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第119章 番外:向暗

  /系田

  又过了段时间,琴酒去监狱探望乌丸,判决书不久前下了,数罪并罚变成无期。

  其实,日本还是个偏向于废除死刑的国各方势力博弈,在位者为了仕途,也不会轻易判死。

  外守一的死刑还是面前的男人“运作”来的。

  乌丸对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就放弃了上诉。反正监狱内外的生活都差不多,有钱有权了半辈子,又怎么样呢?

  他和琴酒面对面坐着,很长时间谁都没说话,犹如两尊没生命的雕塑。

  他目光晦暗地打量琴酒,从那飘逸却刺眼的金发,到对方依旧苍白的脸颊,再到干干净净的脖子,最后定格在手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梨花形状,内圈篆刻了他名字的戒指。

  【给我戴梨花那个吧,因为有你的名字。】

  想起琴酒曾经的话,乌丸嘲讽一笑:

  “如果你今天是想让我签离婚协议,那算盘就打错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明明是很阴毒的话,琴酒也不在意:“没关系,一辈子不离婚也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你。”

  乌丸语塞,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想,如果用指甲去挠,说不定连喉咙都会被挠破。

  他沉了口气,想拂袖而去,所以探视时间还没到,就示意狱警把自己带走了。

  琴酒没阻拦,只是在后面默默地看,看自己的丈夫剃了平头,戴着手铐脚镣,走起路来有些踉跄,背影也不复以往的矜贵。

  他注意到,虽然乌丸的态度很差,却没让他不要再来。

  *

  第二个月,琴酒又来了。

  乌丸的脸色依旧不好,见到他就劈头盖脸说:“早知道,我就该在时光机里让朗姆干掉你。”

  琴酒勾唇附和:“确实,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乌丸又被气到,只不过这次陪琴酒的时间比上次长些。

  *

  第三个月的乌丸经过教化,脸上的戾气少些,显得愈发平静了。

  他问琴酒有没有背着自己偷.人。

  琴酒摇头否认。

  “难以想象你这种人能清心寡欲很久。”

  琴酒“嗯”了声,耐心颇好地告诉他:“可能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做得太多,暂时就不想了。而且,你还是我丈夫,我不会随便出轨的。”

  乌丸面无表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狱警提醒探视结束,他才离开。

  *

  第四个月,进入夏季。两人身上的衣服少了,因为每天定时出去操练,乌丸的皮肤也更黑。那个注重保养,浑身像牛奶一样细腻光滑的男人已经是隔世的记忆。

  这次,乌丸问琴酒外面的生活过得如何,琴酒言简意赅说了,他表现得很不屑。

  “每天帮条子训练,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没想到你会选这样一条路。”

  琴酒不置可否。

  探视时间一晃而过,乌丸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两人视线在半空碰撞,他毫无征兆说:“三年。在日本,人口失踪超过三年就会被判定为死亡。如果你选择在礼堂杀我,顶多三年也能自由。”

  乌丸的暗示很明显,如果琴酒能坚持三年都来看他,那么就能得到那份离婚协议书。

  琴酒对此没有表现出欣喜,而是淡淡地说了声:“下次再见。”

  *

  第五个月,天气变得好热。因为监狱建在郊区,树上的蝉叫声让他们听不清彼此的话。

  乌丸索性闭嘴,又开始默默打量琴酒。因为琴酒不爱防晒,本来白皙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他想开口让对方注意,最后却鬼使神差说:

  “你不会习惯的。”

  “嗯?”

  “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久了,习惯不了亮光。”

  你看你的皮肤都没法习惯,更何况是你呢?

  后半句话他没说,琴酒也懂了,低头拨弄了会儿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笑道:“当初的黑暗,我也是习惯了一阵的。”

  乌丸当场愣住,双手交握成拳,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琴酒确实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人。

  *

  第六个月,聒噪的蝉死了一批,他们也能平静地聊起从前了。

  乌丸说:“你师傅斯汀格是我很好的朋友,从组织创立就在了。后来,他做多了任务,想脱离,我不许;想死,我告诉他得先找到接班人。”

  所以那次,琴酒和斯汀格才为了把枪斗得你死我活。

  是乌丸准许陪伴自己许久的好友去死了。

  琴酒回忆起以前师傅冷着脸教他射击,他有成果时,对方的嘴角笑得很僵硬。

  斯汀格是一直不爱笑吗?还是见多了死亡才这样?

  琴酒没兴趣知道,想了想问:“我后来超过他了吗?”

  “早超过了。你的心理素质比他更好。”

  但再好的心理素质干这行久了,也会变得麻木。乌丸怕琴酒重蹈斯汀格的覆辙,才趁他受伤,把人送进了时光机。

  起初,只是抱着不能失去得力干将的心态,谁知后来变了质,两人的关系比猫玩过的毛线团更乱。

  琴酒仿佛看出他的矛盾,冷不丁问:“你后悔吗?”

  后悔吗?

  乌丸在无数个面对灰墙失眠的夜晚也扪心自问,他始终想不到答案。

  如果没把琴酒送进时光机,乌丸可能就不会锒铛入狱。

  但同时,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复杂的纠葛。

  失败的感情和数不完的金钱哪个更重要呢?

  鲜活的生命和无尽的空虚哪个更好呢?

  “那你呢?恨我吗?”

  琴酒讶异地挑挑眉:“我为什么要恨你?你带着我见识了不同的世界。而且也放过了我很多次。”

  “但你还是背叛了我。是因为我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了?你真正喜欢的是他吗?那个叫萩原研二的?”

  琴酒摇摇头:“说过好几遍了,我只是讨厌被人威胁。就算是先生也不行。”

  “先生啊……”乌丸呢喃着这个久违的字眼,无奈地笑了,“那也没办法,本性难移。”

  他发迹前要面对别人的多疑,发迹后又忍不住怀疑别人。

  这种在亲密关系里最忌讳的,反而是他能走到现在的立身之本。

  所以他越喜欢琴酒,就越忍不住想要操控,到头来,把人越推越远。

  这次,乌丸告别琴酒时多了些遗憾。

  *

  第七个月是乌丸的生日。

  琴酒特地踩着探视时间的尾巴过来。

  “蛋糕好吃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入籍的时候,看到你在表格上写的。特地去学怎么做,托了关系送进来。”

  怪不得他的生日蛋糕那么大,造型也很奇特。狱友们都以为他贿.赂了警察,原来是琴酒的手笔。

  他沉默很久,越发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对方那么劳心费力,到底求什么?

  就是为了那张离婚协议吗?

  这次他轻声说“感谢”,而琴酒回他“不客气”。

  他发现对方还戴着那个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每次来都戴。

  *

  乌丸和琴酒的故事止步于第七个月,因为就在生日的第二天,乌丸在牢里用一把切蛋糕的刀自.裁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去意已决的人谁都留不住。

  天蒙蒙亮时,那个和琴酒曾有几面之缘的律师敲响了他公寓的门。

  律师把乌丸的死讯告诉琴酒,还拿出了对方给他留的遗嘱——

  一笔此前谁都没发现的巨额财富和一条从未暴.露过的生意线路。

  “这个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

  “我和你在乌丸先生拉斯维加斯的别墅擦肩而过的那天。”

  琴酒回想起来,那也是他把偷来的A药成品邮寄给松田的一天。

  那时候,乌丸察觉自己的背叛了吗?

  琴酒想,他恐怕永远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他把律师送出门时,对方才猛然想起来似地从西装的内侧袋里掏出个信封。

  “乌丸先生还留给了您这个。听说,从他喉咙喷出的血溅湿了整面墙。”

  回到客厅的琴酒独自打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除了简短的几行字,还有已经氧化发黑的大片血迹。

  ——阿琴,留了点钱和生意给你,受不了阳光的时候可以退回黑暗。

  ——离婚协议我也签好了。

  ——爱上你是无望的事,我无法忍受三年后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我不懂什么是爱,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爱你。

  琴酒拿过片刻前放在茶几上的信封抖了抖,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掉出来。

  明明伴侣一方死后,婚姻关系就会自动解除,但乌丸还是多此一举地把协议签好了。

  琴酒望着上面孤零零的“乌丸莲耶”四个字沉默良久,起身脱下无名指上的梨花戒指,锁进抽屉。

  空气里的一声叹息渐渐随风飘远。

  *

  乌丸去世的半年后,琴酒恢复了正常社交。

  他每月在高明家留宿两次,做些成年人爱做的事。

  因为在阴冷的看守所里被关过一段时间,高明的腿伤留下后遗症,每到刮风下雨都会疼。

  琴酒把伏特加看养生节目买的一些膏药搜刮过来,给他热敷。

  琴酒蹲在地上,而高明坐着,因此难得有了俯视对方的机会。但高明并不欣喜,他觉得人人平等。

  不过,从他的角度能一览琴酒衣领下的风景,那攀附在白皙皮肤上的是密密麻麻的粉色w痕。

  他强忍嫉妒,把琴酒的衣服挑开了些,若无其事问:“谁弄的?”

  “你弟。”

  平心而论,在所有竞争对手中,他最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为什么?”

  “他去朗姆身边卧底前,我答应过教他怎么做X。”

  高明一瞬间气血上涌,垂在身侧的右手握得很紧:“你怎么会跟他有这么荒唐的约定?”

  琴酒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地说:“那请问,你弟是喜欢钱还是权?或者心里那份可笑的正义感能让他在濒死的时候迸发强烈的求生欲?”

  琴酒的语气很平,高明却被问得哑口无言。

  问题的答案就在那里,他们都心知肚明。

  就像高明能为了琴酒的计划去坐牢,他弟弟也能为了对方冒十二万分危险。

  他握拳的右手无力地松开,琴酒见状,似笑非笑道:“其实,我并不介意三人x。”

  “!”

  高明惊得呼吸一顿,明知这个念头禁忌,但望着琴酒仰视他的脸,居然能毫无障碍地描绘出那副场景。

  他和景光一前一后,而阿阵在中间……

  高明的脸不受控地红了,正打算遮掩时,琴酒突兀地说:“你在流鼻血。”

  “!”

  他下意识一摸,低头对上琴酒戏谑的眼神。

  “……阿阵!”

  后来他们做X,高明的动作格外粗暴,在琴酒的皮肤上印上一连串y痕,像是要覆盖弟弟留下的痕迹……

  许久,做完两轮的琴酒坐在床边抽烟,高明走到他身边,边拿走烟边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琴酒冷冷地瞪高明:“少管,否则下次别想让我陪你玩这种游戏。”

  说完,他晃晃腕上的s铐,空旷的卧室里回响起“哐当哐当”的响声。

  要解开手铐对琴酒绝非难事,但对方偏要等他出来,当面羞辱。

  高明尴尬之余,心还因为刚才的刺激砰砰直跳。他用床头柜上的钥匙解开s铐,才看到琴酒腕上那圈淡淡的h痕。

  “抱歉,我不该这么对你。”

  琴酒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无所谓,相比之下我更讨厌中规中矩,你知道的。”

  这话在高明耳里化为某种暗号,仔细想想,离乌丸去世也已经半年多了,是不是意味着……

  他正鼓起勇气打算开口,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来自最高院的回访电话,告知他外守一将在一周后被处以死刑。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高明衷心感谢那位帮忙修好收音机的师傅。

  如果不是他,外守一不可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高明决定第二天要当着对方的面,好好表达这份心情。

  *

  高明没想到会被收音机的生产厂家告知,那位师傅根本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有那么个人主动联系他修好了收音机啊?

  等等!

  主动、联系……

  他和师傅也不是在收音机公司见上面的。

  难道说……

  电光火石间,高明想到个让他惊惧的可能。

  他赶忙给弟弟景光打电话,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

  虽然高明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但有过长期卧底经验的弟弟还是很快听出弦外之音。

  “高明哥,你是在怀疑我伪造证物吗?”景光若无其事喝了口咖啡,“别开玩笑了,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而且……”他说着,忽然收敛脸上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景光的剖白看似无懈可击,不过他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高明——

  【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那么谁有本事又愿意为他这么做呢?

  高明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情况告知法院,并申请对录音进行重新鉴定。

  *

  过了五天,高明回到家发现在客厅等候多时的琴酒。他莫名心虚,正打算装得和往常一样,对方劈头盖脸问:

  “火场录音重新鉴定过了吧?是真是假?”

  高明沉默片刻,才硬着头皮回答:“鉴定科的人说找不到伪造的痕迹。”

  琴酒冷冷地嗤笑一声:“那还真是遗憾啊,没能让你救成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

  “……”

  但追求程序正义有错吗?毕竟让罪犯接受法律公正的审判,才是每个警察应该做的。

  他望着琴酒紧绷的背影,生生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任其腐烂。

  晚上,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吃饭、洗澡、最后滚到床上。

  伴随y望攀升,理智也逐渐抽离。高明抱着琴酒说“对不起”,一声接一声,直到琴酒不耐烦地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

  “别废话。”

  接着,回应以比平时更高涨的热情。

  不知两人是否都想尽快解除误会,这场做得又狠又长,等天空泛起鱼肚白,琴酒才尽兴地倒在高明怀里。

  高明勾着他的下巴,有一搭没一搭跟他唇吻。

  这是高明从那些不堪入目的录像里学来的——

  “不能做完就算了,余韵很重要。”

  能让伴侣心中的愉悦感又升一个台阶。

  他低头缓缓问:“搬过来跟我住好吗?”

  琴酒慵懒地翻起眼皮看他:“你弟……”

  话刚出口,就又被吻住。

  “阿阵,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吗?”

  “……”

  几次三番,他们的嘴唇都湿漉漉的,像干涸池塘里的两条鱼,粘在一起很久都分不开。

  琴酒终于妥协:“让我考虑一下。”

  高明压抑眼中的狂喜又要亲他,琴酒却冷漠地别过脸:“滚下去洗你的吧。”

  很快到了上班时间,琴酒还窝在床上懒得起。

  “不用我载你去警校吗?”

  “没睡好,刚才打电话请假了。”

  高明深深地望他,内心抱歉之余还有种莫名的恐慌。

  他若无其事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早点回来,你不会走的,对吧?”

  “当然,我也走不动。”

  高明于是笑了,安下心。

  临走时,琴酒朝他招手,等人凑近了,又拽着领带送他一个深吻。

  高明看看自己又看看对方,一个西装笔挺,一个光秃秃的,天知道要多大定力才能成功从家里走出去。

  他帮琴酒盖好被子:“别着凉了,记得吃饭。中午我会打电话来检查的。”

  *

  整个上午,高明都被那股隐约的不安围绕。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他没按约定给琴酒打电话,而是直接拦出租回了

  然后,他在自己公寓门口的地毯下找到备用钥匙,原本摇摇欲坠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公寓里敞亮而安静,高明其实已经猜到了,却还鼓起勇气从嘴里挤出琴酒的名字:“阿阵?阿阵你在的吧?”

  可他们的衣柜、盥洗台……很多地方都像他的心,空了一半。

  琴酒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了。

  高明在偌大的空间垂下头,肩膀耸动着不知发出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他早该明白阿阵的平静就代表了异常,无尽的热情也是。相似的情况,之前不是发生过吗?

  高明只是不敢去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阿阵啊,眼里揉不得沙子,或许为了他已经揉了很多次。

  但那真是沙子吗?其实只是理念不合而已。

  外守一死的那天,高明没什么特别感觉。

  他不是没想过如果不去追根究底就好了,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黑泽阵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一起失踪的还有伏特加。

  *

  起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暂时现象。但当他们发现琴酒提前去警校办了离职,不由开始慌了。

  他的那些学生,搜一的、爆处的、公安的,甚至还有FBI都试图寻找他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对前Top Killer来说,要想隐匿于人海轻而易举,他被看到,只是因为想被看到。

  就这样,一晃过了三年,到了日本法律意义上失踪人口能被上报死亡的节点。

  琴酒当然没死,不过不回任何消息,不接任何电话,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剥离了自己。

  这三年,大家的生活都在徐徐往前走,逐渐地,很多人放弃了对琴酒的联络,因为知道再继续尝试也是不会有结果。

  高明因为愧疚、景光因为连带责任;

  萩原、降谷和赤井则都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只有松田例外,毕竟他曾为了揍警视总监一顿而不顾父母反对,报考了警校。

  他每天都给琴酒原来的那个手机发消息:

  阿航和娜塔莉结婚时,琴酒没出现。所以他录了段视频过去;

  佐藤和高木结婚时,琴酒也没出现。所以他又录了段视频过去;

  工藤新一和灰原哀变回大人时,全世界都在电视上看见了,所以他只发了文字……

  久而久之,他的信息铺满了整个屏幕,虽然都显示未读,但他乐在其中。

  每天的最后一句话他都会说“今天也很想你。”

  噢对了,有件事警察厅还没对外公布,但已经板上钉钉——

  松田阵平会成为下一任警视总监。

  这三年里,大岛一直推进取消职称和就业年限挂钩的改革。他提倡“不拘一格降人才”,而且这样做也能有效阻止警察培植自己的势力,造成内部腐.败。

  因口碑良好,工作能力出挑而被推举上位的就是松田阵平。

  就像琴酒在警校里说的“爆处很危险,所以升职也很快”。

  今天,松田从大岛校长那里接到个特殊任务——

  和对方埋在非法组织里的暗线接头。

  临行前,松田通过家里的传真机从大岛那儿收到一堆资料,是些灰色交易记录,署名的部分被刻意模糊掉了。

  松田粗略一看,收集的证据够这人坐十几年牢。

  入夜,他如约乘上港口的游轮,看到来迎接的人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伏特加,你怎么在这儿?”

  伏特加置若罔闻,只专心引着他往船舱里走。

  松田望着对方在墨镜遮掩下的脸,不禁产生个荒诞的猜测:

  他即将见到的人,该不会是……

  随着真相接近,松田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扑通扑通地几乎从嗓子里蹦出来。

  然后,他见到一张铺着红色绒布的餐桌,尽头果然是那个男人。

  “……黑泽。”

  琴酒抬头,眼里掠过一丝讶异:“你就是新一任的警视总监?”

  *

  原来,琴酒失踪的这三年用假名开起了连锁画廊。这些画廊表面是为了培养那些目前还名不见经传的画家,其实是给非法组织提供简便的洗q渠道。

  然后他再联合之前那个美国的军.火贩子倒卖枪.支,在恰当的时候把这些名单报给大岛,好让这些组织被一网打尽。

  琴酒从警校离职前,在日料店又见了大岛一面,对方隔着茶水氤氲的热气对他说:

  “前段时间各组织引发的骚乱让我们充分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会没有黑。与其惧怕,不如和它们融为一体。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松田听完琴酒的描述瞠目结舌:“那我手上的这些资料……”

  “是他拿捏我的把柄。”琴酒喝口茶,无名指上是个银色的环蛇状戒指。他慢条斯理补充,“好像是景光送去的。”

  那时,朗姆给的纸箱里不是没有琴酒的罪证,只不过被景光提前一步拿走给大岛了。

  “……”

  松田哑口无言。

  琴酒见状道:“怎么,你不觉得这是警察该做的事吗?”

  接着,琴酒领他认识现阶段各非法势力的分布图,顺便讨论下一步计划。

  和琴酒在一起的时间总过得太快,仿佛只有几分钟,松田就被对方送下了船。

  道别的过程中规中矩,眼见琴酒要走,他才忍不住问:“我怎么联系你?”

  “用原来那个手机就可以。”

  *

  回到家,松田发现手机上的信息统统显示“已读”,那些他发的视频、分享生活的文字,还有说了不知道几遍的“我很想你”。

  他兴奋地咬下牙,又沉口气问:

  【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琴酒很快回了:

  【一月一次,老时间老地点。】

  松田于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月,期间一条信息都没给琴酒发。

  只不过第二次踏船时,他给伏特加带了张对方喜欢idol的演唱会门票。并作为交换,知道了琴酒固定时间会在美术馆里巡视。

  他乔装打扮后过去,在一副向日葵前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年绅士,因为身材高挑,松田一下就认出了。

  他默不作声和琴酒肩并肩站着,用挑剔的眼光审视了画作好半会儿说:“我的画也能挂在这里吗?”

  琴酒睨他一眼,转身走了。

  *

  第三次,松田又给伏特加带了对方喜欢idol的to签,得知贝尔摩德的电影即将上映。

  琴酒包场支持贝尔摩德时,他从后门溜进去,厚脸皮地带着桶爆米花坐在琴酒身边:“吃吗?刚出炉的。”

  “……我不喜欢吃爆米花。”

  “行,那下次我再换个别的。”

  电影在松田讨好失败的声音中开始,居然是部R级恐怖片,贝尔摩德那么漂亮张脸在大荧幕上眼珠暴突,七窍流血十分吓人。

  松田被吓得够呛,不受控地叫了几声,琴酒攥了把爆米花塞进他手里:“堵住你的嘴,别影响我看电影的心情。”

  “……”

  *

  第四次,琴酒主动约他吃牛排,在总统套房,把他用来收买伏特加的演唱会票、周边、签名一股脑摆在桌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

  琴酒不苟言笑的模样十分威严,但松田也不是警校里那个必须尊师重道的学生了。他抻着脖子,面不改色说:“我要以身伺虎。”

  琴酒飞快地勾唇笑了下问:“你说谁是虎?”

  “我是虎。”

  我是那个早就想把你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的虎。

  *

  第五次,警察厅公布了松田成为警视总监的消息,大家都来祝贺。他在新办公室里收到个匿名纸箱,因为很轻,不可能是什么危险物品,他直接开了。

  里面是不同材质的袜子:蚕丝的、亚麻的、全棉的……总共七双。

  松田失笑,立刻给琴酒发消息:

  【我早就把这个习惯戒了。】

  对方没读也没回。

  *

  第六次,松田叫琴酒出来,当着对方的面,把先前大岛给的那些“把柄”都放进纸箱,点把火烧了。

  熊熊的火光在两人眼中跃动,琴酒挑了挑眉:“你不怕我单方面毁约?”

  松田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本来这些东西就困不住你吧?”

  说得很有道理,其实大岛也知道。只是双方做做样子,老年人的颜面总想被维护。

  *

  第七次已经是隆冬,天空下起鹅毛大雪。

  琴酒在本会让松田丧命的摩天轮下碰到对方。

  现在摩天轮慢悠悠转着,他们也安静地看。

  其实,琴酒不知道要看些什么,但当烟火在纯白的世界腾空而起,松田又出其不意亲吻他的嘴唇时,他懂了。

  琴酒以为这吻会很快结束,但却被吻得很深。松田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他稍退一步,就会被对方搂着腰拽回来。

  久而久之,琴酒也随他去了。

  一吻结束,琴酒睨着松田明显缺氧的脸问:“你多大?还相信这种无聊的传言?”

  “无聊吗?心诚则灵。”

  爱情是费洛蒙的分泌,但长久的关系需要细心经营。

  当年松田在花火大会上第一个跟琴酒告白,现在他重现这幕,就是一种经营。

  他风衣的口袋里是个方盒,里面放着几年前就准备好的戒指。每次和琴酒见面,他都会带着,但从来没拿出来过。

  今天,他也不准备拿出来。

  如果琴酒不想结婚,就不结婚。

  如果琴酒想结婚了,自然会说的。

  “就这样,没了?”

  松田亲亲他:“啊对,生日快乐。”

  琴酒闻言笑了,眼里划过一丝戏谑:“那是我骗你的,为了让你帮我画画。”

  松田很无奈,转瞬又释然:“算了,也不差这一次。”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成为坚定的锚,当琴酒游走于黑白.两道,穿梭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确保他记得回家的路——

  属于他们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