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寒已经回来了啊,其实下周薄云霆的生日宴同时也是他的接风宴,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大阵仗。”
Joan的话隐藏的信息太多了,楚黎的大脑咔哒咔哒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负荷不住,他语无伦次的问:“你说…什么?为什么薄云霆的生日宴会是先生的……”
Joan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吧?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秦听寒在搞什么,没带你回过家吗?”
“我和先生什么也没有,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家?不是……你的意思是说薄云霆和秦听寒是…是双胞胎兄弟吗?”
可是百度百科不是显示薄云霆是独生子吗?
Joan也只知道个大概,他摸着下巴说:“不是双胞胎,似乎是表兄弟,秦听寒的母亲是薄云霆母亲的亲姐姐,但是见过他们俩的人都会觉得他们是双胞胎。”
“那……先生现在在哪儿呢?”
Joan微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好像状态不好,被薄家保护起来了,连我也见不到他的面。”
——
“量个尺寸而已,好慢呐!”
薄云霆低头在看一本封面是黑蓝相加的书,他颇有兴致道:“你过来看,我觉得你这个地方写的不好,什么叫‘他从裂缝中照进来一束光,将我从迷途中拉了回来,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从屠夫手中再次活了下来’。他是救赎,你是羔羊,我觉得这个还不如你给我编的那个恐怖的版本呢!”
他又指着一行字:“还有这个‘他强势的拉着我去看医生’,不都说了男人太强势不好吗?你怎么还喜欢他啊……”
楚黎眼神直愣愣的好像一具空壳子一般盯着薄云霆的脸看。
想找楚黎不痛快的薄云霆一看他这幅样子快哭出来的样子,顿时慌了神儿,还以为是自己戳到他心里的伤处了,马上把人拽过来抱进怀里。
“哎呦,我不过就是念了你书上的几句话,我都还没跟你吃醋呢,怎么你还能被自己写的东西给伤成这个样子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彻底刺激到楚黎了,他身子猛然一震,推开了薄云霆,一双惊疑不定的目光里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绝望和无助之色。
薄云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自嘲的笑了笑。
也对,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他哪来的资格去抱他。
但是哪有人面无表情的掉眼泪的。
真碍眼!
薄云霆把桌子上的一整包抽纸都塞给了楚黎:“那你自己擦擦眼泪吧,哭的丑死了。”
楚黎勉强稳住了摇晃的身子,脸色发灰。
薄云霆忍不住蹙眉,量个尺寸而已,怎么成这样了。
“你……”
“我……我突然想起来早上洗的衣服还没晒,我先回家了,西装的款式你帮我挑吧!”楚黎胡乱抽了两张纸巾,快速的跑走了。
楚黎的样子不像是发病,而且李立也说过除了最后一点他自己不愿说出口的心结,其他的病症几乎已经不会再复发了。
而且他还能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在干什么。
薄云霆迟疑了一下,给司机拨电话让他跟着楚黎,自己还是留了下来。
毕竟眼前的事情要更重要一些。
“小黎呢?”Joan拿着一本设计册问。
“走了”,薄云霆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走了?”Joan挑了挑眉,“那薄总,您选一个款式吧?”
薄云霆接过设计册,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然后指着其中某一系列西装中的黑白两套道:“这个,做两身。”
Joan不悦的低声嘀咕了一句耍我呢,然后没好气的问:“您一个人要两套干什么?再说了,这是结婚才穿的款!您之前不都是只喜欢穿黑色的吗?那个白的,我看就算了吧!”
薄云霆表情古怪的抬头看他:“谁说我是一个人穿的了。”
Joan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大声指着薄云霆道:“你别告诉我你准备和楚黎结婚!”
薄云霆淡然的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Joan捂着嘴说:“这问题可大了去了!首先!楚黎知道你要和他结婚了吗?!”
楚黎绝对是重情义的人,他不会看走眼。
若是秦听寒真的死了,那男婚男嫁无可厚非,但现在秦听寒又活了,Joan不相信他会放的下秦听寒而转头去和别人结婚。
更何况,这还算不得是别人,这可是和秦听寒长的一模一样的薄云霆啊……
等等!楚黎好像是刚刚才知道薄云霆和秦听寒的关系。
“你”,Joan慌张的把薄云霆从沙发上扯了起来,“别在这装大爷了,快去找楚黎,我担心他会想不开!”
薄云霆蹙眉:“你什么意思!我还没挑好款式……”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还想着这些,结婚对象都快要没了!
他大吼道:“甭管我什么意思了!你快去啊!衣服就按你刚挑的那套款式,我给你做还不成吗?”
薄云霆被他一把推出了店门外,可是司机说已经送黎黎回家了啊!
薄云霆眉头皱的很深,看着手机上司机拍给他的楚黎进门的背影。
他的黎黎明明就好好的,这个Joan真是大惊小怪的。
等薄云霆回到家,看着堪称宫廷御宴的满桌子都堆不下的菜肴,简直都要怀疑楚黎是不是在给自己做“最后的晚餐。”
他勾起嘴角,颇有几分得意的想:难道是自己最近这几日真的太嚣张了,黎黎终于要忍不下去,准备下毒谋害他了?
楚黎擦干净手,看也不看薄云霆:“这是剩下的五顿饭,你的衣服我都已经洗好晒完又挂回柜子里了,欠你的钱我也会尽快想办法还上的,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薄云霆脸上挂着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拽住了楚黎的胳膊。
“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你放心,连本带利我都会……”
薄云霆急躁道:“谁他妈稀罕你的钱了,老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找到狗屁住的地方了,没有我的允许,锦城谁敢租给你房子!”
“你!”楚黎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紧接着是万念俱灰的凄凉,他抬起手来,眼眸无光。
“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对不起!”
清脆的巴掌声像甩了一个响鞭,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薄云霆闭上了眼睛,连脚步都没有挪动过半分,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楚黎白皙的右脸上留下明显的红巴掌印。
他垂下的手很明显在颤抖,薄云霆听见他疲惫不堪的声音。
“我把你的喜欢都还给你了,你别再执着于我了好不好?薄云霆,你放过我吧?你的爱我受不起。”
——
薄云霆再次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上已经拆线的伤口,还是有些疼啊!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楚黎眼底化不开的忧郁与他脸上的巴掌印。
他烦躁的看着沙发上堆着的两套西装跟珠宝商陆陆续续送来的他精心挑选的首饰。
[我的生日宴你会来吗?]
短信页面还停留在楚黎离开这栋房子的第二天。
似乎遇到自己之后,楚黎就总是在搬家。
而这次,他连自己送他的那些衣服也没有带走,玄关的置物柜上还放着他留下来的钥匙。
[上午有考试?那我下午去接你好不好?宴会要到晚上才开始,我把西装也一并给你带过去。]
楚黎仍旧没有回消息。
楚黎做题的速度一向快,加上功课复习的很扎实,所以早早就交了卷子,准备去车队看看。
踏出校门的那一刻一只脚突然伸出来往他腿下去企图绊倒他,楚黎冷着眉眼毫不留情的碾了上去。
对方疼的跳了起来,捂住脚嗷嗷叫。
楚黎认得他,叫什么卢空?曾经好几次要给自己送礼物,让他帮忙在薄云霆面前牵线,都被他拒绝了。
“让开!”
卢空被他的气势吓的一颤,随后想起来没有了薄云霆,他楚黎算个什么东西!
他脸上尽是讽刺与鄙夷之色:“切,你脸上的掌印还没消呢!看来薄总下手不轻啊!”
是啊,都一个星期过去了,他脸上还有指痕,可见自己当时下的力气有多重。
或许薄云霆就是被他吓着了,觉得他可怕,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放他离开的吧。
楚黎绕过他就要走。
卢空被无视了,气急败坏的指了指旁边的小巷:“你站住!你敢不敢跟我过来!”
楚黎冷笑了一声,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轻蔑:“蠢货!我为什么要跟你过去?”
卢空看了一眼手机,有些着急道:“你!”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我们泰康区的三好学生叙叙旧呢!”
楚黎惊愕的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摘下口罩和帽子,脸上赫然有一道从额头横亘到下巴的伤疤。
刚才还嚣张跋扈大放厥词的卢空乖乖的站到了他身后去。
“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