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长夜将阑>第6章 缠绵

  奏乐声忽而停了,众人悉皆屏声静气,等待源素臣的发落。

  路千迢谄媚不成,反而弄巧成拙,满座之中他最为紧张,连抬眼看一下源素臣都不敢。

  源素臣扫了一圈众生百态,一笑置之:“这曲子不好,太俗了,没什么新意,换一首吧。”

  路千迢哪里敢违抗源素臣的意思,立马让乐工换了曲谱。

  一场不大愉快的插曲并未影响众人的兴致,长宴上依旧有人举杯畅饮,有人吟诗作对,亦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品评风月,共谈佳话。

  酒宴一直持续到接近亥时才结束,源尚安酒醉得厉害,回自己的病梅馆是不成了,只能就近歇在源素臣的观雪阁。

  源尚安酒品不算差,没有那种醉后喋喋不休或是借机发疯的坏毛病,只是一喝高了便容易头晕犯困。他简单擦了擦身子,喝了点醒酒汤便歇下睡了。

  他一醉,便容易做梦。

  源家本是南凉皇族,而源司繁则是凉国的太子殿下,他的父亲救了西秦国君,并把女儿嫁了过去。然而公主出嫁之日,也是西秦发兵之时,铁骑瞬间便杀到了南凉的国都前。源司繁万般无奈之下,随着自己的父皇出城投降。几年后西秦国君忘恩负义,毒杀南凉末主,源司繁迫不得已率族人投奔大魏。

  源司繁正是他和源素臣的父亲。

  他生下来还不到三岁,便被父亲和族人护送到了大魏,因而对于南凉和西秦之间的国仇家恨仅仅限于听闻,未曾有过切身感受。

  源司繁仰仗着大魏的支持,一路攻城略地,兵锋直指西秦国都苑川。源司繁攻破西秦,在苑川一战成名,却也因此一病不起。

  源尚安那时还小,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仅不要封赏,还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病人。

  源司繁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佩剑彻底封了箱,慈爱地摸着源尚安的头,说:“因为你娘死在了西秦,再也不会回来了。”

  源尚安不到三岁便离了故土,迁居幽界,因而对于生母的记忆异常淡薄。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凡俗女子,而是西秦公主程焉如。

  他甚至没有办法在回忆里清晰地勾勒出程焉如的面容来。

  西秦国破之际,程焉如毅然选择了自焚殉国。

  她没能等到他,临终前只怕也不知道,他是来救她的,而不是来杀她的。

  源司繁恨的是当年边关外的自己,没能及时将程焉如带走,而是选择了带着族人一路东逃,投奔大魏。

  即便他清楚当时事发突然,追兵就在身后,他来不及折返也不能折返,即便他后来知道程焉如的父皇把她幽禁深宫,不让她与自己相见。他也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好像当初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程焉如就一定能得救一样。

  就是这一点令人痛苦的幻想和侥幸,让他永远也无法释怀。

  源司繁把源尚安抱在怀里,似是想透过他去看程焉如的眉眼:“人的一生里,难免要作出选择的。可是并不是每一场选择前,你都能意识到日后的结局的。”

  源司繁长叹一声,草原上的烈风吹拂着他的鬓发:“而悲哀的是,有些时候不论你选择什么,都是错的。”

  源尚安感觉到有泪水滴落,他拿着帕子替父亲拭去:“爹爹……”

  “或许说这些还有点早,”源司繁以为源尚安这个年纪,十有八九还不能理解何为两难,便忍住了泪水,轻轻摸着他的头,“爹爹希望你能明白爹爹当时的心境,却也希望你永远没有那个明白的机会。”

  源尚安何尝不懂,只是他没有言说。西秦追兵近在咫尺,源司繁要在挚爱和近百族人里选一个,他只能选后者。

  倘若有朝一日他也陷入了两难,他会选什么呢,又能选什么呢?

  源司繁送给了他一支竹笛,取名不了情。

  源尚安知道,这支笛子寄托的是父亲对母亲永远无法放下的情谊。

  苑川一战后,相传源司繁跪在断壁残垣上,于满城的欢庆声中痛哭不止。自此以后一病不起。幽界的诸多事务,便只能让次子源尚安代理。

  至于长子源素臣,则作为质子,留在了洛阳。

  截止到他成年及冠,也不过只回了两三次家。源司繁或许是出于歉疚,把自己幽州太守的职位以及幽界数万铁骑都交给了源素臣掌管。

  源尚安很少在源素臣面上看到过灵动的表情,大悲大喜更是没有,这人像是一尊冰冷的石像,积满了终年不化的霜雪。

  忽地身上一紧,源尚安慢慢睁眼,发觉源素臣抱着自己,已是深夜。

  “你这是做什么?”

  “醒了?”源素臣的目光锋利,并无柔情蜜意,“这就躺倒睡下,是不是有些早了。”

  一句话被他说得暧昧不清,源尚安侧过脸去:“你……”

  他喉结滚动,知道源素臣要做什么。

  但他不愿意再度服软,源尚安这一回动作比源素臣更快,他翻身直接坐到了源素臣身上。

  “次次都是你——”源尚安脸上一热,终究没把那让人羞耻的字句吐出口,他一反常态主动吻了上去,还带着些撕咬的意味,半天才肯松开:“这一次也该换我来了。”

  “成啊,”源素臣非但没有回绝,反而笑着望向源尚安,伸手拍了一把那挺翘的臀瓣,“不过尚安,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源尚安的酒意其实没有全醒,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不满,像是跟源素臣闹脾气:“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上手拽开源素臣的腰带,动作甚至有些粗暴——然而源尚安下一刻便又愣住了,应该怎么做?

  酒液让他的思考陷入了凝滞,源尚安昏昏沉沉地想,似乎应当先找什么东西润滑一下。他匆忙拉开床边的柜子,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只木匣。

  木匣里是一枚玉势,和润滑的软膏,源素臣见此愣了愣,道:“你怎么还有这个?”

  “我……”源尚安的呼吸错乱,不与他对视,“旁人送的罢了。”

  愣了片刻之后,源素臣调侃道:“尚安,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源尚安没说谎,那东西真的是旁人送来的,源素臣向来力道凶猛,身下那物又甚为不善。源尚安要来软膏,不过是为了行房之后缓解疼痛。

  只是他只要了药膏,那……那玉势是哪来的?

  源尚安低头看了一眼那东西的形状,格外的……生动形象。

  他越发不好意思了。

  他知道权贵们玩得花,戏弄女人不够,还要祸害男人,在家里暗自养了不少年轻男子,恣意玩乐。玉势这样的器具相较于其他,在纨绔子弟手里倒是显得不足为奇了。

  那木匣是乔沐苏送的……但乔沐苏应该不是这种人吧?源尚安越想越觉得无语凝噎,他明日一定要让乔二公子给他一个说法。

  源素臣看他脸色几番变化,忍不住笑了:“头一回,生疏吧。”

  源尚安反击道:“那你可要做好准备,待会儿别疼到。”

  说罢他两手支撑,伏在源素臣身上,温雅沉静的面容倒映在源素臣的眸中:“不过没关系,或许开始有一点疼,但是过一会就会很舒服。”

  “亲身经历吧,”源素臣继续调笑,“说的这么肯定。”

  源尚安怕他凉,给玉势涂上膏药之后捧在手里捂了一会,道:“每次都是你,我看实在是不公平。今夜不如让我一回。”

  “你倒是细致,”源素臣道,“看来是个会伺候人的。”

  “我自己来吧,”源素臣顺手从源尚安那里拿过玉势,眸光深沉,“待会轮到你,如何?”

  源尚安以为他是要自己做这前戏,便也没有多想。岂料应允了之后,源素臣反手拧住他的两只手腕,另一手腾出两指拽开衣物,找准入口之后直接将那玉势塞了进去。

  “啊!”

  身后冷不防被异物劈开,源尚安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玉势冷硬不比性器,源尚安哪里受过这种对待,登时便怒道:“源素臣,你厚颜无耻……”

  “我可不敢当,”源素臣控制着玉势深入浅出,嗓音依旧低沉得让人迷醉,“方才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同意让我来,忘了吗?”

  源尚安闭了闭眼,被那物抵到了敏感的软肉,呼吸紊乱道:“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等诓人的好本事。”

  源素臣不作回答,而是按住源尚安的腰,操纵着玉势反反复复地挺入,令源尚安再不能吐出完整的字句,仅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随后他抱着源尚安下了床,自己坐在榻上,令他跪坐在自己跟前,接着捏起来源尚安的下颌,道:“来,尚安,张嘴。”

  源尚安怔了一下,那硬挺的深红色器具近在眼前,带着难以言说的侵略性,他身上一麻,混乱地摇起头来,无法接受这等荒唐之举。

  谁知道他这一动,叫那埋在股间的玉势滑落到了更深的地方,源尚安一个哆嗦惊喘出声,源素臣抓住着空隙,掰开他的唇瓣,强迫源尚安将那巨物含了进去。

  源尚安顿时便因羞耻而红了脸,眼泪顺着面颊淌下,瞧起来凄楚极了,看一眼便让人能生出强烈的凌虐欲来。那性器太过粗壮,别说是完整咽下,源尚安连含住都有些吃力。

  臀缝里插着模仿男人下体而造的玉势,嘴里又塞着源素臣的东西。痛苦与快感并至,源尚安已经无法细思这样的场景是否放荡不堪,高潮汹涌如浪,让他身下难以自持地溢出来了乳色的液体。

  他从未有过用口腔伺候人的经验,舌尖舔了一会儿便开始发麻。感受到了困境的不止是他,源素臣也不禁皱眉,他按着源尚安的手也有些发酸——这人在这方面实在是生疏,他只能选择克制住迅猛抽插的欲望,在源尚安的口里缓缓抽动。

  后穴太紧,那玉势挤在内壁里,抵着最为敏感的穴肉无法继续推进,偏偏此刻源尚安的口腔被源素臣那物完全塞满,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缓解当下的痛楚。

  这样僵持了一阵之后,源素臣总算是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捞起源尚安,伸手取出来了那已经沾满粘液的玉势扔到了一边,随后拉开源尚安的大腿,挺立的性器直接顶入了内里。

  穴肉经历过玉势的开拓,如今又软又湿,缠得那可怖的阳物又兴奋地涨了一圈。源素臣两手撑着床板,等着源尚安差不多适应了之后,才开始大力揉捏着源尚安的臀肉,凶狠地进进出出,不给他任何停歇的机会。

  “啊啊……啊!”源尚安失声哭叫起来,十指无措地紧紧拽住被褥,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场情爱里被源素臣顶得换了位置。烈酒把性爱推向了难以想象的巅峰,源尚安几乎要怀疑宴席里的酒水被下了春药,他绝望地试图推开源素臣,却又被源素臣按住腰身,继续接受下一轮的侵犯。

  单看源素臣的面容,其实很难想象他正把源尚安压在身下,做那等天理不容的事。即便全身浸在越来越凶猛的情欲浪潮里,源素臣除了呼吸加重之外,面上依旧冷冽,看上去跟批阅公文之时毫无区别。

  源素臣对于好色之徒向来最为不齿,败给色欲的人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草包。先前他对浓妆艳抹的舞姬和面如傅粉的娈童从来都不屑一顾,他不觉得这样的诱惑能战胜自己。

  但是、但是……

  源素臣俯身去看被他反反复复填满占有、此刻周身发软抽泣不止的源尚安,身下器具像是发了狂一般地大力顶撞。他搂住源尚安的腰向前推,再把他扯回来,巨物肆意享用着那柔软的穴道,把源尚安撞得连连发抖惊喘。

  “不要……不要……”

  源尚安被他欺负得太狠,两腿发软,根本盘不住源素臣的腰,无力地垂落下来,衣衫被源素臣撕得乱七八糟,臀缝两侧泛着水光,源素臣像是跟他较劲,来来回回地顶着他肠腔里的软肋不肯放松。

  汗水模糊了源素臣的眼睛,他伸手去找手巾,替自己也替源尚安拭去水珠。他此刻不再是朝堂上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左使大人,更不是信徒心里无比敬畏的神明,而是一个沉溺于欲望的凡俗之人。情欲的深渊横亘在两人面前,他顶着源尚安的要害,要拉着他一同沉沦其间。

  源尚安不知源素臣今夜为何如此凶狠,他只能在穴肉翻绞之间摇着头大声惊叫,浑身战栗不停,股上尽是交错的指痕,只觉得自己快要死在源素臣身下了。

  源素臣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关系一旦暴露在日光之下,对于两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他无比明白自己在和源尚安分担着怎样的罪名,但他依然不愿停歇。赢了他的从来不是情欲,而是源尚安。他把他拉下神坛,要他在这情潮起伏里粉身碎骨。

  源素臣将源尚安翻过身来,掐着那湿漉漉的臀肉,强迫一般地掰开,露出那处已经红肿不堪的小穴,源素臣没做任何停顿,再一次捅进深处。源尚安哭泣着拱起腰,又被源素臣不容反抗地按了下去,继续承接粗暴的挺送。

  也罢。

  源素臣抱起源尚安,认命一样地再度贯入深处,随后将液体灌入深处。

  源素臣俯下身来亲吻他,试图永远留住这世间为数不多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