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问我阿萨？”
上一次塔利亚被蝙蝠侠夺命连环call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她自己一看到蝙蝠侠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本能地眼皮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接这个电话。
不过看在他是娃他爹并且还在带娃，以及他还是她的beloved上，她还是点开了通讯请求。
结果这人在问什么？
“阿萨上次跟你出去就没回来过，还是让彼得发消息过来说她要出个差。”塔利亚双手抱胸：“我还没问你呢，我那么大一个姑娘呢？”
蝙蝠侠愣了一下：“她……”
“喂！你带阿萨出去之后不把她送回来？”塔利亚有些不高兴：“下次我不把阿萨借给你了，绝对不借了！”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跟塔利亚说这件事。他看着屏幕上元气满满的刺客联盟的公主，忽然问：“你跟我说过，她是你捡来的……你还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啊？你问这个干嘛？”塔利亚很警惕：“你跟她吵架了？还是你要找她的短处以备日后拿捏她？我可不会告诉你。”
“我还需要找吗，用你拿捏她比什么都管用。”蝙蝠侠说。
这倒是。
塔利亚稍微有点得意：“就是我跟达米安说的那样，那孩子是我从奴隶市场救出来的。后面因为阿萨的特殊之处，父亲和我都派了很多人手，但都查不出什么……你这么问，该不是你发现了什么她亲生父母的蛛丝马迹吧？”
她顿了顿：“都多少年了，孩子养大了他们知道出现了，现在想往回抢想都别想——她是我的！现在外面看到都要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句奥·古的，别想随便冒出来什么亲生父母把她带走！”
她插着腰，态度非常不好，可过了两三秒，蝙蝠侠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塔利亚狐疑地转转眼睛，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
蝙蝠侠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可能风平浪静地来找她说些露塔斯的事。如果是露塔斯做错了，那么蝙蝠侠的质问就会更有底气，并且多少带点“你到底会不会养孩子”的气人口吻；如果是蝙蝠侠的问题，这拐弯抹角的态度就说得痛了。
“你到底对阿萨干了什么？”塔利亚忽然问：“肯定是你把她气跑了！”
蝙蝠侠这个死样子的确是有这个能力的！
“塔利亚，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我需要你冷静。”蝙蝠侠握了握拳，又松开，说：“露塔斯，又或者阿萨纳西亚，她……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塔利亚皱眉：“她是‘异常’？她不是，上个‘起源’来的时候异常全都被她宰了。”
“她不是‘异常’，因为‘异常’是同位体之间的精神或者灵魂的……一种交换。露塔斯，她是从其他宇宙中被投放到了我们世界的人。我们的世界里，没有阿萨纳西亚的同位体。”
“啊？”
塔利亚懵了：“等等，我没转过来——你的意思是阿萨，她是被人送过来的——好吧这个假设很大胆，也可以成为‘无法找到有关她的线索’的一种可能，但是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唯一的真相呢蝙蝠侠。”
她连my beloved都不愿意说了，而是用上了一个冷冰冰的、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意义的词汇。
“血肉，会成为到达这个世界的锚点。”
蝙蝠侠说出了夏洛特说过的句子：“意思是，如果露塔斯是其他宇宙的孩子，那么她的亲长可以……用她……”
“——你是说阿萨——她出了什么事。”
塔利亚手脚冰冷，一瞬间已经明白了蝙蝠侠吞吞吐吐的字斟句酌后背，不能坦白的真相：“她不会出事的，那孩子很聪明，她最会保存自己了！”
塔利亚抬起手，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又或者把手放在哪儿。
“侦探，你告诉我，阿萨怎么了？”她问：“她……你是在骗我的，你一定在骗我！”
“塔利亚，我……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蝙蝠侠顿了顿：“她……应该是死了。”
“死得透透的，又或者说……活不成。”
康斯坦丁去了神盾局的内部监狱，一进监房就皱起眉，好像进了什么马圈。他捏着鼻子，巡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那袋薯片上：“这一看就是阿斯特拉买的，盐醋味儿，闻起来像臭脚丫。”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时候还有吐槽的闲心。”
斯塔克站在一旁，说：“就没有一种可能是……那孩子被传送到了原来自己的宇宙吗？”
他刚刚听了一些，也知道露塔斯凶多吉少，但……他并不希望露塔斯真的死掉。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钢铁侠。只是，连‘起源’之间的传送都是1:1的，那么凭什么蝙蝠侠能够高于起源，去主宰宇宙间的法则呢。”康斯坦丁走进了监房内：“在这种前提下，普通人，我是指不是起源的人，比如狂笑，他能够利用的东西并不多。血缘则是其中之一。”
蹲下后，康斯坦丁仔细觉察了周围的气息，确定了什么：“露塔斯应该在很久之前就是狂笑送过来的一步暗棋，尤其是考虑到她身上充沛浓郁的酒泉因子后——那应该是狂笑防止她夭折或者死在乱世里的配置，而她也的确活到了狂笑需要她的时候。只是狂笑应该也没想到，会被阿斯特拉撞上。”
“你就没发现什么吗？”斯塔克皱起眉：“那孩子应该以前在你家里住过一段日子。”
康斯坦丁回头，蓝眼睛倒映着斯塔克的脸：“的确。而且……我也能够感觉得到，露塔斯是有点不对劲，比如她那没法忽视的杀意，和她身上浓度过高的酒泉因子。但谁身上都有秘密，斯塔克先生，你也是。”
康斯坦丁说：“而且，她对阿斯特拉很好。”
想到这里，康斯坦丁有点怅然。
他本以为哪怕到了现在，阿斯特拉还是能够继续天真地过日子的——上有其他起源为了这个世界打算，下有蝙蝠侠等等超级英雄积极备战。夏洛特，阿斯特拉，她作为一座桥梁，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是可以被他护在身后，安安稳稳地看其他人打架的。
对于打架的结果，康斯坦丁没什么悬念——他的大女儿已经告诉过他了，只要找到了其他世界的“起源”和蝙蝠侠，那就不会有不成功的可能。而他，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有着相同的看法。
所以，当既定的结局放在眼前时，他还是希望阿斯特了这个小丫头能够轻松一点，再轻松一点。
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可能了。
她不会再那么无忧无虑了，因为……她眼看着她的姐妹死在了她眼前。
被……她姐妹的亲生父亲。
但没办法。康斯坦丁想。
从她诞生的那天起，从她继承了狂笑赋予她的一切的时刻起，就注定了有一天，狂笑可以也一定会使用她的一切来达到他的目的。
那构建了阿萨纳西亚·奥·古和露塔斯·威尔逊的东西，亦是刻在她身体里的诅咒。
跗骨之蛆，丢弃不得。
只是，希望阿斯特拉别太难过。
那些零零散散的想法转了一圈，康斯坦丁站起来，便不再为露塔斯的死去而难过了。
“那么接下来，斯塔克先生，做好准备了吗。”他问。
斯塔克：“啊？”
“啊？”康斯坦丁学着斯塔克的语气，讨人厌得很：“这位英雄，你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有了一个露塔斯，就不会有第二个了吧？”
斯塔克变色：“你的意思是？”
“慌什么，不用慌。”康斯坦丁老神在在地拿起手机：“不知道你听说过一个叫DARK GREY的APP吗？”
“滴滴。”
“滴滴。”
空旷的房间内，Grey坐直了身体，对于连线进来的通讯请求并没有回应。他看着眼前高瘦的身影，还有……那苍白的双手扼住的、lily的喉咙。
“如果我长时间不回复，会有人发现不对。”Grey说：“到时候您确定自己有能力全身而退吗，蝙蝠侠先生？”
那个人笑了笑。
“这真是个有礼貌的称呼，”他说：“如果我还是蝙蝠侠，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而他的手，依旧扣着lily的脖子。
“接电话吧，它一直在想，我想这是急事。”他说：“您会好好应对的。”
Grey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通讯，结果却并不是外面打来的，而是基地后勤来问lily午餐在哪儿吃。
“她一会儿去食堂。”Grey说：“给她留一个榴莲，别帮她开了，否则她一定会炸。”
放下后，Grey长长叹了口气：“需要我做什么，蝙蝠侠，又或者，狂笑先生？”
狂笑并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放开了钳住lily的手，将她放回轮椅上。
“我其实在其他世界也见过你，Grey。”狂笑说：“你总是一个坚定的……守护者。哪怕你永远是我的敌人，我依旧很钦佩你。”
“可是，Grey，你有没有想过，你爱你的宇宙，而你的宇宙……”
“……并不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