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生育有三女,最得宠的便是巴林公主,后因巴林公主为了大清改嫁巴林部的事情,更是叫太后心疼不已,对她提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然而这一次,巴林公主却在太后这儿碰壁了。

  “既然是额日敦巴日有错在先,皇后罚他也是理所当然,你放心,皇后有分寸的。”

  太后靠在床头,脸色有些发白。

  许是因为天气太热,路上又走得太久的缘故,太后觉得有些头晕,便一直躺着没有起来。

  太医刚刚来看过了,也说是暑热的缘故,开了清热的方子让太后静养,这熬的汤药尚未进口,巴林公主就来了。

  “她哪里有什么分寸!”

  巴林公主气的眼眶发红,“本来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阿贞不懂事气性太大,我以为叫她来能管管,结果呢?她倒是比阿贞还不懂事!额娘,你们刚来围场第一天,她就这般折辱额日敦巴日,这不是打我和巴林部的脸吗?”

  “什么小孩子玩闹,阿贞都嫁人了!”

  太后皱眉道,“你光想着你夫家弟弟,怎么不为你阿贞妹妹想想?我瞧着皇后处置的没错,若不严惩,岂不是叫人觉得,我大清的公主柔弱可欺,无人出头了?”

  “额娘,我又没说不罚额日敦巴日,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

  巴林公主眼眶泛红,“多大的事儿啊,值得叫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吗?要打要罚,私下处置不行吗?更何况闹成这样,难道阿贞妹妹脸上就有光?本来没几个知道她被额日敦巴日掳回来,这么一闹,才叫所有人都知道了呢!”

  “阿图啊,你想的也不算有错,只不过你与皇后的身份立场不同罢了,”

  太后耐心的解释道,“她是大清的皇后,一举一动都被所有人盯着,你若不大张旗鼓的请她去,那此事便可以如你所说的私下解决,可你偏偏非要将她拉进来,能怪谁呢?”

  “今日她若不严惩额日敦巴日,不但不能掩盖这件事,反而会叫所有人都嘲笑我大清无能,连自己的公主都护不住!说到底,也是你们给了她这个立威的机会,皇后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巴林公主愣住了,半晌才哭道:“原是我害了额日敦巴日!我哪里知道皇后这么厉害,去年在京城见到的时候,只觉得她和善的很,便想着请她来帮忙,谁知道却正好叫她借题发挥了啊——”

  太后伸手替巴林公主擦去眼泪:“这怎么能一样,在京城有皇上,有我,有众位王公大臣在,她自可和善可亲,万事用不着她来出头,可这里是草原,到处都是前来朝圣的蒙古王公,她当然得端稳了皇后的架子。”

  “说到底,额娘就是不想帮我了,”

  巴林公主挥开太后的手,“接下来您是不是要跟我说,您身为大清的太后,不能拂了皇后的面子,所以这件事您不能插手,全权交给皇后来处置?”

  太后叹了口气:“你既然都懂,又为何要来为难你额娘呢?”

  “好好好,额娘您只是大清的太后,皇后更只是大清的皇后,你们的眼中都没有亲情人情,偏只有我一人重感情罢了!”

  巴林公主站起身来,“您不管就算了,我自己去救额日敦巴日,我巴林部的护卫也不少,难道还保不住自家台吉了?”

  说罢,她竟是不管太后呼唤,径直跑了出去。

  “要不要奴才带人去拦着公主?”苏茉儿问道。

  太后神色疲惫的摇了摇头:“罢了,你去与我去没什么区别,此事我们插手反倒闹大,还是叫她们小辈们自己闹去吧。”

  苏茉儿轻笑:“您也不怕公主吃亏?”

  “吃亏也是她活该,”太后气得哼了一声,“那额日敦巴日是她带大的,怎么就教成这样?合该让她好生吃些教训,也省的日后得罪了旁人,吃更大的亏。”

  太后自是心疼女儿的,但也了解昭宁,昭宁一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这事啊,闹不大。

  ……

  巴林公主是有些冲动了。

  她其实一开始只想着息事宁人,所有才会自己劝着孔四贞,又叫人请来了昭宁,便是跑去向太后告状,也是想让太后出面平息此事,而从未想要将事情闹大到巴林部与大清之间的矛盾。

  然而巴林公主也不是当真软和的性子,到处碰壁之后,脾气也起来了,既然哀求不成,那就干脆闹大得了,倒要看看,到底会是谁吃亏。

  巴林公主带着一众护卫闯到小马场的时候,额日敦巴日已经被网子捆在柱子上有段时间了。

  孔四贞的侍卫们心里正是又惊又气,下手自然不会留情,一顿鞭子打得不轻,额日敦巴日的背上的衣服都抽破了,里面隐隐透出血痕。

  网子捆的紧,勒得额日敦巴日有些难受,太阳又毒得很,没多久,他身上便全是汗水,划过背后的伤口,疼的脸色泛白。

  昭宁也不是真要额日敦巴日的命,一直叫人守着,侍卫们瞧着他神情不对,便赶紧进来回禀。

  孔四贞这会儿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刚刚哭了一场,心中的惊惧发泄了出去,倒是有些害臊了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太过懦弱,本该自己处置好的事情,偏生将昭宁给拉了进来,如今倒是叫昭宁为难了。

  所以听到侍卫进来回禀,孔四贞便主动起身道:“皇嫂,我出去看看他,若是他知错了,便放了他吧。他毕竟对我也没当真敢冒犯,这惩罚也够了。”

  昭宁点头:“自是你觉得够了便够了。”

  孔四贞走出帐外,来到额日敦巴日的面前。

  几个时辰前还意气风发的青年,此时却狼狈的恨,不知是汗水还是侍卫泼的凉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腿脚明显发软,若不是被网子绑着,估计已经站不住了。

  额日敦巴日的嘴唇干裂,脸色发白,可看到孔四贞过来的时候,眼神却突然变得明亮,眉梢竟是有几分欣喜的模样。

  “公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想欺负你——”

  额日敦巴日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开口,嘴唇竟裂开了口子,冒出一丝血来。

  他的眼神太过于虔诚,叫孔四贞心里再也气不起来。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孔四贞柔声道,“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便要好好的问过人家的意见,若是她愿意,你就大大方方的去提亲,怎么能把人抢回来就算呢?”

  刚刚孔四贞也算是了解了额日敦巴日的身世。

  他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哥哥长大,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但巴林公主也有自己的孩子,又如何能真的如同亲生父母一般教养他?

  额日敦巴日是缺少教养,做错了事合该被罚,但罚了之后也该教他如何才是对的,而不能不教而诛。

  更何况他诚心诚意的道歉,却也不像是当真顽劣不堪之人,孔四贞这气出了,便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可,可我中意的姑娘,她已经嫁人了,我该怎么办?”

  额日敦巴日可怜巴巴的问道。

  孔四贞噗嗤一笑:“你还真是执拗的很。若当真如你所言,便是你与她今生无缘,你便不该打扰她,而是默默祝福她。”

  额日敦巴日有些迷惑。

  在他的意识里,喜欢的,想要的,便该想办法得到,就算是别人的,他也要抢到手,可孔四贞却教他放手。

  她那么好,她说的肯定是对的,可他若是不想放手,又该怎么办呢?

  “明儿我跟皇上哥哥说说,叫他给你请个师父好好教教你,”

  孔四贞伸手想要帮额日敦巴日解开网子,却没能拉动侍卫系的死结,干脆从腰间拔下匕首,想要割开网子,

  “你这个年纪,就该多读书,书读通了,自然就懂得道理了。”

  一边说着,孔四贞一边举起匕首,就要往网子绑在柱子上的地方挥去。

  “你敢!”

  带着巴林部护卫匆匆赶来的巴林公主正好看到了孔四贞手持匕首挥向额日敦巴黎的这一幕,吓得大声惊叫,“孔四贞,你疯了吗,你敢动额日敦巴日我要你偿命!”

  巴林部的护卫上前想要救下额日敦巴日,孔四贞的侍卫自然不肯相让,直接拔刀挡在前面。

  “都给我让开,我看今日谁敢挡我!”

  巴林公主竟是拔出了一个护卫的刀,指着孔四贞和额日敦巴日的方向喊道,“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公主打算如何不客气啊?”

  昭宁从帐子里走出来,冷冷的开口,“巴林部这是要跟大清开战吗?”

  “你少在这儿夸大其词,是你们要杀我巴林部台吉在先,我巴林部不过是想保护自己人罢了,若有什么意外,也是大清先招惹我巴林部的!”

  巴林公主狠狠的瞪着昭宁,口中分毫不让。

  “巴林部巴林部,五姐姐怕是忘了自己是大清的公主了吧!”

  一队侍卫从外面赶来,将巴林部众人团团围住,顺治举步上前,走到昭宁的身边,一手握住她的手,然后看着巴林公主冷声道,

  “今日就算朕要杀了这小子,你又敢如何!”

  巴林公主自然不敢如何。

  自始至终,除了巴林公主拔出的那柄刀之外,其余巴林部护卫刀皆未出鞘,在场持刀者,都是孔四贞身边的侍卫。

  “皇上,额日敦巴日就算再顽劣,皇后又打又罚的难道还不够吗?多大的事,也至于要动刀杀人?”

  巴林公主当先开口告状,“阿贞妹妹,你是受了惊吓,可却是丝毫未损,如今你手持匕首,到底意欲何为!”

  孔四贞对着巴林公主漏齿一笑,竟是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在巴林公主的惊呼声中手起刀落,直接将绑着额日敦巴日的绳结给砍断的。

  网子应声而落,额日敦巴日用力扶住柱子,没叫自己软倒下来。

  “阿图姐姐性子也太急了些吧,我就是瞧着这网子绑得太结实不好解开,所以才拔了匕首想隔断绳子罢了,怎么在姐姐眼中就成了要杀人了?”

  孔四贞冷笑道,“既然你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如此心虚,难道真的觉得我会为此杀了额日敦巴日吗?”

  巴林公主被孔四贞的话噎住了,暗恨自己刚刚在气头上没问清楚就起了冲突,但嘴上却不肯服软,说道:

  “我只听说满京城都不敢招惹妹妹,以为妹妹是什么狠辣的角色,看到你手持匕首对着额日敦巴日自然心急了些。妹妹口中说着要割绳子,我怎知你是不是被撞破之后信口而言?”

  还不待孔四贞说话,额日敦巴日抢先说道:“嫂嫂,公主就是要放了我的,她还说要给我请师父,教我读书呢。”

  巴林公主:……

  巴林公主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丢,狠狠的瞪了不分里外的额日敦巴日一眼,然后对着孔四贞说道:“那是我误会妹妹了,我给妹妹赔个不是,你也叫你的侍卫收了兵刃吧,皇上面前持刀,怕是不恭敬吧?”

  听到此处,昭宁插嘴道:“五姐姐怕是又弄错了,这些侍卫虽然跟着阿贞,但并不属于她,而是出自御林军,负责护卫皇室安危。姐姐带着这么多人气势汹汹而来,侍卫们自然要阻拦,他们护的既是阿贞,也是我跟皇上,何来不恭敬?”

  孔四贞跟着一唱一和:“就是巴林部的护卫刀未出鞘,但阿图姐姐你刚刚可是手持长刀的,侍卫们自然要小心些,以防万一而已。”

  巴林公主被这姑嫂二人气的直喘,直勾勾的盯着顺治想要他给个说法,顺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当没看到巴林公主的眼神。

  刚来的时候他见场面混乱还担心昭宁吃亏,赶紧过来相护,如今看来,他这位姐姐虽然自小跋扈惯了,但毕竟远嫁多年,跟蒙古人学的没了脑子,如何能奈何得了昭宁和孔四贞这两个人精?

  别说今儿的事儿本是额日敦巴日有错在先,便是没有前面这茬,顺治也相信巴林公主只能铩羽而归。

  更何况,还有个弄不清状况的傻小子,还在一旁帮着插刀。

  “嫂嫂,公主真的对我很好的,她没有想杀我,你别闹了,快叫人都回去,”

  额日敦巴日有些担忧的看向孔四贞,“公主,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要生我的气。”

  昭宁看向额日敦巴日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她挠了挠顺治的手心,压低声音道:“你瞧着这傻小子到底想干嘛?”

  顺治也学着昭宁压低了嗓音:“我瞧着他看上阿贞了。”

  “这还用你说?”

  昭宁不满的斜了顺治一眼,“我是问,他明明知道阿贞已经嫁人了,现在还在这儿对着阿贞摇尾巴,到底是想怎样?”

  顺治低笑:“你如今倒是彻底忘了蒙古人的习气了,嫁人了又怎样,抢到手了就算自己的。”

  昭宁:……

  现在知道额日敦巴日这土匪行径是怎么回事了,这大概就是男人本性吧,就连顺治都不能免俗。

  不对,或者应该说,越是上位者,越会有这样的劣根性。

  昭宁审视着顺治:“所以,你要是看上哪个姑娘了,就算她已经有了夫家,也会想办法把她抢过来占为己有?”

  就像历史传说中那般,即便董鄂妃已经嫁给博果尔做福晋,顺治也还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她收归后宫。

  顺治:……?

  “这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

  顺治不解,“我都已经有你了,哪里还会看上旁的姑娘?”

  昭宁哼了一声,竟是甩手便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怎么走了!”

  顺治赶紧追上去,“等等我啊,你听我说,我真的没看上别的姑娘!”

  孔四贞:……

  巴林公主:……

  这帝后二人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个烂摊子不管了?

  额日敦巴日被放了,能做主的两个人也走了,巴林公主和孔四贞没了再争辩的道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带着自己的人散去了。

  幸而巴林公主还没气糊涂,走的时候想着将额日敦巴日一起带走了,没叫他继续一个人在这儿表演“尾生抱柱”。

  ……

  昭宁走出小马场后不远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果然不一会儿,顺治就跟了上来。

  “怎么突然就走了,不管阿贞了?”

  顺治见昭宁面带笑容,不像生气的模样,松了一口气,上前重新牵起她的手。

  “怎么管,你还真打算将你亲姐姐拿下,治她和巴林部的罪?”

  昭宁翻了个小白眼,“该放的放了,该闹的也闹了,咱们再不走,谁也下不了台。”

  刚刚她帮着孔四贞惩罚额日敦巴日,既是因为孔四贞是她妹妹,也是因为她是大清的皇后,不能轻纵了敢冒犯大清公主之人。

  额日敦巴日既然乖乖受了罚,孔四贞消了气将人放了,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若不是巴林公主莫名其妙的带人强闯想要救人,也不会将顺治都给闹了过来,可也正是因为顺治来了,所以这事更不能追究下去了。

  真要追究,巴林公主在圣驾之前持刀已是重罪,这么多巴林护卫在此,整个巴林部都要受到牵连,这绝不是昭宁想要的结果。

  所以昭宁选择用这样儿戏的方式离去,将一场冲突转为亲戚间的胡闹,但凡巴林公主不是个傻子,这会儿应该已经带人离开了,今天这事儿也不会有人再追究。

  “你啊,这么懂事做什么,若是心里不痛快,只管跟她闹到底,我自是帮你的。”

  顺治牵着昭宁慢慢往回走,“五姐姐总觉得大清欠了她的,所以处处逞强,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次她带着额日敦巴日过来,竟是想让我给额日敦巴日也封个爵位,张口便是郡王,要知道她额驸色布腾也才不过是郡王而已!”

  “你以为她今日为何要强行在你面前争锋?还不是因为你家里一门双贝勒,让她红了眼么,总觉得我偏宠后族,不肯给她恩典。”顺治解释道。

  昭宁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听说过后妃争宠的,却没听说过公主跟皇后争宠的。

  就算她额祈葛和哥哥都是贝勒又如何,她跟绰尔济可是早就断绝了关系的!

  “这事好办,若是五姐姐愿意与额驸和离,那你补偿额日敦巴日一个爵位也未尝不可,”

  昭宁出着坏主意,“只是到时候巴林部有两个郡王,却没有一个跟五姐姐有关系,不知道她这份舍己为人的大义之举,会不会被巴林部时代世代传颂?”

  “小坏蛋,你就胡说八道吧,”

  顺治知道昭宁只是随口胡说的,自然不会当真,“说起来,你还没见着你哥哥吧?要不要我安排他过来跟你见一见?”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却被完全忽视了的琪琪格突然插嘴:“我跟哥哥说好了,明儿中午与姐姐一起吃涮锅子,就我们兄妹三人,不带旁人。”

  所以就用不着皇上您在这儿献宝了。

  顺治停下脚步,故作惊讶的回头看向琪琪格:“呦,小格格也在啊,好久不见,你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还是一样的喜欢跟他抢昭宁,一点都不识趣。

  琪琪格:……

  所以她跑出去那么远接人,只接到了她姐姐一个?

  之前路上跟她说话的,是鬼吗?

  琪琪格气鼓鼓的瞪着顺治,顺治却得意的扬起下巴,故意抬起与昭宁相握的手,对着琪琪格宣示主权。

  昭宁:……

  这怎么还越活越幼稚了?

  “我,我要去找莫日根去!”琪琪格气的跺脚。

  谁还没有心上人啊,她的莫日根跟她也很好的,好不好!

  顺治坏心的笑着:“那你可找不到,我让他带人出去猎鹿去了,怕是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琪琪格:……

  啊啊啊,好气啊!

  昭宁:……还有完没完了?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气坏了谁负责?

  “别理他,走,咱们回帐子里说话去,”

  昭宁拍开顺治的手,将气成一个球的琪琪格揽住,“我叫人做了好看的衣裳给你,可是你长高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去试试看吧。”

  琪琪格瞬间被顺了毛,得意的哼了一声:“姐姐给我的,一定合适,走,咱们不搭理那些个坏人!”

  说罢,拉着昭宁便快步走开,一副生怕顺治会跟上来的模样。

  顺治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含笑看着姐妹两个离去的背影。

  他正是故意插科打诨叫昭宁跟琪琪格玩去的,而他自己,还是得去一趟太后的营帐。

  就算昭宁和孔四贞大度不想让他为难,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将此事放下。

  在他的围场里巴林部都敢围住他的皇后和公主,若他再不表态,岂不让天下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