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手一顿, 她松开对徐克的钳制,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徐克却瞄准这个时机跳起来, 一拳险险擦过南塘的嘴角。
南塘眼神彻底冷下来, 她一把拽住徐克的衣领往外面拖, 徐克被勒的脸色胀红, 双脚不断地在地面扑腾,老板惊恐地去拦, 却被南塘挥开, 桑苗见事态不好, 连忙扑过去抱住她, “南塘,冷静一点!不要闹出人命!”
南塘顿了顿,目光落在桑苗乞求的神情上,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像扔死狗一般将徐克扔到地上,“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徐克一得到新鲜的空气就抚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他攥着他爸的胳膊暴跳如雷, “爸,你要给我报仇!把她给我辞了,我要让她在这儿干不下去!”
“就算你不说, 我也不会让她继续在这工作。”南塘冷眼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我的吗?”
打又打不过, 又没什么可以威胁人家的,徐克气得半死, 他死死攥着他爸的衣袖,干脆不说话了。
“那是不是轮到我来和你清算了?”
“你!”徐克大吼,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都没有向你索赔,你凭什么和我清算!”
“我凭什么和你清算?”南塘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而后阴森森地笑了,“真以为性骚扰不用付出代价是吧?”
老板心疼地摸着徐克的脸,看向南塘赔笑道,“这,你打也打了,他也不算没有付出代价,要不然就算了吧。”
南塘冷笑一声,“看来不能私了了,报警吧。”
她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徐克的神情却猛地一缩,连带着老板也变得慌乱起来。
“别,不要打!”老板连忙道,“有事好商量嘛,我们去里面说。”
他推了推徐克,给徐克使了个眼神,“儿子,给人家道个歉。”
徐克僵着脸,明显地不情愿,他小声说,“对不起。”
南塘微微偏了下脸,桑苗懂她的意思,并且和她心有灵犀。
她站在南塘身边,紧紧依偎着她的手臂,声音无比清晰,“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警察很快就到了现场,将几个人都带回了警局。
做笔录的时候,桑苗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给她做笔录的姐姐看出来她有些紧张,安慰她道,“我们查了徐克的档案,他前段日子刚出狱,谁想到现在还死性不改,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你不用担心。”
桑苗道了一声谢谢,走出门的时候,看见抱臂等在一旁的南塘。
南塘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在了前面。
桑苗追上去,攥着南塘的衣角,小声说,“南塘,你受伤了,处理一下吗?”
下一秒手中的衣服却被扯了回去,南塘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没事。”
桑苗自知理亏,她无措地搅着手,低头默默跟在南塘身后,两人一路沉默。
桑苗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哄南塘,她魂不守舍地输入指纹,决定在打开门的那一霎回过头去亲吻她,然而等到她真正打开门了,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
家中的餐桌被巨大抱抱熊占据,它憨态可掬地抱着一个蛋糕,那双乌溜溜的玻璃眼睛莫名看出来一丝兴高采烈的感觉,桑苗回头,南塘倚在门框上看着她,“今天是你生日都忘了?”
她总算记起来今天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我,我......”
桑苗手足无措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南塘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桑苗小声说,“我不该去那个饭店工作。”
南塘顿了顿,随后在桑苗头上揉了一把,“你不该的是没有把去那里工作的事情告诉我。”
桑苗哼哼,“我知道错了。”
她抬起头,看向南塘,“可我也只是想要能够早点站到你身边。”
对视的那一霎那,所有未说完的话都说尽了,南塘看着她,“我可以供你。”
桑苗认真地说,“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总要允许我为你付出些什么,否则怎么配和你在一起。”
“但我并不介意你为我付出了多少,我只在乎你健康平安,一辈子无病无灾,对我而言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值得庆祝的事情。”
南塘声音放轻了,“何况你为我付出的并不算少,我哪怕仅仅只是看着你就已经足够高兴了。我从小没怕过什么,唯一担心忧虑的都和你有关。以前我患得患失,你有那么多要好的朋友,可我只有一个你,我没有你的那些朋友们有趣,所以我总怕你不要我,抛弃我了。到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又怕你妄自菲薄,怕你不告诉我偷偷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我知道你是害怕我阻止,可我也只是担心你。”
“苗苗,谈恋爱真的是一门学问,而我还需要不断精进。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指出来。”南塘面上显出一两分脆弱,“是因为我对你太严厉了,你才不敢告诉我,对吗?”
从高中就开始,南塘对她事事妥当贴心,桑苗不止一次地若有若无地试探,南塘真的会不管她吗?哪怕她无数次推开过她,拒绝过她,她真的会矢志不渝永远地选择自己吗?
这个问题终于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有了答案,她管她,她来爱她,无论多少次泥足深陷,无论再来几次大雨倾盆,父母之爱没有到达处,她到达了。
可今天,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日子里,南塘却前所未有地迟疑了。桑苗有些慌乱,她顾不得其他,一把扑了上去,搂住南塘的脖子,仰起的目光明亮闪烁,“非要我讲的这样清楚吗?我以为你懂我的口是心非。我喜欢你管我,我爱你所以我也想为你付出,我不告诉你确实是怕你阻止,可我怕的是你阻止后我不能再离你更近一点。”
她喜欢被爱紧紧束缚,爱到要与爱人融入骨血,骨骼因为抱的太紧发出碎裂的脆响,那又如何,再用力嵌进去变成一副骨骼,她喜欢永不止息地纠缠,宛如枝蔓缠绕至死方休。
桑苗知道,她的爱也许很扭曲,也只有南塘给得起。
“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她们都只是朋友,从来都只是朋友。”桑苗说,“可我就和你一个人接过吻。”
她仰头碰上南塘的唇,蜻蜓点水般应证了她的话,然后软着声音问,“刚刚不允许,所以现在我可以给你处理伤口了吗?”
——
桑苗拿了碘伏和棉签,尽量轻柔地在南塘唇边戳戳弄弄,一边抱怨,“你干嘛和他打架,遇到事情要好好说。我们是文明人,你怎么冲上去就给他一拳。”
南塘完全不在意她在自己脸上怎么戳怎么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和他好好说他不会听的。”
“手。”
南塘乖乖把手背摊出来,骨节上有些发红,她瞥了一眼桑苗忧心的神色,连忙解释,“就是看起来红了,其实没什么大碍。”
为了验证她的手确实不痛,南塘活动了几下指节,如同蝴蝶翻飞翅膀。
桑苗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脸红心跳,她一把攥住她的指尖,“好了,都受伤了就不要乱动了。”
南塘乖乖停下,真的不动了。桑苗又觉得握着的手莫名有些发烫,她手松了松,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缓慢地紧紧握住。
“南塘,今天是我生日。”桑苗清了清嗓子,牵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说出来的话又不争气地小声,“你要先吃蛋糕,还是先吃我?”
尽管隔着一层裤子,但南塘仍旧感受到了手下温热的肌肤,她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桑苗鼓足勇气再接再厉,她牵着南塘的手一路从腿摸到胸膛,继续小声嘟囔,“就你想的那样啊。”
南塘的手顺着桑苗的意思一路向上,她静了一会,静到桑苗羞耻症发作,她刚想放开南塘的手,“不愿意就算了。”
南塘却反握回来,“你想好了?不是一时兴起?可不要之后后悔。”
桑苗嘴硬,“我从来不后悔,你来吧!”
南塘却起身,无奈地看着已经姿态诱惑坐着的桑苗,“苗苗,没套。”
桑苗皱眉,这还需要什么套?她蹬了蹬腿,“没关系,你直接来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你的手可以吗?”
那眼神就差问南塘,你到底行不行?
任何一个1都忍受不了这种羞辱,南塘弯腰,拖着桑苗的腿拉向自己,“苗苗,永远不要说一个女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