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阙放下酒杯道:“太守大人,还不快去看看?”

  太守拔腿就跑。

  等他到太守府时,已经是火光冲天。

  下人们拿着桶、盆不断的舀水去扑火,无风的天,这火势却蔓延地极快。

  “糟了!”太守发现书房的火势极大时,着急地抢过一个人手里的盆就往上浇水。

  奈何杯水车薪。

  大火一直烧到第二日,将能烧的都烧尽了。

  魏山阙一行人,夜里在酒楼里宿下,第二日才施施然地来到太守府。

  太守灰头土脸地站在残垣破壁前,仿佛被抽干了生气一般。

  见到魏山阙,他的眼睛才动了动,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哑着嗓子说:“督主好手段。”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查案,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

  魏山阙道:“太守大人这是何意?”

  太守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魏山阙身旁的少年,咧嘴狞笑道:“督主还是将东西还给下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好,不然小公子的命可就难保了。”

  裴长缨双手置于脑袋后面,问:“你是说茶壶盖上那个会钻进人皮肤的食心蛊?不好意思哈,我就是装装样子,指甲盖里的就是普通的灰,那水里的是我事先放进去的钟情蛊。”

  再说了,真要中了蛊,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哦。

  由衷的感谢欢喜堂堂主友情赠送的符纸一张。

  太守不可置信道:“难道打从进了雍城你们就提防着了?”

  裴长缨挑眉,递给他一个就是如此的眼神。

  “你们究竟是如何发现的?”太守不甘心地问。

  这还要多谢太守了。

  裴长缨发现自己屋里被翻动过后,魏山阙借着抱他回房间为掩护,扔了枚香丸。

  那香丸散发出来的味道沾染了便要三日才能消散,且那味道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东厂特意培育出来的昆虫能够闻到。

  借助这个,他们找到了屋里的密道。

  至于山间寺。

  “其实,当时打定主意去山间寺,纯粹是因为太守大人你话语里隐隐的阻拦之意。”裴长缨挠挠头,憨憨一笑:“然后误打误撞,听到了欢喜堂和符纸的说法。能破案,还要多谢太守大人。”

  联系到灵枭自叶娘床下带回来的符纸,他们决定借助密道,乔装打扮亲自探查一番欢喜堂。

  太守身形晃动了下,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露出了马脚。

  东厂的番子在欢喜堂的地下挖出了五十余箱金银,有求符女子投的,更多的是太守贪下的银钱藏于此处。

  魏山阙随手翻着从太守府书房里找出来的账册,这是他此行的另一个任务,查找太守贪墨的证据。

  上面详细记录了收受的银钱。

  裴长缨趴在魏山阙肩上好奇地问:“这些贪官,为什么都喜欢搞个账本记账?”

  一旦被发现了,不就玩完了吗?

  “大约是为了理清人情关系。给谁送礼、收了谁的礼,也都得记下免得混了、忘了。”

  “哦,原来当贪官也是个技术活。”

  他做不了贪官,他只能给贪官的书房里倒上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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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上,一扇半掩着的窗里,一双眼睛正盯着缓缓驶离的东厂马车。

  “雍城太守,真是无用。”

  “大人莫恼,至少还是有所收获的。”

  “费尽心机,搭进去那么多幼虫,才得了这么点,那些银钱也没来得及运走,也好意思说是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