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沦为丧尸O后白眼狼们真香了>第59章 58 沈旭的小别墅变成了可怖的鬼屋

  骤然间一道惊雷自彩色玻璃窗外闪过,轰鸣姗姗来迟。

  纪昇满头扑在沈易州的怀里,合着凄烈的怨雷,失声哀嚎着…

  “救命!救命啊爸!你救救旭哥,救救他啊!郝文彦发疯了,他疯了他把我最爱的旭哥彻底杀死了!”

  “他是个没良心的混蛋!他毁了旭哥的人生,要了旭哥的生命,现在…现在他连旭哥的一张遗照都不放过!”

  “他残忍得烧毁了旭哥最后的灵魂,这个混蛋毁了旭哥的葬礼!”

  雷声落下,纪昇不知死活的凄吼在颓乱幽森的教堂回响。

  在凌厉的暴雨中,一辆辆指挥司的军用车停在教堂外,整个祈祷教堂的花园和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原本寂寥孤冷,宾客凄零的葬礼变得门庭若市。

  教堂外堆满了身着军服的兵士,一个个都未撑伞遮挡,而是不约而同得脱下军帽攥在手中。

  有得挤在门口,有得站在窗外,有得面朝外墙…却是齐齐向着祈祷教堂内今日送别的亡灵哀悼。

  所有指挥司的普通军士都收到了那封白事邮件,他们全都是从下任总指挥的任职典赶来得。

  可惜…他们来得太晚,这场葬礼已然毁于一旦,连供桌上那张照片的灰,都被穿堂而入的冷风吹得零落四散。

  可是室内仍旧如葬礼开始时那般空空荡荡,仿若没有一个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

  而纪昇持续不断的悲嚎,助长着葬礼的悲怆之外,可怖的气氛。

  大半个教堂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人像是瘟神一样将送行的宾客阻隔在外。

  沈易州不敢出声,也哄不住纪昇,只能叫着周边的光头保镖们帮忙把少爷抬走。

  可是那半天站在那都一动未动的瘟神,倏然迈步自阴翳的暗处踏来。

  他一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以沈易州为首,带着沈家家仆纷纷向着瘟神叩首求饶,一个个哀求着,【请郝总指挥官大人不记小人!放过犬子吧!】

  【他年纪尚小!他不懂事说了什么无礼的话冒犯到了您,还请您看在前总指挥的面子上宽恕他吧!】

  沈易州是替纪昇在求饶,可是沈小少爷却分毛钱的情谊都不领,吐出的叛逆辞像是凌厉的巴掌一掌掌抽在他老父亲脸上。

  “谁要他放过!沈易州你是老糊涂是非不分了吧!你叫谁总指挥呢!郝文彦他的任职典他去了吗顺利结束了吗?!他踩着旭哥的尸体他配当总指挥吗!”

  “还有,我年纪小又怎样!我可比你们任何人都心明眼亮!我知道旭哥他是多么伟大多么光辉的英雄!”

  “他才是名副其实的人类曙光!谁也替代不了他!”

  咔得一声,瘟神漆黑的皮鞋停在纪昇正面前。

  阴森可怖的瘟神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说得对,我当然不是总指挥,我是副指挥。”

  沉冷寡漠的嗓音像极暴风来临的前兆,顷刻间,冷汗爬满了在场所有人的背脊。

  可是,就在所有人以为,名为郝文彦的巨型炸药包要被引爆时,比方才那声更为低迷的声音..坚定的入耳。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才是总指挥。”

  这番说辞宛如一颗巨大的能量蛋在深海炸响,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海的深处却已经诱发惊天海啸。

  空气陷入更为焦灼,朝着一个诡怪跑偏的方向发展,一个个人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盯着那个高大笔挺的身躯。

  就连纪昇也在瞬间闭上了嘴。

  沉默随着雨势愈演愈烈,纪昇倏然间挣起身来,盯着绯红的肿眼扑身揪住郝文彦的衣领。

  至怒的恶言急急逼问。

  “什么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郝文彦?!你现在是在装好人?我呸!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提升自己的形象?!抹去杀人凶手的身份!”

  “不!你不能!现在才来装太晚了!人人都看得清楚,都知道你郝文彦是怎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人模狗样的东西!你叫他总指挥叫得多违心啊!你巴不得踩在他尸体上吃喝拉撒!”

  纪昇再次破口大骂起来,在众人惊心动魄的视线下,郝文彦只言未发,承受着愈发不堪入耳的恶骂。

  倏然间,他抬手扯住纪昇的后衣领。

  那张漠然冷酷的扑克脸才将将浮现出符合郝文彦人设才应有的烦躁和郁恼。

  凌冽的视线急逼向纪昇,纪昇一下闭上了嘴,就像老鼠见到了猫,来自郝文彦的威慑力永远轻易而简单粗暴。

  郝文彦薄唇掀启,一字一句道。

  “我再说一次,他没有死。”

  “你任何的言辞和行为,都不许再建立在他死了的基础上。”

  “纪昇,少自以为,你才跟他多久,你以为你能多了解他?你凭什么信口开河,说他死了,还是自杀这么荒诞的说法。”

  “我可是跟了他八年,他什么样的个性,什么样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是沈旭,他绝不会不跟我说一声再见,就胆敢擅自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不会死,更不会自杀,我不许任何人咒他。”

  “他只是暂时失踪了。”

  “他会回家。”

  空气中被雨水冲得湿冷的凉气,却在郝文彦那听起来并不愉快的声音下,仿佛被染上了鲜活的温度。

  那是温暖得,炽热得又无比笃定的言辞,郝文彦似乎很自信,可听得人看来,却是饱含着不可名状、自欺欺人,甚至竟有些可怜…

  纪昇诧然到近乎惊恐的视线死死锁在郝文彦的脸上,任凭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相信这是郝文彦会说出来的话。

  可是当他的视线一遍遍得刮过郝文彦那张臭屁傲慢的脸,酸胀的眼眶内始终清晰得落入着一双瞠红的眼瞳。

  郝文彦的视线很真诚,无懈可击,寻不到半分虚伪拙劣的演绎和漏洞。

  纪昇恍惚得摇着头,眼框内的泪随着摆动的幅度直往下掉,他紧揪着对方衣领的手竟是不自觉地松动。

  颤抖得唇像是在示弱并意图依赖对方一般,不受控制得吐露出…

  “可是旭哥他真得死了…”

  “他死了…”

  而纪昇也只是表现得颓退了一刻,话落的瞬间再次紧紧攥住郝文彦的衣领,面目更甚之前的愤恨和怒不可遏。

  “你以为你说那些听起来像个人说的话我就会动摇?”

  “告诉你绝不会,因为你只能欺骗别人,你骗不了我。”

  “你居然跟我比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短是吗?或许你能跟我比的只有长短了。”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根本不了解他,他的思想,他的心意…他所有的经历,你都不如我了解。”

  “我不光了解他,我还对你的许多事情了如指掌。”

  “而我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我真是觉得…他对你的八年,喂了狗。”

  “既然你这么蠢,你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那让我来告诉你吧。”

  纪昇说着,身体突然凑近,他拉低郝文彦的身体,手猛地按在郝文彦的脑袋上。

  嘴唇靠得郝文彦的耳朵很近。

  藉由着混乱的风雨声,他用着仅仅只有郝文彦能听到的低声悄然道。

  “那场外涉绝不是意外,那是…有预谋得,早早就安排好得,自杀。”

  “郝文彦,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你的个性就是这样…独裁转专治,夜郎自大,那么..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和他的一年,你敢和我比比吗?”

  “你敢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看一看你配不配得上,占有他的八年。”

  纪昇说罢倏地把郝文彦推开,转身就走。

  沈易州忙叫着人阻拦,可一个莽撞的高大身影竟是嗖得自他们身边飞冲而过。

  沈易州还以为郝文彦要对儿子不利,颤颤巍巍的跟上去,脱口求饶。

  可郝文彦一声厉呵,勒令而下,“不许任何人跟过来!”

  两人淋着暴雨冲出,一前一后坐上同一辆跑车。

  只听得一声发动机的沉鸣,车俩淹没雨中扬长而去。

  ——

  车子刹停在一个安静的郊区,一只独栋带着小花园的两层小别墅孤单得屹立在空旷的地盘,平日里风光安闲的鲜花青草地,被狂风暴雨搅合得天翻地覆,连根拔起。

  乌压压的恶天宛如倾洒的墨水瓶,将暖色系的阳光小别墅染得一片漆黑,一扇扇窗紧闭着,窗布将屋内遮挡的严严实实,那里没有熟悉得生动光火,死寂在那间房子蔓延。

  曾经温馨的小别墅竟是变作了一座恐怖的鬼屋。

  郝文彦站在雨里,驻足在车门边上愣了许久。

  纪昇一声怒吼,“郝文彦!你该不是害怕了吧!”

  郝文彦这才回过神来,掐紧拳头跟了过去。

  他跟在纪昇身边,眼睁睁看着人熟练的输入了房门的密码。

  他心里赫然冒出一股酸意,诧怒道,“你怎么会知道密码,沈旭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他带你来过…”

  纪昇的手突然停止在最后一颗按键。

  仰起水淋淋的眸子盯着郝文彦,“我当然不知道,但是很难猜吗?”

  “什么…”

  “这是我猜到得,他真得很简单很好懂,我试了第二次就对了。”

  纪昇说着,唇角翘起悲哀又愤恨的苦笑。

  “第一次是你的生日,我想他可能是觉得那个数字太明显了。”

  “所以第二次,我笃定是8月13日。”

  可这样普通的日期,郝文彦毫无头绪,他满眼都是茫然,纪昇哼哧一笑。

  “8月13日,是他在甄选队选择我的那天。”

  郝文彦的心头重重咯噔一声,可不等他进一步反应,纪昇又道。

  “更是八年前,他选择你的那一天。”

  纪昇说罢,视线便从郝文彦的脸上移开,他按下确认键。

  滴的一声,门开了。

  冷风嗖得穿过大门,一股陌生的灰尘味冲入郝文彦的鼻腔。

  当他在风中愣住时,纪昇打开了室内的大灯,暖黄色的吊灯用暖意将阴暗的屋子填满,视野豁然明朗。

  却依旧嗅觉不到人的气息。

  纪昇看着偌大空荡的房间,背对着郝文彦道。

  “副指挥,你能想象..这间屋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郝文彦的瞳孔在急速战栗,映入瞳孔的景没有那只枣红皮的长沙发,银面玻璃茶几,绒软的米黄地毯…而是一层层苍白的大布铺盖满整个房间。

  沈旭养在屋内的花,架子上的花瓶,墙上的风景油画,全都不翼而飞。

  整间屋子竟是像个偌大萧瑟的灵堂。

  窒息的空气和骇然的风景将郝文彦的心推向几近要命的恐慌,而纪昇的声音仍在持续助长着恐惧。

  “你少给我张嘴就诬陷我把他的东西都移走了,觉得我是为了骗你,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告诉你,从我在他失踪后怎么追查都没有下落的一天,踏入这间房间时,这里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觉得你现在亲眼所见的这个场景,是什么涵义?”

  “如果大厅看不出来什么,那么要不要去楼上看看呢。”

  郝文彦鬼使神差得跟着纪昇上了楼,绕遍了每一个房间,均是和楼下别无二致的光景。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片白布。

  而最后,只剩下沈旭的卧室了。

  纪昇说,【这里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样,你会感到惊喜又惊恐得。】

  ——

  当门被推开,郝文彦紧绷的心脏竟是倏然间稍稍放松了些。

  外面的一切都诡异得像是灵堂,可是唯独这件屋子,还是与记忆中的模样,有所重叠。

  里面的家具都还在,只是像深秋的颓树,光秃秃得只剩下枝干,没有任何的摆饰,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只漆白的床头柜。

  纪昇踏步进去,蹲在床头柜那,轻轻拉开最底层的柜子,而里面赫然躺着一沓厚厚的灰烬。

  那坨灰烬是一本书的形状,兴许是整个被完整烧毁得,所以书的形状还很明显。

  郝文彦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沈旭的笔记本,和他在办公室用得那本牛皮封面的一模一样。

  纪昇仰起头问他,“你可以做到吧?”

  郝文彦颤抖不止的视线死死定落在那片灰烬中,他明白纪昇的意思,纪昇想让他用异能重塑这本焚毁的笔记本。

  纪昇说:“郝文彦,他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唯独这张床,这只床头柜依然在这儿,他怎么会忘记打扫,唯独把这摊灰留在这里。“

  ”你不想知道吗…他留在这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时间在窒息的空气中缓缓流逝着,死气沉沉得滋味,像是浓稠的泥浆。

  纪昇给郝文彦让了位置,可郝文彦只是蹲在那里,眼神木怔而专注得盯着那本焚书。

  倏然间,门外响起脚步声。

  身着漆黑西装的几个陌生人轻口门,“您好,这间房子已经被卖掉了,屋主约定的时间是今天让我们来收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