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库，郁振华拦住了郁名川和宁尽：“名川，等一下。”
“爸？”
郁名川不知道郁振华要跟他说什么。
宁尽坐在车里，降下车窗，想了想，还是拉开了车门，下来了。
“你妈说的话……让宁尽别往心里去。”郁振华的鬓角有些白了，郁名川好像好久都没跟他这么近距离地说话。
宁尽站在郁名川身后，不做声。
郁名川：“宁尽没在意。”
“那……”
郁振华不知道对儿子说什么了：“那你和宁尽好好的，如果你妈不同意，你就来找我也行，正好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郁名川摇头：“我已经23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你操心。再说，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我把户口迁到你那里。”
郁名川的语气一顿：“我妈怀孕了，是那个男人的。公司是你们年轻时候的基业，我不能拱手让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
郁振华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张了张嘴：“她到底还是去找他了啊……兜兜转转，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你带宁尽回去吧，小蕊这个时间该睡觉了，不然对她身体不好。”郁振华看了一眼手表。
宁尽听到郁振华提到陈蕊，从郁名川身后探出头：“郁叔，我妈最近还好吗？”
“她挺好的，我坚持带她调理身体，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哎，”他虽然在叹气，但眼神却是明亮的：“我们打算在国内结婚，之后去国外生活，小蕊说她喜欢大海，我们打算婚后去夏威夷定居。”
宁尽点头：“挺好的。”
陈蕊喜欢大海，但是身体不好，以前也没有什么钱，很少出门。自从和郁振华在一起之后，宁尽能明显感受到陈蕊变得幸福起来了。
郁振华对陈蕊也很好，既然母亲有他照顾，那宁尽也就放心了。
郁名川和宁尽目送着郁振华上车，陈蕊降下车窗，对宁尽招手：“小尽，拜拜。”
“拜拜，妈。”
她想了想，“名川，小尽就交给你了，我这么一个儿子，你照顾好他。”
“其实我和振华，早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郁名川惊讶，旋即点头：“我会的。”
四个人，两个家庭，两段曲折的感情。
就这样进行了一个交接，看着郁振华对车子驶离地库，宁尽生出些没来由的惆怅。
就像一路的颠沛流离，如今终于到站了。
郁名川拉开车门：“上车吧，咱们回家。”
“嗯。”
躺在许久没都躺过的床上，宁尽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唧。他伸着懒腰：“还是床垫睡着舒服，屋子里竟然还有空调，真好啊。”
郁名川关了床头灯，在他身边躺下：“你再在那里多待几个月，都要成原始人了。”
“明天去找季丹青吧。”
郁名川拥他入怀，“今晚不说这个，我们干点别的。”
宁尽捂住郁名川伸过来的嘴：“阿姨那边……”
郁名川拱开宁尽的手，咬在他纤细的颈侧，语气含糊着：“我去求她，没事，别想了。”
但是宁尽就是有点在意：“可——”
“老婆，你想谋杀亲夫么？”
“我怎么谋杀你了。”
“憋死的，下面要爆炸了，快让我进去。”
跌入温柔乡。
他们第二天联系了季丹青。
季丹青非要将见面的地点定在学校里，二人没什么异议，刚好郁名川要带宁尽回学校去找导员。
季丹青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戴着帽子口罩，看到郁名川和宁尽来了，把墨镜摘下来，露出那双带着颗泪痣的眼睛。
“说吧，这里安静。”郁名川落座，顺手给宁尽拉开了把椅子。
这里是学校的一处私营餐厅，用隔断分成一块块的露天包厢。
“我想说的是关于严方觉的事情。”
宁尽皱眉。
“在此之前，郁名川，你得想我保证，说完之后立刻送我去德国。”
颐指气使，季丹青惯用的口吻。
郁名川没有在意，他点头：“答应你。”
季丹青看了一眼宁尽，然后低头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大部分东西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得我亲自和你说。”
宁尽伸手接过那个文件夹，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你说吧。”
郁名川观察着宁尽的表情。
“因为我和你不是一个高中的，所以高中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毕业之后，你是不是曾经需要过一大笔钱？”
宁尽一愣：“……是。”
“我没调查错的话，是十万块，你曾找过严方觉，但他没有给你。之后你联系了吴经理。”季丹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笔，在餐厅的菜单上写下一个“吴”字，“经他介绍，你来到了一家信贷公司，想要借高利贷。”
“但信贷公司开始答应，后来又以你年纪太小为由拒绝放贷，不得已，你跟……”
季丹青点目光落在了郁名川身上。
郁名川很反感有人提到这件事，更何况是由一个陌生人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季丹青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你听我说完。”
“吴经理就是严方觉的人，现在他在严方觉身边当助理。至于你和宁尽的合同，是吴经理疏忽，不然严方觉最初目的是用钱控制住宁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宁尽在听到季丹青那句“吴经理氏严方觉的人”时，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严方觉他……”
宁尽的脸色很难看，甚至震惊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吴经理……
吴经理可是在他高二的时候时候，就开始帮他找工作了。
所以说，严方觉从……
宁尽不敢继续往下想。
季丹青看着宁尽的神色，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口罩：“你知道吗，我们长得有些像。我也是严方觉的一枚棋子，不会我比你傻，比你听话。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爱情，而我……哈哈。”季丹青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我什么都没有，被严方觉卖了还帮他数钱！”
“我识破了他的诡计，他觉得我不听话，要放弃我，幸好那时候你有郁名川……不然也会跟我一样，被他伪善的外表欺骗。”
季丹青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不等宁尽反问，他继续说：“他怎么甘心从一开始就培养的棋子落到别人的手中，他后面又派了何翊过去，目的是一步步搞垮你的心理防线，让你堕落，他好当一个救世主，就像当初骗我的那样，故技重施。”
“何翊也……？”
宁尽的脸色煞白：“严方觉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曾经拿他当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