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198章 背叛

  女子压抑的痛呼在山洞中反复回荡,呻/吟声逐渐趋向无力,少女就藏在洞口,被痛苦填满大脑的鬼修已经无法调动神识,但龙瑞清仍旧紧张得呼吸却逐渐急促,视线一阵模糊。

  一只手从女子双腿之间探出,粘稠的浓黑色阴影被她误当做产道中喷溅的鲜血,直到它凝聚出一个婴儿小手的形状,龙瑞清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阴影的“口”中发出尖锐的嘶吼,鬼物的吼声震得少女头脑一阵发懵,恍惚中只见那“婴儿”爬出母胎的半个身体慢慢膨胀,最后成了一个哀叫着的女人,用力抓挠着地面和女子的小腿,想将自己整个身体撕扯出来,阴影触摸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暗色的灼痕。

  “师尊……师尊……”女子松开了身下的褥子,用微弱的声音哀求着。

  她不停地哀叫,与鬼物的尖利嘶吼融为一体。

  龙瑞清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或许是有悖人伦的报应,这个想法忽然浮现在龙瑞清的脑中,她后退了一步,踩中一根树枝。

  就在此刻,那东西忽然安静了下来,浓黑的面容上眼睛的部位蠕动了一下,朝她看了过来。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狼狈地抹了一把满头冷汗,直到发觉自己仍睡在平日的床榻上时,龙瑞清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噩梦。

  她又睡着了。习惯了冥想之后,许多修士便彻底摆脱了睡眠,但床笫缠绵之后谁还有闲心再相对打坐。龙瑞清扭头看了眼身旁被自己吵醒的女人,吊着的那口气才终于顺了下去。

  她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为何会变成这个鬼样子……龙瑞清将自己摔回被褥中,被身边迷迷糊糊地女子伸手揽进怀中。

  女子温暖柔软的躯体也未能缓和方才逃离噩梦的惊惧,但龙瑞清没有表现出来,她几乎从不在天明时刻回抱过去曾是她师尊的女人,只是顺从地将脑袋搁在玉明的胸前,睁着眼望向阳光透进来的窗户和窗边的书案。

  案几上竹简、玉简和书帛堆叠成山,她的“小鸟”们从四面八方传回歌声,但主人却提不起一点处理它们的心情。

  “妖族北境那边……怎么样了?”把玩着她鬓边一缕长发的玉明语气懒懒地问道。

  “怎么,为你那两个好师侄来探听消息吗?”龙瑞清冷淡地讥讽道。

  以玉狐一族为首的北境部族作为统治那片大地数千年之久的主人,数十年来与并不打算归还领土的王座和兽裔新领袖虎族起了不小的冲突。

  战场离淮海城太近了,而乱象也在短时间内迅速将两族边境逐渐生温的关系瞬间打回原形,这些对正在准备与妖族开展贸易的祝家来说不是好消息。

  “不说就算了。”

  “……大势已定,妖皇的人马已经开拔,战事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了。”

  说实话,杜家的败势远出乎龙瑞清的预料,即便抛开同盟不谈,作为叛军领袖的可是玉狐一族最为名声显著的天才,他自身的修为便达到了大乘期大圆满,平叛军队的冲锋可能因为这种大能的一击便被打断,要想单凭兵力决胜是不可能的。

  而要斩杀这个大乘期修士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妖皇能这么干脆地出兵,实在让人忍不住揣摩此事背后的阴谋。

  杜观砚三个月前回到妖都,四处游说曾经旧识,期望能得到一些帮助,他曾六次请求面见妖皇,但最后也只得到了两次机会,两次都未能达成目的。

  当初杜家主支被灭,妖皇并未彻查此事,而是与中部兽裔部族一同分割了杜家的领地。即便杜家的确已经无法胜任护法与兽裔领袖的职责,但妖皇对一直忠于自己的玉狐一族如此残酷,杜观砚能忍到现在才起兵,算得上是耐性极佳了。

  北境部族将现在控制着雪山的虎族人驱赶出去,占山为王,宣布反叛,但他们实际上也不想与妖皇的军阵硬碰硬,此事涉及人员之多之广,几乎涵盖整个北境,这些叛军的覆灭是妖族承担不起的。

  他们期望借此逼迫圣教招安,给谈判增加一些筹码,如此一来便可名正言顺地夺回领地。

  事情一出,妖皇却毫不犹豫地派遣以虎族为代表的中部妖族兽裔,集全部兵力接连攻下三城后,才派亲北境的使者传达妖皇旨意劝降:被杜观砚瞒骗的同族上至玉狐分支,下至其余北境部族,在妖皇军攻破雪山之前都可降旗来降,只追究主犯,余者可保留封地,族人也不受责罚。

  即便此时杜观砚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已经由假反逼谈变成了真反,他以一人之力与三位大乘期妖修周旋,也阻止不了己方军心溃散——他们只想夺回家园,却没胆子公然反叛。

  妖皇军又连克三城,虽然还远未触及北境核心,却吓破了叛军的胆子,毕竟当代的妖皇陛下虽然在两族关系上一再忍让,在妖族内部却是出了名的铁腕铁拳,于是声势浩大的北境叛乱瞬间溃败,妖皇不得不派出六十余位使臣分别接纳受降的叛军。

  派遣与玉狐一族有直接利益冲突的虎族很正常,杜家覆灭后接替杜家家主成为圣教右使的便是自己的族长苏博远,他一定会保证玉狐一族再没有一点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对知道更多内情的龙瑞清来说,其中却又更多内涵。

  妖皇不直接派出自己的部下是为了保存实力,不将此事指派枭族是怕他们反过来与叛军联合,而虎族绝不会与最大的敌人同气连枝,更可以削弱萧滦极力争取的盟友。

  她直到最后才派出人马打扫战场,也绝不让拼死拼活的兽裔军团将全部战果吞下。

  总之,妖族的战事已经几近尘埃落定,无论背后有多少之手在推动,但无可非议的最大受益者还是妖皇本人。

  此事越来越像有所预谋,甚至可能杜观砚都是受到谁的挑唆,才铤而走险选择这条道路。龙瑞清有种不好的预感,近来这一系列事件好像都是某种大变动的前奏,让她不由担忧。

  玉明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将丢了一地的衣袍捡起,任凭雪嫩的肌肤暴露在龙瑞清的眼中,二人纠缠许多年,谁也不愿阐明这些假以发泄之名的交欢又有多少是出自爱意。

  有趣的是,最初玉明还会为此而羞涩惭愧,现在倒是已经习惯了,懒得再在龙瑞清面前故作姿态。反倒是她那没脸没皮的徒弟,不见了二人初次时的巧舌如簧,越发憋闷起来。

  她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内含复杂情绪的眸子瞪着背对着她弯下腰的女子,符修孱弱的身躯好像柳树枝叶,却十分柔韧,她直到自己已然罪恶滔天,胆敢对一手将自己养大的师尊伸出魔爪,若是报应有数,龙瑞清该立刻堕入地狱,留师尊在人间再复清白。

  玉明君穿戴整齐,好整以暇地俯视她:“明天我会再来。”

  你这辈子都不该再来了。龙瑞清没说出口,反而像娼妓一般对她微笑:“养‘小鸟’需要钱,师尊不会吝啬吧。”

  她没错过玉明微微皱起的眉,女子脸上顿时笑意全无,冷漠地对她丢出一个须弥袋——几乎是砸在她脸上——转身便走。

  但女人明天还会再来,龙瑞清知道。

  龙瑞清深吸一口气,然而在她脖颈伸长时,冰冷的刀锋却阻碍了她呼吸的动作。来人如影子如水一般安静,她的刀也相当稳健,一抖不抖,龙瑞清知道只要她刀锋颤动,便可割开自己的咽喉。

  短刀那样锐利,龙瑞清不过是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便感到脖颈处出现一线擦伤。

  “你可还在强迫于她。”来人的声音对龙瑞清来说已然变得陌生,女子的声音冷如锋刃,带着浓浓杀意。

  “说来话长……”龙瑞清喉咙干涩了一下,来人可能是玉明的那几位好师侄发现了她们之间的丑事,除了槐叶之外的所有女孩都有理由雇人来取她的首级,而若是让槐叶听说了龙瑞清这个叛徒尚有命在,她的挚友会选择亲自割下她的头颅。

  她该说些什么?生命好像在随着她脖颈上的温度一同逝去,但此刻狡猾如龙瑞清却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思索如何救自己的命。

  龙瑞清打算说——长久以来,我瞧出了其人的软弱之处,便利用她对徒弟的关爱与愧疚,从她那里窃取祝家和玉苍山的情报。不,那样还不够,我睡了她无数次,无一不是借她的愧疚感强迫于人,她从未情愿过如此龌龊之事……

  她转头,抬眼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回答我的问题。”向时雁抬了下匕首,“当初离开时我让你滚得远远的,别再纠缠她。但你还在这儿,还在与她厮混。”

  姐妹情深真令人感动……

  龙瑞清轻轻地将刀刃推开:“相信我,我是烂得更深的那一个。”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将玉明丢给她的小袋子塞进被子里,不太自然地向她过去的盟友打招呼:“没想到晚辈还能有机会再见月华君。”

  向时雁与她的交易只到她消失无踪,虽然龙瑞清不曾离开,但显然也超出了当初说好的一切。

  女子收刀入鞘,区区六十年光影理应无法改变向时雁的美貌,可不知怎的,在龙瑞清看来她总是老了一些,或许离开玉苍山并没能给她带来安宁,反而使其深陷泥潭。

  “您这么多年都去哪了?”龙瑞清并未感到安全,这些年过去向时雁身上的无形威势又重了几分,还带着一种她熟悉的……奇怪气息。

  强大妖族的气息。至少现在她知道向时雁消失这么多年都躲去哪里了。

  向时雁要杀她有千百种方法,来得反倒不若刀剑利落,万幸龙瑞清对她忽然再现踪影有些许头绪,她缓慢地挪动到书案旁:“祝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展到这个份上出乎我的意料,但想来除了祝云本人的操作与苦修,还有双无形的手在暗地里帮助她。”

  “那些令人厌烦的声音一个个被掐灭——以一种相当高明又不容易惹人怀疑的方式。人死少了会带来麻烦,人死多了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我只希望你不是因为我查出了这些来杀我的。”龙瑞清对她摊了摊手。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些年来我究竟受了多大的蒙蔽。”平日便冷冰冰的向时雁脸色愈发阴沉,她凶狠地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接过了龙瑞清递过来的纸张。

  作者有话说:

  终于到家了,下次再坐火车我就是傻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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