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冰冷得没有温度的两个字,像被人泼了一盘冷水,让夏天浑身一震。

  她松开郁茜韫,受伤地后退了两步。

  心脏像被人撕扯一般,疼得她直不起腰来了。

  站在那儿,身形有些不稳。

  郁茜韫压下伸手扶她的欲望,脸绷得紧紧的,一边生气,一边心疼。

  等电梯的人变多,僵持的两个人没有引起了太多关注。

  夏天低着头,眼眸淌着光,眼眶红红的,轻咬着唇,委屈得快哭了。

  两个人都不好受。

  这儿不宜久留。

  郁茜韫深深看了夏天一眼,转身就走。

  她知道,夏天会跟上来。

  夏天呼吸不畅,见郁茜韫走了,犹豫一下还是追上去了。

  她想弄清楚事情真相。

  这里显然不是合适的场所。

  郁茜韫是公众人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室外的停车场人不多,车也不多。

  夏天的阳光刺眼而强烈,大多数人会选择地下停车场,车位还算宽松。

  郁茜韫来得急,满脑都是夏天,担心她受骗,还有被逼迫时的无助,只要想到夏天眼泪汪汪的样子,她就无法冷静。

  现场都布置好了,演员就位就能拍。

  她突然离开,导演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十分不高兴。

  她顾不上那么多。

  “韫姐…”

  夏天踌躇着,轻轻叫一声。

  郁茜韫没应,倏地转身,冷声道:“你是傻子吗?”

  “我…”夏天咬唇,有些委屈。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夏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感受到郁茜韫的冷漠和疏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摆,手心在冒汗,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勇气。

  “韫姐。”她轻声叫一声,几不可闻,难掩悲伤,“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谁?”

  “我应该记得你吗?”

  郁茜韫声音冰冷,比她们刚认识那会儿更冷,像冬天的冰碴子一样,刺骨。

  夏天无言以对。

  她有些哽咽,“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想逃,脚却有千斤重,动弹不得。

  郁茜韫双手抱臂,下巴微微抬起,眼睛藏在鸭舌帽的阴影里。

  她盯着夏天,想从她口中听见更多的话。

  这个人胆子小,她是知道的。夏天缄口结舌,被她的态度弄得话都不敢多说。

  有本事一声不吭地消失。

  有本事别回来。

  回来就好好给她解释,仅仅一句对不起可不能抵消她这两年的等待。

  她不打算陪她晒太阳,转身上车。

  夏天急了,下意识扒着门。

  郁茜韫始料未及,耳边传来夏天尖锐的痛叫声。

  她心脏一跳,抬眼,看见车门夹到了夏天的右手,细白的瞬间指尖充血。

  她没看清,那是深绿色的。

  夏天已经蹲下去了,左手捂着右手,脸色泛白,眼睛红透了,坚强的没有哭,只是直抽气。

  “你是不是傻子,让你扒门了吗你就乱扒。”

  郁茜韫心疼死了,什么气都没了。

  她紧张地蹲下,抓着她的手,又怕她疼,随即放轻动作,说:“我看看。”

  “不,不要…疼…”

  “好疼!”

  夏天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了,她哽咽着说:

  “韫姐,你不要走。”

  “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别说话了。”郁茜韫低斥,“送你去医院。”

  “呜…”

  夏天握着手腕,很快委屈地坐上副驾驶。

  车子启动。

  手指没那么疼了,紫中带黑。

  她偷偷地瞄了郁茜韫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的光芒。

  俩人到了医院,夏天的四根手指已经肿了。

  郁茜韫给她挂号拍了片,幸好骨头没被夹伤,表面只是损了些皮,没流血。

  医生用冰给她冰敷过后,开了些外用药。

  “还疼吗?”

  看着她手上压着的冰袋,郁茜韫问。

  夏天可怜兮兮地点头,“疼。”

  郁茜韫有些内疚,她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我很抱歉。”

  “回去按时敷药,近期不要碰水,很快就好了。”

  “韫姐,我…”

  “你,你要负责的。”

  “什么?”郁茜韫怀疑自己听错了。

  负责?

  这是夏天嘴里说出的话?

  郁茜韫不可置信,片刻,她笑了声,“你这是赖上我了呀?”

  夏天脸红了红,眼神闪躲,带着几分心虚。

  她小心地举了下自己的手,“我的手也许不能吃饭了。”

  郁茜韫看了她一眼,那张洁白的脸透着委屈,还有几分责怪。

  这确实是她的错。

  她有些心疼。

  手都肿了,得有多疼。

  这人这么糊涂,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我会给你找个保姆。”

  “直到你好的手好为止。”

  夏天一愣,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什么意思?”

  “我…”她只是想靠近郁茜韫一点点。

  眼前的郁茜韫好冷漠,明明就在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却又那么遥远。

  两次见面,她们都没能好好聊过天。

  她该怎么办呢?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眼睛有些模糊,她难过道:“韫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郁茜韫没说话,目视前方,指尖微微一紧。

  她开车很慢,完错开了高峰期,市中心的车流还是很紧。

  夏天看出窗外,神情有些失意。

  静默间,耳边只有车流的声响,耳边蔓延着压抑的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茜韫开口,“你在找工作?”

  “啊?…嗯。”夏天下意识点头,“我必须工作。”

  养小孩的花销比她想像中更大。

  “为什么?”

  “…因为要生活呀。”

  夏天不知道郁茜韫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说:“没有工作怎么生活?”

  郁茜韫知道自己问了很蠢的问题,她强忍着,没问她这两年的去向。

  她有的是时间。

  只要不让人离开她的视线。

  片刻的寂静后,郁茜韫说:“我缺个助理…”

  “我可以。”

  郁茜韫话还没说完,夏天就应道。

  速度之快,郁茜韫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睫毛轻轻眨动,眼底多了抹柔色。

  夏天沉醉在郁茜韫缺个助理离的消息中,眼里盈着笑,整张脸都是光彩夺目的。

  韫姐说她缺一个助理!

  那她必须应聘上。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郁茜韫轻哼一声,看她一眼,明知故问:“你?”

  “说出一个让我要你的理由。”

  “我…我有工作经验,我嘴巴很严实,我还很勤奋……”夏天极力推荐自己。

  “就这?”

  光是这点根本不够。

  夏天知道,她说的这些,每个人都能做得到,她能有什么特别的。

  她皱着眉,努力想更多理由。

  “我做饭很好吃的,我还可以贴身照顾你的日常生活,随叫随到,任劳任怨…”

  “贴身照顾?”

  “任劳任怨?”

  郁茜韫冷淡的唇瓣轻启,吐出几个字。

  夏天忙不迭地点头。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想起那些和郁茜韫酱酱酿酿的羞人记忆,脸不自觉地就红了,耳根烫得要烧着一般。

  她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在郁茜韫身下得到快乐的,那种直冲顶峰的感觉久久不能忘怀。

  刚生了郁小夏,没多久她就进入花期了,提前了一个多月。

  她有些措手不及。

  花期中的含羞草虚弱得不行,更何况她还是刚刚生产,元气还没恢复的含羞草。

  那个时候,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郁茜韫。

  她想,如果郁茜韫在,她一定不用受折磨,甚至可以度过一个美好而快乐的花期。

  好在怀孕的时候,她内分泌混乱,花期没有让她太过难耐,扛一下就过来了。

  郁茜韫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柔意更甚。

  又脸红了。

  不知道在想什么。

  “韫姐,你就要我吧。”

  “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你的手不疼了?”郁茜韫语气淡淡的,很从容。

  “不疼了。”夏天立即道。

  怕她不信似的,把冰袋移开,晃了晃手,“你看。”

  “放好。”郁茜韫拧眉,“不想好了?”

  “噢。”

  植物也有神经,无论桠枝还是叶子,被伤到也会很痛,不过含羞草的自我愈合很强,这会儿有点麻,已经不太疼了,只是手指还肿着,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她把冰袋压回去,偷偷看郁茜韫,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韫姐,那…我可以吗?”

  郁茜韫脸色不变,“等你手好了再说。”

  夏天急道:“明天就能好。”

  她怕多拖一天,这个位置就要被人取代而之了。

  郁茜韫没再应好,认真地驾着车。很快,车子驶入一处高级小区。

  夏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扭头,惊讶地看着郁茜韫。

  这里是哪里?

  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我家。”

  像是看出夏天的疑惑,郁茜韫淡声道。

  “你搬家了吗?”夏天惊讶。

  “呵。”郁茜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她没有回应,按下电梯,迳自走了进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夏天在跟了进去,手脚不知道怎么放。

  她低着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松,生怕打扰到郁茜韫。

  紧张得小心翼翼。

  公寓是一层一户型的,电梯在十九楼打开,郁茜韫走出去,用指纹开了锁。

  推门进去,在玄关换鞋,一边说:“做我的助理,要跟我住在一起。”

  夏天脸红了红,她求之不得。

  开心没几秒,她突然想到郁茜韫身边还有个助理,脸色煞变。

  那个女孩也住在这里吗?

  跟郁茜韫一起?

  夏天脸上的粉色褪去,她僵硬着,根本没办法去想那个画面。

  她站在那里,低着头,神色悲伤。

  “那个女孩也住在这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星期一,我试着看能不能日更。

  不过大家不要过于期待,只是尝试着去做,不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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