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霖熬了一天一夜没睡, 这会儿眼里泛着血丝,眼中的占有欲不再掩饰,浓厚骇人。
时舒言吓了一跳,又很是受用。
顾松霖不是书里的渣男诶, 他好爱我!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 再回想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时舒言心里甜得冒泡泡。
回想着前段时间顾松霖对他基本有求必应, 还很温柔的样子, 再看现在的凶巴巴的冷脸时舒言就不乐意了。
“凶什么凶嘛!”时舒言撇撇嘴,坦诚道,“当然不是假的, 虽然一开始是演的, 但是后来你对我那么好, 我动心也是很正常的嘛,而且你的长相还是我的理想型。”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对顾松霖动心了, 只不过之前以为顾松霖是书中那个心里藏着白月光的渣男,他才一直在心里警醒自己不能对顾松霖产生感情,现在误会解开,被掩藏住的感情再也压制不住。
时舒言继续道:“虽然我有错, 可是你就没错吗?你明明喜欢上我了, 嘴上却从来不说, 才害我一直误以为你就是心里惦记着白月光, 你不知道爱也是需要表达的嘛。”
短短一天,顾松霖的一颗心如同过山车一般,不知道骤升骤降了多少次, 这一刻终于得以安稳。
“是,我也有错, 可是你骗我感情、骗财、骗色在先,必须终生负责,以后不许再提离婚。”
别的时舒言还认,但骗色这一条他可不认:“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一直没和我睡!”
顾松霖沉默了片刻:“我是怕你爱的是原来那个人,万一知道我不是他之后会恨我。”
鬼知道他每天和时舒言同床共枕忍得有多辛苦。
顾松霖这么说时舒言倒是能理解,其实他一直没要求和顾松霖深入交流也是因为膈应对方心里有个白月光。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时舒言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朝顾松霖伸出手,“顾先生你好,我是时舒言,单身二十年,你是初恋。”
“顾松霖,单身二十六年,你是初恋。”
顾松霖用力握住时舒言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将他拉向自己,吻向他的唇。
原本只是打算轻轻地亲一下,可是差点失去时舒言的心情远不是一个清浅的吻能抚慰的。
良久,顾松霖稍稍放开时舒言,手掌覆在时舒言脸侧,拇指抚过他亲吻过后有些红肿的唇珠,声音低沉:“叫老公。”
之前瞎撩的时候时舒言没羞没臊,什么话都说得出,现在被顾松霖用充满欲.色的眼神盯着,他反倒叫不出口了。
往后侧了侧身,他道:“先回家。”
顾松霖也明白再继续下去就很难收得住,而这里显然不是继续做某些事的好地方,他给时舒言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中途路过一家超市,顾松霖停下车:“我去买些东西。”
几分钟后,顾松霖拎着一个小袋子回来,时舒言瞥了一眼,立刻猜到是什么,顿时兴奋又紧张。
回到家,王姨一看他俩之间的氛围就知道两人和好了,忙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又对时舒言道:“夫人你是没看到,先生回家一听我说你去医院了,还以为你生病了,哎哟,脸色立马就变了,可紧张你啦。你们青年人闹别扭吵嘴很正常,但可别轻易拿离婚当说嘴哦,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气头上的话赶话,说不定哪天就真冲动离婚了,那才叫后悔。”
时舒言看了顾松霖一眼,喜滋滋道:“知道啦王姨,以后不会了。”
吃过饭两人上楼,顾松霖想起自己被“扫地出门”,笑道:“我可以搬回来了?”
“明知故问,快点搬!”时舒言推他去次卧搬东西,自己回主卧,“我先去洗澡。”
时舒言这个澡洗得很慢,明明和顾松霖结婚这么久了,却有一种今天才是刚结婚要洞房花烛夜的紧张和期待感。
他一会儿傻乐,一会儿又皱眉,听说刚开始都特别疼,他有点怕。
“还没洗好?”顾松霖把枕头、衣物搬过来后,自己又在次卧洗了个澡,洗完回到主卧,半天见时舒言还没出来,有些担心地敲了敲浴室的门。
时舒言回神,匆匆冲掉身上的泡沫,扯了浴袍裹住,走出来。
“好了、好了。”头发简单擦了擦几下,他就想把毛巾仍在一旁。
他洗太久,被浴室的热气蒸得脸颊泛着粉嘟嘟的红,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有水珠顺着发梢滴在他粉白的皮肤上,而后向下滑落,直至被浴袍掩盖处。
顾松霖眸色一深:“过来。”
时舒言乖乖朝顾松霖走去,顾松霖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细致地给他擦头发。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距离太近,还是刚洗完澡体温太高,时舒言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顾松霖喉结动了动,想去亲吻时舒言沾着水光的唇珠却被时舒言出声打断。
“你的眼睛怎么一直这么红。”时舒言注意到顾松霖眼中的红血丝越发明显,回想起顾松霖今天刚找到他时胡茬微青,带着些许狼狈。
虽然刚才顾松霖洗澡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但是眼中的疲惫还是在的。
时舒言很快猜到什么,心疼道:“你该不会从昨天到现在都没休息吧。”
顾松霖哪还有心思睡觉,淡淡道:“没事。”
“怎么没事,你是想熬夜猝死,让我当寡夫吗!你想都别想!”时舒言瞪眼,旖旎的小心思都没了。
顾松霖被时舒言特别的表示关心的方式逗笑,挑眉道:“啧,我老婆好凶。”
“你……干嘛突然喊我老婆啊~”时舒言一秒害羞,居然因为这么一个称呼不好意思起来。
顾松霖怎么回事,怎么两人说开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强势又温柔,很戳他的点,他好喜欢。
顾松霖弯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问道:“喜欢我那样叫你?”
他向来不善于表达感情,像“宝贝”、“我爱你”,这种肉麻的话更是从不会说,可是时舒言告诉他爱意是需要表达的,他便想试着改变。
原以为会难以说出口的话,可当面对的是时舒言的时候,说出来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甚至他在叫时舒言老婆的时候心里会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时舒言向来坦诚:“喜欢。”
顾松霖便又低声喊了他一声:“老婆。”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时舒言耳朵,他耳尖一抖,感觉一股电流麻到尾椎骨般。
他赶紧捂住耳朵:“可以了、可以了,不许再喊了!”再来他真遭不住了。
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他催顾松霖躺下: “什么都不许想了,赶快休息!我陪你一起。”
时舒言也在顾松霖身边躺下。
顾松霖原以为他心绪起伏会睡不着,一开始也确实如此,心中有着鼓胀充盈的情绪涌动,可是当他闭着眼感受着怀里人清浅的呼吸时,一切情绪都渐渐平息下来,只剩满足与安心。
时舒言醒来时还是被顾松霖搂在怀里的姿势,看外面天色还是黑的,让他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他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四点。
昨天睡太早,现在已经毫无困意。
睡不着的时舒言也没敢大幅度活动,怕吵醒顾松霖,只在昏暗的环境中细细盯着顾松霖看。
从男人英挺的眉骨到鼻梁,再到薄削的嘴唇。
时舒言看着看着忍不住亲上去,动作很轻,因而完全没有满足感,于是又一下,再一下。
手掌不自觉地抚过顾松霖的背肌,触感饱满又有轻微的弹性,让人上瘾。
就在时舒言再次亲上去时,顾松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带着刚睡醒的迷离,他下意识搂紧了时舒言,下巴在时舒言头发上蹭了蹭,轻喃:“老婆。”
微哑的磁性嗓音让时舒言瞬间心动腿软。
受不了,开窍的男人太犯规了!
顾松霖清醒过来,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偷亲我?”
时舒言羞恼又有恃无恐:“什么叫偷亲,我那是光明正大的亲,你就说给不给亲吧!”
“给。”顾松霖用实际行动证明。
和时舒言小鸡啄米般的吻不同,这次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凶更急切,顾松霖的体温比时舒言要高,时舒言被他紧紧揽入怀中,体温不断攀升……
一切归于平静时天光已经大亮,楼下隐约传来王姨做饭的响动声。
时舒言宛如经历了马拉松长跑,累到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侧躺着看顾松霖站在衣柜边穿西装,整理领带。
男人又恢复成以往那种冷峻正经的模样。
时舒言越看越来气,主要是因为狗男人那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的模样,和他精疲力尽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狗男人,就会欺负我!”时舒言愤愤道。
顾松霖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小祖宗?”
时舒言不满道:“嘴上说爱我,结果对我那么凶!”
顾松霖无奈:“是谁一遍遍撩我的。”
时舒言心虚一秒。
其实顾松霖一开始还极力克制,很温柔。
时舒言:“可是,谁让你老婆、宝贝地喊我嘛!”
顾松霖平常多冷酷禁欲的男人啊,结果在那种时候声音低沉地喊他老婆,性.感地要命,他哪里顶得住,就忍不住缠着顾松霖不放了。
顾松霖再强的自制力也无法自控。
结果这小祖宗现在又翻脸要作妖。
顾松霖这个平时心里只有工作的人难得起了想翘班在家陪老婆的心思,可惜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处理,冯助理已经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了。
“如果我中午赶不回来的话,你自己记得中午再涂一遍药膏。”顾松霖给时舒言涂过一次药,虽然没受伤,但是有些肿。
他又不放心地继续叮嘱:“自己在家别贪嘴吃凉的或者辣的,算了,我还是让王姨看着你点。”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时舒言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不许告诉王姨,我不要面子的吗!”
两人黏黏糊糊又说了一会儿话,在冯助理第三个电话打来的时候,顾松霖才终于出门。
顾松霖刚走没多久,卢合运就给时舒言打来电话,给他说了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