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有点想叹气。他就过来一天,衣服都没带什么,哪有需要收拾的东西。

  他猜到了让清醒状态下的勇利说出口很困难,但没想到这么困难。

  不能过度的挑逗,免得让鸵鸟勇利恼羞成怒。

  在维克托过往的感情经历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困难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勇利是特殊的吧。维克托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勇利的,是在大奖赛前一起逛街时?还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抑或是因为勇利第一次震撼的演出?或许还要更前一点,维克托思绪飘得有点远。

  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迈出关键的一步确实会让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维克托本来以为勇利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但现在看来他又向后退了好几步。维克托不愿意步步紧逼,他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楚了,其他的也许过段时间再说吧。

  他明天确实得离开。

  这次日本之行确实很任性。听说他要回归竞技,不仅是体育圈,连娱乐圈都炸了。他最近的事可以塞满每一分钟。但是他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天。

  象征性地把所有东西装进空荡荡的行李箱后,维克托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他在来之前想要顺手带点礼物,结果鬼使神差的又去买了对戒,款式跟勇利送他的差不多,都是简约型。现在他快要走了,礼物还是找不到机会送出去。

  把戒指又塞回口袋。“要不你帮我送?”维克托看了一眼蹲在旁边哈气的马卡钦。

  马卡钦却转身向着门叫了一声,似乎门外有人?

  没让维克托多等,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勇利。勇利的脸还是红红的,但是能看出来没处于醉酒的状态,盯着他的眼神很清醒,亮晶晶的,带着一些维克托没见过的东西。

  不,也许还是见过的,比如在大奖赛的晚宴上。

  “维克托,我想和你聊聊。”勇利说话时带着小心、害羞、紧张,却意外的很坚定,连眼神都没飘忽。

  维克托侧身让勇利进来。当勇利擦身经过时,他的心跳居然逐渐开始加速,像个纯情小男生一样,没出息啊,你还是不是迷倒全世界人见人爱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了,维克托暗叹。

  于是当维克托转身发现,勇利几乎是贴着他站着,并且仰个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时候,条件反射地被吓得退了一步,差点没倒在门口。

  莫名地,维克托觉得勇利的紧张情绪消散了很多。

  “那个,维克托你明天十点的飞机记得早点起床,这边离飞机场还挺远的,哦明天可能还会降温,你有厚衣服吗没有现在出去买还来得及,今天温泉泡得还行吗,我......”

  勇利说是要聊聊,却开始左拉右扯,维克托有点想笑,但是幸好因为勇利主动来找他,有一些之前不能做的现在能做了。

  维克托竖起食指,轻轻点在勇利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

  “胜生·勇利,你喜欢我吗?”维克托温柔却坚定的看着勇利的眼睛。

  这次看不出勇利的脸有没有变红,有可能是因为原本的红晕还没有消退。勇利一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让维克托等待太久,抬起手抓住他的食指,甚至在他的指尖摩擦了一下。

  维克托瞬间有了过电的感觉,差点连深情的眼神都没保持住。你的出息呢,维克托痛斥自己。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在冰场上光芒四射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是你让我认识了滑冰,我曾经梦中都是你在冰上起舞的身影,”勇利的声音小小的,但是眼神从来没有移开过,“我一直以你为目标,想要和你同场竞技,没想过其他,直到去年你从天而降进入我的生活。”

  维克托能感觉到讲到这勇利的手收紧了一下,他反手握住勇利的手,捏了捏,却没打断勇利,听他继续说。

  “你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的偶像会成为我的教练,为我编舞给我鼓励,没有你我不可能再次站上大奖赛决赛,因为有你我才懂得了爱的力量,你的光芒照亮了我。”

  “他们说维克托的光芒属于全世界,独占你是一种犯罪。”

  维克托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勇利紧紧盯着维克托的眼睛说:

  “我想要继续独占你,维克托,不过是以恋人的身份,你愿意吗?”

  毫不犹豫的,维克托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我愿意,我的恶龙。”然后他直接一拉就把勇利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勇利耳边说道:“你可要把你的公主守好了,别被勇士抢走。”

  勇利的脸红到维克托怀疑会不会爆炸,刚才的长情告白似乎耗光了他所有的脑力,这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什么话也不必说了。

  维克托慢慢低下头,两个影子逐渐重合在一起,当再次分开时两人已是气喘吁吁了。

  维克托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就被勇利扑到在榻榻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短暂的一秒钟内,维克托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勇利可能还是醉酒状态,以及自己可能要遭。

  很快维克托发现他错了,起码第一点错了。勇利把一条腿跨过他的身体,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地,俯下身来看着他,眼睛里分明充满了侵略感,哪有半点醉酒的迷糊。

  啧,怕不是在心里想很久了,没看出你这一面呢,勇利酱。

  “公主应该表现得柔弱一点,不是吗。”勇利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两只手同时把维克托的手压住,附身一口轻轻咬在他的喉结处。

  “门,”维克托只来得及短促地说一句,“门没关好。”

  勇利没管,只是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细细的轻吻不断地落下,两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直到马卡钦突然叫了起来。

  “有人,勇利,有人过来了。”维克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是在一家隔音不太行房间很密集甚至门都没关好的酒店房间里,最可怕的是这家酒店还是勇利的父母经营的。

  勇利也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却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的在马卡钦的旁边,为了掩饰尴尬,干脆直接抱着马卡钦不起来了。

  “维克托桑,你在吗,我来问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需要叫你起床吗?”真利姐试着敲了敲门,发现门没关就隔门问道。

  维克托用他一贯优雅带着一点俏皮的语气说:“明早十点的飞机,我会离开得比较早,就不麻烦你们了。”

  “好的,也不知道勇利那小子去哪了,他不会不知道你明天要走吧。”真利姐的声音在逐渐远去。

  维克托站起来把门关好,回头发现勇利还坐在地板上,把头埋在马卡钦身上。

  “起来吧,摔疼了没?”

  没有回答。马卡钦还觉得挺好玩,一直想回头去舔勇利的脸,可惜够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卡钦从第一次见到勇利,就对他特别亲。

  维克托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叹气,不知道是谁刚才那么生猛,现在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

  “勇利,起来我给你个礼物。”维克托说着让勇利起来,自己却蹲了下去。

  勇利像是洗脸一样,抱着马卡钦晃了两下头。

  然后他就感觉一个冰凉的细环被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勇利惊讶地抬起头,发现是一枚精致的戒指,维克托的手也伸到他面前:“是一对哦。”

  维克托的手非常好看,不仅仅是修长有力,更有一种气质,优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气,勇利觉得自己可能又要发疯。

  很明显的维克托察觉到了这种冲动,他快速的站起来道:“我明天真得早起”,想了想又故意压低声音说:“而且这里不安全。”

  勇利害羞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拉开门想要离开。

  维克托在后面轻笑一声,说:“晚安,我的男朋友。”

  勇利愣了一下,听到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狂跳了一晚上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他回头倚在门边有点感慨地说:“晚安,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