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请前往陆明豪的卧房领取线索。】

  肖倾御风而行,按照羊皮地图上的指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间并不起眼的家主卧房, 而门前居然还有陆家弟子把守, 看样子, 恐怕不止这几天。

  一个卧房而已,有什么须得安排弟子守着的?

  肖倾藏于黑暗中, 袖中的银丝无声无息探了出去,同时刺入那两名弟子的穴位, 守门的弟子晃了晃, 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下去,逐渐涣散无神。

  外面喧嚣声越来越近, 同时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水, 肖倾知再耽误不得,也顾不上太多, 猫似的无声息旋身落地,闪身进了卧房内,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

  关上门,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肖倾抬手, 掌心腾起一点萤火, 照亮方寸之地。

  然而极目所见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卧室,并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就连箱柜之类的都很少。

  他对系统道:“线索在哪里?”

  系统道:【你仔细找找,官方那边说的是,你拿到一颗影珠,就能知道当年之事了。】

  肖倾翻箱倒柜了一会,一无所获,他坐在木椅上休息时,心中忽然一动。

  门外有人把守,这里面就必然不可能是一间普通的卧室。也不可能是因为藏了宝贝,陆明豪那样的人,有什么宝贝肯定是随身带在乾坤囊里的,而要被人守起来的,只能是秘密。

  有没有可能,这里有一间密室?

  肖倾眸光微动,抬眼将整个屋子的布设尽收眼底,思忖后,他径直走到一盆琴叶榕前,想要搬起,但那盆栽却像在地上生了根。

  有问题。

  一般电视剧里,这种密室的密匙,从来都是往左三圈,往右三圈,肖倾瞎猫抓死耗子地试了一下,还真给答对了!

  厚重的石墙移动声响起,他面前的地面开了一条半人高的缝隙,肖倾没有犹豫,直接跳了进去,轻盈落地后,他头顶开的那条缝隙砰地一声关上了。

  肖倾不再顾忌,指尖腾起一缕明火,将狭长的甬道照了个通透。一直往前走,隐约听到嘶哑的吼叫声,在黑暗的地下让人头皮发麻。

  尽头是三间密室,第一间密室里用铁链桎梏了许多被邪气激化凶性的阴煞,第二间密室放置了一口古棺材,而第三间密室黑黝黝的,就连明火的光芒也无法投射进去。

  这个陆明豪果然有问题。

  肖倾走到第一间密室前,仔细观察其中被束缚的阴煞。里面大约有七八只,四肢关节处被钉了锁魂针,极粗的一根将关节贯穿,这些阴煞就只得爬行在地面,朝他嘶吼表达愤怒。

  他们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周身煞气浓郁得不邪门,浑然没有一丝阴煞本身存留的智慧。

  肖倾有种直觉,陆明豪饲养这些怪物,是想研究什么,但很明显,这一批是研究失败的实验品。

  原文关于陆明豪这个人的戏份特别少,更没有提及过这一点,在陆明豪还没作妖的时候,就有人将陆府一锅端了,是以此时的肖倾,也不知道眼前所见的是什么鬼东西。

  同样,他也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更感兴趣的,是第二间密室的古棺材。

  正想前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系统及时在他脑海中道:【宿主,那里面躺着的,不是我们此时能招惹的。】

  肖倾挑眉道:“你知道是什么?”

  系统诚实回答:【不知道,仅仅是我服务过这么多宿主后的直觉。】

  肖倾听从了它的直觉,迈步前往了第三间密室。

  第三间密室,像是混沌未开时,没有一丝光的洪荒,仅仅是刚一接触,肖倾就反应了过来,这里的空间截取了蛮荒之地。

  他给自己施了个护身术,尔后步入了浓郁的黑暗中。

  掌中火自动熄灭,又或者是说,在这里,任何光芒都被吞噬了。

  无疑,黑暗是最善隐藏秘密的,把东西放入其中,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找到。

  肖倾在系统的帮助下,开挂一样,直接从角落里寻到那颗影珠,而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什么重物落地,接着一道咳嗽声响起,有人来了。

  “今晚这火起得莫名其妙,你即刻彻查今日入府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陆明豪的声音。

  肖倾屏住呼吸,藏身在混沌黑暗中,就连系统一时也安静了下来。

  接着,另一道声音响起:“家主,这批货废了,是不是得送出去了?”

  陆明豪检查并没人入侵后,道:“这些阴煞身上染了东西,恐怕不好处理,你让尤阿普过来一趟。”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肖倾却始终藏在暗处没有动弹,直到许久以后,陆明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走吧,出去看看,别让谨之等久了。”

  至此,那两人才算是彻底走了。

  肖倾自混沌中走出,看了眼那个古棺材,到底是没去动它,带着影珠快步离开了密室。

  出了暗门后,肖倾又在卧房里藏了一段时间。他之前给门外那两名守门的弟子点的穴位,只能维持短短一段时间,肖倾故伎重施,给两名弟子点了昏睡的穴位后,闪身出了房间。

  必须得赶在陆明豪封锁陆府前出去。

  肖倾行走如飞,鬼魅般悄无身息掩藏在黑暗中穿行,正在即将赶到徐财旺藏身的院子时,一簇流光长箭夹着劲风直射向他,肖倾身影一闪,堪堪避了开。

  一道清朗婉转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不知姑娘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肖倾顿住步子,回身眉梢飞扬,往后看去,陆谨之踏风而来,手挽长剑,星目烁光。

  雨水砸落在肖倾脸上,精致的花旦妆越来越淡,系统在他脑海里吊儿郎当地说:【宿主,我的巴啦啦能量不足,暂时无法维持您完全变身炮灰,如果你脸上的妆被冲淡了,单有障眼法可能就不管用了。】

  肖倾:“......”

  他真从没听系统提起过,有什么巴啦啦能量的。

  陆谨之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废话,直接动手对打起来,一时天昏地暗,狂暴的法术绚烂。

  而直至此时肖倾才发现,不知不觉陆谨之已经强大如此,甚至过了生灵期,直奔更高的领域。

  仅仅几日不见,怎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还是说之前的陆谨之,一直在他身边藏拙?

  如果是藏拙,唯一的可能便是,陆谨之在之前的山洞里拿到符合自己的心法,而上清门并不允许门下弟子修习未经报备的心法绝学,是以,他藏拙了。

  肖倾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毫无波动,他一招打散陆谨之射来的光箭,嘴角挑着戏谑的笑:“你便是陆家小公子陆谨之?真是幸会。”

  陆谨之回之一笑,眼中却没丝毫笑意:“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姑娘粉妆掩面,何不报上名来?”

  肖倾不想跟他多作纠缠,呆得越久越难脱身,但既然都遇到了,何不从中作点妖呢?

  思至此,肖倾侧身避过袭来的术法,袖中滑出只小刀,正想如何才能破开陆谨之身上的防御,将他肩上的衣袍划破,却不曾想,他单纯抬手,都没用灵力,刀锋就将陆谨之的衣袍划破了。

  他身上的护身寒玉呢?

  陆谨之腾身后退,眉目一冷,扯着散开的衣袍,怒声道:“你这是作何!”

  真的,太像被轻薄的模样了。

  肖倾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抛着手中的小刀,眼波流转,韶华都失了颜色:“哟,你肩上那是什么,真奇怪的一朵花。”

  陆谨之握紧了长箭,拉开弓,箭尖对准了他的心脏,肖倾毫不怀疑,他再多说一个字,这小子就要欺师灭祖了。

  但他还是要说:“我好像在哪见过诶,你父亲陆明豪卧房下的密室你去过吗?那口古棺材上的花纹,全是这般模样的。”

  陆谨之呼吸一窒,晃神了片刻,又很快镇定:“我为何要信你!多说无益,姑娘还是束手就擒吧。”

  接着,陆谨之的招式越发狠辣起来,毫不留情地往肖倾身上招呼,而肖倾面对陆谨之,千丝、佩剑忘念、傀儡鹤等武器全都不能用,就连用法术,也有可能会暴露,只有拼着灵力强大用小法术招架迅猛的攻势,长久下去,越发吃力。

  他眼珠转了转,盈盈笑了下,蹙眉娇滴滴喊道:“小哥哥,你怎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打得人家好疼。”

  陆谨之下手一点没放水,闻言冷冷道:“怜香惜玉可不是这般用的,我看你既不是香,也不是玉,脸上画得像鬼一样,何来怜香惜玉一说。”

  肖倾:“......”

  很好,陆谨之,你给我等着!

  肖倾咬了咬牙,按捺住拿出忘念一剑爆他头的冲动。再拖下去,等脸上的妆被雨水冲完了,就真的精彩了。

  肖倾一道法术将他轰开,运气腾空而起正要趁此脱身,陆谨之身子轻盈退飞在半空,挽起长弓,华光一闪,朝着肖倾射了去。

  这次肖倾一时不察,没避开,肩膀被射中,鲜血直流。

  “师父!”

  不知从哪滚过来的大罐子蓦地停了下来,上面的盖子被一颗小脑袋顶开,看到肖倾受伤,里面的人一蹦而起,急冲冲翻过罐子跑了过去。

  肖倾疼得红了眼眶,美眸中盈出了水光,他哀怨地看了眼陆谨之,将一颗烟雾弹抛了出去,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抓着徐财旺的后领子,漫天的烟雾腾起,待再散去后,原地已无两人的身影。

  陆府的人终于赶到,纷纷围了上去察看陆谨之是否有受伤,他摆了摆手,眼中略有些纠结疑虑。

  恰好晚昼也在其中,陆谨之便问道:“可有调查出是什么人混进来的?”

  晚昼一五一时道:“是今日下午从江南舞善坊来的两名舞姬,其中一名叫做徐姬。”

  陆谨之将手中流光长弓收回神识中,垂眼看着长弓化成的点点星光,追问:“可有和舞善坊核实?”

  晚昼道:“消息刚传过去,还未收到回信。”

  陆谨之眼中的疑虑未消,他看着身前那滩被雨水晕染开的血迹,心中恍惚。

  总感觉那人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像极了师叔,是他魔怔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陆谨之:那一眼对视,像极了爱情。

  肖倾:陆谨之,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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