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庄慕时有点哽咽地说。
“看见了”宋禹舟眼中划过一抹揶揄，“你是想冒充瘦长鬼影吗？”
庄慕时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忽然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他。
宋玉走身上的水还没擦干，一靠上去，就把他的衣服洇湿一大片，但他似乎丝毫不觉得这种潮湿的感觉难受，只是把脸紧紧贴着对方的胸膛。
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宋禹舟的发尖滴落在他的脸颊，带着一点点凉意。
宋禹舟抹去他颊边的水珠，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了？突然哭了。”
庄慕时抱着她默默哭了一会儿，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嫌弃地在宋禹舟胸口按出几个手指印，再看看他哭得发红的脸颊，眯了眯眼。
庄慕时忽然感觉不妙，扒住卫生间的门，一条腿开始往外挪动。
宋禹舟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进卫生间，同时用另一只手关上门，亲昵地捏捏他的脸。
“哭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你不惜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闯入浴室。”
***
庄慕时把刚刚和姜泰沅的通话内容全部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谁稀罕他们那破家产啊，又不是挣不到钱。我巴不得他去当姜政的儿子——他俩还真是挺配的。”
宋禹舟拍拍他的肩，表示赞同：“他既然要拿你父母当筹码，就不会轻易对他们做些什么。不然，按姜政现在的态度，激怒你，只会适得其反。”
庄慕时面部扭曲，说：“我还是希望他别看重我。”
“你想和他合作吗？”宋禹舟认真地问。
“不想。”庄慕时脱口而出。
“事关重大，姜泰沅他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拒绝选择，可能会长期生活在他的骚扰之下。”
他本以为宋禹舟会继续给他分析利害关系，没想到宋禹舟只是点点头，平淡地说：“哦，那就不理。”
他眨眨眼，有点结巴地问：“你……不再劝劝我吗？”
“劝你什么呢？”宋禹舟眼底浮起促狭的笑意。
“比如劝劝我假意和姜泰沅合作，之后再找机会把他干倒，”庄慕时抓抓头发，烦躁地说：“或者劝我去投靠姜政。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个好靠山。这样更让姜泰沅恨得牙痒痒？”
“你想吗？”宋禹舟问。
庄慕时没有马上回答。
有那么一刻，他心里确实涌起一阵报复心理。
他要认回姜政身边，名正言顺地成为姜政的继承人，成为每个人眼中的下一代掌权者。
鲜花、掌声、谄媚的笑容、盛大的赞美，都是他的。而姜泰沅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咬牙切齿，最后连一个虚名也挂不了。
但一想姜政是什么样的人，有觉得恶心。、
要是每天都要对着这样的人曲意逢迎，那真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为什么一定要做选择呢？好像每条路上都是恶心的虱子，让人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想就不做，”宋禹舟好像能看到他心里的话，“你不用做任何牺牲。”
“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宋禹舟满不在乎地说，“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
“……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庄慕时心底亮起一束光，好像有道光照进那片杂草丛生的岔路口，把那些虱子全部烧死。
宋禹舟的笑容带着狐狸般的狡猾：“没有告诉他，交易之所以达成，是因为能拿出切实的交易物吗？”
***
出了姜泰沅的事，庄慕时的特训也泡汤了，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庄爸庄妈那里。
没想到的是，姜泰沅竟然安排庄爸庄妈去了外地旅游。庄慕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向姜泰沅提出，必须要看到两位老人，确认她的安全，才能提合作的事。
姜泰沅最开始一直推脱，只给他录了他们的视频敷衍了事。
庄慕时看到视频里的父母精神很好，并且以为是庄慕时安排人带他们出来旅行，都很开心。
看了视频，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沉着地继续和姜泰沅提要求。
“视频可能是之前录制的，不能保证他们现在的安全。”庄慕时斩钉截铁地说，“我必须要见到他们。”
姜泰沅嗤笑一声，拨通视频：“现在可以了吧？”
庄慕时看到妈妈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庞，忍不住站起身来。
庄妈妈明显也很惊喜，整个人的脸上都焕发着光彩。
庄慕时和她聊了几句家常。庄妈妈瞟了镜头外一眼，不安地说：“姜先生说是应你的请求，带我和你爸出来玩，我们高兴是高兴，可我这么久也没见到你，我还以为……幸亏今天见到人了。”
“我不是最近都很忙吗，等你们玩够了回家，我也忙完了，我们一家人再好好聚。”庄慕时忍着心中的酸涩，像往常一样安慰着庄妈妈。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庄妈妈还没回应，视频就被姜泰沅掐断了。
他问：“现在可以聊了吧？明天下午见面？”
庄慕时没再坚持，爽快地答应了他的约定。
第二日，姜泰沅准备前往约定地点，却突然接到下属的电话。
“老板……别墅来了好多人……还、还有好多人拍照。”
“什么？”姜泰沅额角一跳，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
他本能地感觉不对，但是这个时候谁会突然上门呢？
姜泰沅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冷冷地回道：“慌什么，别说是有人，就是有人打上门，难道你们招架不了？”
他这么一喝，属下冷静下来，擦擦头上的冷汗：“我去问清楚，来人到底是谁。再给您回电话。”
姜泰沅想了想今天的会面，没有什么差错，认为自己是十拿九稳，气势昂然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