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没有到10月1号, 剧组依旧在赶工。
暖暖的被窝之中沈清婵触碰到了柔软以及莫灿散发着热气的身体。
小屋子里只有一个透光的窗户，被严严实实的窗帘遮上了之后没有光透进来。
除了窗帘边透出来的一角光的轮廓之外，房间里面可以说是暗得让人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沈清婵站在昏暗的环境之中凑近看熟睡着的莫灿, 撑着身子又慢慢俯下，用食指轻轻的摸着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 她的眉毛。
沈清婵轻声。
“宝贝, 起床了。”
“我今天早上去拍戏了。”
一秒两秒三秒…
沈清婵得到了一声微弱的回复。
“嗯…”
她好像很劳累很虚弱的样子, 像是生了一场小病, 熬了一个通宵，亦或者像是一夜做了三四次不低于45分钟的爱。
沈清婵没有再去打扰莫灿, 而是在她唇边留下轻轻的一吻, 让场记老师送来了早饭之后就去了一公里之外的距离剧组。
早上九点，沈清婵到了剧组，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白蛇》剧组一般都会在7:00~8:00开工, 九点的时候基本上演员已经化完妆准备好导演开始讲戏了。
董悦看着沈清婵红光满面的样子, 往后看了一眼, 笑眯眯地说道：“莫学妹呢？还在睡？”
沈清婵点头。
董悦长叹一声：“哎，小别胜新婚呐。看到你们还这么年轻真好。”
沈清婵失笑：“说着像你多老似的, 总喜欢占我便宜装长辈。”
董悦敲了一下卷起来的剧本, 立刻从调侃模样变得严肃：“今天下午是你和梦姐的吻戏。”
沈清婵抬眼，眼中淡漠凝视, 仿佛看穿了一切：“我告诉你，别搞哦, 不然我会跟你拼命的。”
董悦笑：“知道了，跟你开个玩笑还这么认真呢。吻戏肯定是留到后面, 不会让你女朋友当着面吃醋的。”
《白蛇》不仅有吻戏，原定还有床戏。
但是床戏的部分沈清婵一开始跟董悦就说好了，用那种文艺片经常拍摄的含蓄手法给展示出来。
董悦跟沈清婵说的是到时候肯定会有一点暴露的镜头，不过一定是在沈清婵的接受范围之内，至于董悦拍成什么样子就看她的技术了。
董悦：“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就去化妆吧，早点结束你也可以早点陪莫学妹到处逛逛。”
又花了一个半小时化妆，到10:30，接近11点这个点的时候，才真正开始沈清婵今天拍摄的戏份。
董悦打算趁着给剧组放国庆之前，把这部剧结尾的小高潮给拍摄了。
在结尾的时候，孙丽坤又成为了一个受人尊敬的舞者、艺术家，在面对镜头采访的时候一脸幸福的说着自己的另一半。
而沈清婵饰演的男性徐群山也换回了她真正的身份徐群珊，因为家庭的变故以及孙丽坤对她的放弃后，徐群珊决定与一个男人结婚，两个人再次相见又分别的结尾。
徐群珊：“你什么时候结婚？”
孙丽坤有些难以启齿，然后出来一句轻巧的谎言：“搞不好不结了。不见得合得来……”谎言有些像她在政治学习时笨拙地戳毛线针的形象。
“你呢？”孙丽坤终于问道。
“我下礼拜天结婚。”
孙丽坤禁不住叫起来：“珊珊……”
珊珊的把戏又狠狠弄痛孙丽坤一下。
成为导演和编剧的董悦把这一段两人本该在电话里面完成的谈话放在了现实世界。
孙丽坤目光悲伤，整个人仿佛是被刺痛一般。
而徐群珊的眼睛则是一片黑色，是比坠入那无边深渊还要黑的悲伤。
王梦看着沈清婵那双眼睛和模样的时候，忍不住的再一次失了神。
女孩模样的沈清婵，更加有别样的风味，同样也是她原原本本的样子。
“卡！”
王梦知道是自己失误了，还犯了低级错误——忘词了。
董悦：“两位女演员的情感非常到位，咱们调整一下情绪，再来一条。”
没有去提及王梦失误的问题。
王梦大大方方地笑着说道：“第一次看清婵这么漂亮的样子，还有些不习惯呢。一时间被美得连词儿都给忘了。”
沈清婵抱以礼貌的微笑，又因为这一次的失误而多说什么。
相比起沈清婵来说，王梦并不是那么专业的是演员，从舞蹈艺术家转行到演员这条路，很多短板在这一次拍摄之中都显而易见。
只不过董悦的耐心很好，加上沈清婵的表演和情绪能够很好的把对手给带入戏，所以拍摄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
同样的地方，王梦第二次NG.
沈清婵问道：“梦姐，你今天是身体不舒服吗？”
王梦无言，她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沈清婵比之前演戏的节奏要快了很多，更加入戏，但是脱离的也更加迅速。
在入戏和出戏之间无缝切换，根本不会因为像她一样对剧中的彼此添上角色的滤镜，而对现实生活中的王梦产生其余的感情。
就像一个十分富有情感的演戏机器，这样的感觉让王梦感受到了莫名的不适感。
戏里的她明明那么温柔，那么爱她。
但是出戏之后看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情感，没有半分影子。
董悦从监控器后面站起来：“梦姐放轻松，可能是清婵她突然变成女装，有点不习惯。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来一条。”
前面的部分这一次都比较顺利的度过。
直到…
徐群珊牵起了孙丽坤的手，绝望之中带着想要窥见天光的半分希望：“孙姐，你带我走好吗？”
王梦看着徐群珊的眼睛，心中只感到莫名的悲伤与凄凉，下意识就说了一句：“好，我…”（哽住）
全场鸦雀无声。
寂静中是两个人是长久的对视。
没有语言，就连呼吸在这一刻好像都是不存在的。
王梦说错了台词，这里原本的台词应该是：珊珊，对不起。
但是在最后呈现出来的影片之中，董悦用了这一条作为徐群珊和孙丽坤分开的倒数第二幕。
…
国庆节的第一天，举国欢庆。
时间：晚上9:35.
地点：阿斯忒酒吧。
莫灿第一次来酒吧，此刻她有一个问题。
“酒吧里面都是女孩子比较多吗？”
这里莫灿口中的比较多是指百分之七八十的都是女性。
有些女生虽然剪着短头发，但是胸比较大，一蹦一蹦的时候有起伏，加上骨头架子也比较小，所以很好辨认。
沈清婵和董悦相视一笑。
沈清婵凑近莫灿的耳朵说道：“亲爱的，这里又很多女生都是带着自己女朋友来的。”
沈清婵看着莫灿在一次环顾四周，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之后又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依旧正直，沈清婵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莫灿：“哦。”
她装作十分若无其事的嗷了一声，其实莫灿的内心已经有些许的震惊和好奇了。
而一旁的李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们一起到这个天府市著名的les吧来…反正他现在就在这儿了。
直男闯进了拉拉的世界，李旅感觉他跟这里格格不入。
董悦好像跟这儿的人还挺熟的，落座还不到5分钟，就有两个人到她们的卡座上打招呼。
一个留着一头红色中长发，下巴那儿打了一个小圆钉，脖子中心还有一个黑色十字架，五官特别立体，鼻子高挺得有些像外国人的…
“董悦大导演，好久不见了。”
莫灿听声音才大概能判定这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不是平常女性声音那样的柔而软，而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和磁性。
董悦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方漾，你这么在这儿？”随后又看了一下方漾身边的那个高中生模样还穿着校服的女孩儿
穿着校服的女孩儿在她略微有些稚嫩的脸上画上了不太符合她年纪的成熟妆容。
董悦意料之中也带着些许好奇和八卦地看着方漾，问道：“你…嗯？”
方漾懂得，紧接着没骨头地搭在了女高中生的肩上，女高中生明显是被方漾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给弄的心脏漏了一拍。
方漾的身高有一米七五，而穿着校服的这个漂亮女高中生比她矮了整整10厘米。
她笑得像个妖孽，莫灿觉得这个叫方漾的人像是小说中那种雌雄同体的妖怪一样。
方漾：“别误会，新认的妹妹而已。”
董悦打趣：“我还以为你现在好着一口了。”
方漾笑得挺开心，董悦对于她的“误解”似乎让她更开心了起来：“我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到去祸害未成年高中生的地步。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种外表温柔成熟的大姐姐，内心稍微放荡一点，至少在床上。”
女高中生听着这话脸红，但是也慢慢地失落了下来。
沈清婵皱眉，甚至有一种想要把自己宝贝的耳朵给捂住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说骚话给自己宝贝听！
方漾随后则是把目光投向了除了董悦的三人，那一双勾勒着浓重眼影眼线，明明挺非主流，但是在她脸上又显得没有那么非主流。
眼神仿佛是在寻找猎物一般。
沈清婵非常惊艳，两个人的长相都挺立体和锋利，但是显然方漾并不对这一类的姐感兴趣。
方漾的眼神放在了那个来酒吧还要戴着医用口罩、穿的比真正的高中生还像高中生的女孩儿。
就像是小说中的龙傲天男主角遇到了灰姑娘女主角一样的烂俗情节——方漾莫名觉得她好特别。
她来酒吧喝酒还戴口罩唉！
而且她来的还是les吧哎！
她在les吧里面喝酒居然还戴口罩哎！
那她是怎么喝酒的呢？难道把口罩下端揭开，酒往嘴里送吗？
或许她滴酒不沾，那她滴酒不沾为什么要来酒吧呢？
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就在短短的一两秒时间里面从方漾的脑中一闪而过，给她形成了一种感觉就是——哇塞，这个女孩儿好特别。
要是沈清婵知道了方漾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指着她的脑袋说——请问你是有什么大病吗？来酒吧怎么不能戴口罩了？来酒吧戴口罩不喝酒还犯法了吗？
方漾看着莫灿，笑着对沈清婵问道：“你女朋友未成年？原谅我有一些冒犯想看一下她口罩下面是什么样子，我的想象中她会很漂亮，如果我的想象没有错的话。”
方漾是一个超级颜控，喜欢美女。
沈清婵语气不善：“我女朋友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方漾无辜地笑了笑，并没有搭理沈清婵，而是望向她身后的莫灿，摇了摇杯子里面的酒：“美女，交个朋友？”
沈清婵不爽，极了。
莫灿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跟陌生人交流。”
方漾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更想看看莫灿到底长啥样了。
人都对遮挡的事物有一种莫名地窥视欲，总是把口罩下面人的五官都想象得很完美很精致。
董悦表情和语气都是像出来缓和气氛的，笑眯眯地说道：“哈哈哈大家别介意，方漾她是我高中初恋的前任也是我高中第二任女朋友，一直都是这样非主流不着调，除了谈着谈着恋爱就喜欢把人渣了之外没什么其他大的缺点。”
沈清婵：“……”
李旅：“……”
莫灿：？
除了那两句“哈哈哈大家别介意”和“一直都是这样非主流不着调”之外莫灿听懂了之外，其他的话都需要她回想之后吸收一下。
把董悦刚才那一番话重新拆解了一下，莫灿发现了一个点——什么叫高中初恋的前任是她的第二任女朋友？
莫灿总觉得这里面的关系比玛克里拉微分十次方函数的解题过程还要复杂。
董悦简简单单地介绍了三人：“方漾，这三位是我朋友。”
方漾被拒绝后也没有再自讨没趣，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李旅身上。
喝了一口白兰地之后拿着酒杯的手指抽空伸出一根朝着李旅的方向问道：“董导，这是你gay蜜吗？”
“挺白净的，男朋友是体育生吗？”
沈清婵直接一个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她扶着莫灿肚子
莫灿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到沈清婵笑得这么开心，心情也好了几分。
李旅：“………………”
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