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蓉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也没怎么拦,就任由着魏斯年跟个过街老鼠一样,蹿进屋里去了。

  屋内,男人迫切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看样子是真累坏了。

  虽然孙蓉隐约能猜到,兴许是魏斯年做的那些丑事暴露了。但她还是假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垂下头,假装成在做其他事情的样子。

  然后才不经意地问了魏斯年一句,“你去哪儿了,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砰!”

  只见对方将自己手里都还没喝完水的杯子,重重置于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玻璃杯砸在地上,顿时就碎成了好几块,杯底沿着地砖转啊转……将杯中还未被喝完的水,撒的到处都是。

  魏斯年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也不管自己面前那一地的狼藉。

  就直接开始发脾气道:“瞿陌那个贱人!居然找人来拍我出轨的证据!”

  虽然魏斯年心里很清楚,就算是瞿陌没有找人来调查他。那另一个人找到那些,他和李阿姨在公司门口谈话的视频,也足够将他置于死地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

  明明他做的那么隐蔽,到底是哪儿暴露了自己?

  还有,那些桃色。视频的内容和角度……

  魏斯年神情一顿,忽然回想起,自己在别墅里看的那些关于自己的桃色。视频里。似乎不论是哪个角度,都只拍摄到了他的面孔,却从来没拍到孙蓉的。

  还有从那些事情的拍摄角度来看,是外人的几率显然不高。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朝着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的孙蓉冲了过去!他很是激动地扼住对方的咽喉,将人逼至墙边。

  “是你……”

  魏斯年目瞪欲裂的红着眼睛,质问对方道:“是你把那些视频给他们的,是不是?是不是!”

  那种缺氧的感觉,让孙蓉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再也呼吸不到半点儿空气了。

  她拼命挣扎着,努力用手去掰对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她青着一张脸,努力开口一字一句说话道:“什么视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疯了吗?”

  “松、松开我!”

  再这么下去,估计人就要被这么活生生给掐死了。

  魏斯年这才冷哼一声,在松开自己手之前,还将孙蓉重重摔在了墙上!

  “咳咳咳……”

  对方虚弱地靠在墙边咳嗽着,努力让自己呼吸新鲜空气。

  可即便如此,魏斯年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恍惚间,一片冰凉彻骨的东西,抵在了孙蓉脖子上。是刚才那些,被魏斯年打碎了的玻璃碎片之一。

  他阴森森看着孙蓉,哑声警告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最好都给我小心一点儿!”

  “老子出事了,对你不会有半点儿好处。”

  “反正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大不了……就大家一起去死啊!看看我跟你之间,到底是谁更惨一点儿!”

  说着,他还用那块玻璃碎片轻轻在孙蓉脖子上划了一下。

  很快,皮肤就被划破开,争先恐后地冒出了丝丝鲜血。

  那种下一秒不是疯就是死的恐惧感,已经在孙蓉心里缠绕了许久了。她想,就这么死了……或许也不错?

  可是那个人如今都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活着,她又怎么甘愿这么窝囊的,就死在对方前面呢?

  像是看出了对方眼中反抗的杀意一般,魏斯年冷笑着,将玻璃片又往皮肤里深陷了几分。

  冷冰冰警告道:“要是我死了,你也别想着好过。”

  “只要我哪天没有输密码进去,那些东西……可是会自动发到你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的手机上的哦!”

  说着说着,魏斯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他脸上,浮现出一股很是变态的笑容,在那儿笑着问孙蓉道:“你说……到时候,他们来参加你的葬礼的时候。会不会也对着你的尸体,在心里偷偷想着……”

  “想着这个女人可真骚啊,居然摆出那么多不要脸的姿势出来,还让人拍成照片,发的到处都是。”

  “希望那个时候,你那两个老不死的爹妈,不会因此而太过激动,直接被你给气死了吧!”

  他每说一句话,就像是往孙蓉心里扎上了无数根针一样。

  她……真的快要疯了!

  当年,孙蓉还和魏斯年一样,只是留学生中最普通不过的存在。

  但是在村子里,能考上大学的农村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想他们这样出国留学的人,那简直就是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从小,不管是孙蓉还是魏斯年的父母,都在有意无意地撮合着他们。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实在是再般配不过了。

  包括那时候的孙蓉,也是这么想的。

  她顺理成章的,就成了魏斯年的女朋友。在异国他乡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自然是对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又和自己是那样亲密关系的人言听计从。

  每一个节日,她都会做好女朋友的职责,为魏斯年准备礼物。在对方嫌弃她送的东西太过寒酸之后,她就笑着去打工,想给对方更好的。

  然而,打工那些钱最后也并没能让她如愿以偿的,去买那些好一些的礼物。

  因为每每到了发工资的时候,对方就会以各种方式、各种理由,将她的钱全都给借走。并且,从未归还。

  但她那时候,却还在心里傻乎乎安慰着自己。反正迟早都要是一家人,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孙蓉在餐厅里洗盘子的时候,亲眼看见魏斯年带着另一个女生出来吃饭。

  那个女生也是留学生,但却跟他们这种靠着奖学金生活的人完全不一样。对方是个富二代,甚至连外语都说不利索。出国,只不过是为了混个毕业证镀金罢了。

  然而,魏斯年对待那个女生的方式,却是孙蓉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绅士。

  那时候,孙蓉才明白,自己和魏斯年一点儿都不般配。

  因为对方想要的,不止是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更是一个有钱、有权,最好还对他未来的事业有所帮助的人。

  那天,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边在后厨洗着碗,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等结束完一天疲惫的工作后,她就发消息,和魏斯年分了手。

  然而,在她想要离开对方,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对方却又折回头来找她,对她百般保证、对她甜言蜜语,甚至……还直接跪下来求着她不要走。

  就是在那时候,孙蓉心软了,又原谅了魏斯年。

  她想,对方也许还是爱自己的?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诱惑力太大,才让人忍不住犯错?

  可她不知道的是,对方哪里是爱她,只不过是舍不得平白丢了颗旗子罢了。

  从那时候开始,也就是孙蓉噩梦源头的起点……

  村里的姑娘向来保守,为了让孙蓉能更加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身边,不敢轻易说分手。于是,魏斯年在孙蓉生日那天,借着说要帮她庆祝的由头,将人给灌醉了。

  酒醉以后的事,不言可知……

  等第二天孙蓉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和绝望的!

  但魏斯年此时却跟换了个人一样,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和孙蓉解释着他昨晚真是喝多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并且,他还一再跟对方保证着,两个人以后一定会结婚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孙蓉便也只能哭着原谅了他。

  但是这种事情,发生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第三次仿佛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每每魏斯年想上床,但孙蓉又不同意的时候,对方就会冲着她发脾气。并且还倒打一耙,质问她是不是再外面有了其他人,所以才不愿意跟他上床。

  孙蓉没了办法,害怕对方会不跟自己结婚,也就不敢再惹怒他,什么事都听从魏斯年的。

  也正是她的一次次退让,让对方变得格外得寸进尺。

  再后来,她也不是很意外的怀上了对方的孩子。而那时候,对方却对结婚只字不提,只轻飘飘说了一句,“反正你也是学医的,正好自己打了吧!”。

  也就是那个时候,孙蓉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她得了抑郁症。

  但她支付不起国外高昂的心理咨询费,只能在大三的时候,将自己的专业从医药学转成了心理学。

  借着学习的由头,她才可以免费从学校申请到治疗抑郁症的昂贵药物。

  也就是那时候,她才从教导她心理学的导师口中得知,原来魏斯年一直以来对待她的方式,叫做——PUA。

  Pick up artist.

  也就是在感情里,用精神控制给另一方洗脑,以达到骗钱骗色甚至要命的目的。

  但等她知道这些、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因为在每一次上床的时候,魏斯年都会用留作纪念为借口,给她拍摄各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裸。照。

  那些东西,现在就是他用来控制她的最大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