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来!”
挣扎间,顾兰亭忽然想到什么,马上又改了口:“陛下快放下奴才,这、这不合规矩!”
皇帝一声冷笑:“你少拿规矩搪塞朕!”
顾兰亭干脆翻了白眼,规矩不是你强加给我的吗!
但他想不了太多,高炀已经一路扛着他进了偏殿。最近他养伤养病各种突发情况太多,一看到床本能的就发憷。皇帝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道笑纹更冷冽了。
“你省省吧,少想些有的没的说不定日子还能好过些。别动,先叫赵无忧过来看看腿!”
如此顾兰亭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经过跪掺有铁砂的瓷片事件之后,他的膝盖恢复的很不理想。一来是这种伤本就需要长时间卧床休养,奈何就算身处冷宫也无法独善其身,为此顾兰亭很无奈。二来是他连番罚跪,尤其上一次在雨中跪了半夜,又被人暗算服了白虎汤,虽然及时纠正调整了药方,但湿寒还是激发了关节的问题。如今饱受摧残的膝盖竟是惨不忍睹,高炀看着都觉触目惊心。
“赵无忧,他这腿……”
“陛下,恕微臣斗胆,他这腿您要想给保住,就别再打打罚罚的了,好歹让人清静一段时日。若是拿定主意不打算要了,那陛下随心,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高炀:“……”
“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无忧:“……”
太医大张着嘴,那样子很是滑稽。他刚兑好药酒,就这么下去,病人谁管?细细观察皇帝的表情,他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莫非,陛下想亲自动手?
事实证明赵无忧猜得很准,皇帝真就这么想的。
但同时顾兰亭也被皇帝的举动惊着了,他费劲挪蹭着想往床里头躲,高炀恶狠狠道:“躲什么?你再躲一个试试?”
顾兰亭指着他手里的药碗,罕见惊慌道:“陛下您要做什么?”
“这个啊?”皇帝勾唇一笑,心说这是吓傻了吗,闻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过少有的见他这么紧张,高炀有心吓他一吓,当下板起脸语气也不善:“还敢问朕,胆子不小!当年你是怎么伺候先皇的,朕也想尝尝。”
眼看顾兰亭脸色一变,高炀更得意了,语气也更加凶狠:“想你如今怕是别扭,特叫人配了一副chun药,总要经历第一次,以后习惯朕就好了!快过来!”跟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顾兰亭的脸色由惨白往灰白过渡,眼神也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知道那种药是干什么的,毕竟当初先皇曾在他身上用过。
那是先皇和他的一个赌约,只要他能扛过药效发作,先皇保证不动他一根汗毛。
他做到了,而先皇也履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种可以把人融化的温度侵蚀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时,独自承受炼狱之苦时是多么的无助。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过度惊吓造成大脑在这一刻完全短路。
“别、别这样!”
啪!
蘸着药酒的布巾拍上膝盖,跟着是天子奸计得逞的恶劣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