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田
因为看到赤井,降谷起了疑心,匆匆结束和风见的会面,重新回到监控室。
他带着一丝不确定,调查起昨晚琴酒的去向。
几分钟后,监控画面里的琴酒停在下一楼层的某间房前,用摩斯电码表明自己的身份。过了会儿,房门开了,虽然处于监控死角看不见开门者,但降谷有种直觉—
那人就是赤井秀一。
“很多时候,人还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较好。”
突兀的声音让降谷吓了一跳,屏幕上映照出赤井的脸,他反射性地回头掏枪对准对方。
“诶,不需要用这种欢迎方式吧?”赤井乖巧地举手投降。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赤井正要回答,放在降谷裤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凶狠地盯着赤井,赤井耸肩:
“你知道,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赤井说的也是事实,否则不会在降谷因为枪.支交易被抓时,主动提出帮忙伪造伤痕。
另一方面,两人结仇主要是景光之死。现在景光已经好好活着回来,他们似乎也能握手言……
怎么可能!
世界上有种人,只要一看见就会本能地讨厌,对降谷来说,赤井就是这样。
他掏手机的同时,还分了一半精力在赤井身上。
电话是琴酒打的,质问他为什么下楼点餐去了这么久,甚至比昨晚来送鹅肝饭花的时间还要长。
降谷的笑容无奈而甜蜜。他还以为这个问题琴酒昨晚没问,就不会再问了。
昨天降谷打扫完房间,本想一走了之。但心里果然还是想要琴酒一个解释—
【你到底是自愿跟我做?还是为了给我难堪,假装喜欢跟我做?】
降谷坐在停车场的车里对自己说,如果琴酒过了午夜还不联系他,就要好好审视彼此的关系。
后来,琴酒来电话,降谷特意看了眼表,晚上11:59。
他在大堂碰到准备送餐的机器人,面无表情跟了上去。
降谷告知琴酒,自己侵入监控室花了点时间,很快就会带着热腾腾的早饭回去见他。
电话挂断,他像只护食的豹子,警惕地看着赤井。
赤井冲他一笑,慢悠悠掏出手机拨给琴酒:
“还没吃早饭吧?下来一起,波本也在。”
“……”
降谷恨得牙根都痒。
*
降谷和赤井回到楼下等琴酒,过了会儿,三人肩并肩走过大堂,昨晚前台的服务员惊掉下巴。
这、这怎么又多了个男的?
难道这就是冰山美人的魅力吗?
三人找到酒店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因为时间尚早,客人不多。
店里采用的是圆桌,不存在谁和谁坐一边这种尴尬的选择。他们坐定,穿红色唐装的服务员拿来菜单,顺便推荐了店里的招牌—鲜肉小笼包。
十分钟后,服务员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三屉蒸笼,盖子打开,腾腾的热气给每人脸上都罩了层纱,看起来总算不那么冰冷。
实际上,等餐的过程中,他们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真正的交流很少。
等醋和小碟上桌,琴酒熟练地夹起一只小笼,放进碟子。
“你们怎么会遇见?”
他低头在小笼上咬出个小口,慢悠悠地开始吮.吸。
降谷和赤井担忧地看着,怕他不小心被里面的汤汁烫到。
“是监控室,我本来想删掉我们的记录,谁知道波本先到一步。”
“你昨天为什么去他房间?”
降谷通过融合的记忆,想起时光机里赤井曾帮琴酒自鲨,附近小木屋的地板上还发现了可疑的液体。
种种迹象都表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琴酒没说话,自顾自吸完汤汁,小笼包肉眼可见地瘪下去。
“你看你把人家折腾得多惨?”赤井笑说,眼里却是一片沉寂。
琴酒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手和唇上油亮的汤汁。他解开衬衫顶上的几粒纽扣,又撩起长发,面无表情看着降谷:“你惨还是我惨?”
光琴酒露出的锁骨和脖颈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w痕和咬.痕。
谁叫他们昨晚从浴室出来,又滚到床上,连茶几那瓶热到难喝的红酒都被互相喂得见了底。
降谷闹了个大红脸,注意到收银台服务员的视线,赶忙凑过去帮琴酒把纽扣系好。
琴酒见状,没再做什么“过激”举动。只是降谷碰到对方还泛红的皮肤,手指连同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烫。
明明昨晚把人当鱼翻来覆去煎的是他,现在害羞的也是他。
旁边的赤井目睹两人的亲密互动,想起时光机里琴酒身体欠佳,他“吃”完之后,也小心翼翼地帮忙穿衣。
他暗暗捏紧筷子:“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突然头痛,你也不至于被这么无节制地索.取。”
他问服务员要了碗白粥。
“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暂时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琴酒没有推辞。
降谷昨晚是第一次,他又劫后余生相当亢奋,闹得确实有点疯了。
今早起床,琴酒明显感觉身体乏力,走路都有些不适。
他把碟里凉了的小笼吃完,等白粥上来,就着小菜用了大半。期间,那两人一直沉默,降谷隐忍的视线更是时不时落在他的脸上。
琴酒知道对方想问什么,索性放下碗直白地说:“我本来约了赤井来房间做,不过你先到了。”
话音未落,降谷脸色骤沉。
因为琴酒的语气好像他只是“来得巧”,才“占了便宜”。他手握成拳忍了会儿,实在没忍住,丢下句“你们慢用”,匆匆走开。
一张圆桌三个人本来就大,现在走了一个更显空旷。
琴酒看着降谷从餐厅出去,即使愤怒不已,也没忘了去前台结账。
他收回视线,继续把剩下的粥喝完。
“你为什么不解释?”
说“自己明确拒绝过”,“不是和谁都会做”。
琴酒瞥赤井一眼,勾唇笑道:“这粥不错。”
*
过了十几分钟,琴酒才和赤井一起走出餐馆。
“我送你?”赤井殷勤地问。
“忘了自己是组织的叛徒吗?嫌活得太久?”
琴酒说完,径直朝马路对面的另一辆车走去。
赤井站在原地,看琴酒弯腰要求车主开门,摇下的半扇车窗里透出波本冷硬的侧脸。
赤井心情复杂地叹出口气,很难不去猜琴酒没拆穿他的谎,是不是为了维护他“可怜”的尊严。
这个家伙太狡猾,一边明确告诉你靠近不会有好结果,一边却能用高明的技巧不断勾.引。
最后会怎么样呢?
赤井嘲讽地想,或许会像被吸了汤汁的小笼包,肉眼可见地瘪下去。
*
降谷开门让琴酒上车,谁知对方劈头盖脸问:“你怎么还没走?”
降谷觉得琴酒很分裂,明明昨晚才耳.鬓.厮.磨,今天却巴不得他不要打扰和其他人的约会。
他抿抿唇:“乌丸为什么帮你开房间,他知道你会这么做吗?”
琴酒坐在副驾驶拢了拢衣领,把自己缩进大一号的外套里。
“他不会管这么多。”
“那你们的关系真够畸形。”
降谷边说边开暖气。
正巧一个红灯,琴酒侧脸看他:“我和你的关系就不畸形吗?今天你和你的人在下面接头,都说了什么?”
以琴酒对降谷的了解,如果只是删个监控没道理耽搁这么久。
“……”
“TA没提醒你别假戏真做?”
降谷想到离别时风见的话,不禁握紧方向盘:“说了。但他是我下属,而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呵。”琴酒挑下眉,“我先睡会儿,快到的时候叫我。”
降谷看琴酒头歪向一边,气得几乎发笑。
看来这家伙不仅把他当管家,还把他当司机。
但降谷又转念一想,琴酒这么警惕的人如果能在谁的车上睡着,不正是信任的表现吗?
思索间,红灯跳绿,他下意识把车开得更稳。
*
过了将近半小时,降谷开到离总部两条街的地方。他观察了会儿琴酒安静的睡颜,不禁俯身把对方吻醒。
嘴唇落下的瞬间,琴酒就警惕地睁开了眼,不过看清对象,也没有反抗。
这个吻是很单纯的嘴唇相贴,却包含了数不清的珍视和喜欢。
过了会儿,琴酒对着后视镜把衬衫纽扣扣到最高,又用长发细致地挡住脖子。
他开门出去。
“下次,我会小心不留下证据。”
“但我就喜欢被弄得乱七八糟。”
琴酒话没说完就关了门。
降谷压下狂跳的心脏,等人走不见了,才慢吞吞重新开车。
过了十几分钟,他蹭进组织大门,出乎意料看琴酒和乌丸并肩站在不远。
乌丸认出他的车,带着琴酒一起过来。
降谷摇下车窗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Boss。”
他刚要下车就被乌丸拦住。
对方站在台阶上,解开琴酒的衬衫,把领口敞得很大,指着上面不堪入目的痕迹,温和地问他:
“波本,是你的杰作吗?”
降谷下意识看向琴酒,却没法从那双毫无感情的眼里找到任何提示。
他顿了下:“是。”
乌丸又转头去问琴酒:“他伺候得你爽吗?”
琴酒垂下眼帘,和降谷短暂对视:“还不错。”
“套呢?”
“戴了。”
乌丸闻言,爱怜地亲亲琴酒的脸:“你玩得开心就好,上个床而已,不用避嫌。”
其实琴酒撒了谎,昨晚他和降谷开始的地方是浴室,一边s一边夹,很快就能用流水冲干净,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乌丸不疑有他,温柔地帮琴酒穿好衬衫,才转头跟降谷说:“我已经把沙发的钱转你卡上了,检查一下。”
说完,就牵着琴酒走了。
“周末我有空,你想好买哪辆车了吗?”
“嗯,早就决定了。”
*
“……”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降谷才克制地捶了下方向盘: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