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当真觉得董鄂婉瑜是个人物。

  至少若是易地而处,昭宁绝对做不到像董鄂婉瑜这般大大方方的跟着小太监走,好似不是被撵走的,而是顺治特意派人来请她过去的一样。

  “昭宁姐姐,你真的让她去见九哥?”

  孔四贞有些不放心的望着董鄂婉瑜的背影,“瞧着她今儿那一身装扮,明显是有备而来,你就不怕九哥哥当真看上她?”

  “若是她不这么精心装扮,说不定我还真不敢把她送过去,”

  昭宁眯着眼睛笑着,“走,咱们先进去安顿下来,等着看好戏吧。”

  昭宁口中的“好戏”来的很快,她们这边各自回房,还没梳洗整理完毕,就听到外面传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随即刚刚那个小太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奴才进宝来回大格格的话,皇上留了董鄂氏在前面伺候,叫大格格先领着其他女眷开宴,等用过膳再去前面汇合即可。”

  谨雅正在帮昭宁系扣子的手停了下来,目光中多了一抹惊讶的神色,昭宁开口道:“知道了,那就先备膳吧。”

  进宝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等门口没了动静,谨雅方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口中说道:“好歹也是即将册封的嫔妃,怎么能留在前面伺候呢?”

  “她不是自己说愿意留下来伺候的吗?”

  昭宁不以为意,“我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叫她得偿所愿了。”

  谨雅低头笑了笑,心道只怕董鄂婉瑜想要的并不是这种留下的方式。

  不过既然她选择用这种不体面的方式跟来,就应该承受这种不体面的留下方式,要怪也怪不到旁人。

  昭宁这边刚换好衣服,孔四贞和琪琪格就叽叽喳喳的到了,她们又叫上董鄂婉心一起,四个姑娘就在这温泉庄子的花园亭子里用了一顿午膳,掌勺的是庄子上的厨子,做得一手江南好菜,与宫中的菜式颇为不同,别有一番风味。

  相比其他三人的惬意,董鄂婉心明显有些不安,她犹豫良久,终于开始开口问道:“大格格,不知道我姐姐她——”

  昭宁也不瞒着她:“我叫人将她带到前面去找皇上了,许是得的皇上的青眼,如今留在前面伺候呢。”

  董鄂婉心愕然,孔四贞呛得直咳嗽,只有琪琪格不明所以的紧张问道:“啊,那可怎么办啊?”

  “什么都不需要办,”昭宁给琪琪格夹了一块藕,“我们只管吃饱喝足,好生玩耍,不相干的人,不用理会。”

  孔四贞对着昭宁竖起一个大拇指,董鄂婉心却有些愧疚的说道:“都是我无用,搅合了大家的兴致,多谢大格格帮我解围。”

  “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客套,”昭宁含笑摇头,“既然出来玩,就别多想。你可带了骑装出门?”

  昭宁瞧着董鄂婉心依旧是一身常服,故而多问了一句。

  董鄂婉心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丝怨念:“我不曾学过骑马,家中也没有备下骑装,我看着就好。”

  昭宁上下打量了董鄂婉心一番,然后招手叫谨雅过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谨雅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但拧不过昭宁,最终也还是领命而去。

  不多时,谨雅捧着一套骑装和配套的短靴过来,送到董鄂婉心的面前。

  “我瞧着婉心你与我身材相仿,这套骑装是新做的,我还没上过身,若你不嫌弃,便换上吧,”

  昭宁温声道,“难得出来玩,怎么能叫你干看着呢?不如趁机学学骑马,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董鄂婉心赶紧起身,双手接过福身道谢。

  因为董鄂婉瑜硬要跟着的缘故,董鄂婉心并没有带侍女过来,好在这温泉别院里有提前过来布置服侍的宫女,倒也不至于叫她一个人尴尬。

  董鄂婉心回房去换衣服,可也是一身常服的昭宁却是岿然不动。

  琪琪格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为何还不回去换衣服?”

  昭宁微微一笑:“那自然是因为你姐姐我只带了那一套骑装啊。”

  她原本就不想学骑马,是顺治特意叫人给她做了骑装,她才勉为其难的带了一套出来,想着若是一切安然,学一学倒也无妨。

  可如今董鄂婉瑜突然跟来,昭宁心里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以董鄂婉瑜的心思,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么跟过来讨不到好处,既然她硬要来,那便是还有后手。

  这猎场周围虽然遍布御林军,但毕竟范围太大,实难说是否当真没有漏洞,就连某电视剧里都有翻山闯围场的经典桥段,谁又能保证艺术不是来源于生活呢?

  昭宁犹记得当初入京之时她在通州附近落水之事,若不是那次意外,如今她也不会在这里。

  此次也算是半个故地重游,她不打算拿自己冒险,学骑马这种事,留着回宫里再学也是一样的。

  于是等顺治和博果尔跑了一大圈回来,终于等到昭宁几人出现的时候,就瞧见在三个身着骑装的少女旁边,一身藕色长裙的昭宁分外的显眼。

  “吁——”

  顺治策马过来,翻身而下,众人纷纷行礼,只有昭宁被拉住了。

  “不是叫人特意给你做了骑装吗,怎么不穿?”

  顺治皱眉打量着昭宁,虽然在青青绿草的衬托下,昭宁这一身清雅脱俗,看着就舒服,但毕竟行动不便,不适合骑马。

  “婉心小姐没带骑装,我便借给她穿了,”

  昭宁颇有些俏皮的对着顺治眨了眨眼,“咱们做主人的,总是要叫客人们宾至如归才好,对吧?”

  一句咱们让顺治再说不出什么不好来,只得回身狠狠的瞪了博果尔一眼——

  都怪这小子约个人都约不明白,不但叫不相干的人跟来,还连骑装都不知道给自己媳妇准备,当真是个不会心疼人的!

  博果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顺治,也不敢多问,只是挠了挠头发,然后走到董鄂婉心的身边,说道:“我给你备了匹踏雪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董鄂婉心有些慌乱的福身答道:“爷恕罪,我,我不会骑马。”

  博果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侧头去看昭宁,却见顺治已经牵着昭宁走远了,两个人的影子落在身后,看起来和谐而甜蜜。

  博果尔心里一阵难受,赶紧收回目光,看向明显很紧张的董鄂婉心温声道:“无妨,我来教你。”

  错过便是终身憾,不如怜取眼前人。

  另一边,昭宁正在试图将自己从顺治的魔爪中拯救出来:“皇上,你看我穿成这样,就应该在棚子里好好坐着是不是?你就别去为难白兔了,估计它看到我这样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路了。”

  “放心,白兔比你聪明,”

  顺治自是不肯放手,“而且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我带着你跑就是了。”

  昭宁还想挣扎一下:“皇上你不是说要猎大雁吗?你带着我多不方便,当心被襄亲王抢了头彩。”

  “他敢!”顺治不为所动,“再说了,猎大雁要等明天早上,今儿下午,我就专门陪着你,你既然不想学骑马,那就坐在我的马上,陪我跑一跑吧!”

  说话间,侍卫已经将白兔给牵了过来。

  顺治上前接过缰绳,可白兔却像是认出了昭宁,将大头凑到了昭宁的面前,略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用那双温柔的大眼睛看着昭宁,看得昭宁心里暖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缰绳此刻在顺治手中的缘故,昭宁不似那日那般害怕,反而是大着胆子对着白兔伸出了手,白兔温顺的低下了头,让昭宁将手掌放在了它的脸上。

  “乖啊,”昭宁轻声哄着,“等会儿你慢慢走,不要跑好不好?”

  白兔仿佛听懂了一般点了点头,然后又轻哼了几声,仿佛在催促着昭宁。

  顺治当先翻身上马,然后对着昭宁伸出了手。

  昭宁做足了心里准备,方才踏上侍卫搬过来的马凳,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顺治的手心里,顺治用力一拉,叫昭宁侧坐在身前。

  其实对于初学者来说,最害怕的不是马,而是突如其来的居高临下。

  即便是再娇小的马儿,坐在其背上也会有一种俯视感,让人不由得心慌,不过好在昭宁是侧坐,又有顺治牢牢的将她圈在怀里,倒是叫她安心了不少。

  顺治轻轻磕了一下马镫,白兔顺从的缓慢前行。

  一开始昭宁还紧张的抓牢顺治的腰带,将自己埋在他的胸前,过了片刻,适应了晃动之后,她也不再那般害怕,便好奇的回过头去张望。

  目光所及是一片广袤的草场,远处是山峦,一侧是茂密的树林。

  这里是皇家猎场,自然不会有其他人随意走动,只有一队侍卫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却无人敢出声打扰。

  昭宁此时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仿佛她和他真的是这天地间的主人一般,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渴望权利的巅峰,因为这种万事万物仿佛尽在掌握的感觉,真的很容易叫人沦陷。

  一路走到草场的最高处,再往下便是一道缓坡,顺治勒紧缰绳停了下来,然后用手指了指远处的高山,说道:“接下来我会让白兔跑起来,咱们到那边山脚下转转,你若是害怕,就抱紧我。”

  这便是顺治和博果尔的不同之处了。

  博果尔做事冲动,有时兴之所至不计后果,但顺治却会提前告知昭宁,因为担心她会害怕,

  昭宁心中熨帖,伸手搂紧顺治的腰,方才点了点头,顺治哈哈一笑,然后策马扬鞭,一路从那草坡上冲了下去。

  因为有了心里准备,昭宁虽然紧张,却并没有那么害怕,甚至还敢睁开眼睛,去感受那飞驰的快乐。

  只不过马上颠簸,还没多一会儿昭宁便看的有些头晕,只好又闭上眼睛,却更能感受到飞奔的马蹄踏断青草带来的阵阵草香。

  猎场本就不大,不多时,顺治便放缓了马速,低头问道:“怕不怕?”

  昭宁也抬头看他,嫣然一笑,清脆的答道:“不怕!”

  昭宁眼中真真实实的开心取悦了顺治,他这一路见昭宁闭着眼睛,还担心她会因为上次摔马心有顾忌,如今见她对他全然的信任,着实觉得,对她好是值得的。

  “不怕就好,”顺治再次停下马,然后翻身而下,“来,陪我走走。”

  昭宁展开双臂,由着顺治将她抱下了马,脚一落地,却差点没站住,幸而顺治没有放手,将她稳稳的抱在怀中。

  “我就是脚麻了。”昭宁赶紧开口为自己辩解。

  顺治垂眸而笑,低低的嗯了一声,其中的宠溺,叫昭宁不由得脸颊绯红。

  寻了一块大石头,顺治叫昭宁坐下,然后蹲下来帮她检查了一下脚,这才放心下来,抬头道:“脚没事,缓一缓就好。”

  这一抬头,正对上昭宁带着羞涩的双眼,顺治心念一动,顺势而上,结结实实在昭宁的唇上偷了一个香吻。

  “哎呀,好多人看着呢!”

  昭宁羞恼的推了顺治一把,叫他离自己远一些。

  顺治却不肯,只是道:“胡说,哪里有人看着。”

  昭宁转头去看,却见跟着过来的侍卫们都非常识趣的站在远处背对着他们,还真的是没有人看着。

  昭宁轻轻咬了咬嘴唇,就在顺治以为她怕羞想要起身放过她的时候,突然被昭宁抓住了衣领,然后一抹温香便印了上来。

  在这样的场景下,即便两个人注定是夫妻,即便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彼此,但却总有一种好似偷情般的别样快感,叫他们有些难舍难分。

  唇齿交锋之间,终是先发起进攻的昭宁当先败下阵来,一把推开顺治,用力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方才拍了拍胸口嗔道:“差点憋死我。”

  “恶人先告状。”

  顺治如斯总结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又伸手去拉昭宁,昭宁借力而起,跺了跺脚,总算是不再腿软了。

  昭宁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些侍卫们还是背对着他们,便大着胆子撩起裙摆,就往刚刚做的大石头上去,顺治赶紧伸手扶她,却并没有制止。

  所谓站高望远,诚不欺人,虽然这石头算不得多高,可站在上面却自有一番别样的感受。

  眼前的小溪,不远处的树林,以及那离得越近越觉得巍峨的山峰都仿佛更清晰了一些。

  “看够了就快下来,那石头不平,当心摔了,”

  顺治出声打断了昭宁欣赏美景的惬意,“这里还没有白兔背上高,也不知道你能多看到些什么。”

  果然是个大直男。

  昭宁偷偷翻了个小白眼,然后对着顺治展开双臂,顺治略带着些宠溺的埋怨了一句“自己下不来还非要上去”,却还是将人给轻轻抱了下来,然后牵在手里,拉着一起沿着小溪漫步。

  到此时,昭宁方才想起来问道:“皇上,董鄂氏呢?”

  “你还敢提她?”

  顺治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当甩手掌柜,叫我如何处置?”

  昭宁赶紧顺毛:“那自是因为我相信皇上嘛。如今我身份未定,可她却是钦定要入宫的妃嫔,就算她姿态做的再低,我终究是不好处置的,只能烦劳皇上了。”

  “按规矩,册封皇后的圣旨要等你额祈葛进京,你出宫之后才能由礼部和迎亲使前去宣读,如今倒是叫你难办了,”

  顺治握紧昭宁的手,“礼部也提醒过应该早些送你出宫,只是我和额娘都舍不得你一个人去那空荡荡的宅子,便叫你仍旧留在宫里,等你额祈葛到了,再叫琪琪格陪你一同出去。”

  “我若是出宫去住,可以出门吗?”

  昭宁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顺治停下脚步,不满的看过去:“就算你住在宫里,如今我不也带你出来了吗?”

  其实满蒙对女子的束缚不如汉人那般严苛,顺治也不是保守之人,不说孔四贞经常出宫去玩,便是太后也偶尔会出宫走走。

  可顺治就是不喜欢昭宁这幅一听到能出宫就喜上眉梢的模样,总觉得在她好似随时随地想要离开他一般。

  “昭宁,你想回到草原上去吗?”

  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顺治问过一次,如今却又问了第二次。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不管昭宁的回答是怎样的,他都不可能放她回去,但就是很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昭宁痛快的摇了摇头,并没有一丝的犹豫。

  虽然留在宫里,未来究竟如何实难预料,但对她而言,总比陌生的科尔沁要好。

  更何况从她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抗拒,更是告诉她,绝对不能回去。

  “是因为我,所以愿意留下来的吗?”顺治继续追问道。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来到宫里是因为责任,可如今,他却想要更多。

  这一次昭宁犹豫了。

  虽然如今他们好似热恋中的情侣,感情甚好,但她心里清楚,距离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还很遥远。

  她是喜欢他的,可这种喜欢还不能让她完全放开心中的顾虑,而他,真的对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吗?

  亦或者,只是因为她是他未来的皇后,他才会理所当然的对她好。

  昭宁知道自己这种割裂自己的想法很怪异,但她如今依旧觉得,她是她,昭宁是昭宁,她借着昭宁的身份得来的爱,就如同天空中的浮云,叫人心里无法踏实。

  “算了,当我没说。”

  见昭宁久久不语,顺治先退缩了,他害怕从昭宁口中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反正人现在是跑不了了,总有一天,心也一定会是他的。

  昭宁松了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皇上,你还没说,董鄂氏去哪儿了?”

  顺治顺着她答道:“我叫她去帮着准备晚宴了,她既然愿意张罗就随她去,咱们只管玩咱们的。”

  对于董鄂婉瑜,顺治也有些不好处置。

  毕竟是尚未册封的嫔妃,总不能真的叫她在面前伺候吧?

  更何况董鄂婉瑜找的借口也算是有理有据,他也不能太过苛责。

  所以顺治干脆给她找些活干,这筹备晚宴看似风光,实则繁琐的很,董鄂婉瑜一忙起来,便没工夫再算计其他了。

  昭宁对于顺治的处置颇为满意,又拉着他继续前行,二人没走出多远,便有侍卫匹马匆匆赶来,行至近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禀道:“皇上,董鄂小姐刚刚摔了马,公主让奴才请皇上和大格格回去看看。”

  昭宁倏然一惊,赶紧追问:“襄亲王不是陪着吗,怎么会摔了马?严重吗?”

  博果尔是什么情况,上次叫她摔了马就算了,怎么连自己未来媳妇都保护不好?

  “回大格格,是马突然受了惊,”侍卫回道,“襄亲王救援及时,应是没有大碍,已经请太医过来诊治了。”

  “好了,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侍卫们已经将白兔牵了过来,顺治打断了昭宁继续追问,拉着她走到马前,先将她托起来叫她在马背上坐好,然后自己再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

  “坐稳了。”

  顺治提醒了一声,然后调转马头,小腿用力一夹,白兔便蹿了出去。

  回去的时候他们跑的比来时更快,但昭宁心中担忧,也没有感到害怕。

  不多时,白兔已经冲过了那草坡,再奔行一阵,便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地方。

  董鄂婉心如今人已经坐在凉棚下,琪琪格和孔四贞陪着,正有太医在诊治,博果尔站在凉棚外,见顺治和昭宁过来,赶紧迎了上来。

  昭宁没有与博果尔说话,直接走进了凉棚,只见董鄂婉心脸色苍白,头发略有些散乱,原本崭新的旗装上沾了些许草叶和泥土,显得十分狼狈。

  “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马了?”昭宁看向孔四贞问道。

  孔四贞摇了摇头:“我跟琪琪格在跑马,并不在近前,只听到董鄂小姐惊呼,似乎控制不住马,博果尔哥哥上去拉也拉不住,便抱着她一起摔下来了。”

  昭宁再去看惊魂未定的董鄂婉心,心知从她这里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的,于是转身回头看向站在棚外的顺治和博果尔。

  顺治此时也正在问博果尔事情的经过。

  博果尔一脸懊恼的回道:“那匹踏雪白是我养大的,虽然比不得白兔,但也一向温顺,从没发过脾气,今儿也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付,突然就受了惊,连我都拉不住。”

  “叫人检查过了没有?”顺治又问道。

  博果尔点了点头:“已经叫马场的马医在检查了,不过刚刚我瞧着它已经恢复了正常,怕是查不出什么的。”

  “这么快便恢复了正常,应该不是中了药,”

  顺治沉吟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林升,你去将刚刚在附近的人挨个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