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好的唇擦过叶清歌的耳垂,整个人眼前一黑就这样昏了过去。
尚未反应过来的叶清歌一滞,地将怀里人给抱住,换成了搂抱的姿势。
“姜眠好?”叶清歌拍了拍怀里人的脸颊,轻声道:“姜眠好,你别睡。”
可怀里人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就这样软在了怀抱里。
叶清歌尚未从慌乱中回过神,刚刚还倒在怀里的人又消失不见。
变成了手掌中捧着的一盆草。
又变成草了。
叶清歌表情有些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对此行有了茫然感。
下来这么久,情愫没开,情劫没斩。
眼前这棵草却是反反复复受伤,反反复复回到原形。
不是被打伤就是被暗算。
叶清歌第一次有了不耐地情绪,自己到底还要跟这棵草来回折腾多久,自己又到底还要救她多少次。
殷红的血珠将草盆里的土壤浸透。
盆中的小草迅速吸收着。
叶清歌将手腕收起,伤口在衣袖落下的那一刻迅速愈合。
想要完成任务的心在此刻达到顶峰。
【徒儿切记,情谊未必需真心,二分真情八分哄诱。】
【不要拒绝她的靠近。】
【多多地和她去独处,去做你觉得没意义的事情。】
心海里突然传出两声无极玄师的声音。
叶清歌刚想要问。
可无极玄师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心海里的声音又迅速切断。
叶清歌:......
视线落回床上,刚刚化形成功的姜眠好此刻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不要拒绝她的靠近?
叶清歌抬手摸了摸唇,又想起今天姜眠好递过来的那根糖葫芦。
糖似乎还留在嘴上,可甜却是从舌根里泛出来的。
她闭了闭眼,感受着今天心绪中,姜眠好的那种感受。
可此刻再闭上眼睛时,却是一无所获。
叶清歌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
床上人轻声嘤咛了声,极轻极浅的轻哼。
叶清歌本想忽视,心底突然腾升起无极玄师的叮嘱。
鬼使神差般地将头给靠了过去,轻轻嗯了声。
可下一刻脖颈就被人给环抱住了,搭上来的手腕没有力气,似乎能抬起来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藕段似的细白手腕就这样搭在肩颈处,指尖无力地垂着。
叶清歌皱了皱眉,刚想要弹开,心头又浮现起无极玄师的叮咛。
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叶清歌硬着头皮维持着动作。
等待着床上人的下一步动作。
可这一等便再没了下文。
床上人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手就这样搭着后便再没收回去过。
叶清歌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行为蠢透了,皱着眉不耐烦地将肩头的手臂抚了下去。
可就在她手将肩头的胳膊推下去时,原本无力的手臂突然收拢,整个人就不可控制一般往下栽倒下去。
“渴......”
轻轻的呢喃在耳畔响起,耳尖一下就滚烫了起来。
被符咒折磨着的姜眠好沉浸在梦中,只觉得热急了的身侧突然出现了凉意。
于是她果断抬手将这凉意给收入怀中。
可光是抱着并不够,口舌中似有烈火灼烧般,渴水的厉害。
姜眠好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滚烫的唇瓣正紧紧贴着耳廓,呼吸声全都喷洒进了脖颈。
叶清歌整个人就这样被姜眠好给紧紧搂在了怀中。
以一种极其不情愿的方式。
她想过用灵力将人给弹开,可手腕上刚放完血的地方正提醒着她。
更要命的是,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二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突然,耳尖处贴上一个柔软湿热的触感。
叶清歌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渴...”姜眠好轻轻舔抵着自己搂住的凉意,用牙尖试探着。
舌尖处传来的凉意并不能解渴,反而是诱得人停不下来,忍不住想要更多。
犬牙轻轻碾着,似乎想从这柔软中获取更多的凉意。
叶清歌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她甚至忘记将人给推开。
耳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随着那牙尖一次又一次的碾咬,身体犹如过电一般。
每碾咬一次,这种感觉便加深一些。
怀中人带有浅淡的青草香气,带有某种说不出来的安宁感。
叶清歌的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地打了个哈欠。
床上人似乎终于确认了这个地方不会有水,唇瓣不舍地挪动了位置。
滚烫的唇擦过脸颊,叶清歌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脸颊处传来痒痒的感觉,姜眠好的呼吸全都喷洒在脸颊上。
两个人的距离贴的极近,叶清歌甚至能感受到姜眠好眼睫的颤动。
舌尖轻轻舔抵在脸颊处时。
叶清歌打了个哆嗦,一把将人给扯了下去。
她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断了,片刻恍惚中她竟然想沉浸于此。
叶清歌咽了咽口水,不再守在床畔。
而是独自临窗而站,闭目默背着无情道心决。
.......
.......
当阳光透进来,床上睡着的人眼睫轻颤,似欲飞的蝶。
晨风拂过时,那蝶终于飞走了。
姜眠好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天。
浑身像是又被人给砸过一般,累得没有力气,但却不痛。
姜眠好抬手勾到了桌案上的水,她的嗓子已经干得快要冒烟了。
就在她坐直的片刻,也看直了眼。
白衣仙君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窗前。
晨光打在她的脸颊上,将她的五官衬得极柔极美。
姜眠好似乎忘记了嗓子里的干涩感,呆呆地看着窗前的人。
思绪也渐渐回笼,她昨夜似乎又恢复了原型。
可记忆不完全,她记不起原因。
只记得梦里的那一抹凉意。
姜眠好抿了抿唇,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才发觉,窗前站着的人似乎没有更衣。
依旧是昨日那一袭白衣,衣袖上还有自己蹭上去的红色糖霜。
所以,绿酒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吗?
姜眠好心底徒然有些愧疚感。
明明绿酒只砸伤了自己那一次,可却一次又一次地帮自己。
化形,积灵力,甚至跟着一起下山历练。
姜眠好垂下眼眸,又想起叶清歌说的那句:“你是我的道侣。”
可自己只是一根千年小草,根本就没有见过绿酒,绿酒还......
这般好。
姜眠好轻轻叹了口气,心下没由来地有些泛酸。
她突然很好奇,绿酒心中的那位道侣是有多好。
好到绿酒能做到这般。
自己终究是占了旁人的光才......
“醒了?”叶清歌的声音淡淡。
姜眠好却下了个激灵,有些慌张地眨了眨眼说:“醒...醒了。”
站在窗前的人没回头也没有再开口。
姜眠好恍惚间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下一刻眼前人又开了口。
“你还记得昨夜的事么?”
姜眠好一呆,眨了眨眼没有讲话。
叶清歌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不记得的事也不止这一件。”
“比如,你就不记得,你是我道侣这件事。”
姜眠好彻底愣在了床上,被道侣两个字给惊得无法回神。
可叶清歌却不再讲话,挪动了步子后便进了屏风。
昨夜的衣衫被褪下放在屏风上,屏风后传来洗漱的水声。
姜眠好此刻顾不上回避与害羞,脑袋一片空白。
而站在屏风内的人冷冷一笑,满意地感知着心头涌上的奇异感受。
刚刚姜眠好涌现的情绪都被叶清歌给捕捉。
包括此刻的呆滞和惊喜。
.......
.......
练完剑的铃兰换了身衣服,在门口踌躇半天后才敲下门。
姜眠好被敲门声唤回神,着急忙慌地应了声。
“眠好!”铃兰冲她一笑,轻声问:“昨夜睡得好么?”
姜眠好点了点头,将铃兰的手拉起来反复检查着。
“好啦眠好。”铃兰拉住她的手说:“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屏风内传出声音。
铃兰牵着姜眠好,探头问:“绿酒,你也醒了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姜眠好接过话头:“为什么不是第一个问我?”
铃兰捏了捏她的脸说:“是问我修道的事情,庙里的任务没有完成,我想问绿酒能不能再派我去做些什么。”
她的话音落,屏风后走出一人。
一袭纯白衣衫,银发被乌木簪束起,少女眉宇间是淡淡的疏离冰冷感。
姜眠好看得有些呆,后知后觉地挪开了视线。
耳尖悄悄红了。
“绿酒。”铃兰说:“我来找你是为了......”
叶清歌淡淡一点头,轻声说:“去华山。”
“啊?”铃兰没有反应过来。
连带着一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姜眠好。
看着两人呆滞的表情,叶清歌神色如常。
“修道前,你得有趁手的武器,总不能一直用桃木剑。”
铃兰立马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被打磨光亮的桃木剑。
有些不好意思。
可叶清歌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从未抬起头的人身上。
此行寻兵器为假,支开铃兰生情愫为真。
而眼前并未反应过来的铃兰还沉浸在喜悦中,轻声说:“谢谢,谢谢你绿酒。”
“那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姜眠好抬起头问。
叶清歌只一点头,说:“你要一起修道也行,但我,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