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玄宗,戒律堂。

  “师尊,墨卒简直是含血喷人!”

  “就是,弟子今天一直和孙师兄在静心堂练功,不信大可以去问其他师兄弟,都可以作证!”

  孙签和贺鸣两人一边辩解,一边有意无意瞪向墨惊堂,似是没料到这个刚入门的新弟子敢跟他们叫板。

  他们不过是诓骗这墨卒去了后山,想借后山魔气的余威杀一杀这毛头小子的锐气,最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缺胳膊少腿而已,谁知道后山的结界刚好在今天破了。

  本以为已经够晦气了,结果现在,这小子居然说是他们俩夺了沈仙尊的令牌,弄破了后山结界放出的魔气?

  开什么玩笑?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

  孙签当即便要叫地玄宗的师兄弟前来作证,墨惊堂突然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证人?你今天骗我去后山夺我令牌时,我师兄也看见了。”

  孙签嗤笑一声:“你师兄作的证能信吗?你们肯定串通好了的!”

  墨惊堂接过话茬,慢悠悠道:“哦……原来你也知道,师兄弟作的证不能作数啊。”

  孙签一顿,面红耳赤:“那能一样吗?我师兄弟上百个,怎么可能都和我串通好?”

  他打量了几眼留尘,突然咧嘴笑出声:“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兄是个哑巴,你要这个哑巴开口给你作证?怕是墨惊堂都能筑基了。”

  他这话刚落,除他和贺鸣外,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墨惊堂眼底杀意乍浓,两人依然不知死活在笑:“哦,你应该不认识墨惊堂,不懂这句话有多好笑,哈哈哈哈——”

  “咣”地一声,笑意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孙签头盖骨砸地的沉闷声响,墨惊堂眼底酝酿的情绪猛然被打断,他猝然抬眼,对上了沈砚枝冰冻三尺的侧脸。

  沈砚枝此刻的眼神是墨惊堂从来没见过的,双眸微眯,眼尾苍白的皮肤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而显得猩红,一时竟透出了阵阵邪气,让人莫名发怵。

  孙签的头被他踩在靴下,连连哀嚎,地玄宗主咽了口唾沫,温声劝道:“清,清玄呐,孙签他平时就是这样口不择言的,你看你一个当师尊的人,要不就别和他计较了?”

  沈砚枝闻言,仿佛很听劝似的,收了腿。

  地玄宗主正要松一口气,沈砚枝冷淡的嗓音响起:“口不择言?”

  他的手突然掐住孙签下颚,只听咔擦一声,孙签的下颌骨应声而卸,整个人划出一道长弧,重重砸落在地!

  地玄宗主完全没料到他来真的,怒道:“沈砚枝!你别太目无法纪了!我地玄宗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沈砚枝恍若未闻,撩起一截袖袍,一边擦拭掌根一边道:“本尊目无法纪,自会领罚,不过地玄宗主如果管教不好弟子,再有一次口不择言……”

  沈砚枝周身气场沉得可怕:“那我也不能保证,地玄宗三千弟子会不会凭空消失。”

  地玄宗主气得半死,越过沈砚枝,瞪向他身后的墨惊堂:“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你以为就你能动我地玄宗弟子,我不能吗?”

  沈砚枝猛地一滞,将墨惊堂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缓缓抬头看向地玄宗主:“你大可以试试。”

  突地一阵罡风穿堂而过,扬起了沈砚枝一身玄黑衣袍和及腰白发,地玄宗主须发瞬间被切断,他目眦尽裂,耳边是沈砚枝传来的一道传声法术:“我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地玄宗主坐在檀木交椅上,双腿发软:“翻了天了!我今天就去请镜宗主出山,就,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

  沈砚枝:“你是想让我杀了镜非台给你作伴?可以考虑。”

  地玄宗主快气昏了:“大逆不道!大逆不道!镜宗主对你可是有再造之恩!”

  沈砚枝:“嗯,你说得对,所以你最好不要让他和我作对。”

  地玄宗主气得吐血,沈砚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笑,墨惊堂笑得天真无邪,微微歪头:“墨惊堂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