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十三阶【完结】>第23章 旧情人新仇人

  “唔……唔!”

  贺安清从没想到,怎么叫了个特殊服务,自己就被绑架了,难道是甜仔没付钱?!

  这死胖子果然不靠谱。

  他被扔在了地上,没太用力挣扎,暂时还是要保存体力,以备不时之需。气息平复之后,先小范围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和关节,都没有受伤。

  鼻子有热流涌出,是流鼻血了,他试图在肩膀上蹭蹭,可作用不大,往回吸了一下,口腔里顿时充满血腥味,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之前后背受了伤,这次又被暴力制服,疼痛又隐隐发作,希望死胖子能及时发现蹊跷,回去通风报信,他还有得救。

  贺安清用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很安静,自从上了车,他就渐渐远离了喧闹的县城。

  脸贴在了类似木质地板的材质上,冰凉且光滑。富豪酒店里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他有种感觉,这里的环境应该很不错。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是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不紧不慢,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了他头顶正前方。

  那人似是坐了下来,过了片刻,从右边又进来一个人,很明显不如之前那个步伐稳健。

  贺安清咽了口血水,只听上面传来一个很普通的男声,说道:

  “交代一下刚才干什么了?”

  贺安清心道现在的人怎么都爱强人所难,贴着我的嘴我怎么说话。

  果然后来的那个人走上前来,揭开了嘴上的胶带,嘴皮被粘下来一块,顿时哗哗流血,跟鼻血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贺安清眼前一片黑暗,黑胶带贴得严丝合缝一点不透光,他甚至无法感知房间里有没有开灯。

  对方来者不善,他也没必要留情面了,说道:

  “干妓女你看不见?”

  话音刚落,就听见“咣啷”一声,紧接着叮叮咣咣一堆瓷器掉在地上,大概是有个小碎片飞溅出来,瞬间划伤了他的脸。

  以他现在挂的彩来看,也不多这一道子。

  樊老将军的府邸离川南军事基地不远,地势较高,能俯瞰整个基地。

  这里建筑风格虽然简易,但真材实料,抗震9级,每面玻璃都能防弹,地下室的防空洞可以抵御榴弹炮攻击,可以说是没有虚招,非常硬核了。

  会客室很大,木质地板,素色墙纸,四周摆了些绿植。靠正中有一张长沙发,前方摆着两排木质座椅。

  樊老将军曾经就是在此与下属商议事务,但退休以后,这个地方就不经常使用了。

  他糊涂了之后,也就在寝室和花园中活动,郑惑每次回青川就在此地陪伴他住。

  深更半夜,熟睡中的樊老将军肯定想不到,在他日日夜夜为青川事务操劳奋战过的地方,郑惑正在审问老相好。

  更想不到,一言不合还打碎了他珍藏多年的紫砂茶具。

  郑惑看见贺安清败了下风还依旧盛气凌人的样子,就再也耐不住心头火,从剧场忍到现在,直接炸了。

  副官耿瑞吓了一跳,心道遇上杀父仇人也不至于说一句话就把千八百万的老古董都砸了啊,谈恋爱真要不得。

  话又说回来,贺安清也确实欠揍,从监视剧团开始,年少时对皇族那点心猿意马早就消失了,哪像余参谋那么温柔得体,无论何时都是教养很好、待人可亲的样子。

  两人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一地的碎碴子,郑惑闭着眼睛深呼吸几次,随后缓缓睁开,余光看了眼耿瑞,抬了抬下巴。

  耿瑞意会,卯足了劲纠正道:“人家是舞女!”

  “你是舞女?那声音还挺特别。”贺安清呸出一口血沫子,挤兑道,“我喜欢胸大屁股翘的,你是吗?”

  耿瑞哪说得过无理搅三分的贺安清,欲哭无泪转头看了看领导。

  郑惑突然想起之前的报告,他记得,一次团建里贺安清喝多了抱着巨乳女同事,还把头埋进去,说明不是第一回干这事了。

  他蹙眉再看侧躺在地上的贺安清,发现某处竟然还竖着,也就是说被掳回来这一路,正常人早就吓萎了,贺安清却还在回味跟舞女的种种。

  既然你喜欢舞女,就让你喜欢个够,郑惑随即抬起手指勾了一下,耿瑞点点头,说道:

  “刚才怎么跳的,现在还怎么跳。”

  这是人话吗?贺安清用脸撑着地,先蜷起腿,使劲一翻跪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蠕动了几下,头一用力就坐了起来,冲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说道:

  “合着不远万里把我请来,就是给我提供一个特殊服务?你们青川人真好客。”

  说完一伸腿,“来吧。”

  耿瑞简直服了这人的心态,呵斥道:“是你来!”

  “我来什么?”

  耿瑞从兜里抖出一串手链脚铐,走过去蹲在贺安清面前,边套边说道:

  “你既然经常跟舞女混在一起,她们是怎么取悦客人的,你应该很清楚。给我们表演一段,演得好就放你回去,演不好……”

  贺安清感觉脚上又沉了几分,问道:“演不好呢?”

  “那就辛苦你一直到演好了为止。”耿瑞将胶带解开,贺安清背着的手总算松了下来,铐在身前,他伸手要抓蒙住眼睛的胶带,耿瑞点了点他的太阳穴,说道:

  “我劝你别冲动,一旦你撕下来,这里就会被一颗9毫米的子弹贯穿,保证你死前都没什么痛苦的。”

  贺安清慢慢放下了手,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不知道对方是说真的还是唬他,但能确定的一点是,在场一定有人不想让他认出来,说明是熟人。

  他扶着耿瑞起身,顺势就攀上脖子,他比对方矮半头,踮起脚仰头就亲,心想不就是演么,既然你不嫌恶心,我一大男人怕什么。

  “不是跟我!”耿瑞大吼一声把他推开,战战兢兢看着郑惑,顶头上司的面色已经黑得跟炭一样了。

  “那跟谁?跟几个?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贺安清冷脸说道。

  耿瑞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一拉,贺安清一个踉跄,被拖着一路小跑,摸黑走了十几米,拖拽的力道停止了。

  铁链被递到一双宽厚的大手里,郑惑咬着后槽牙看向链子那头,那待宰却仍高傲冷漠的贺氏皇族,解恨般地用力一拽。

  这力度与之前都不一样,贺安清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送了出去,头往后一仰,头发都飞了起来。脚下被堆积的铁链绊住,没迈出一两步就跪倒在地,惯性向前冲,导致他扑倒在了一个人身上。

  脸感受到一层温热,他知道自己的头埋在了某人胯下。

  郑惑抓起他后脑的头发向上提,贺安清满脸的血在裆部倒是蹭干净了些,带着略显狰狞的微笑说道:

  “可以开始了吗?”

  郑惑放手一推,他坐倒又爬起来,啐了口血水在手心,还搓了搓。他在空气中试探性地向前伸,摸到了郑惑的胸前,狠命把手上的污渍都擦在整洁的军装上。

  通过手感的不同,他辨认出这人胸前戴着勋章,不止一个,还有绶带,扣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毋庸置疑是圣地的军装,级别一定不低。

  他猜大概率这是樊千九了,也意味着唱诵班的行踪暴露了,那倒不如将计就计谈点正事。

  于是一甩脚镣站起身,学着舞女的样子,面对面跨坐到了郑惑大腿上,某个部位就贴合在了一起。

  贺安清知道自己一直亢奋着,很像是结合热来了,只不过这里是青川,不可能触发结合热,那么大概是禁欲太久,舞女又太挑逗,自己有点把持不住。

  虽然他是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貌美向导,但他本质上也是个男人,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没想明白,樊千九这是要羞辱他,还是真好他这口,要是意在折辱皇族名誉,这事儿倒好办了。

  他膝盖压在沙发边,臀部抬起来,五指抓住郑惑肌肉勃发的手臂,微微用力,墨绿色的军装上印出了一道道褶皱。指尖顺着一路往上,划到肩章,默数修多罗结上的三颗月轮,将帅级没跑了,他果然没猜错。

  当那只不老实的手游走在脖颈的时候,郑惑的喉结动了动,贺安清用意念翻了个白眼——毕竟眼睛被胶粘上了,实际操作起来比较困难。他耐着性子柔声说道:

  “将军这就见外了,我来这本就是想跟您见面的,有些琐事给耽误了。”其实就是陆宗域那货不靠谱。

  郑惑一听这话,隐约有些喜悦,毕竟只靠摸了几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那必然是刻在心里没忘过。

  他看着鼻青脸肿的贺安清,登时心生怜惜,拿起托盘上的湿毛巾,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血痂,只是鼻子还往下滴着血。耿瑞赶紧抽了几张纸送过来,他撕下一截搓成球给堵上了。

  贺安清拉下他的手,摊开手心与他十指相扣,粘粘乎乎地说道:“我第一次来青川,不太懂规矩,要是欠了点钱这种小事,您多担待。”

  二百多万不是小钱也不是小事,但贺安清这么一求,别说二百万,就是千金散尽,郑惑也二话不说帮他还了。

  “我跟您有要事相谈……”

  高兴不过三句话,只听贺安清这白眼狼凑到他耳边呵出热气,说道:“——九爷。”

  郑惑气得面容扭曲,吓得耿瑞默默转身,背对着他俩使劲儿搓了搓脸。这娼男模样的皇族,别看细瘦秀气,胆儿比圣地任何一个人都肥。

  就算是降佛都敬郑将军三分,他可好,先表演了一段不雅动作,现在又搂着我们将军叫别的男人,余参谋九泉之下要知道郑将军被这么个玩意儿蛊惑,得冲出棺材板还魂。

  郑惑实在是佩服贺安清,重逢之后的每时每刻都能精准地惹他暴怒,他自认怒点很高,平日也不容易生气。可一旦过了他的底线,没有过渡,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惹他的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眼前了。

  然而贺安清不是,就像一只跳蚤,在底线上跳来跳去,收放自如,还总弄得他特别痒,赤裸裸的藐视。

  郑惑一把掐住这张红肿的脸,贺安清疼得要流眼泪,只可惜流不出来,糊在眼皮上,湿乎乎的。

  他认为樊千九是被猜出了身份,恼羞成怒,嘟着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

  “皇帝在春事活动没看到您,很是惦念您。今年青川矿的价格比往年都高,可到您手里的军火和物资有什么变化吗?”

  贺安清料定佛会在中间白挣了不少差价,做生意谁都不想吃亏,樊千九没可能不想多赚钱。

  郑惑松开了手,索性等他继续招,贺安清误以为樊千九动了心思,贴靠在郑惑的胸膛,继续道:

  “我们不会向圣地退订,而你们可以直接与我方交易增量,价格会好上至少40%。青川地势在两国接壤处,运输路线交给我们来规划,绝对不会惊动坛城方面。”

  这墙角挖得是不含糊,郑惑都想给他鼓掌,贺安清又说道:

  “当年您掌权的时候,不就是坛城想收回军衔,所以才派您大哥来捣乱的吗?坛城一直在压榨青川的资源和劳力,却从未对青川放心过。运过来的军火虽然量多,却不是最先进的,食品是直接从东华联邦交易物品中划分出来的一少部分。”

  “九爷,受制于人舒服吗?”说完他摸上郑惑的脸,一瞬间感到些许异样,他记得樊千九胡子拉碴的,可这手感却只有硬茬。

  郑惑简直要对贺安清另眼相看,这番话要是真对正主说,他也不敢保证樊千九不会反水。这诱惑太大了,从经济上,从情感上,都拿捏了樊千九的软肋。

  他抓起贺安清两只手臂,提拉起来推下沙发,眯起眼睛勾了一下贺安清脚上的铁链,人就跪在了他身前,他一把按住其后脑向前。

  贺安清下意识挣脱着,郑惑也没强迫,适时松了手,却依旧一言不发。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贺安清哼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要诚意是吧?”

  他捋了把头发,舌头舔了舔口腔内壁,这也没什么,献出什么都做好准备了,口一下又怎么了,该来的一定会来。

  他撸胳膊挽袖子,凑上前说道:“听说您是哨兵,但是还没结合,您试过向导吗?青川这个地方就算跟向导上床也不会结合,很安全,我是向导,也还没结合……”

  “贺安清!”郑惑再也忍不了了,说过“宁愿放弃皇位也要爱郑惑”这种情话的嘴,竟然可以随便舔他人之物,甚至咽下他人之浊!

  贺安清立马就认出这是郑惑,管他是不是有抢对着脑袋,拉下黑胶带,好在室内灯光昏暗,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大概轮廓能感知到。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纵身抖开双手间的铁链,勒住了郑惑的脖子。

  郑惑单手格挡,撑起了锁链的空间。

  正面格斗,贺安清铁定没优势,但他身型灵活,踩上沙发跳到了郑惑身后,再度套上一圈使出吃奶的力气勒紧。

  耿瑞赶紧掏枪,郑惑吼道:“站着别管!”

  啊?耿瑞都看傻了,这怎么个意思,不抓吗?这是享受跟他肉搏?

  郑惑站起身,扛着贺安清往前一甩,铁链崩断几根,铁环掉了一地,贺安清整个人飞出去老远。

  他挫着刚才被摔碎的茶具残骸,跟扫地机器人一样,拓出了一条干净的地板,身上被玻璃碴子扎出许多血口子。

  郑惑理了下衣服,大步走上前,贺安清还躺在地上没起来,他揪起贺安清的衣领,紧握拳头就想揍一顿,但那只爆着青筋的手臂始终没有抬起来,一动不动。

  反倒是贺安清喘着粗气,借势撑起上半身,抡圆胳膊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啪”一声震天响,在空旷的会客室形成了回音。

  耿瑞惊得下巴都掉了,冷汗把衣服浸透,跟水洗的一样,这一夜,无数次刷新了他对那个无比威严的郑将军的认知。

  郑惑不愧是硬汉,头都没偏一下,生生扛住了这一巴掌。

  “你打我?”郑惑咬牙说道。

  重逢之后,他已经收获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光。

  “打的就是你。”贺安清抬手又要打,被郑惑抓住了手腕。

  “为什么?”

  贺安清不解气地踹了他一脚,没踹动,愤恨道:“你装成樊千九,套我的话,你这王八蛋玩儿的手段也太脏了。”

  “对着樊千九就左一个‘将军’右一个‘九爷’的,见了我就‘你这王八蛋’?!”郑惑不可思议道。

  “怎么了?王八蛋是抬举你了。我操%^*%$&¥*@^……”

  半分钟之内,贺安清一句话十个字有九个都是脏字,简直不堪入耳,很难想象这是从贺氏皇族高贵的金口里骂出来的。

  耿瑞听了直撇嘴,更别提郑将军,一把扣住他的后脑捂严实了嘴。

  “唔……唔!”贺安清哪犟得过郑惑,扒也扒不开,就开始乱打一气。

  “你不是说你结合了吗?勾引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结合了?你嘴里还有没有实话?”郑惑简直想把他就这么捂死,一了百了。

  贺安清要窒息了,依旧只能发出“唔唔”的呻吟声。

  “樊千九你都行,是不是只要是哨兵你就行……嘶!”

  郑惑撒开了手,只见虎口一个大牙印,贺安清是卯足了劲咬的,他再度不可思议道:

  “你怎么这么狠心?”

  贺安清像听了个笑话,心道你不狠心,在坛城维修店那回养了半个月伤,这次还不知道几根肋骨能解决问题:

  “每年为了这点青川矿,我要贡献多少低于成本价的物资,去年大旱大涝,居然还给我涨价?是你把我往绝路上逼。”

  “好,樊千九是我逼你的,那舞女我逼你了吗?!”招嫖总是自愿的,你不付钱人家舞女还能免费强奸你吗?郑惑气道,“你有没有羞耻心,在谁面前都能轻而易举地脱衣服是不是?”

  贺安清赌气道:“是,你要同意联邦与青川直接交易,我也脱给你看。”

  “你!”郑惑说不过他,抄起旁边的绳子试图将他捆起来。

  贺安清奋力挣脱,慌乱中薅住郑惑的肩章,力道太大给扯坏了,他扔掉这破烂又拉断了绶带,郑将军引以为豪的笔挺军装,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要是不能答应,就滚远点别妨碍我,你还当这是坛城?人人都是易教徒,人人都唯命是……唔!”

  郑惑用两片薄唇堵上了这张咄咄逼人的嘴。

  贺安清顿时失声,睁大了眼睛,原来时隔那么久,依旧是他熟悉的气息,霸道又温柔,掠夺着他的保留地。

  理智告诉他不行,但那犹如结合热般的感觉一直没有褪去,他内里很空虚,迫切希望被填满,一点点深入地填满。

  郑惑压着他抱着他,搅动舌头夺去他每一次呼吸,力道大得好像要把他捏碎融入骨髓,那气息逐渐粗重,吻也逐渐失控。

  贺安清第一次有了臣服的强烈意愿,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恬不知耻取悦于他的冲动。

  旁观者耿瑞已经麻木了,这两人全程鸡同鸭讲,一个在说国仇家恨,一个就扯儿女私情。可在关键时刻从打架秒变打啵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是什么样的默契!

  此刻,多年相识的副官明白了,郑将军享受的不是肉搏,而是征服的过程。

  一吻过后,贺安清猛喘粗气,瞪着郑惑。

  很显然郑惑的心情好多了,也恢复了理智,沉声说道:

  “降佛与青川有我不知道的联系,这是我来的目的。”

  “联系?”贺安清被亲得脑子一片空白,他好想有人泼他一盆冷水,让他的小兄弟静一静。

  “你之前拿的那张秘钥是余念的遗物对不对?”郑惑早已确认,就没等他承认,继续说道,“余念这一次任务,与之前那些收集军委情报的任务都不同,我想你也发现了。”

  “你不知道任务内容?”这个信息有点出乎贺安清意料。

  郑惑抹掉他额头上的汗,道:“是佛会派出去的,与福音者的身份有关,而军部无权过问。”

  这给贺安清说糊涂了,佛会找福音者不也是为了稳固易教,这与军部的目的并不冲突,这么说是佛会和军部产生了什么意见分歧吗?

  “所以你来青川问樊千九,你跟他什么关系?失踪的这些年你到底在哪?”

  郑惑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手却毫无征兆地伸向了他腰间。

  “你干嘛?!”贺安清对这种来不来就动手动脚的行为非常深恶痛绝。

  郑惑心中不忿,舞女摸你你就兴奋,我摸你你就跟踩电门了一样,手劲儿就大了不少,强行从他兜里抽出一张纸,正是他在天文馆撕下来的那张记录。

  “三个月前,余念来见过祭司。”郑惑无视了他的反抗,说道:“我要知道余念为了什么失去生命。”

  “余念”这两个字像一盆一盆的水,浇灭了贺安清亢奋的状态,鼻血止住了,他屁股向后蹭了蹭,拔出堵鼻子的纸巾扔在一边,没有表态。

  郑惑则直视着他的双眼,笃定道:“你来这的另一个原因,也是福音者。”

  贺安清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要把我轰出青川?”

  “不,我要你去见祭司。”

  “什么意思?”

  “我要你和你的同伴进入备选三席,问出余念去燕都的目的,以及福音者的身份。”

  郑惑没提月轮石,他猜测贺安清不可能无端拿着月轮会的法器来到青川,而且还是不明的特殊物质,这大概是余念拿给祭司复命用的另一个遗物。上次他用秘钥逼迫祭司见面,对方傲慢地没有任何回复,现在就算拿月轮石过去,也不会有改变,不如通过贺安清拿去给祭司,看看结果有没有什么不同。

  “你自己怎么不去?”看样子郑惑跟樊千九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费那么大事儿让他一个外来人问干嘛。

  郑惑如实道:“天文馆有樊家军的庇护,没人能够撼动,所有人必须要遵循规则,包括我。而祭司不会再以浑天祭的名义见我了,所以需要你。”

  “你参加过浑天祭?还被选中过?”贺安清睁大了眼睛。

  郑惑搪塞道:“以后我会告诉你。”

  “你绑架我,就是想暂时跟我共享情报、共同协作?”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把我绑了毒打一顿再说?!贺安清觉得不可理喻。

  郑惑生硬道:“不,我看不惯你睡舞女。”

  贺安清警告道:“你以后再亲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郑惑从容答应:“好。”

  贺安清懒得再跟他争执,说道:“那你能送我回去了吗?我那个胖子导游应该是找不到这来接我了。”

  郑惑批准,贺安清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耿瑞把手铐脚镣都替他打开了,手腕子上又勒出了血印,他甩甩手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

  “等等。”郑惑猛地叫住他。

  他以为郑惑反悔了,蹙眉刚想骂,只听那沉稳的声音问道:

  “你现在有伴侣吗?”

  贺安清回过头看他,没有理会。

  郑惑索性直白地问道:“你跟人上过床没有——”

  “操。”贺安清没容郑惑说完,抄起身边的原木椅子举过头顶抡向这厮,耿瑞赶紧抱住他的腰,喊道:

  “我送贵宾出府邸!”

  接着连拖带拽弄了出去。

  看着一地的狼藉,郑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