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凭他有眼无珠【完结】>第四章 “你每天都会照镜子吧?”

  白桦再度从房间出来,闫启航已经坐在桌前汗流浃背地吸溜着面条。

  他走过去,把落地扇扭开,清风送爽,闫启航扭过头冲他傻笑一下:“我寻思几口吃完就走了,不值当开电扇。”

  白桦语气淡淡的:“省不了几个钱,何必苦着自己。”

  闫启航面朝风扇,捏起T恤领口让凉风灌进去,连声感叹:“天太热了,我看预报,后面连着几天高温预警。”

  白桦走到阳台收衣服,很自然地叮嘱他:“小心中暑。”

  闫启航嗯了一声,夹起一筷子面条,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看着他问:“白桦哥,你明天晚上有空不?”

  白桦投来疑问的目光。

  “我明天生日,想请你吃饭。”

  白桦愣了愣,“怎么不早说?”

  闫启航忙道:“你要是没空,改天也可以。”

  “我明天晚班。”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

  “不过可以请假。”

  黯淡的眼眸复又亮起,闫启航简直受宠若惊:“真的?”

  “嗯。”白桦把收好的衣服搭在小臂上缓步走回客厅,“想吃什么,我请你。”

  闫启航又是一愣,连连摆手:“不不不,说好了是我请——”

  “等你有钱了再说。”白桦截断他的话,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有种不容置喙的果断。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闫启航讷讷点头:“好吧。”

  换班时间快到了,他三两筷子扒拉完面就匆匆出了门。

  前脚刚走,房东联系的空调师傅来了,白桦把人请进门,对方去闫启航那屋拆开内机捣鼓一阵,出来揩了把脑门上的汗,说:“压缩机坏了,修起来有点麻烦,这空调还是个杂牌的,市面上少见,估计不好配都。”

  “换台新的吧。”

  “这个你得跟房东商量。”

  “不用跟他商量,你今天就帮忙换好,钱我来出。”

  资金到位一切好商量,师傅欣然应允。

  解决完室友交代的事,白桦方觉饥肠辘辘,转头回房拿手机准备叫个外卖,刚点进APP,屏幕一闪,有电话进来。

  他盯着来电提示看了一两秒,接通放在耳边,喊了声:“妈。”

  蒋婕温婉的声调透着浓浓的关切:“小之,妈妈这几天就在N市,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算了吧。”白桦淡淡拒绝:“让黄淮笙知道可不得了。”

  蒋婕顿了顿,重重一叹:“你们父子俩到底要僵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想不通,小之,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白桦失笑,父母双亲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一些不足为道的心情,没必要对其和盘托出,否则只会徒生烦恼。

  “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小心思虑过重长皱纹,就不美了。”

  蒋婕哀愁道:“你不见我,又不让我知道你住哪儿,过得怎么样,妈妈的心不是铁做的,任儿子在外边儿吃苦受罪都无动于衷。”

  白桦同父亲黄淮笙关系紧张,在蒋婕跟前儿却向来懂事又体贴,忙温言哄道:“没有吃苦受罪,我挺好的,在这儿有房子住有工资拿,还没窘迫到睡天桥底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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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婕却是越听越心疼,忍不住迁怒起丈夫,顺带揭短:“你爸简直有病,他自己年轻那会儿,不知道比你叛逆多少倍……”

  手机蓦地震动一下,又有消息过来,白桦找借口终结话题,“妈,这边有人找我,先不聊了。”

  “小之。”蒋婕想起另一层,心头又添新忧:“你的那个假身份到底顶不顶用,万一叫人认出来怎么办?”

  白桦宽慰她:“放心吧妈,认不出来的。”

  “我会继续做你爸的思想工作,”蒋婕言之凿凿,“他要是还一意孤行,非要和你断绝关系,我就跟他离婚。”

  “……”白桦苦笑:“妈,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别再管这事了。你因为这个跟黄淮笙提离婚,他回头不定又要怎么对付我。

  蒋婕无奈:“你们两个,明明是父子俩,怎么偏偏处得跟仇人一样……”

  那晚那则消息发出后,李济州联想过对方会怎么回复他的各种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竟然石沉大海,

  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拂过面子的李少爷耐着性子憋了一天一夜,终于忍无可忍,挨到第二天晚上,气势汹汹地杀去了久未光顾的云巅俱乐部。

  甫一踏入正门,立刻就有眼尖的认出他,人群中起了一阵不小的沸腾,李济州裹着浑身的低气压,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跟这儿的老板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值班经理一路小跑上前迎接,李济州单手插兜面无表情直抵正题:“把那个白桦给我叫出来。”

  经理一愣:“白桦?”

  “没这个人?”

  “有——有有有有,”经理点头如捣蒜:“……可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

  李济州斜睨过来,看似漫不经心,却叫人背后一凉,经理硬着头皮回禀:“对,他说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

  一楼大厅金碧辉煌,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说话间又有人认出他,浑厚的大嗓门破空而来:“哟,李老弟,稀客啊。”

  李济州满是不耐地回头一瞥,嚯,还真巧了,来人正是陆家明的胞兄,陆家成。

  对方肥硕的身躯像是被强行塞进那套量身定制的银灰色亮面西装里,迎面走过来犹如一堵移动肉盾,这兄弟俩,一个精瘦如猴,一个大腹便便,放一起简直能演卡通片。

  然则人不可貌相,陆家作为后起之秀能挤进N市富豪圈分一杯羹,陆家成功不可没,他在圈子里因此还得了个诨名,叫吸血虫,顾名思义,不管是生意还是合作伙伴,一旦被他盯上,不被吸掉几斤血,轻易甭想甩开。

  李济州见他比见到陆家明还烦,那个是不屑于搭理,这个是真难缠。

  陆家成胖归胖,却异常矫健灵活,眨眼间已快步走上前,一把揽住李济州的肩膀,小眼睛笑成一道缝,又从那缝里闪出一抹压不住的精光:“听闻令慈最近和黄氏地产联手把开发区那块难啃的地拿下了?可喜可贺啊……”

  李济州抬臂搡开他,冷冷道:“我都不知道的事,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你就甭替令慈谦虚了,”陆家成后退半步,两手捏着西装下摆一振衣领,又道:“我还听说,那个项目最近正准备招标分包商,有没有点内部消息,给哥哥我透露透露?”

  “没有。”李济州拒得干脆,抬脚欲走。

  “别呀,”陆家成挡住他的去路,“既然碰上了,咱哥俩儿好好聊聊呗。”

  李济州一生气反而冷静下来,垂眸睇着面前的矮胖男人,调转话题问:“陆家明最近在做什么?”

  陆家成被他问住了,懵了懵道:“……他的事,我还真不清楚。”

  “你这个当哥的不称职啊……”李济州拖着腔意味深长道:“我可听说,他最近被一个男人勾得五迷三道茶饭不思,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娶个男弟媳回去,你们陆家在N市,也算标新立异了。”

  陆家成在这方面的观念还是极其传统的,闻言腾时激动起来:“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他不敢最好。”撂下这么一句,李济州把人晾在原地扬长而去。

  夜深,白昼降下的酷热渐渐褪去,市区最火的小吃一条街人流如织,微风拂过十里飘香,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摊位汇聚各地热门美食,迎来送往着一轮又一轮的晚归食客。

  从临街的一家火锅店里出来,远处摩天大厦铺陈霓虹,照出街边一片车水马龙,属于夏天的气息在空气中浮沉。

  白桦在人多的地方总是戴着口罩,吃火锅也专挑有包厢的店,闫启航虽然好奇,却也没多余问,只当他是比自己还严重的社恐。

  几瓶啤酒下肚,闫启航酒量不佳,稍有些上头,边走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白桦哥,看见那边最高的那栋楼没,方申集团,N市的龙头企业,我上大学那会儿就梦想毕业能进去工作。”

  白桦正垂眸看着手机叫车软件上显示着100+的排队人数微微蹙眉,闻言抬起头,扫了眼远处摩肩接踵的一排地标性建筑中最拔尖的那栋,楼标巨幅LED广告牌闪着“方申置业”四个大字,夜色中流光溢彩。

  “……可惜,我那个专业人家只招研究生以上学历的,”闫启航垂头丧气地说:“我连面试都没进,直接就给刷下来了。”

  白桦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擅长安慰人,最后只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道了句:“不要灰心。”

  夜里八九点,正是小吃街人流量最大的时段,又毗邻商圈跟写字楼,打到车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白桦不作挣扎,取消排队订单,搜到了最近的地铁口,准备转乘公共交通。

  他拉了拉口罩,转头对闫启航道:“我们去坐地铁吧。”

  俩人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街面宽阔,来往车辆川流不息,引擎声不绝于耳,那辆扎眼的兰博基尼大牛飞扬跋扈地从街头开过来时,巨大的轰鸣声几乎盖过了所有。

  人群中响起一叠声惊呼:“靠,谁家富二代跑这儿炸街来了?”

  李济州从云巅俱乐部出来,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满世界乱窜,期间接了个方凝打来的电话,一为查岗,二是通知他把明晚的时间空出来,陪她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务饭局。

  李济州虽看着不着调,到底还是攻读过中欧EMBA并顺利毕了业的人,方凝有意培养他,不想儿子最后也走了丈夫的老路。

  母命难为,李济州不得已捏着鼻子应下,过会儿电话又响起,却是之前那个小情人打来的,林叔办事极其效率,她心心念念的绝版古董包到手,特地打过来感谢。

  李济州挂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对方的撒娇,小情人听出他的敷衍,知道自己已经失宠,心底涌起一阵失落。

  她在李济州之前从未跟过别人,这半年多来陪着对方出入一些从前望尘莫及的社交场合,被他宠着惯着,也知情识趣地做一只安分守己的花瓶。从姐妹口中听说这个男人游戏花丛风流成性,她料想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可还是情不自禁地迷失其中。

  但她也明白,这种时候死缠烂打讨不到任何好处,她是聪明的,在这段关系结束之前,还试图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他日再相逢,还能微笑着问声最近可好。

  “李少,我打听到上回在丽笙公关遇见的那个人,就在云巅俱乐部上班。”

  李济州眉心一敛,带着警告冷冷道:“你没事瞎打听这个干什么?”

  “不不不——”小情人心惊胆战,飞快地说:“我没有想怎么样……只是看你对他有些兴趣,跟姐妹们喝茶聊天时,顺口问了问而已。”

  李济州犯不着让一个小情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面色稍霁的同时,听不出情绪道:“抱歉。”

  “没关系。”小情人诚惶诚恐。

  “还有什么?”

  “啊?”

  前方汇入一个十字路口,附近紧挨着一处大型商圈跟小吃街,行人和车辆搅成一锅粥,路面拥堵加剧,指挥交通的交警姗姗来迟,深灰色大牛夹在车流中憋屈地移动着,李济州耐着性子问:“关于他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情人忙倒豆子似地说:“还有那天宴会过后,不少人也在打听他。”

  听筒内安静一两秒,才听见一句:“还挺抢手……”

  “李少……”小情人期期艾艾:“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路口绿灯切换,车流开始移动,李济州驱车跟上,不经意间扫了眼不远处刚刚穿过马路的人群,一道秀颀身影鹤立鸡群般映入眼帘,目光倏而定住。

  那边还在等待答复的小情人只听见一下干脆利落的嘟声,通话被无情挂断。

  超跑打着右转向灯缓缓泊靠路边,引周遭路人纷纷侧目,闫启航也随大流地扭头望,定睛后愤然道:“万恶的有钱人……”

  下一刻,万恶的有钱人推开车门走出,长腿阔步径直朝着他们而来。

  靠,不至于吧……

  闫启航悚然一惊,这也能听见?

  对方来势汹汹,高大身形一闪,挡住二人去路,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白桦,又见面了。”

  白桦属实怔了怔,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李济州,而且自己戴着口罩,隔着茫茫夜色,对方都能认出他,一双眼睛堪比雷达。

  却很快淡定下来,说:“好巧。”

  李济州旁若无人地陈述:“我专程去俱乐部找你,经理说你请假了。”

  他刻意咬重了专程两个字,果不其然看到白桦眸光闪烁,含糊地嗯了一声。

  “这里说话不方便。”李济州拿捏着主导权,下巴微抬:“先上车。”

  对方没动,李济州耐心等待片刻,盯着口罩上方的那双眼睛,下通牒般地淡淡道:“我给你机会了。”

  不知为何,他的攻势比初见那晚要咄咄逼人许多。

  数秒后,白桦转头,对不明就里的室友说:“你先回去吧。”

  闫启航此刻酒已醒了大半,虽隐约猜出俩人的关系,但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形不是他能置喙的,讷讷点头:“好。”

  超跑引擎呼啸一路驰骋,李济州如愿载上人,开始秋后算账:“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白桦迟疑一下说:“不知道该怎么回。”

  “所以你就这么晾着我?”

  白桦没接腔,不知是默认还是无言以对。

  李济州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听不出喜怒地揶揄:“真有你的。”

  气氛陡然怪异起来,明明只是才刚见过两回面的陌生人,却搞得跟谈恋爱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白桦觉出不对劲,偏头看了眼车窗外簌簌后退的街景,有意岔开话题问:“去哪儿?”

  “我家。”

  他怔住,又听李济州接着道:“看你的猫。”

  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白桦说:“太晚了,能不能改天?”

  “改天?”李济州睨他一眼,跋扈尽显:“改天我又要上哪儿捉你去?”

  料想这一遭逃不掉,白桦垂下眼帘沉默。

  李济州拿余光瞥着身旁的人,斑驳霓虹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精致柔和的侧脸上光线明灭,像件艺术品。

  难怪这么抢手。

  于是换了章法,以退为进:“放心,你要是不想留下来过夜,我再派人送你回去就是。”

  抵达湖景别墅时已至深夜九点多钟,主屋灯火通明,李济州大摇大摆领着白桦从正门进去,林叔立在玄关处迎接,瞧见少爷带人回来,见怪不怪地去备茶拿点心。

  李济州把人叫住,“别忙了,他来看看猫,待会儿就走。”

  林叔颔首应下,侧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道:哦,这位就是少爷最近看上的新人。

  他心细如发,觉出对方从进门起的言行举止都显得得体又自然,丝毫没有眼神乱瞟手脚放不开的局促感,那种由内而外的从容不迫,并非上过几天所谓的礼仪培训班就能习得的,眼界与见识的开阔,于细微处见分明,而这些,都需要一个经年累月潜移默化的过程。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感慨:看来少爷的眼光颇有长进。

  李济州断不知林叔心中所感,领着人直奔宠物房而去。

  易拉罐不久前刚被专职保姆喂了零食罐头,正餍足地窝在一只蓝丝绒脚凳上洗脸,门口动静由远及近,影子一闪,进来两个两脚兽。

  前边儿那个它认识,这两天经常抱它给它梳毛的,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后边儿那个似曾相似,好像之前给它进贡过食物,这些天不见,难不成是捕猎的时候遇到了危险才脱困,真是愚蠢又不中用的两脚兽啊……算了,就奖励你摸一摸本王的肚皮吧。

  橘猫朝白桦翻起肚皮撒欢,李济州挑眉笑道:“没想到它还认得你。”

  白桦蹲下来,掌心贴着猫咪柔软温热的肚皮轻柔抚摸,右边光线一暗,是李济州挨着自己也蹲了下来。

  “是不是挺会享福的?”他话里有话:“猫比人聪明。”

  白桦沉默须臾,开口叫他:“李少。”

  他破天荒喊了李少,像是妥协,也像是一种暗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骗你的。”

  李济州侧头看他:“哪些?”

  白桦一下一下地拂着猫的尾巴毛,道:“说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陆家明,之所以那样讲,其实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庸俗又肤浅的人,从而失去兴趣。”

  李济州不由失笑:“……你把我看得真高尚。”

  白桦也笑了:“是啊。”

  李济州抓住重点:“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着陆家明?那你那天为什么会陪他一起去丽笙公馆?”

  白桦一五一十道:“他直接从俱乐部把我叫走,经理说算出外勤,有提成,一天五百块。我没法拒绝,会丢工作。”

  李济州道:“既然你为了五百块提成肯就跟他走,又为什么要拒绝他包养你的提议?”

  白桦蹲累了,撑膝站起,垂眸看着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是在居高临下地同对方说话,双眸清澈纯净,“我们这样的人,哪怕身不由己,也是有底线的。”

  “是吗?”李济州缓缓起身,眸色幽深且耐人寻味,直直看进对方眼睛里。

  “你每天都会照镜子吧?顶着这样一张脸,在云巅俱乐部那种地方上班,难道没有预设过会招来什么?”他唇角噙着笑,讥诮的,嘲弄的,像看一只陷入笼中而不自知的雀儿,“你太知道了,之所以拒绝陆家明,哪里是因为什么狗屁底线——”

  他踱步欺近,抬手扣住白桦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让被戳破后惊慌失措的目光无从闪躲:“你只是看不上眼。”

  白桦面色僵了僵,嘴唇翕动两下,却听他又说:“先别急着狡辩,揭穿你并不是我的目的。”

  他放开对方后撤半步,暂时按下心头绮念,笑着把威逼利诱说得坦荡:“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后就跟着我,要么谁你都捞不到,考虑清楚,我不会强人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