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整个人都脱力了,半天都没站起来,段曦泉要背他去医务室,但他小腹和肋骨都疼得很厉害,一点儿都不能碰。

  段曦泉说抱着去,白柠不乐意,但他的腿也让踢得不轻,走两步就要摔跤,整个人都在冒冷汗,根本没法走路。

  白柠整个人都是湿的,头发还在滴水,段曦泉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让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看白柠这也不行那也不让,气性又上来了,用校服外套把他一裹,抱着就走:“别他妈废话了,都上课去了,没人看见。”

  段曦泉抱起他还在想,比想象中的还要轻。

  到了医务室校医先给白柠处理了脸上的伤口,让他靠坐在医务室的床边,用冰敷袋捂着脸。

  他这会儿都还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疼。

  校医拿了热水和干净毛巾,说:“先把身上擦擦吧,待会儿给你擦点药。”

  楚颢从外面进来,递过来纸袋,说:“干净衣服,把湿的脱了吧。”

  白柠点点头,伸手去接,却被段曦泉先拿走了。

  段曦泉走过来,说:“你去帮他请个假,待会儿回家——先把上衣脱了,疼成这熊样擦个屁。”

  楚颢应了一声:“把你的也请了吧,你送他回去吧。”

  段曦泉没表现出有什么异议,楚颢就先离开医务室了。

  白柠看了看他,把冰袋放下了,颤颤巍巍地去解扣子。

  他可能是一动就会牵扯到各处的伤痛,导致解个扣子都弄了半天。

  段曦泉看着他脱上衣,莫名出现了点不正当的想法,就赶紧移开了视线,去把毛巾浸到热水里,又捞出来拧干。

  毛巾刚碰到白柠的脖子,白柠就抓了一下他的手,说:“你轻一点,我现在哪里都很疼。”

  段曦泉心里嘭的一炸,暴躁起来:“我知道,你他妈别说话了。”

  白柠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甚至有些地方都瘀血了。段曦泉自认为已经一点力气都没用了,还是听他不停地小声吸气。

  段曦泉有点急躁,把他身上沾到的泥擦干净,说:“差不多这样吧。”

  白柠嗯了一声,说了声谢谢,抓着干净衣服不动了。

  段曦泉刚把毛巾又拧了一道,看他还没把湿了的裤子脱下来,说:“还不脱?等我帮你脱?”

  白柠瑟缩了一下,说:“我自己来就行。”

  段曦泉无语:“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脱了。”

  白柠嘴唇抿得很紧,看了他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也脱了。

  白柠那两条腿也白得晃眼,段曦泉瞬间后悔了,把毛巾递给他:“那你自己擦擦吧,我去叫校医。”

  说完他自己就溜达出去了,等上好了药才回来。

  校医收拾了东西,又说:“不知道伤着骨头没有,还是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白柠被药水涂得五彩斑斓的,听他说这话又低了头不吭声了。

  段曦泉倒是应了一声,突然问:“你是不是有哮喘?怎么没听你说。”

  白柠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刚刚被打成那样都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

  段曦泉有点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校医。

  校医说:“确实是有,刚刚可能是应激反应……”

  “平时……”白柠突然插话道,“平时都没事的,是很轻微的。”

  校医把东西收拾好,说:“还是去医院好好查查,这个我没法下结论。”

  段曦泉哎了一声,看校医走出去,往白柠旁边走了过来,还没张口,白柠又说话了:“真的没事……你能不能不跟别人说?”

  段曦泉眉毛一拧,不解道:“什么毛病啊,这又不是传染病,你怕什么?”

  白柠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继续解释说:“刚刚是被水呛到了,才会复发的,平时很少这样的。”

  段曦泉看他一脸惶恐,好像突然明白他怕什么了——就算是领养小孩,估计也没人想要一个身上带着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