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彦仰头看着月光:“凚安,你看这月色多美。”
凚安依在他怀里,将拓拔彦的披风拢了拢。
“是啊,真美。”可是这样安逸的生活不知还能有多久……
突然凚安感觉心口钝痛,花又生长了。
根茎扎在心头,仿佛把他的心脏攥碎一样……
他痛苦,眉头紧皱,手死死攥住彦的狐裘披风,以此缓解疼痛。
他强咬牙,疼的他紧闭双眼,攥着狐裘的手暴起青筋。
拓拔彦觉查到凚安的不对劲,低头一看,怀里人已经缩成一团,浑身抖的像筛子一样,起初还以为他是因高处风烈,冷的,现在看来是蛊毒又发作了。
拓拔彦紧张地坐直身,让他平躺到自己怀里,单手揽过他,轻拍他另一侧的胳膊,像哄一个婴儿般温柔,满脸紧张的望着他。
凚安痛苦的闷哼出声:“啊…嗯……”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苍白的像纸一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凚安想要咬住嘴唇来缓解痛楚,但是拓拔彦抢先一步,将手指伸到他的嘴里,抵住他的牙关,让他咬住自己的手。
他手指动动:“乖,痛就咬住我的手,别咬自己。”
这句话触动了凚安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刚才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可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了……
好疼啊……
阿彦……我好疼……
他含着拓拔彦的手指发不出声音,只有抽噎声。
他哭了,眼泪涌出,收都收不住。
“唔唔…呜呜呜……嗯,嗯…啊……”
他哭的狼狈,抽噎的频率愈来愈大,愈来愈急……
拓拔彦看他这副样子心痛极了……
凚安只有在床上同自己**时哭过,但从没有哭的如此剧烈过。
拓拔彦也舍不得……
因为他知道,凚安他…最怕疼啊……
许久,剧烈的疼痛终于结束,身体的抽搐也随之停止,那种麻木感也渐渐退去。凚安嗦嗦哭红的鼻尖,把眼眶中的泪水咽回去。
拓拔彦抽出凚安嘴里的手指,手指抽离,拉出银丝形成弧线,随后断开溅落在凚安的脸上,拓拔彦将手指靠近唇边,自然的伸出舌尖舔舐上面的液体。
随后用披风将凚安裹好,将他打横抱在怀里,脚尖轻点琉璃瓦,就着轻功,纵身跃下。
平稳落地,没有一点颠簸。
他把凚安往怀里紧了紧,生怕他被风吹着,惹了风寒。
快速将人抱回了寝殿。
回到寝殿,轻手轻脚的将他放进被子里,帮他掖好被角。
凚安眼睛通红,噙着泪倔强的望着他,猩红的眼眸被泪水洗过,像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真惹人心疼……
眼尾因哭过好似凝上了一层琼脂,光滑而又透亮,又美又像一件易碎品,只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中。
拓拔彦低头与他对视,望着他的眼神无辜而又委屈。
拓拔彦此时的眼中也不像平时那般如一层千年的寒冰,冰冷如刃,怎么也捂不化,看着叫人发粟。
眉眼间满是心疼,许久“你放心,我一定会拿下中原,帮你报仇。”
留下这句话就要起身离开。
凚安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猛的坐起身拦住了他,跪在床边,手抓住他的衣摆可怜恳请:“不要阿彦,我求求你留下来好不好……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渐渐又染上哭腔。
拓拔彦受不住他这样,转身又坐回床边。
沉默良久,沉声道:“我想替你报仇,这是……”
凚安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背,含着泪水,拼命摇头:“不……阿彦,我不恨了…不恨了……我只要你,我只想要你……”
凚安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拓拔彦的肩上晕出一个个小水坑,水渗透衣服粘上皮肤,
拓拔彦感觉道肩上的湿润,感觉肩好像被他的泪灼伤一样痛,是心痛,看到他这副样子,他心痛啊……
拓拔彦低着头还是沉默,手覆上腹前凚安那骨节分明的手,温柔的安抚他。
心里像灌了铅一样难受,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