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跨年夜,宗默婉拒聚餐,在酒店快速吃完晚饭,就回房间等视频电话。
好自觉一金丝雀。
今天的视频电话晚一点,接近十点才打来。
宗默一看屏幕,发现阮池在室外。
许是什么地方的露台,很黑,风很大,只有一点微微的火光明明灭灭。
之前是练习演戏,今晚则是主动在抽烟。
镜头动了动,阮池稍稍换了个位置,让遥远的街灯或是星光之类的,极微弱的光,勉强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张脸。
很暗,能看出是竖屏的近距离特写,又是用手机开的视频。
宗默把屏幕调亮,发现他的脸上有点红,不知道是吹风冻的,还是喝酒上脸。
“你还喝酒了吗?”宗默问。
“嗯。”
“今天是……工作?”
阮池身居高位,虽然也有应酬的时候,但他不想去,不想喝酒,也没人能逼他。
就是他自愿喝的,还是那句话,好好的大款却嫌命长。
阮池却说:“不是工作。”
隔了一会又说:“是家族聚餐。”
宗默:……
他还以为阮池没家人,毕竟连生日都不过。差点忘了小说里一笔带过的攻2的家庭背景,是个家底殷实还自己还争气的富三代。
家大业大,亲戚也不少。
住在别墅的时候,宗默每天至少会和阮池一起吃两顿饭,早发现他喝酒但并不酗酒,知道什么叫适度。
至于抽烟,在宗默面前更是从来没有,开车去拍杂志那唯一一次还让他中途拦截了。是个相当有素质不会让金丝雀吸二手烟的霸总。
简单地一推理,宗默总觉得现在的阮池不太对劲,便问:“胃不痛吗?”
阮池也不客套,直说:“有一点。”
宗默:……
所以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找他视频,偏偏两人又不在同一个城市。关心人这件事宗默本就不擅长,何况还隔着电话,距离千里,显得虚伪又虚无缥缈。
12月31日,一个特殊的日子。
结束旧的一年,迎来元旦,很适合聚餐。
今天白天还是照常拍摄,晚上剧组聚餐,1号给大家放一天假,2号继续。有人文关怀,但不算多。
阮池突然关心道:“明天不拍戏吧?”
宗默点点头:“嗯,休息。”
阮池掐掉烟,画面一下暗了下去。
“宗默。”他在黑暗里喊道,嗓音低沉喑哑。
宗默凑近一点,认真听金主的话。
然后,清清楚楚地听到阮池说:“现在坐飞机回来。立刻,马上,我要在天亮前见到你。”
宗默:?
他不但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而且剧组的位置已经离开城市到了小镇,开车去机场都得一两个小时。
“听到了没?”
宗默:“……听到了。”
他现在还没觉得阮池是认真的,只觉得他是喝醉了。
屏幕动了动,阮池拿着手机刷了几下,说:“坐12点的那班飞机。”
宗默:……
阮总说得好轻松。但这是半夜十二点,不是中午十二点。
他问:“真的吗?”
阮池不回话,意思是真的。
除了答应还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今晚除了他以外,安澜和小万也没法睡觉。
安澜心情复杂:“……去机场?”
宗默哭丧着脸:“这个时间,这附近根本打不到车,你们谁送我去?”
最后三个人一起去机场。名义上的老板和真正的老板都不睡觉,他们有什么资格睡觉!?
不过,坐飞机回去的就宗默一个。安澜拒绝的理由很简单:阮总没叫她回去,甚至都没告诉她。
一看,就是阮总和他的金丝雀两个人之间的事。
傻子才上去凑热闹。
宗默独自上飞机,小睡了两个小时。
一觉醒来,已经迎来了新的一年。
手机的冷光照亮青年略带倦容的脸,屏幕上是酒店的名字和房号。
即使是新年刚刚开始,适宜阖家团聚的时候,机场也尽是满面风霜的匆匆旅人。宗默在人流中穿过,坐上出租车,轻轻叹气。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即使不回来阮池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出租车司机是个热络的人,搭话道:“小伙子叹什么气啊,我一个老头子元旦加班都还精神着呢。”
宗默现在不怎么困,就跟他聊天,问:“元旦不回家过吗?”
“回老家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太麻烦了。还不如开车挣点加班费,今天我开夜班,就是为了白天回去跟老婆闺女过元旦。”
宗默打了一个红包,司机笑得满面春风,连带他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他找到酒店大门口,略感疲惫。
而且他出门匆忙,帽子围巾都没戴,被半夜凛冽的寒风吹得脑袋疼。
酒店里倒是很暖和,顶楼的房间也是。
一放松下来,就想睡觉。
他眼前是得有两层高的屋顶,一整面墙的超大落地窗,以及窗前站着的,悠悠闲闲穿着白色浴袍的人。
阮池恰好站在一束顶灯下方。眼窝里一片深沉的阴影,看不出情绪,却不禁让宗默想起了初见的那夜。
不同的是,当时的他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身子软绵无力,毫无攻击性,任谁看了也猜不到那样的皮囊里会装了这样的脾性。
他现在露在外边的肌肤则瓷白莹润,和雪白的浴袍连为一体,在视频里带着的那点酒意早就全部散尽。
“十二点的时候,在这里看烟花,视野很好。”阮池遗憾地说,“可惜你没赶上。”
“我不想看烟花,我想睡觉。”宗默不敢有脾气,也没什么好气。
阮池的态度倒很好,甚至附上一个笑:“嗯,你去睡吧。”
宗默:?
找他来不是做运动的吗?
结果是让他换一个城市睡觉?
宗默揣度不透总裁的心思,选择先去洗个澡,暖和暖和。
澡越洗越清醒,也越洗越气。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穿上浴袍,在门口喊:“阮总,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阮池信步过来,看起来一点都不怕他。
他猛地一拉一拽,把也只穿了浴袍的阮池摁在洗手台上,贼凶!
阮池幽幽地问:“……干什么?”
宗默扯他浴袍,让他体验一下瓷砖的冰凉,边恶狠狠地说:“你成天把我呼来唤去,不就是为了做.爱吗!啊?!”
阮池:……
“嗯,做吧。”阮池说,“就在这里好了。”
根本就没被吓到,甚至还很享受。
宗默:……
-
宗默本来真的有点生气,最后却也变得乐在其中。
而且阮池今天一反常态,不但声音特别大,还总是叫他的名字。
叫得他差点要早.泄。
他选择通过咬人来转移注意力,但阮池就算被他咬也开心,音调上扬还发颤。
宗默:……
真的要命。
天都快亮都还没睡成觉,终于准备要睡,阮池躺在他身边,给出致命一击:“你不应该关心我的,宗默。”
宗默下意识说:“我也没关心你。”
阮池:“嗯?”
宗默:……
“如果你完全不关心我。”阮池继续说,“我就不会叫你回来。”
宗默:……
他好后悔。
辗转反侧良久,才沉沉睡去。
阮池还不是很想睡。
也没什么事,就熬夜,硬熬。
他看看宗默,拍几下捏几下。
啧,这样也不醒。大概是累得狠了。
阮池放过他让他睡,打开手机翻照片。
在《DAVID》强买的那组照片真的很值。但这种精致露骨的东西看多了也想换点清纯天然的。他再次看向身旁的宗默,睡得头发乱糟糟,却很有生活感。
咔嚓,拍一张。
就是躺在酒店的床上,看起来也纯不到哪里去。
阮池总算睡下,没睡多久又被烫醒。
?
他摸了摸,确认热度的来源是自己身边。脸色一沉,再摸宗默的脸,满手汗。
“宗默,你醒醒。”
叫不醒,就上手拍。
宗默哼唧着将眼皮撑开一线,旋即又紧紧闭上,眉心难受得蹙成团。
“好热……”
能不热吗都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