,并且不太客观,而且按照林沉壁对乌澜的恨意,她把乌澜当成仇人也不为过。

  林岁岁唯一了解到的不过也只是林沉壁和乌澜之间大概的恩怨。

  当年林沉壁假装被人追杀,让乌澜所救,然后取得了乌澜的信任之后打算杀了乌澜,可是被乌澜躲过,于是林沉壁逃了出来,这件事情被林家人知道,最后因为乌澜的诅咒,她被林家舍弃丢进了地下宫殿,然后被乌澜转化为了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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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岁岁听林沉壁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她言语里对乌澜的恨意。

  “我是无辜的,当时只是想解除林家的诅咒,不让更多的女子受到伤害,可是乌澜不杀我,整整折磨了我这么多年!”

  “她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一辈子都毁了,我变成了血族,对不起我爷爷……”

  林沉壁哭得眼睛通红,本就是血色的眸子像是要沁下泪来。

  林熙闭了嘴,整个地下监牢里只剩下她的啜泣声,痛苦凄厉,让人听了想要跟着她落泪,林熙就红了眼睛。

  林岁岁嘴唇抿成直线,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按照你说的去做。”

  回到宫殿的时候,林岁岁本来心情还因为林沉壁的那番话挺沉重,可是看到乌澜的样子她差点被吓死。

  乌澜变成了血族的模样,血红的眼珠,尖而长的獠牙,把林岁岁禁锢在了身前。

  “乌澜乌澜乌澜,你别冲!”林岁岁吓得尖叫出声,在这个时刻她还不忘牢牢握住杯盏,努力劝说乌澜:“我是林岁岁,你的奴隶啊!我给你带了鲜血的,你是不是想吸血了?没关系,我这里有最新鲜的血,你最喜欢的银灵鱼的血……”

  所以千万不要吸她的血啊!求求了!

  林岁岁的话根本没被乌澜听进去,乌澜的獠牙刺进了她的脖颈,几乎是眨眼间的事儿,林岁岁根本来不及反应。

  尖锐的疼痛让林岁岁大喊大叫,可是手脚都被乌澜用了什么法子禁锢起来,只能动动手指头,根本无济于事。

  “乌澜乌澜,你别咬我,别咬我!”

  林岁岁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前脚她刚在地下监牢里经历了林沉壁吃老鼠的血腥场面,现在被吸血的人变成了自己?

  她拒绝变成“老鼠”。

  “乌澜,你看清楚,我是林岁岁,林岁岁!你的奴隶,不是你吸血的对象,你喝的是鲜血啊,银灵鱼的鲜血……别咬我,好痛,别咬了,真的!”

  林岁岁惊恐的睁大眼睛,竭力阻止乌澜,可是一切都晚了,她能明显感受到乌澜的獠牙刺穿了表面皮肤,她的血液流了出去,被她吸入了嘴里……

  林岁岁呆呆的望着头顶的月光,一股绝望渐渐弥漫出来,笼罩着她整个人。

  她的小命可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听说血族不受控的时候吸人血会把那个被他们盯上的人吸成人干才罢休,她林岁岁是不是也会变成人干?

  就在林岁岁感觉自己被吸血过多,整个人都瘪了精神快要涣散昏厥过去的时候,埋在她脖子里的乌澜却陡然抬起头,没再继续吸血下去。

  林岁岁陡然一个激灵,怎么回事儿?

  怎么感觉除了脖子痛一点,没什么其他问题?预想中的大动脉出血没发生,变成人干也没发生?

  林岁岁觉得自己这一刻的求生欲达到了顶峰。

  她挣扎着要去推乌澜,可是手脚还是被禁锢住了,于是气上头的她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了,想要去咬乌澜。

  就在她要去咬乌澜的脖子的时候,乌澜却低下头朝着她看过来,似乎要说话。

  两人的嘴唇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碰到了一起。

  林岁岁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乌澜。

  对方显然比她还要懵,愣在了原地,血红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不解。

  唇上的触感很软很温热,这是乌澜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她好奇又害羞,下意识知道这是最亲近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儿。

  可是她和林岁岁……

  林岁岁一双黑眸使劲眨了眨,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就想要撤开,却在退后之前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嘿嘿嘿……

  她水眸转动了好几下,灵动又闪烁,看得乌澜移不开视线。

  林岁岁就这样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乌澜嘴唇一口。

  她咬得很狠,生怕自己没能咬破,所以故意用牙齿去咬嘴唇,乌澜皱眉的时候林岁岁甚至再咬了一口,血腥味道从两人相接的唇瓣上传来,林岁岁和乌澜对视着,在她唇上使劲蹭了蹭,感受到自己唇上沾染了足够的鲜血痕迹,这才退开。

  一退开,她就倒退了两三步,“这是个误会!”

  乌澜脸上的情绪变了又变,林岁岁只看到她一阵青一阵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刚才不小心,不知道你会那样……”

  她的多嘴解释让乌澜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心头有种莫名的旖旎,更多的却是气急败坏。

  她认为林岁岁就是故意的。

  她喜欢自己,所以故意找了机会和自己这样做!

  乌澜擦了擦嘴唇,脑子一片空白,使劲一甩衣袖回了乌棺,进去之前只留下一声冷酷的声音:“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恼羞成怒。

  林岁岁无语,怎么她这副样子比自己还要生气?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可是我的初吻欸,我吃亏了好不好……”

  乌澜脚步一顿,步子陡然加快,躺进乌棺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盖子。

  林岁岁抖了抖身子,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自己晚上睡觉的躺椅旁,找了个死角拿出预言书,翻开第一页之后,她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了上去。

  嘴唇上沾染的血够新鲜够多吧?

  这一次总算能打开预言书了吧?

  她抬起头来,书册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唇印,血液渗透进预言书里,很快消失不见,继而出现的是由浅到深的黑色文字。

  林岁岁心头一个惊呼,眼底是遮不住的高兴。

  总算是能看到了!

  真佩服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简直是太聪明了!

  她把书藏进衣袖里,一骨碌上了躺椅,用被子蒙住全身,头顶露出一条缝,仔细看了起来。

  角落里的蝙蝠睁开眼,看了林岁岁几眼,又闭上了眼睛。

  五百年前,巫族族长林明礼预言,在乌月之夜降生的血族恶灵会让世界陷入黑暗。

  巫族联合血猎去围剿血族恶灵乌澜。

  面对刚刚出生的婴儿乌澜,林明礼出于自己能改变预言的傲慢想法,想将女婴带回去教养,血猎却认为直接杀死女婴以绝后患。

  争执不下之时,林明礼以治愈术让血猎首领奥古特妥协。于是还是婴儿的乌澜被带回巫族看守教养,承诺她一旦有作恶倾向就要由血猎进行处决。

  小时候的乌澜并不叫这个名字,被取名向善,每天都在受教,不能做恶。然而她那个时候还太小,不懂是非对错,更不懂何为做恶。

  她却被圈养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大部分时间不能出去。

  她渴望得到周围人的关爱,周围人却对他满怀恶意。然而当她被允许特定的时间出去玩儿的时候,同龄的伙伴欺负她,骂她打她,说她该死,问她怎么不去死。大人们让伙伴们远离她,背后说着她的坏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么多人讨厌。

  她尝试着改变,可是无论她做得多好,多听话,多善良,都不会有人喜欢她。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

  向善一次偷偷跑出房间想找人玩,却被众人嘲笑是大魔头,还向她扔石子,石头砸到她头上,血流了半边脸。

  她终于受够了这样从出生就带着的人们附加给她的莫须有的罪名。

  她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于是向善在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把欺负她的人推到,刚好摔倒了石头上,小男孩直接当场死亡。

  她的无意识举动引起轩然大波。

  血猎首领奥古特来要人,准备杀死恶灵转世。那时的林明礼身体已经不太好,也没了之前逆天改命的心气,无奈答应了。

  于是还是个孩子的向善被众人决定直接处决,在乌月之夜用火烧死。

  滚滚烈火中,向善的惨叫召唤来了血族。

  血族首领乌翎带领血族和血猎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最终救走了向善乌翎却受了重伤,并给她改名乌澜。

  血族首领乌翎却因为伤重陷入了沉睡,乌澜打败叛逆者成为血族新的首领,后来又打败狼王,一统暗黑界,成为女王,正式向巫族和血猎宣战,经常猎杀预言师和血猎,以报这么多年的仇。

  后来乌澜被林沉壁背叛,用十字剑刺穿了胸膛,于是她用最后的力量对众人下了血族诅咒,也就是林岁岁以及外界的人所知道的那些。

  每年乌月之夜巫族必须献祭一位妙龄女子,否则巫族会不停的有人因为血流干而死。

  乌澜至此被封印在了地下古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