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绝对沉溺>第十八章 斩草要除根

  回到辰园谢淮希便回了房间,洗漱完后接到了经纪人贺州里的电话。

  “贺哥。”冬日夜晚难免发寒,窗外吹着北风,如鬼哭狼嚎般在无边的夜里穿梭,一遍遍恐吓被温暖房屋保护的人。

  谢淮希躺进被窝里,打开了床头小夜灯,留一束暖灯来驱散恐惧。

  “长话短说,后天试镜《谋》中男主孟灵修,你准备一下,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个角色难度系数不亚于你之前拍的戏,而且,导演十分挑剔,他挑挑拣拣一年都没有敲定孟灵修的饰演者,且每个人只能试镜一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也导致将近年关了,还在试镜,像是不找出一个满意的就不停止了一样。

  谢淮希轻抿薄唇,漂亮的眉眼上浮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凝重:“嗯,我会全力以赴的。”

  “试镜地点在洛城,我明天下午到,后天陪你一起去。”

  贺州里的家在京城,却不远千里赶过来陪他试镜。

  谢淮希有一种难言的窒息感,和刚才在那把黑色直骨伞的保护下无二。

  “贺哥。”

  “嗯,说。”

  “我翻年便能行弱冠礼,二十,不是十二。”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轻笑,如鸿毛般轻:“呵~”

  “我知道,”顿了顿,又说,“今年北方太过寒冷,我带两老活宝来洛城过冬,他们都想见见你演戏的场面,怎么,不欢迎?”

  谢淮希捧着手机,嘴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我做东,尽尽地主之谊。”

  贺州里是懂谢淮希的,这些年的选择权基本都是谢淮希自己在掌控,而贺州里帮他争取,最后双方获利。

  谢淮希在贺州里这里得到了轻微的释放,方才压抑他的窒息感减轻了。

  “对了贺哥,可以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治疗伤疤最好的药吗?京城那边医馆多,我暂时出不出空亲自去一趟。”

  “我帮你问问,结果未知,京城那些人心比天高,能不能请得动估计还在于你自己。”

  “谢谢贺哥。”

  “小事而已,家里有事,我去修个电视。”

  “好。”

  修电视?

  相处两年,谢淮希从未想过他还会这一项技能。

  时针转向九,定好的闹铃响起,他并无睡意,便拨通了电话。

  “处理完了?令堂伤势如何?”傅冕钊刚从浴室出来,裹上浴袍,落座书房办公桌配套的真皮转椅上,调开窗帘,望着外面的纷纷扬扬。

  似乎是夹着雪的,被大风吹地十分混乱地游荡。

  “嗯,虽然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但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伤势比较严重,还在修养中。”

  谢淮希说完后,换来对方的沉默,后又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猜测傅冕钊应该还有事处理。

  这通电话,可能打扰到他了。

  “傅先生,要事处理完再打过来,不迟。”

  “稍等,别挂。”

  谢淮希将手机放在一侧,手里捧着平板再次熟悉剧本,试戏部分到场随机抽取,整部剧都有可能,他懈怠不得。

  踏入这个圈子的那一刻他就深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个耳熟能详的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他希望能成为那“无几之一”。

  《谋》这部剧很有意思,官场的沉沉浮浮,阴谋算计看得人心高涨,相互猜忌、算计,就算是相爱也能在下一刻拉出去当垫脚石,步步为营,步步惊心,一步错,步入万丈深渊,再难翻身。

  每一个配角都有自己的算计,也有自己的故事,谢淮希再次被剧本吸引了进去,捏着平板边角的手微微用力,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更白,似乎在宣扬主人难掩的激动。

  这部剧,每看一次,就会让他防不胜防地沉溺。

  “谢公子。”

  正看到疑点时被人打断,谢淮希强忍着要看下去的欲————望,将手机拿了起来,放在耳边。

  “想问傅先生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久经高位的人才能回答,给人解惑。

  “我的答案不便宜,谢公子想好筹码了吗?”或许是刚抽过雪茄,嗓音低哑,像是中世纪西欧的宫廷乐,优雅中带着危险。

  听到回答,谢淮希先是一愣,随后淡然一笑:“傅先生将商人的本质体现得淋-漓-尽-致。”

  后面四个字,他一字一顿,温柔的声音轻轻落下,耳鬓斯磨。

  “多谢夸奖。”

  算是看破了这人的本质,谢淮希将季明烟的玫瑰麻薯压在了心底,他现在认为另辟蹊径可能比朝傅冕钊开口更好。

  “傅先生可曾听过九子兰?”

  “耐寒兰花品种,略有耳闻。”

  谢淮希不信他只是略有耳闻,一个山顶别墅种满了花,精心呵护,怎会只是如此?

  “傅先生既是爱花之人,我便投机取巧,九子兰换一份答案,如何?”

  “洗耳恭听。”

  “傅先生身居高位已久,若有一天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落入你手中,放还是留?”

  傅冕钊:“斩草要除根。”

  谢淮希得到戾气十足但也十分理智的答案后,顿了顿,问:“那若是你在相爱相杀中对他产生了感情呢?”

  傅冕钊的声音中带着轻笑:“这是另外的问题,谢公子可要豪赌,为我……的答案一掷千金?”

  谢淮希知道,和傅冕钊豪赌的价不是一般的价。

  他是外界都不知的存在,但谢淮希知道,这位傅冕钊先生,深不可测。

  他的豪赌,谢淮希或许赌不起。

  有个道理他很赞同,叫及时止损,莫陷太深,否则永夜降临的那一刻,难以抽身。

  谢淮希:“我很少做没把握的事。”

  “谢公子不敢赌?”

  谢淮希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选择性地掠过他的话,问,“时间不早了,今天傅先生想听什么?”

  “剧本。”

  谢淮希下意识想到那天晚上的剧本,有些无所适从地咳了两声,然后从当下的剧情往后翻。

  指尖停留在“乱葬岗”的字眼处,拓跋疆浑身是伤地跪坐其间,胸口处插着一把银枪,支撑着整个身体。

  血一滴一滴落下来,混着鬼哭狼嚎的风声,恐惧降临。

  一顶白色步辇缓缓走来,在月华下薄纱被风吹得乱舞,露出一抹纤细的腰身,一袭月光白的长袍更衬得他像月下仙人,高贵不可攀。

  孟灵修嗓音轻柔似水,澄澈干净,却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插入人心:“四皇子,那个位置你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