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崔晓亮就突然调转了方向，侧身拿手指着他：“这个人！是个杀……”
“抱歉，手滑了！”
薄云霆冲着捂住额头的崔晓亮摊了摊手，毫无歉意的说：“要赔偿费的话请联系我的助理，毕竟我除了拥有楚黎外，只剩下钱了。”
崔晓亮：……
校长再一看，他挂在上衣口袋的手机没了……
等崔晓亮骂骂咧咧的被保安带出B大校门不远，一辆警车就停在了他旁边，以“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为名拘留三天。
他是未成年，薄云霆现在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但是民事拘留和移交少管所教育还是可以的。
薄云霆哼哼两声之后，加快脚步走到了楚黎身边，左看看，右转转。
“黎黎，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这个崔晓亮就是一个见人就咬的疯狗，仗着自己还差两个月才到十八岁就这么肆意妄为。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怎么过来了?”
似乎每一次他遇到麻烦，薄云霆都能及时赶到。
薄云霆眨了一下眼睛说：“这叫心有灵犀。”
“薄……薄总，您看这……我手机……”
薄云霆将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归还给一脸愁容的小老头。
他使的力气不大，否则崔晓亮就不只是破皮这么简单了。
不过校长的手机掉在地上，外面的钢化膜碎了。
薄云霆沉思片刻后道：“这次确实是我不对，这样吧，明年我再多捐一栋楼，您这手机，不然我再给您买个新的?”
校长连忙摆手，并表示他还有很多备用机，欢迎薄总随时来摔。
“薄总，这个崔晓亮上初中的时候曾因为校园霸凌，患有严重的边缘性人格障碍，他的心理医生是范斯。”
闻言，薄云霆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楚黎，楚黎神情冷静，并没有因为孟达的话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好，我知道了，继续调查这个范斯，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东西。”
“是”，孟达应声出去了，还不忘替两人把办公室的门给关好。
薄云霆道：“这个疯狗很可能会再次来找你，少管所也关不住他多久。今天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啊……”
薄云霆叹息一声：“黎黎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觊觎你的人太多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去。”
这人又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楚黎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嗯?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黎黎是不是冲我翻白眼了?”
薄云霆从电脑椅上下来，不疾不徐的往楚黎身边走，眼中还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楚黎心里咯噔一声，心想：
糟！让他看见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薄云霆作势就要扑上去挠他痒痒，楚黎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跑了下来，和薄云霆大眼瞪小眼。
薄云霆轻笑一声：“小怂包！有本事别跑！”
“那你别追我”，楚黎说。
“你不跑我自然就不追你了”，薄云霆两手摊开，作投降姿态。
“真的?”楚黎狐疑的问。
薄云霆认真又无辜的点了一下头：“嗯，真的，你看我像是会骗人的吗？”
哪里不像了?
但楚黎还是慢慢朝他靠近，因为他觉得在办公室里打打闹闹的行为真的好幼稚！
“过来吧你，我的黎黎，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能跑到哪儿去?”
薄云霆抓住楚黎的手往自己身边带，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楚黎眨动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说你又骗人！
薄云霆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啪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薄总，这是需要您签署的文件……不好意思，我等会再来！”
薄云霆办公室的门一般情况下都是虚掩着，方便下属进进出出的汇报工作，这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关上了，但法务秘书也没想到上班时间自家老板不务正业，逗弄老板娘。
惨了，法务秘书哀莫大于心死，她还能不能见到明天公司的大门了！
“起来一些，薄云霆，都怪你！”
楚黎的脸难得染上些薄红。
薄云霆翘起了嘴角，心想黎黎又害羞了，哎呀，自己的魅力怎么这么大！
薄云霆喜滋滋的在楚黎发热的脸上打了个啵，然后起来往门口走去。
门一开，果然聚集了一大堆东倒西歪，侧着身子的员工。
见总裁出来了，都面面相觑的愣在原地。
法务秘书不是说总裁在……总裁这么快的吗？
薄云霆岂会不知道这群人在想什么，他面不改色道：“都不工作的吗？”
“哦哦，对，工作！”众人反应过来一哄而散。
“等等，让法务秘书把文件拿过来”，薄云霆就像没事人一样吩咐道。
看着总裁认真工作衣衫整洁的样子，众人心想莫非刚才法务秘书是看错了?
也对，总裁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一定是法务秘书看花眼了。
很好，薄云霆满意的勾了一下嘴角。
签完合同并警告完法务秘书以后不准再八卦之后，薄云霆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并反锁了。
楚黎怕他继续刚才的事情，忙说道：“我建议你把崔晓亮放出来。”
“为什么?”薄云霆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了。
楚黎说：“你不是在调查X吗？”
薄云霆反问道：“这个崔晓亮跟X有关系?”
“我并不能确定”，楚黎摇头，“但是范斯跟X有关系，而崔晓亮极有可能到现在为止还和他保持着联系。”
心理疾病的治疗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些人甚至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与之斗争。
而楚黎也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仅凭一张挂在墙头的证件照就能吸引到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甚至于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
薄云霆轻笑着揶揄他：“你跟我爸之前不是不让我查的吗？他还给你下了一个什么命令，怎么你现在是要背叛他，来投入我的怀抱了?”
楚黎没接话，而是反问道：“薄云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一直在骗你，一直在利用你呢？”
“那你可一定要利用我一辈子才行。”
楚黎愣住了。
薄云霆笑着揉了揉楚黎柔软的发丝：“开玩笑的，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了，你要骗我的话，最好别被我发现，否则……”
“否则什么?”
薄云霆用着最和善的微笑说着最恐怖的话。
“我艹死你啊！”
楚黎：……
“好了，我不需要你用自己当诱饵来替我做任何事情，黎黎，我一点风险也不想让你担。要不然显得老公多没用啊！”
“那你能不查X了吗？”
“不能。”
可他已经不想再看见第二个他在乎的人陷入危险之中了。
楚黎拿着手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首长，有时间可以跟我见一面吗？］
［后天上午，我让人去接你。］
……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啊，就只是一次普通的治疗，你下午不是还有个会要开吗？”
楚黎看了眼薄云霆放在桌子上的行程表。
薄云霆有些遗憾道：“那好吧，等我开完会就来接你，晚上订了一家西餐厅。”
“嗯，好的啊。”
薄云霆挑眉：“你又忘记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楚黎将头探入车窗内，搪塞的亲了他一口，“那我进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
等楚黎亲眼看见薄云霆的车离开后，他才进了心理咨询所。
李立正在调试设备，看见楚黎是一个人，随口问道：“薄总今天没有陪你来?”
楚黎摇头。
李立惊讶道：“你没跟他说你今天是做催眠?”
楚黎再次摇头。
“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吗？催眠时我会将你的神经系统连接上电脑屏幕，你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会具现化在上面。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若有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我会强制叫醒你。这项技术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了，你不用紧张。”
楚黎看着他，说：“我没有紧张。”
“好吧，我看出来了。”
李立让楚黎坐在了一张手术床上，然后往他的脑袋上贴上了一些类似芯片的东西，又在电脑前捣鼓了一会，拿了一块老式怀表出来。
“再次确认一下，催眠的时间点是在六岁，地点是福利院。现在，请看着这块表，注意你面前的这幅画”，李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缓慢，“你闻到了麦田的香味，有风从你的身体中穿过，你越来越困，越来越轻盈……”
“院长，这就是今天送过来的小孩?怎么脏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听说父母都出车祸死了，就他一个活下来了，远房亲戚卷了他父母的遗产跑了，所以只能送到咱们这边来了。”
“人太多了，院长，饭都快吃不起了，这又多一张嘴……”
小楚黎似乎是察觉到了面前的女人不怎么喜欢自己，于是他往院长的身后躲了躲，还注意着不让自己脏呼呼的手碰到院长干净整洁的衣服。
“小琴”，院长眼神坚毅的说，“如果福利院不接受流浪儿童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院长将小楚黎的手牵了起来，对他和善一笑，丝毫不在意他浑身的泥土。
随后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面前打扮鲜亮的女人。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来照顾孩子们，他也不会同意让她进来当义工。
“好啦，院长，我知道了”，赵琴的语气满是不耐烦，“把他交给我吧，我去给他洗个澡，对了，他有名字吗？”
院长说：“他叫楚黎，你要好好照顾他”。
然后他又矮下身子和楚黎平视，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小黎啊，这位是赵琴姐姐，院长伯伯要离开几天，你乖乖跟着姐姐去洗澡好不好?”
楚黎迟疑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