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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南说贝卡眼神有问题绝不是他想多了。一般来说，埃尔南不是会注意细节的那种人，因此第一次发现贝卡看过来的眼神变得和先前不一样，他没有在意，但之后一直这样，就由不得他不注意到了，而贝卡就仿佛等着他来问一样。
等埃尔南问出口，她那个表情，就差在脸上写“有个事你还没发现”。
“没有什么，你肯定看错了。”
结果贝卡最后给出这样的回答，敷衍搪塞溢于言表，介于当时他们还忙着要去揍赛科，埃尔南也没有那种非知道不可的好奇心，这事就被揭过去了。但这绝不代表埃尔南乐意再次看到她那样子，尤其是贝卡打定主意不说的情况下。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吗？”
埃尔南抽空问道，他们应白宫里那位老夫人的要求，第一次去清扫国内的间谍组织，小菜一碟，埃尔南还能聊两句。
“没有。”
贝卡把剑从对面抽回来，随口回答。
“那你……”埃尔南不太好说，听上去就像他过度反应一样，“算了。”
贝卡看上去心情不错，埃尔南怀疑她就是乐于看他吃瘪，以报复他早前各种出言不逊。
柯克从后方走过来，他身上还带着些血迹，埃尔南仔细看了一下，都是别人的。
他们看到接管现场的官方队伍到来就离开了，没有回联盟大楼，而是由埃尔南带到了一家墨西哥餐厅，算是聚餐吧。
“这家老板是我认识的，给我们留了个安静的地方。”
埃尔南把菜单递给贝卡，转头问柯克：“来点酒吧，老板会调点不一样的，我让他别用烈酒。”
柯克本想拒绝，他经过刚才，不需要再吃什么，何况他也不能吃普通人的食物，但既然是联盟聚餐，他一人置身事外也不合适，便点点头，同意了埃尔南的提议。
等上菜的时候，柯克去了一趟洗手间，这一层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客人，因此柯克便把头罩取下了，他在洗手台把衣服上的血迹都清理掉了才回来，沾血的手套则脱下收起来了。
埃尔南和贝卡在聊一些各地见闻，柯克本想安静回到位置，就听他们聊，但他一坐下，埃尔南就看过来了，眼睛掠过柯克的脸，在他的手上停了几秒。
“你早该脱下那副手套了。”埃尔南说，“总不能吃饭都戴着那个。”
然后他开始聊到上次和柯克被困在一本书里那件事，顺带着，柯克又说到被埃尔南帮过的那个儿童魔法师，虽然埃尔南给他安排了学校，他也去读了，但那孩子其实并不是什么老实的，以后可能还是得多看顾一下。
这倒让贝卡对地球上的超能力量有了更多了解。
至于联盟的未来力量？说实话，他们并没有考虑这些，埃尔南帮那孩子的时候还没有联盟，他、贝卡、甚至柯克，如果可能他们的路会比一般人类长的多，当下他们正值盛年，根本不会去想接班人，而他们的强大与处境的危险也令他们没去考虑再增加成员。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增加成员既是增加力量，也是增加风险。
那杯酒柯克喝了大半，他本打算随便喝一口完事，没想到最后喝了不少，好在这个并没有什么后劲，和酒味饮料差不多，还挺好喝的。
大约第二年年底的时候，又出了一件大事。
自他们出现在公众面前，世界各地就开始了有关于超能力的研究，争先恐后的那种，更有甚者，试图制造新的能力者，就像赛科，几乎成功了，不论他最后造成多大危害，在科学上却多多少少给后人留下了不少遗产。
他那个用作所谓“升级”的研究所资产被军方接手了，然后时隔一年，又在另一个地方爆炸了。
埃尔南人不在地球，柯克是接到消息之后，最早赶到的。这会已经是深夜，火光照得基地亮如白昼，白宫的信息不够清楚，爆炸只限于局部，于是柯克就落在这处基地的房顶，打算看看情况。
贝卡很快也来了。
柯克转头看她。
“不太妙。”他这会已经靠近基地中心，“好像是暴动，整个系统都崩溃了。”
用于这个项目的能源或者反应堆……随便他们用来干嘛吧，已经处于失控状态，最开始的爆炸就是从那里开始的，而且它还没有停下，正在酝酿下一波。
“先看看有没有活人。”
贝卡跳了下去，柯克正要跟着，突然像听到了什么，往底下看了一眼。
反应堆还在燃烧，它的外壁格格作响。
“贝卡！往右，快躲开！”
柯克话音刚落，那里就炸开了。
埃尔南赶回来花了点时间，他这趟算是出了个远差，大概有一个月没在联盟，都有些想念两个伙伴了。他到的时候，正见那屋顶被整个掀开，爆炸的余波让他在一里外都感觉到了热度。
他调转方向，伸出一只手臂，朝柯克那个方向去，久别重逢，柯克被冲开的身体裹着大量热能撞进了他怀里，埃尔南的心跳漏了一拍，继而狂跳，让他原本想说的问候也卡住了。
……搞什么，这是什么吊桥效应吗？
柯克很快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发现了埃尔南。
“你来了，贝卡还在里面。”
柯克展开蝠翼，从埃尔南身上离开，埃尔南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那先前被整个掀开的地方。
“你呆在这里。”
埃尔南往那边飞去，他降下那座基地，能量堆还在持续炸裂，贝卡搬过周边的防护材料，想把这东西封上。
“应该有个冷却阀门，去找找。”
埃尔南说道，他接过那些材料，热视线把他们焊成一块，慢慢罩在这堆东西外面，这地的温度估计已经上升到了200度，埃尔南的衣角都要开始自燃了。
等他前前后后，把那整个罩子焊好，挡住了里面的高能核心，周围也烧得差不多，贝卡找到了阀门，正在关它，埃尔南听了一会，又去搜寻起这建筑内的活人来。
柯克在外围，正在安置那些逃出来的，这时见势态得到控制，也往他们这边过来。埃尔南吹灭了周边火势，正打开这基地内通往其它房间的通道，他走了两步，然后停在原地。
“……该死。”
通道内都是被烧过的残躯断肢，有属于拿枪的士兵的，也有不知道是什么其它东西的，就像赛科手下那些变异怪物，看得出先前这里有过一次暴力冲突，柯克落下走了过来，停在他身后，通道内，贝卡从另一边过来了。
“我下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她说着，面上悲色一闪而过。那些肢体看上去不全是成年人，但死了说实话差别也不大，埃尔南又飞起来，扫视了其它地方，确定能逃的都逃出去了，没来得及逃的，在这种灾难中也很难活下来。
“希望那些杂种从这次里面吸取点教训。”
埃尔南落下时说，他又看了看四周，火已经灭了，露出底下焦黑的残壁断垣，埃尔南顿了顿，突然拉过柯克。
“你受伤了。”
埃尔南捏着柯克的下巴，查看他半边脸的烧伤，可能是之前掀开房顶的那次爆炸，天色黑加上柯克没有正对着他，他没有发现。柯克任他看了一会，才拉下埃尔南的手。
“很快会好的。”
他这样说。埃尔南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心跳又快了几拍似的，连带呼吸都乱了一下，埃尔南不舒服一样皱了皱眉。
“我们走吧。”埃尔南按下异样，转头看到贝卡正看着他们，“会有人收拾这里的。”
埃尔南第一次进入柯克在这栋大楼内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也很单调，除了基本用品啥都没有，看起来柯克没怎么在这里住过。不过想到他经常昼伏夜出，还睡在实验室，这房间的样子就很正常。
柯克取下了头罩和目镜，他喝了一袋血，脸上的伤就快好了。
“你不换件衣服吗？”埃尔南问。
柯克身上明明也有伤到，这会却还穿着制服，蝙蝠侠的制服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自然不如日常的衣服舒适。
“没必要。”
柯克不太在意这些，自从穿上这身，他就没置办过其它衣服了，这个房间里更不会有，只有替换的制服。
埃尔南站在柯克身旁，看着柯克脸上、身上那些愈合得就剩一点淤紫的痕迹，他惨白的底色并不比那些痕迹健康多少，埃尔南看了一会，就强迫自己转开视线。
隐约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也不知道这事情发展和他自己居然会有感情问题哪个更操蛋点，如果是柯克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恐怕这时候他已经说出来了，但是柯克，他就得仔细斟酌，然后在面对柯克的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约埃尔南的表情过于明显，柯克突然出声。
“短期内那些实验不会有了。”
埃尔南转过头，柯克正注视着他。
“这次这个是有赛科的资料做底，因为赛科本人已死，他们花了一年才搞出点东西，还引发了暴动。”柯克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分析，“这次损失很大，资料都毁了，人体实验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想他们十年内不会再有条件开展那些，这期间就不会有人受害。”
柯克误解了埃尔南的烦恼根源，虽然埃尔南也为那基地内的死亡难受，但还没有到这样耿耿于怀的地步，不过，柯克的安慰还是让他有点高兴。
“谢了，柯克。”
想了想，埃尔南还是把手按在柯克肩上，他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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