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扬道：“是个男人的声音，大概快到四点的时候，他在外面敲门，还认识你，知道你姓杨，一直在问小杨在不在。”
“你回应他了吗？”杨九幻问。
“没有，我就装没人在家，一点声音都没出。”
杨九幻点点头，看向孟千机：“我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楼长来过，他是干物业的，让我加入住户群，我懒得加，应该就是他认识我，可能他之前看见我和你在楼下砍丧尸，想来问情况或者拉拢。”
只不过现在这种世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九幻道：“飞扬，以后要是我们俩不在家里，又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还是别回应他们，直接用对讲机告诉我。”
“好。”杨飞扬乖巧应声。
晚饭吃的是中午剩下的咖喱牛腩饭，还有杨飞扬自制的百香果蜂蜜柠檬水，加了冰块进去，夏天喝正正合适。
混乱初期，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数人都没有现在出去找物资的意识，比起自力更生，还是更希望等来救援。
但他们这个片区今天完全没有看到救援的影子，而且杨九幻有种预感，这个末世除了丧尸病毒，‘全球灾变’应该还包括些其他的东西。
吃过晚饭，杨九幻走到客厅落地窗旁，看着街对面绿化道上的梧桐树。
傍晚的轻风吹过，梧桐树叶簌簌落下，飘飘荡荡，在地面打了一个圈儿。
杨九幻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飞扬，你觉不觉得这个树叶掉得好多，像你的头发一样。”
杨飞扬无语：“……像我的头发一样茂密地生长谢谢，你现在已经开始对着树伤春悲秋了吗，今天出去看丧尸被吓傻了？”
杨九幻翻了个白眼，没继续说。
或许这真的是自己想岔了吧。
不过翌日早上，杨九幻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经过一晚上，梧桐树的树叶比昨天又少了些。
而且这两天并没有刮风下雨，这树叶只能是自动脱落。
脱落的速度明显比以前要快。
孟千机站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着窗外：“你的感觉没错，这个灾变还涉及到其他的东西，既然对树有影响，那对农作物不可能没影响，再往后，或许连河里的水也不能喝了，想要过滤出人体能喝的水、种出能吃的稻米，大概需要非常专业的技术才行，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杨九幻仰头摸摸耳垂上的耳钉，蓦地想起他第一天拥有空间囤货系统时，系统说的升级服务，其中一项是‘催熟可食用动植物’。
或许系统不断升级之后，未来某一天，他的空间里能自己生长出蔬菜，像升级出插座一样，也能升级出可以流出干净水的水龙头。
甚至于升级出自己的一套自循环生态系统。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的异想天开。
杨九幻昨天从超市里拿的五十个超大蓄水桶已经装满水放进空间里了，现在的空间容量剩余并不多，下一次的升级条件还没有发布，他们可以稍微放缓一点囤货的步伐。
早饭吃的杨九幻以前买的思念速冻水饺，一份韭菜猪肉馅儿的，一份玉米虾仁馅儿的。
没有肥肉，皮薄馅多，个头小巧，吃着不腻，配上由蒜末、酱油、醋、辣椒油调制的蘸汁儿，三个人直接干完了两袋，再喝一杯冰过的鲜牛奶，吃完直接神清气爽。
刚收拾完，煮好咖啡，敲门声又响了。
杨九幻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如他昨天所想，是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楼长。
楼长名叫程旭，三十几岁，已婚，有两个小孩。
平日里杨九幻懒得跟人交流，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交流沟通的事，和楼长以及楼栋里其他住户基本没说过话，谁知道这时候会找上门来。
孟千机走过去打开门，“干什么？”
程旭见到他之后愣了一下，探头看见站在孟千机身后的杨九幻，开口道：“小杨啊，我有点事想问一下你，能进去说吗？”
杨九幻看孟千机没有异议，知道程旭没有被丧尸感染过，毫无威胁，便让他进了门。
进门后，杨九幻才发觉程旭的脸色有些难看，跟他平时精神奕奕的样子截然相反，整个人萎靡了不少，嘴唇干裂，脸色也发青，像熬了两天大夜没睡觉似的，胡子都没刮，眼眶里也有血丝。
要不是相信孟千机的判断力，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丧尸给咬过了。
“你想问什么？”
程旭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道：“我昨天下午在楼上看见你们了。”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孟千机，似乎是回忆起了他砍头的样子，又马上低下脑袋，顿了一会儿继续说。
“那些……人，是网上说的丧尸吗？”
“应该是，”
杨九幻虽然觉得他不对劲，但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遇到他们之后要么跑，要么攻击他们的脑袋，只要被他们咬到或者抓破皮，病毒进到血液里，大概就会跟着变成丧尸，无知无觉，只知道吃人。”
“哦。”
程旭眼神发怔地盯着地上，沉默良久，才问：“那你觉得，救援会来吗？”
杨九幻抱臂打量了他一会儿，说：“未来形势怎么变化谁能说得准，不过我觉得与其空等，不如先尝试自救。”
听了他的话，程旭莫名地笑了一下，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你说得对。”
程旭起身告辞后，杨九幻才看向孟千机：“他真没被感染吗？”
“没有，不过他身上有很淡的腐臭味，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可能一天前或者两天前接触过丧尸。”
“这都能闻出来，”杨九幻无语，“看来香水计划势在必得了，不然你以后岂不是要被腐臭味包围。”
孟千机看他一眼：“你没有。”
“啊？”
“那天就算你砍了个丧尸，也没有沾上一点那种味道，应该是有系统的原因，跟我一样。”
“这样啊，那我变成丧尸了会不会有啊？”
孟千机面无表情：“要不你变一个试试看。”
“……不了。”
末日来临的第二天，水电气还没有停。
杨九幻和孟千机上午没有选择出去，一来蓄水之后空间容量已经所剩无几了，二来要是再扫货的话，该去斜坡上面的饭馆区域了，警惕性需要提升，杨九幻暂时不想费那个精力。
空调呼呼吹着，杨九幻躺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会儿回笼觉，杨飞扬则一直在落地窗旁边盯着下面的情况，目光灼灼。
今天下楼去的人也不多，没有到绝路，很多人都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家里的米还够吃，觉得吃人的丧尸会很快被消灭殆尽。
不过比起昨天只看见年轻四人组，今天还看见了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年纪似乎有些大了。
“看上去是往超市走的。”
杨飞扬跟游戏里报点似的，别人每路过一个口子或者是丧尸尸体，她都要来一嘴。
四人组出来时她也报点，还自带评价。
“四人这个方向应该是去药店，男一的块头好大，不过这肌肉看上去是喝蛋白粉催起来的吧，应该不太实用，女一不错，小腿肌线条看着结实漂亮，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建议穿长裤，或者穿个靴子吧，免得被丧尸刨到……”
杨九幻被念得受不了，睁开眼：“下午就带你出去练一练！”
话音还未落，杨飞扬就骤地回头，眼睛发亮：“好！”
杨九幻无力躺下，为什么他身边的人对末世的接受程度都这么高？一个砍丧尸如砍菜，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对于即将要杀丧尸感到非常期待。
相比之下，他简直太正常了！
杨九幻跟孟千机商量好，让他带杨飞扬去下面历练一下。
就算有人保护，但末世该会的东西还是必须会，总不能永远依赖别人。
至于安全这方面，杨九幻对孟千机还是有信任度的。
以孟千机的身手，保护一个杨飞扬绰绰有余，而最大的原因还是——杨飞扬活着也耗不了他几分力气去保护，但杨飞扬要是死了，很大概率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这一点，杨九幻相信孟千机懂的。
午饭吃的现做的，在有做饭条件的时候，他们还是选择自己做饭。
三个人会的都不多，偏偏都觉得自己能行。
杨飞扬做了一道可乐鸡翅和一道鱼香肉丝，孟千机做了一道酸汤肥牛，杨九幻煲了一个玉米莲藕排骨汤。
味道勉强还可以，跟外面饭店里做的有一些差距，但也能吃。
而最好吃的居然还是杨九幻煲的汤，煲的时间够长，味道浓郁鲜美，排骨一咬便能脱骨。
一顿饭下来，杨九幻觉得下次路过书店的时候，是该去薅一本菜谱来让这两个人学学了。
午饭过后，浅浅午休了一会儿，孟千机带着杨飞扬出门训练，杨九幻乐得清闲，呆在家里继续吹空调补觉。
他本来以为能悠闲一整个下午，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快到三点钟的时候空调停了、电断了。
而四点半的时候，屋门又被楼上的住户敲响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饭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