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失忆后和妻子的一些事>第10章 血与咒的痕迹

  我看着伏黑惠上前被那个女人一把抱住搂在一起,说什么这几天除了短信其他都联系不上,如果不是听到釘崎他们说的确平安她简直要疯了,这景象看起来异常眼熟。

  “姐姐……我真的没事,只是……宿傩他前段时间有些急事,我最近一直在陪他处理,就没什么精力去社交了,对吧?”说着一边扭头看向我一边使眼色,一副你快点配合的样子,我也就微微点了点头,而且他讲的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

  “哎?是这样吗?”那女人稍微放开转向我,脸上浮现出天真到愚蠢的担忧,“那,可以冒昧问一下宿傩先生的事情有解决好了吗?这么说的话听起来似乎还蛮严重的样子。”我看着她懒得多说什么,就简单嗯了一声,对方听后似乎又放心了,伏黑惠拉住她的手,让她先进来再说。

  因为不想再被搭话所以我去了阳台放风,把客厅留给那对姐弟谈话,正在发呆时隐隐听到他们说到什么怎么找到这里的事情。

  “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原来的处所变得有些不方便,啊,没事真的不是上门骚扰什么的,只是,呃,留在那边不好处理,而且这里风景很好想在山里住一段时间……不过姐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虎杖他们我也没说。”

  “啊,你说这个吗,是今天五条先生突然来告诉我的哦,说带我去看你,不过他也没告诉我具体地点,只是指了山上大致的位置,我循着路找了好一会呢。”

  室内的对话静了几秒,随后又响起,声音和之前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区别。

  “姐姐你刚才说五条老师给你指了山上的位置?”

  “嗯!啊——我真是的,见到你太高兴居然把这件事忘了,今天是五条先生带我过来的,不过我们到了山下后就说他先去找地方停车,指了一下位置就让我先过来了。”

  “……他不是和你一起上来的?”

  “嗯,说是很快就跟上,话说这都过去蛮久的了,五条先生怎么还没来,不会迷路了吧……惠,要不你留在这,姐姐出去看一下?”

  随后室内传来起身动作衣物摩擦的声音,我皱了皱眉,转身进屋在那女人要走动前说了句我去吧,又看了伏黑惠一眼,他微微点了点头拉住了女人的手,我便从门口出去,随后直接冲向山脚。

  我在林间飞掠,同时检查目前为止看到的之前设置的术式,或者说,“特殊的帐”,它们还都是完好无损的,几乎没有任何裂痕——但这不在我当初布置的期望范围内,我设下它们的目的根本不是防御,而是……

  视线范围内出现了碍眼的东西,我一个闪现后顿住,停在了离对方十米开外的距离处,看向那张被眼罩遮挡了一半的脸。

  他也“看”向我,嘴角向上弯起,声音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

  “下午好啊~宿傩。”

  五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到地面上切割成金棕色的斑块,我和五条悟在林间对视,那头银发在太阳下闪的眼烦,我完全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他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看我可爱的学生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这次我还把津美纪带上了哦,惠会很高兴的吧~”

  “那女人已经到了,回去会告诉你情况的,你可以滚了。”

  “哎——好过分啊,宿傩真冷酷~”他一边假装擦眼泪一边用恶心的语气说,要是把眼罩摘下这个动作说不定还能逼真一点,“难道还在介意上次我对你“告白”的事情吗?”

  我都懒得说话了,直接一道咒力打过去,他避开后重新站定在远一点的地方,仰头看向我再次开口,嘴角还是翘的,声音似乎少了点轻浮。

  “还是说,不想让我察觉到这些“帐”的目的呢?”

  我看着他,也笑了起来,“你早就知道?”而且也必然出手干涉了。

  “是啊~还是家里的小朋友告诉我的呢~”他歪了歪头看我,抬起左手伸向眼罩边缘。

  “说是得到“叛徒伏黑惠”可能在这里的消息后前来,结果却在山里迷路了怎么都找不到方向,想先出去结果被野生的咒灵缠上,一路打到外面失去了意识,最后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他后来来找我,跟我说虽然他没办法具体察觉,但这座山里应该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帐”,而且可能不是纯单向防御过滤那种,然后我就来看了一下,结果真的发现有趣的东西了呢~”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他扯着褪了半边的眼罩,用一只蓝色的眼盯着我问,见我不回答,他又笑起来,自顾自说下去。

  “这座山林,已经被你做成一个狩猎场了呢。”

  他把眼罩彻底扯下,环顾四周,嘴里继续说话,“这里的“帐”会迷惑差不多二级和二级以下的咒术师,使他们根本无法接近你和惠的住所,但另一方面,它又会允许达到一级水平的术士进入,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他们进来,就出不去了。”

  “你是打算把所有还可能攻击你的咒术师一网打尽吗?”他看着我,白色的睫毛扇动,“还真是记仇啊。”

  我望向他,那双完全暴露出来的眼睛在太阳下像透彻的冰石,我忽然觉得“六眼”在这种蠢货身上也蛮可惜的,于是闭眼吐了口气,又睁眼开口问了他一句。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要杀那些人?”

  他的笑容似乎滞了一瞬,我没在意直接说下去,反正已经被察觉估计用不上了,“术式确实是我操作的,但那些咒术师放进来是给伏黑惠用的,太弱了又没意义,就让一级的进来给他当练习素材好了,也不用出去找,不是很方便吗?”

  “伏黑惠确实不愿意主动去杀那些杂碎,看到我那么做他也未必高兴,但只要对方企图找到我们的宅邸,他就一定会动手。”

  “还有,听说你以前是他的老师?”我看着对面褪去笑容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极为嘲讽的弧度。

  “现在你不是了。”

  “【术式.赫】”

  我毫不意外的接住迎面而来的赤色咒力,同时从袖中展开之前隐藏的另外两臂,直接冲开赤浪向那个身影掠去,在接近时一拳挥上打在对方身上那层无形的屏障上,在弥漫的烟尘中看到那对带着点傲慢笑意的冰冷蓝眼。

  于是我也对他冷笑了一下,说,“滚下去。”

  然后蓄力一脚跺塌了脚下的山地,同时用下侧的手臂拽住他的手腕,另一侧从阴影中拔出了【捌】与【解】,利用突如其来的锋芒强制对方无法使用瞬移,在看到他闪身被迫退后后我也收刃后跃站定,立在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树林间,沐浴无遮拦的阳光。

  五条悟看着我,脸上是不复冷清或轻浮的复杂表情,他在我开口前抢先发问,眼中雾气缭绕,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用伏黑惠的能力,对吗?”我看着他,继续微笑。

  他不说话了,在我眼里就是分明的欲言又止,即使号称所谓最强,也终究是会被感情影响的人类。

  “你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吧?”我再次开口,看到那对眼中的白雾愈发浓郁,“你想知道的其实是……”

  我忽然停下,因为山上那边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两个声音。

  五条悟也应该听到了,脸上的神情快速收敛,随后几步跨到距我数米外,一边戴眼罩一边低声对我说,“待会滚可以,但我有话要对惠说,还有津美纪是我带来的,自然我也要带她回去,这幅景象让他们看见惠也不好解释,行吧?”

  说完就向声音来源处冲去,我没拦,也不想参和他们的谈话,就慢悠悠散步绕回去,等终于晃到宅邸门口的时候发现伏黑惠站在庭院门口似乎在等什么,看见我好像松了口气,迎上来牵住我的袖口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说五条悟太蠢迷路了我也不想看他就指路让他先滚蛋,伏黑惠听后一脸“你肯定在胡说八道”的表情,但也不再问,只是握着我的袖子一边进屋一边说刚才他们已经差不多谈完了,现在正在喝津美纪煮的茶,喝完差不多就走,让我也进去喝一杯至少跟姐姐道个别。

  我本来想拒绝,那女人我又不认识,伏黑惠瞪我一下说结婚时姐姐还夸了你不少的,虽然不记得但你们早认识了,我只好说那行吧。

  进去后五条悟和那个女人,好像叫什么伏黑津美纪,正跪坐在客厅地板上说话,地上摆着茶具和四个杯子,我和伏黑惠也过去坐下,我对面是那个女人,伏黑惠和五条悟对饮。

  “这次能见到惠和宿傩先生真是太好了,感觉终于可以安心了呢”对面的女人看着我说,脸上笑容欢喜,“而且弟弟真是承蒙您照顾了,感觉结婚后一年多他变了不少呢。”

  我看着那张笑脸,又瞟到身边人似乎握紧了杯壁的素白手指,忽然也产生了一点和这个人类交谈的兴趣,“哦?变化很大吗?”

  “非常大啊,结婚之前也说过嘛,惠从小就是那副不爱笑的样子,几乎不向人撒娇,而且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什么事都想自己一个人硬扛,简直让我不知道怎么办。”

  “姐姐,那种事……”身边的伏黑惠似乎想拦住对方不让说下去,被我直接按了回去,然后转头微笑表示我很有兴趣继续吧。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座都是最了解你的人吧”女人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对方一边喝茶一边笑着举手,“五条老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两年确实变了不少啊。虽然具体的例子不好说,但见你的时候你确实会笑得多一些了,精神看起来变好了,脸也没以前那样都是骨头了,而且——你看上去真的幸福了好多。”

  “所以宿傩先生,”那女人转过来仰头看着我,表情和眼神都相当认真,“谢谢你,我知道惠他有很多我无法帮助的问题,但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他能获得幸福我也觉得幸福,所以虽然这么说是出于一个姐姐的私心——”

  “但是,以后惠的事情,不管是幸福的还是麻烦的,也请拜托你了。”

  我看向面前低下头的女人,她顿了一下,又稍微抬起头看了眼脸红僵直的伏黑惠,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嗯……其实这些话是想单独对宿傩先生说的,但平时真的太难见到了,惠的各种工作也比较忙,所以就抓住这个机会说了,希望没有冒犯到……”

  “没有冒犯,”我打断她的话,看向对方的眼睛,“我会陪在他身边的。”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永远。”

  送人离开的时候五条悟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我也懒得理他,任伏黑惠和他姐姐在那道别。那女人中间瞄了我一眼,脸好像红了一下,在伏黑惠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好像是什么你也别对人家太过分,其他没听清,伏黑惠听后脸也红了,支支吾吾了一会也不知道在解释什么,同时也偷偷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在看他后又慌张转了过去。

  我挑了下眉,如果没看错他们两个刚才应该看的是颈部位置,可凭感觉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看着他们出门,对那个女人的挥手点头致意,另外一个直接无视,然后在关上门后向企图轻轻溜回房间的人不紧不慢的发问,

  “你在我脖颈上做了什么?”

  他的身影僵了一下,转过头来沉默了会,最后红着脸小声说道那已经是失忆前的事了。

  “那时的痕迹留到现在?前面没有,是在后颈上?”我问他,对方点了点头。

  我直接开了手掌的“口器”触及后颈,感应到两点极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甜味,于是看向对方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一点严厉,

  “血?你自己的?”

  对方又点点头,脸好像又红了一些,犹豫了一下继续讲,说是之前在那里画过图案,两点红颜料的地方被他用自己的血代替了,因为我注了咒力所以到现在还没完全褪去,结果刚才被姐姐看到以为是咬痕,就叫他注意一点,不要因为人家惯着就那种时候下嘴这么重……

  最后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我看着那对艳色的耳朵不由笑了出来,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那你想咬吗?”

  然后看到那双眼睛陡然睁大,他侧头“哎?”了一声看向我,我没给他思考回答的时间,只是摸了下他的头发然后就这么晃回卧室看书去了,留他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想。

  就这么一晃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伏黑惠先上床,我看了会东西后坐上去,发现他一脸纠结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我也不出声,就这么坐着继续翻书,等他什么时候开口。

  果然过了一会他似乎憋不住了,从被子里爬出来盯着我,我还是不看他,只是嘴角微勾了上去,他看到后一咬牙,直接合了我手里的书,腿一跨就坐了上来,我也没动,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看着我,咬了下嘴唇,小声说想咬,说完就避开眼神不吭声了,肩上的手倒还是揽着的。

  我搂住他的腰,凑到耳边舔舐了一下耳廓,感受到颤抖后才慢悠悠的跟他说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大声点再说一遍。

  他看着我,又飞快瞟了一眼后颈的位置,吸口气又说了一遍想咬,这次声音确实大了一些,虽然还是抖,但至少说清楚了。

  我看向他绯色的面颊和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那你抱紧点,他就一脸开心的凑过来,搂紧我的肩膀,然后趴到肩上——

  “啊!”

  抱在我后背上的手陡然收紧,惊叫不受控的从喉咙里传出来,我一边兴致勃勃的想着那双眼睛里该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惊恐还是愤怒,一边咬紧了口下纯白花瓣般柔软光滑的后颈皮肤,感受到有甜腻液体从獠牙刺穿的地方流了出来,于是松开牙齿舔了上去,感受到对方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于是又亲了一下,暂时从这种红与白的美丽里抽身,看向怀中人的脸。

  虽然早有预想,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想感叹一下——伏黑惠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湿润,衣领被蹭得凌乱,像只被欺负了的兔子。但就算这样,他的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惊恐,大多只是对我这种利用语言漏洞行为的不满生气和被舔舐亲吻的恼羞。

  “你……你不守信用!”他向我控诉,虽说这幅样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但气势大概还是有一点点的。

  我搂着他亲了一下脸颊,笑着抚上他后颈那个深深的齿痕,“你只是跟我说想咬,我就咬了,哪里有问题?”

  他张口想反驳我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瞪了半天,最后抓着肩膀猛然低头在我喉结处咬了一口,然后迅速起身看向我的表情,见我没什么反应后又看了一眼,看样子好像还想来第二口。

  再让他咬多少口都不痛不痒,不过这么折腾下去今晚可能都别想睡了,我倒无所谓但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夜间睡眠是必要的。于是我无视他蠢蠢欲动的样子熄了台灯,就着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把他抱进怀里,直接掀开被子侧躺下去,又吻了一下那处刚刚凝血的咬痕,在他耳边说睡吧。

  怀里的身体似乎震了一下,我想起这段时间他都是靠背上睡的,这个姿态可能不喜欢于是打算放开,结果下一秒他却张开双臂抱紧了我,头埋在胸前蹭了蹭,后颈咬痕因为洁白皮肤的映衬在月光下愈发明显。

  触目惊心的熟悉。

  我看着那处凝固的鲜红,低头吻上去,在莫名熟悉的感觉中,再一次的,不变的月光下,在这赤色的痕迹中,留下了无法消失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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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你爱我吗?已经爱到危险的程度了危险到什么程度?已经不能一个人生活。——张爱玲[/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