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全球觉醒>第40章 酒醉与重逢

  是夜,何宴一个人在图书室翻阅书籍,看射箭相关的资料。大头闹钟已经被他哄睡了,就趴在阅览桌的另一头。一时间室内除了指针行走的“嗒嗒”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为了找到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白日里何宴特意向司马承空提出了要求,以射箭太难为由,想要更多的自己学习的时间,而且也不希望一直被监视着。

  当时,司马承空只是凝眸看了他很久,最终竟出乎意料地没有驳回他的意见,还当场给了他令闹钟进入睡眠模式的权限。何宴自是受宠若惊,但司马承空之后却什么也没有表示,便离开了。

  对于司马承空奇奇怪怪的态度,何宴依然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出于省电的习惯,何宴只开了阅览桌上的一盏小台灯,室内大部分地方都是暗的。不过图书室的窗是很大的格子窗,每扇都有一米多高,窗外冷蓝色的月光轻而易举就可以照进来,与暖黄的灯光泾渭分明。

  说是看射箭相关的资料,但其实也有在暗暗地关注一些其他的东西,毕竟这个图书室也算是司马承空的个人空间,说不定会有些什么秘密资料。只不过半天下来何宴什么特别的资料都没看到。

  他一边看射箭知识一边打了个哈欠,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艾伦·琼斯,那个家伙已经几天没出现在他面前了,听说好像真的老老实实地去戒律堂抄经了,也不知道哪天会被放出来。

  正胡思乱想着,图书室的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

  何宴吓了一跳,瞬间扭头看过去。来人面对着黑暗,背后是走廊昏黄的灯光,于是整个人在门口形成了一片高大的剪影。

  何宴的鼻子不自觉抽了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这身影很有几分熟悉。何宴惊疑不定地出声道:“司马先生……?”

  司马承空醉眼朦胧,目光穿过黑暗的书柜区,落到坐在桌边回头望他的少年身上。

  他扶着墙往前走了两步,听见少年出声唤他,只隐约听见“司马”二字,旁的都没听清。视野里,少年的身形轮廓渐渐同多年前的那人的身影相重合……

  “紫台?”司马承空脑袋偏了偏,看着何宴轻声道,“你回来了?”

  何宴不知为何后背一凛,他慢慢地站起来,身体往后靠,潜意识想远离眼前这个人。

  “我……”司马承空脚步微沉,又带着点乱地靠近,嘴里不知想说什么,半天没有下文。

  “司马先生,你喝醉了。”何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思绪纷飞,却又不知道该选哪种应对方案最好。

  他犹豫地往门口的方向去,他记得那儿好像有台壁挂通讯器,或许可以叫来服侍司马承空的人,或是笼岛绿子、艾伦·琼斯什么的,无论谁,都可以,只要别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和一个喝醉的人相处。

  然而在经过司马承空时,他猝不及防被抓住了手腕。

  何宴抬起头,看见司马承空微垂着眼盯着他的嘴,目光似乎涣散了一瞬,又似乎没有。抓着他的那只手犹如一只铁爪,刚劲有力,他有一种手要被捏碎了的感觉。

  但何宴还没来得及呼痛,下一瞬就被司马承空推到了阅览桌边。

  “为什么要走?”司马承空一边问,一边将何宴的手死死地按在桌上,带着一身的威压慢慢俯下身。

  何宴被迫一直往后仰,最后腰肢撑不住了,只能倒下去,完全贴在桌面上。

  “你认错人了,司马先生,我不是父亲……”他挥舞起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想推开严丝合缝压在他身上的司马承空,却被其轻松制住。

  带着酒气的唇慢慢贴近,何宴额头急得冒汗,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他妈怎么回事??好学生何宴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时间深想,思绪一下就被拉到了如何解决当前的困境上去。

  司马承空想做什么?要怎样才能挣脱他?……海东青?

  海东青!

  何宴终于想起来了自己还有精神体这回事,正要放出海东青来,却察觉桎梏自己的那股力量突然没有了。

  ——司马承空刚才在何宴的脖颈处逡巡了一阵,灼热的吐息带着酒气喷在锁骨附近,忽然间他抬起了头,定定地对上了何宴的眼睛,那是一双看上去很有几分无辜的杏眼,圆溜溜的,不似印象里那般狭长,泛着桃花。

  司马承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慢慢地直起身,撤了压在何宴身上的力气,更加仔细地端详他的脸。

  何宴赶紧趁机起身,喘了两口大气儿后马上往旁边闪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司马承空掐着脖子定在了窗面上。

  何宴抓着司马承空的手扑腾,第一反应是还好窗户关着!然后便一秒也不敢耽搁地放出了海东青。

  司马承空的反应速度却比艾伦还快,几乎没怎么动就躲过了海东青的突袭,与此同时大白狼乍然蹦出,将海东青扑到地面上,双双打了个滚。

  海东青伸出利爪在白狼腹部抓挠,但每一下都被轻巧地躲过,紧接着白狼反手就是一爪,将海东青的双翅固定在地面上,它呲着牙贴近海东青的身躯,双目在黑暗中泛着骇人的红光。

  何宴没想到司马承空的战斗力竟会强到如此地步,不仅将他本人掐着喉咙制住,就连海东青也一并轻易压制了,这还是在醉成这样的情况下!这样下去可不妙!

  “咳……司马先生!”他涨红着脸叫道。

  司马承空脸上的表情冷得像一块冰,他自言自语似的道:“你不该存在的……”

  “司马先生!”

  大白狼张开大口,似乎想要将海东青拆吃入腹,忽然间惨痛地叫了一声。花鹿的角捅穿了它的后腰,拔出后留下了一个赫然大洞。

  司马承空立时长长地“嘶”了一声,收回手捏住眉心,紧闭着双眼像在忍受什么剧痛。

  海东青的喙瞄准了大白狼的眼睛,直直冲了过去——

  大白狼拖着伤躯狼狈地闪到一边,反手掏了背刺它的花鹿一爪,花鹿早有防备,机警地跳开。

  “都停下。”司马承空睁开眼,神色已恢复清明,他没有回头看精神体的战场,只是盯着何宴的双眼,沉声道。

  何宴喉头滚了滚,几毫秒的时间内,他已在“趁他病要他命”和“听他的话停手”这两个念头间反复横跳了无数次,最终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他选择了就此收手。

  “司马先生,你……清醒了?”何宴尽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他,仿佛刚刚命悬一线的人不是自己。

  “抱歉。”司马承空还在掐自己的眉心,顺便回头横了自己的巨狼一眼。

  巨狼淡化身影,消失。

  他虽然道了歉,却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

  何宴也没有立刻问,而是跟着将海东青和花鹿收了回去。

  “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回去睡吧……”司马承空有些疲惫地侧过身,像是要走。

  何宴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角:“司马先生……”

  话还未说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二人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硕男人带着五六个人突然出现,声如洪钟:“先生,抓到了。”

  何宴定睛一看,原来他身后的人并非全是一起的,他只带了三个手下,然后他们每人各绑了一个俘虏在手中,押过来见司马承空。再一看,悚然一惊,这三个俘虏不是方遒、孟昆仑和雪莉,那又是谁?!

  正好此时方遒也是一抬眼,二人目光一对,呼吸皆是一窒。

  偏偏这时那壮硕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似是看清了屋内的景象,目光落到司马承空还撑在何宴身侧桌面的手上,又看了一眼何宴拉着司马承空衣角的手,顿了顿,明白了什么似的往后连退了几步,口中道:“抱歉,不知道你们在办事,打扰了。”

  说完就要带人退下。

  何宴听得瞪大了眼睛,办事,办什么事?

  “站住。”司马承空声音有些喑哑。

  男人立马站定,转过身来,还微微往前倾了倾,一副静听吩咐的模样。

  “开灯,带过来。”司马承空道。

  整个图书室的灯豁然大亮,何宴也因此看清了方遒的脸。

  只见方遒也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他和司马承空的身上来回游移了一阵,而后定在了司马承空身上,一双黄金瞳充斥着怒火。

  何宴收回拉着司马承空衣角的手,目光不自觉又看向方遒。

  银白色的发丝带着汗耷拉在他的额前,样子却并不狼狈,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你没事吧?”被带到屋子中央后,方遒第一反应是看向何宴,问道。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了何宴颈部那几个深红色的指印,很明显是掐痕,还很新鲜。

  方遒:“!”

  “我还好!”何宴赶紧道,“你们怎么……”忽然顿住,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们怎么被抓了?你们怎么在这儿?怎么问都不太恰当。

  于是何宴看向司马承空,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目光也不透露一丝情绪。

  “你朋友?”司马承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