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综漫] 神之子的冰帝事业录【完结番外】>第107章 神明的火把 “我以为

  几日后, 直升机从霓虹上空划破云层,飞往德国海德堡,目标直指毗邻海德堡市中心附近的ATOS医院。

  即将到来的喧嚣声, 会打断了幸村部长病房里难得的宁静, 但他现在还一无所知,正听着小白给他念法国诗集,偶尔还提出点改正意见,心情还算不错。

  只不过念着念着, 机器人先不乐意了…

  “您不能要求我也有那种浪漫奢华的腔调, 我的设计师没有给我配个舌头, 我卷不起来的,…”

  “…你想要有个舌头吗?”

  “…没有舌头您就要用那种关爱残障机器人的口吻对着我说话吗!”

  “……那我先道歉?”

  “还没好,你再试着哄哄看!”

  “嗯…塞波教练会卷舌,他的法语也不及你的温柔浪漫。”

  小白吭叽一声:“这还差不多, 会道歉的宝贝才不会马上变前任!”

  走廊的地板泛着光, 吭澄发亮,两侧的病房门关着, 只能从门板中间的透明玻璃, 望见病房内的一片雪白…

  ——为什么会是这里?这里是医院,又不是集训的地方…

  忍足心里泛起一丝疑虑,闻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 手捧着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花去见集训的幸村部长是对的, 但捧着这么一束张扬的玫瑰花, 去见病人似乎是不对的:

  “——迹部在德国还有其他的朋友要先探望?但选雏菊之类的是不是更合适些…”

  “——本大爷可不这么想,玫瑰花配他刚好!”

  迹部以行动回答他的疑惑,走到走廊尽头,在一间敞亮的病房门前敲了敲, 熟悉缱绻的嗓音适时从门内响起:

  “请进。”

  忍足微微一怔:“幸村部长集训时生病了?”

  迹部摇头道:“没有集训,只有生病。”

  关西狼眉峰一跳,本欲再问,下一秒吉光片羽闪过脑海…

  幸村部长这么一个严格自律的人,集训时间为什么要见部员…

  …只有生病是什么意思…

  一丝离奇的猜测闪退,忍足瞳孔瞬间猛然收紧。

  少倾,他听到自己低哑着声音问道: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你去问他,他能让本大爷把你带到这来,说明他很乐意回答你。”,

  迹部站在走廊的通道上,并没有打算和对方一起进去,他要趁这段时间去找对方的主治医生问问他的近况,省得每次都被对方敷衍到,他现在已经完全学乖了,“…但进去之前,你还是先收起现在这幅不华丽的样子,省得他看了也跟着摆出不华丽的表情来。”

  ……

  幸村部长的房间简洁干净,床套被褥一律被换成他会喜欢的鸢尾色,偌大细腻的五色鸢尾花图案铺满整个被褥。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彻底隔绝了走廊上难闻的消毒药水,床头放着一本《唐怀瑟》的歌剧译本,还有一颗闪亮扎眼的金蛋,

  但病房本质上还是病房。

  宽拢的病服还显得他肩头更加单薄了:“……结束训练后过来,那边现在应该已经是深夜了,辛苦了。”

  幸村给他倒了杯水:“茶水可以吗?”

  “当然。”,忍足将伊丽莎白找出来的花瓶用上,插上那束耀眼的玫瑰花。

  他边插花边随意道:“迹部本来想带盆栽过来,但最后换成了花束。”

  他现在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犹豫了,病人确实不适合送盆栽。

  “我也很久没有见过那些孩子了,它们还好吗?”

  “还不错,网球部的人会轮流给它们浇水,凤还报名了培植课程,生怕把部长的花浇坏了…”

  “如果照顾不过来,下次可以把它们带过来…”

  “不用带过来的…”,这几个字落地,忍足本能地阻止对方,生怕忌讳似的,“…网球部人手足够的,等幸村部长回来了,再自己动手也不迟。”

  “…部长要是喜欢,迹部和我每次过来,都给你带些花过来。”

  他们一坐一躺,相距咫尺,随意无间隙的气氛最终还是会转向静默,视线一时避不可避,久久没绕到的话题也终于避无可避了:

  “没有集训对吗?”

  幸村嗯了声:“…集训只是用来掩护我不在的理由,因为生病的关系,我必须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忍足目光落到对方身上单薄的病服上,发现前几天,网球部还在为他的离别情书而黯然神伤,他离开时带走了同伴们的祝福和欢喜…

  为了看到他在更大的舞台大放异彩的样子,短暂而难言的离别都是可以割舍的…

  …但现在,大放异彩的舞台没了,他孤身出现在医院里,关西狼一时胸口有些杂糅着难以言喻的沉甸甸…

  他体贴地没有开口问病情,打算事后问迹部,还聊起了对方会关心的话题:“——网球部一切都好,迹部昨天还宣布,正选对外比赛再输一场,就取消正选资格,按回去重新参加正选选拔赛…”,

  幸村没等他说完:“…作为部长,我的离开,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他是知道的,他的离开给冰帝网球部连胜的未来带来了难以预测的波动,担子一下子全部落到部员身上,而少了部长,冰帝接下来的每一场输局都应该算在他身上的…

  如果他在的话,胜利会更加毫无死角,他不屑于找任何借口,他不是称职的部长……

  “…我的本意不是这个。”,忍足说着,嘴角甚至还带上有些苦涩。

  对方沉静时,周身有种静谧的质感,但现在这份强势的质感不在球赛上出现,再加上这身病服,已经削弱地不剩下什么了,他一时才有,原来对方也是如此脆弱,也是会生病难受的真实感来。

  忍足摇头打断他,取下眼镜来,因为镜片被茶水雾气朦胧到了,他一双见了天日的桃花眼细细的,此刻显得很落寞:

  “…虽然身为全国冠军的队伍,但我们这群正选,本质还是很没用的,部长也是这么想的吧。”

  幸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想。

  “…你看,部长你生病了,我们那么多人,一个有办法的都没有,没办法替你生病,没办法替你治病,还要让你一边生病一边操心。”

  “…若有一天,你真的要手术台什么的,成功率低于百分百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不能代替你上台手术,不能代替你躺在那里,我们不是一个称职的部员…”

  小白机器人要是真能有表情,此刻脸上一定满是钦佩和难以置信。

  看,巧言令色的坏男孩,他洞察了现任大宝贝的心理活动也就罢了,他怎么还能抢过去,反过来让大宝贝无地自容呢!

  幸村迟疑了会,看着撑起手肿捂额,完全沉浸在痛苦中的部员,对方眼角疑似还有一丝泛着光的泪花:“…我才是你们的部长,你的自责是没有道理的…”

  他才是一部之长,这些疯狂增长的和不安自责,应该由他来承受,每一个夜晚他都在想下一场他不上场的比赛,胜率会不会因为他而发生微妙倾斜…

  “…怎么会没有道理,幸村部长连部员的过错也要往自己身上揽…”,忍足苦涩且无地自容道,“…相比之下,我们就像刚下地行走的两足baby,没个人看着就不行了…”

  “我…”

  这话听着怎么就变了味道了呢…

  “…你差不多该给本大爷适可而止了。”,迹部华丽的嗓音插入,一边看某人声泪俱下的表演,一边嘴角疯狂抽搐着。

  关西狼生怕对方有“因为他不在,比赛才会输”之类不安和愧疚,一个劲地在旁边搅局,虽然看得他眼睛疼,但不得不说,这次的表演倒是真情实感了很多……

  啊嗯,本大爷算是看明白了。

  死对头最怕部员真情流露,尤其是一滚烫,他整个人看着面上不动声色,内心肯定乱乱的,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你这么说的话,显得我这个部长不是很重要了。”,幸村微微拉起被褥,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边把忍足看得偏过视线,不敢再催人泪下,一边道,“但除了迹部,我想应该让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对方的洞察力并不逊色于迹部多少,迟早会从迹部的端倪中窥见一二,更重要的是——

  “…很重要,不是恋人吗,恋人就应该照顾扶持的。”,不过瞒着恋人生病这种桥段也确实很常见,忍足见好就收,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进去,也没继续说什么,以他的情商,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叫他过来的用意:“…帮迹部分摊部内部活,适时开解他,隐瞒其他人,这些由我来做都是合适的,我没什么为难的。”

  “因为比起其他人来,他好像更能接受你的安慰和帮助。”

  “啊嗯?不合情合理的猜测,本大爷怎么会需要…”

  “那这倒是我的荣幸。”,

  关西狼想明白后,立刻被幸村部长策反了,瞒着就瞒着吧,——其他人若知道了,肯定立刻就会闹腾着要过来,这样一来必定会打扰到对方静养…

  …主心骨在外生病和在外大放异彩,对于网球部带来的打击的确是不一样的…首当其冲的是,他们会担心…

  幸村嗯了一声,换到另外一个话题去:“下个星期就是关东决赛了,立海大附属必定会为了新一年的荣誉卷土重来。”

  “给本大爷放下心来。”,迹部本想说冰帝的主力军都会上场,想了想,又换了套说辞,“本大爷不会掉以轻心的。”

  “那就好。”

  忍足移开视线道,:“这个金蛋是怎么回事?”

  这么华丽又金光闪闪的,和整个房间的布局都大相近庭呢。

  “这个…”,幸村将冰冷的国王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说,“是迹部的国王蛋。”

  ——国王蛋?

  忍足推了推镜片道,“名字取得很贴切,但用作装饰品会不会太——!”

  同一个时间,关西狼表情复杂扭曲,他的鞋面瞬间被另外一只不华丽的粉嫩的鞋底踩中,在暗处泄露出一丝狰狞的无声咿呀…

  ——不华丽的家伙,把这个话题给本大爷跳过去!

  ——嗯哼,莫不是国王蛋话题会戳中部长脆弱的内心?

  ——反了,是本大爷神秘的内心!

  幸村抬头,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怎么了?”

  忍足摇头,话题转得飞快:“——过几日关东决赛,迹部打算让刚及格的切原上场,磨练一番实力。”

  “同级的一年级打不过他,搞得他最近有些怡然自得了。”

  幸村部长想了想,道:“…把毛利前辈安排上单打一,切原上单打三,立海大附属的单打好手不少,都是具备全国实力的,磨练一番对他也好。”

  “本大爷也是这么想的。”

  会见的时间并不长,迹部在离开之际,又转过身顺手关上门,刚好瞥见死对头抱着那颗黄金蛋,眉目满是潋滟,很是喜欢的样子。

  顿时华丽的king胸口某处名为良心的事物,揪成一团!

  ——本大爷真是作恶多端!

  ——算了,等死对头病好了,不华丽的本大爷定会亲自带着枕头,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给他打个痛快的!

  不放心的king,刚好还想起几日后对家也要过来探病,立刻有备无患地掏出通讯工具来,将国王蛋的前后事由解释了一通,末了,最重要的还不忘记加上一句:

  ——替本大爷瞒着他!

  足足过了几分钟,对面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替本大爷瞒着他,本大爷可以付出惨痛的代价来!

  两秒钟后,赤司的通讯及时补位:

  ——已阅!

  “……”

  “赤司君和幸村部长关系倒是不错,有什么缘故么?”

  忍足记得前者也不是个性子热的,和谁都能自来熟,难不成是强者惜惜相惜,可他和迹部看起来就不太吸…

  迹部认为自己已经琢磨明白了:“因为幸村和他的爱马雪丸是一个发音,他的马可是他的宝贝。”

  “这个理由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前任,我发现您隐瞒了大宝贝很重要的事情。”

  迹部面不改色道:“你没有证据。”

  “我有的,那颗黄金蛋没有生命体征。”,但它不说,数据表明大宝贝不爱听的。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不也没有生命体征,他不也喜欢你喜欢得好好的。”

  小白立刻被说服了:“你说得对。”

  角落里,忍足翻着一大堆冗长的名词,慢慢陷入了沉默,头一次遗憾当初为了心理学,扔掉了所谓的解剖学,只好暂时压后拿回家,打算向专业人士询问一番,但还是不免想问一句:“医生怎么说?”

  “治疗方案过几天会出来,但医生要和当事人和家属先谈,有了结果本大爷才能知道。”

  “也只能先这样了。”

  忍足抬头看了眼身旁胖胖的机器人,是对方执意让他们先带走两天,看样子还是放不下网球部,他目光深深道:

  “——兴许你是才是对的,没有生命体征就没有生命体征,只要幸村部长相信有人陪着他就好了…”

  迹部知道他说的是那颗国王蛋…

  …那本来也是迹部创造出来的初衷…

  ……他有时候可真是好哄…迹部心想着…如果他刚好在意到心坎去的话…

  …

  夜色飘渺,街道两旁的路灯晦暗,两层的单身公寓楼下,一盏恰到好处的路灯亮着,

  寻常少年回家,应该能得到一顿热饭和温馨的围桌而食,热腾腾的米汤香气还会刚好飘散在满屋的空气里。

  但大猫少年回来显然是不能得到这样待遇的,他待会还得亲自下厨做饭。

  “呲碰”地一声,毛利打开门,发现电子门锁已经提前被人打开,没有被撬入或者破坏的痕迹,屋内厨房刚好亮着一盏灯,整个屋子一时不明不暗。

  漫长的时间和无数疲倦瞬间都化成那盏低低亮着的灯,随着他一步步缓缓靠近动静最大的厨房,白天的疲倦也跟着被风带走了…

  ——这个点,会是谁?

  ……毛利带着一些荒诞的猜测靠近,心说是网球部他们?总不能是不知道在什么角落训练的疲倦小部长和月光桑…

  “晚安?毛利君!”

  ——大白?

  “是你呀,可你不是和小部长去德国了吗?他回来了?还是只有你回来?还是说他在那边找到新朋友了,就把你赶回来了?”

  大白机器人正在做饭,拿着铲子对着食谱干得有声有色的,数据本能地解析他的表情,解析完瞬间跳脚了:

  “噢~您看到我很失望是不是,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大老远还赶回来给你做饭呢,少年果然不能惯,越惯越混账…”

  “好了好了。”,毛利告饶道,“我错了还不行?小部长呢?”

  “他还在德国,他说我偶尔得赶过来看看你,你做的饭菜很配得上你在家政课得的那个C…”

  “小部长才不会这么不客气呢,最后一句话是你的真心话才对。”

  “不要对客观评价那么不友好,记得拿两幅筷子!”

  ——两幅?

  “可我还不会左右手一起用的呢,上次说要练习已经是上次的事情了…”

  “我要用。”

  一声低沉的声音从木质的楼道缓缓自上而下,脚步声适时响了起来,为了照顾他的身高,楼道的上下间距还特意做得很宽。

  他穿着家常的棉服,面容冷淡,嘴角紧抿出的笑意几乎不可察。

  毛利差点打翻了了筷子:“——月光桑?”

  温暖安静的夜晚,豆腐汤热气飘散,晕开清淡的香气,大白机器人的家政课绝对能评的上A级。

  毛利眉飞色舞地和对方分享最近的消息,说完才记起忘记问了:“月光桑怎么回来了?”

  “集训营刚打完比赛,放了几天长假期。”

  “几天就长假了?”,毛利不赞同地摇头,随后又道:“…对了,小部长他去了德国集训…”

  “我知道,通讯工具有联络过。”,后辈担心毛利一时无所适从,让他有空可以回来看看…

  ——?大猫少年头顶那根呆毛闻言差点立起来了:“月光桑不是说集训营不能经常用通讯工具!”

  越知声线平稳,有理有据道:“所以我们联系的并不经常。”

  大猫少年单纯地以为是因为地处太偏僻,信号不好——“那我以后岂不是也能很不经常地…”

  “…不行。”

  “为什么?”

  “会很经常。”

  “………”

  “但我们待会可以一起打牌。”

  毛利挑三拣四道:“……打牌的快乐也就一般般吧!”

  “……”

  “…我还可以让你。”

  “那快乐是又多了一点点呢。”

  “明天会回去一趟网球部,可以打一场。”,陪其他人也打一场。

  “诺,逐渐听起来有意思多了呢。”

  大猫少年竖起来的那根呆毛,听了那么多,终于肯乖乖塌下去了…

  大白机器人收拾完,就要赶去下一家了,一点都不担心它一个大活机器人出现在外面有什么不妥当的!

  反正大猫少年今晚肯定有同伴了,肯定不需要它陪!

  ——它有的是人陪,嗯哼!

  “咦?小白?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小部长去德国了吗?他回来了?还是只有你回来?还是他在那边找到新朋友了,就把你赶回来了…”

  “!”

  “欸!”,天才叼着根棒棒糖,见它亮起红灯来,转身气呼呼就要走,赶紧哄它回来,

  “——好嘛,本天才来给你充电,看你个小可怜,都气红了,有话好好说嘛,男子汉离家出走做什么呢…”

  “你再跟我讲讲幸村在德国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一个可恶的倒霉蛋…”

  ………

  但隔着重重远洋与山海之外的ATOS医院,病房的光景在鲜明了几天后,终于被严肃端正的波波达斯医生的到来打碎了。

  幸村已经有所准备。

  严肃端正的波波达斯医生,穿着考究整齐的白色大褂,在雪白灯光的照应下,搭配着病房,显得很合适,又很刺目。

  出人意外,他的日语很是流畅,字正腔圆,并没有所谓端正国度遗留的腔调:

  “幸村君,你的监护人包括你的教练,一开始的意愿都是任何治疗方案首先考虑不刺激的保守治疗。”

  幸村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你来找我,说明讨论出来的保守治疗方案,可能会违背我的意愿。”

  波波达斯感叹他的敏锐:“…因为目前情势已经不如之前的乐观,而你是真正的病人,你需要了解整个过程。”

  “你的症状还很轻微,我们希望保守治疗方案能够起作用。”

  “如果不能呢…”

  “…如果不能,会采取不那么保守的治疗方案。”

  “如果结果还不如人意,最坏的打算是你需要去美国接受一场能彻底治好你疾病的手术,但那边有很成功的病例和手术胜率…”

  对方离去后,幸村翻阅了医生留下来的所谓成功案例和手术胜率,而往往能作为成功案例和胜率摆放在台面上,像微末希望那样进行争先报道的,结果可想而知…

  ……

  他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稀碎的阳光从缝隙里泄露出来,玻璃窗映着他精致苍白的容颜,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发现那股隐埋在灵魂深处的冰冷,带着一丝熟悉又陌生的颤栗,并没有借着阳光消失,反而借机爬上了他的五胀六腑…

  他原本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坏结果,和某些人与其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抱怨命运不公平的人不同,他宁愿去向它宣战,因为人世间的一切不是由它主宰的…

  但最坏的结果真正落到实处,又瞬间抽走他身上所有力气,让他如坠冰原之境,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即将身坠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他的灵魂好像又在日光下不受自我控制地撕裂成两半,一半在隐秘地期待挑战所谓的奇迹,一半又在拼死抵抗这场未知的生死殊搏…

  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幸村似乎又想起当初人声喧嚣中灵魂窒息的那场疼痛,他心想…

  ……如果你是看不见的我……你到底希望我能成为什么样的我…

  …我是懦弱的对不对…

  …因为我偶尔也会畏惧死亡,做不起那根点名神明殿前黑暗的火把…

  ——但没有回响。

  “……”,这个病房的空气,忽然哪里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相差无几的时间,一衣带水的国度,海港公园按照每年的惯例正在上演着每年关东网球部赛事的重头戏。

  单打三的比赛已经过去了。

  切原作为单打三,一上场就气势冲冲,但好景不长,十五分钟内他就领了立海大附属,同为单打三仁王大比分倾斜的颓势,这终于激化了潜藏的恶魔化,但恶魔化打法对方应付得得心应手,败局的哨声很快落下,一下子让他所有的激情都化为一场冰冷的冷水。

  丸井:“仁王这次下手这么狠的,我说赤也…”

  “我不听!”

  “……”

  “真的让他退出正选位?”,忍足看向观众席完全失去生机和活力的切原,有些于心不忍道。

  这是一年级后辈翘首以盼的首秀,惨败的结束,大概会很影响他之后的斗志。

  “…本大爷保证不了他的对手永远都是弱旅,输了就是输了,他总是要认清,困难不是克服了之后就会迎来好运的。”

  忍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磨练他成为真正的一年级王牌,虽然出手残酷了点,但如果这场败局能让他迅速成长起来,也不算无用功。”

  怪不得幸村部长叠了单打一的毛利收关,他眼中的王牌原来还是个进行时态…

  双打二落下帷幕时,原本应该在远洋外的幸村,坐在某处转播大厅,身上是不常见的装束,白衣长裤的,发上是禁锢碎发的黑色鸭舌帽。

  远处的车声近了又远,长短粗重的笛声起起伏伏,最终有一辆擦过落地的玻璃窗,又迟疑地退后了几步,最终停在了门口。

  “我以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