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成懦弱少爷后,黑莲花A炸了【完结番外】>第五十八章 口是心非的人

  宽大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

  浅青色的血管,蜿蜒在手背,隐没于腕间。

  就是这只手掌,曾贴着他的腰线轻轻摩挲,粗粝的指纹,擦拭着光滑白嫩的肌肤。

  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肌肤摩擦的感觉被无限放大,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怎么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筷,任擎川不禁面露疑惑,“不合胃口?”

  盛木言一愣,脖颈有些发热:“没——”

  话一出口,发觉声音带上了不自然的沙哑,他咳嗽一声说道,“咳,没什么。”

  盛木言端起酒盅仰头喝了个干净,甜腻的桂花香中和了白酒的辛辣。

  一口下去,冲淡了喉间的干涩。

  盛木言晃晃脑袋,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顿饭吃得盛木言极其舒坦,温粥小菜,再配上一壶桂花酿。

  美食美景,又有美人在侧……

  眼看酒盅空空,盛木言抬手又想去抓酒壶。只是还没碰到,就被任擎川半路截走了。

  “不可贪杯。”

  任擎川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估计是想到了他从前几次醉酒的不愉快经历。

  盛木言撇撇嘴,只得悻悻作罢。

  唤来服务生撤下桂花酒,上了一壶竹叶茶。

  细细呷着清透的茶水,余光却瞥到任擎川已经搁了筷子,盛木言便也放下手里的茶碗。

  任擎川提起黑陶小壶,又给他添了些茶水,盛木言抬起手指浅浅扶了扶杯身。

  夜色渐深,庭院一角亮起了壁灯。

  微凉的风穿透竹林,吹在身上,将被汗水浸湿的衬衣从后背撕下。

  盛木言稍稍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这石凳看着倒是挺有意境,可坐得久了,却十分迁就人。

  他向后靠靠,双腿在石桌下舒展开,放松了下僵直的腰背。

  再看任擎川,却还是初时端坐脊背笔直的模样,一手捏着茶碗,吹去浮叶浅浅抿了一口。

  这人似乎已经把礼仪教养深深刻进了骨子里,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从容。

  盛木言也不出言催促,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半垂着眼,端起泰然自若的模样喝着茶水。

  终于,在服务员来添了三次茶水后,任擎川才徐徐开口。

  “那日在医院,是我多有冒犯,向你道歉。”

  盛木言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那日在医院怎么了?”盛木言听完,却装起了糊涂,“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少的事,我很抱歉,或许那日,言语措辞间多有不当。”任擎川眼帘半垂,说话时少有的没有直视,“我幼年经历,有些特殊……一时表达偏颇。”

  盛木言一怔,这些,他有所耳闻。

  父母在同一场车祸中丧生,年幼的任擎川没了后盾,在四处都是虎豹豺狼的任家简直是举步维艰。

  直到后来得了任老爷子赏识,才渐渐站稳了脚跟。

  觊觎家主之位的叔叔,居心叵测又强势的婶婶,再加上被宠成天之骄子的任呈耀。

  就算任老爷子有心照拂,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这其中所遭受的艰难困苦,即便任擎川不说,他也能想象到。

  他盛了一碗了绿豆甜汤,推到任擎川面前,轻生道:“不必道歉,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盛木言替自己也盛了一碗,低头喝了口,冰凉田爽的绿豆香味儿在齿间流淌,一瞬间从喉咙凉到了肚子。

  他舒服地眯起眼睛,语气也跟着绵软起来:“逝去的人无法挽回,而被留下的人,要么浑浑噩噩被生活推着走,要么,就昂首阔步一往无前。而你,选择的大多数人都无法踏上的路,恭喜你——”

  盛木言看着任擎川的眼睛,眸中的光亮仿若黎明时初生的太阳,“你很勇敢。”

  黑暗中,任擎川那双沉寂的眸,像掀起了无声的浪,波涛翻滚后,最终,归于平静。

  “是嘛,”绷直的后背几不可查地松了几分,任擎川紧抿的唇角也微微和缓,“原来盛少是这么想的。”

  盛木言将这话在肚子里反复咀嚼了几遍,便觉得有些好笑。

  你看看这个人,明明心里十分在意他的想法,就连一点点的误会,都要向他剖析明白。

  却又总想方设法将他推开,听到他喜欢自己的温柔,就不惜撕开假面具,抛掉和善的伪装,将隐藏在深处的真实模样摆在他面前。

  这个人……还真是狠心呢……

  将碗里的绿豆甜汤喝光,谢绝了任擎川将他送回家的提议。

  忍着脑袋里的晕眩,站在岁寒苑门口,硬是等到上了出租车,才难受地歪在后座。

  隔着车玻璃,四目相对。

  盛木言微眯着眼,眸中水光潋滟,丰润粉嫩的唇向两侧扬起,掌心在唇边贴了贴,又向任擎川的方向吹了一口。

  隐藏在袖口的手指倏然一紧,任擎川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生出一抹脱离掌控的暗芒。

  盛木言轻哼一声,口是心非的人,就是要被冷一冷才好。

  *

  浑身黏腻的汗渍与酒气交杂,让人心烦得很。

  盛木言到了家,本想着先冲个澡。

  路过盛建国书房,橘黄的灯光透过门缝,在走廊的木地板上拉成一条长长的光线。

  这个时间,盛建国还没睡?

  盛木言心中正疑惑,就见书房的门被敞开了,盛建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木言,你进来。”

  盛木言在心底啧啧两声,将贴在额头的碎发向后拢了拢,转身进了盛建国的书房。

  管家给盛木言倒了杯水,便退了出去。

  “回来了,”盛建国靠在座椅上,面色带了些疲倦,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坐。”

  看样子,盛建国是在特意等他。

  盛木言依言坐下后,开口问道:“爸,您找我?”

  盛建国没有答话,只闭着眼,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轻敲着。

  雪茄冒出的白烟,蜿蜒漂浮在半空。

  盛木言心下疑惑,表情恭顺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却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难道是盛允轩又搞什么幺蛾子了?还是白慧文又想出了新的祸害他的对策……

  如果这些都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陆家的事——”盛建国才睁开眼,逼人的目光如利刃,直直射过来,“你插手了?”

  盛木言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有些羞愧地低头:“对不起,爸,是我自作主张。”

  盛建国似笑非笑看过去,语气听不出情绪:“你的主意,倒是大得很。”

  盛木言低垂着头,一脸虚心认错听之任之的模样:“爸,我错了……”

  见他这副模样,盛建国将手里的雪茄随手放在烟灰缸,面色软了软:“行了,事已至此,就别再多说了。你既与陆思扬交好,如今他是陆家家主,以后有什么事倒也方便些。”

  盛木言听话地点点头,静静等待着盛建国接下来的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盛建国忽然站起身,走到盛木言身侧的沙发坐下,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强势,“木言,下周……允轩就要出院了。”

  最近盛允轩在医院,这母子二人不在,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久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见他不说话,盛建国语重心长道:“木言,上次的事,你有怨恨也是应该的。只是……允轩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他也受了伤,还有……”

  知道这话有些可笑,盛建国面色微晒,却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看在你白姨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的份上……就不要怨她了。”

  这话听得盛木言险些笑出声来,盛允轩受伤关他什么事,要不是想着害他,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咎由自取而已。

  再者说,白慧文除了挑拨离间兴风作浪,还会干什么?哪里来的辛辛苦苦操持一说?

  不过,这话也只是在心底想想,面子上总要装一装的。

  “怎么会呢,白姨不过是一时糊涂,允轩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盛木言浅笑,眼底浮现一抹嘲讽,一字一句道,“我怎么会怨她们呢。”

  怨?那可是弱者最无能的表现。

  待时机成熟,那些害过他的人,他会变本加厉还回去,一个也别想跑!

  盛建国听完他的话,眼中忧虑消了不少,一脸欣慰地拍了拍盛木言的肩膀:“你能想开就好,爸老了,将来这个家,还要靠你们兄弟几个。”

  “爸,您一点也不老,”盛木言压下心头冷意,故意开玩笑道,“我可听管家说了,前几天您去跟舅舅通宵打麻将,赢了好几圈。依我看,您八十岁退休都不晚。”

  “哈哈,你这小子!”盛建国作势拍他一巴掌,也跟着笑起来,“就知道胡说八道!”

  说笑完,盛建国又突然正色道,“盛世在李县新开发的浩然城,后天有个奠基仪式,你知道吧?”

  盛木言也收起了玩笑模样,一本正经答道:“我知道,一应礼品都已经准备好,我会让人提前送到现场。”

  “嗯……”盛建国沉吟一番,才站起身,从书桌上拿过仪式流程表拍在茶几上,往盛木言那边推了推,“这次的奠基仪式我就不去了,你作为盛世的副总,代我出席。”

  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