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和程泽生定好包间,中秋节请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虽然早就和家人出柜,但像这样把双方父母聚在一起,还是头一次,有点订婚宴的味道。叶兰兰把何危拉到一旁:“阿危,你要和小程结婚?你们俩这种情况只能去国外领证吧?又是公职人员,大张旗鼓终归不好……”
何危哭笑不得,结什么婚,不过就是双方家长见一面吃顿饭,代表两人定下来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可以多走动走动。
听墙角的何陆冷哼:“我不去。”
何危回头,淡淡一笑:“你不去是对的,免得说错话,我会揍你。”
???何陆炸了:“靠,你这么说我还就得去!当着长辈的面你试试看……嗷!手手手!妈你亲眼看到了,我哥他又揍我!……”
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程何两家人坐在一起,丁香看见两个“何危”,惊奇不已:“这也太像了吧?!”
叶兰兰笑:“是呀,我们家阿危和阿陆从小就像复制粘贴的,要不是阿陆眼睛下面有颗痣,我这个当妈的都得认错。”
何陆反驳:“谁跟他像了?我正常得很,又不喜欢男人。”
现场气氛顿时陷入尴尬,何危揉揉手腕,弟不教哥之过,平时还是揍得少了。就在他考虑把何陆揪到哪儿上刑,程泽生握住他的手,铿锵有力地呛回去:“烦不烦,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谁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何陆脸色铁青,丁香碍着面子,提醒:“泽生,怎么说话的?阿危的父母都在呢。”
何危笑道:“是我弟弟不懂事,他算是帮我教育了,省得我再找阿陆单独聊。”
这个“单独聊”很有可能会聊到医院去,经验丰富的叶兰兰赶紧转移话题,喊服务员走菜。幸好两位妈妈一见如故,两位父亲也有共同话题,推杯换盏之间不愉悦的气氛逐渐消散。
兄弟四个坐在一起,确切来说是三包一,程何夫夫在何陆左边,程圳清在何陆右边。何陆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人民警察准备知法犯法?!
结果左边那两人压根没工夫理睬他,程泽生给何危挑鱼刺,何危剥虾喂程泽生,两人你侬我侬,夫夫之间默契十足。
“今天的菜单我研究过,大部分你都能吃。”程泽生说。
何危笑了笑:“没事,我无所谓,吃什么都一样。”
程泽生舀一勺鳝球:“尝尝看这个,蜜汁炸鳝球,喜欢的话改天我在家做。”
“还好,有点太甜了。”
“那再试试这个……”
?我哥是何三岁?有必要这么小心地伺候吗?!何陆翻个白眼,牙都快酸倒了。
杯子里的酒满上,程圳清对何陆举起酒杯:“何弟弟,你好像对我弟弟意见很多啊,来,你说说,我听着。”
“谁说我对他有意见?我是对他们两个都有意见!”何陆的筷子指指旁边,“明明是两个大男人,成天黏黏糊糊的,还互相喂东西吃,手断了?我一秒都看不下去!”
“那说明他们感情好啊,你那么激动干嘛?”程圳清压低声音,“嫉妒啊?见不得你哥和我弟弟好?”
何陆惊悚,这两兄弟有病吧?为什么都会怀疑他对他哥有意思?天地良心,他给何危从小揍到大,还因为肋骨断了住院一个月,何危哪是他哥,简直是他的克星!
程圳清笑眯眯的,再次感觉何危家教有方,这小子别说喜欢他哥,连喜欢男人都是不敢的。
旁边那俩吃个半饱,终于不再二人世界,转而和程圳清聊起来。何陆刚想静下心吃点菜,重口味的办案话题两面夹击,让他食不下咽。
何危:“前两天河里捞上来那个混混是你们禁毒队在查的一个下家吧?”
程圳清:“这你都能认出来?都泡成巨人观了。”
程泽生:“认是认不出来,鼻子、右眼球、左下颚都有缺失,手脚还算完好,用溺死手套按指纹去库里比对的。”
程圳清看向何陆:“何弟弟,想知道巨人观是怎么形成的吗?”
???何陆刚刚夹起来的豆腐顿时不香了:“不用,没兴趣。”
“那溺死手套呢?”
“不想知道。”
“那你想听哪些和尸体相关的知识?”
何陆快疯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他拿起餐具换个位置,离这三人远远的。
程圳清喃喃自语:“心理承受能力真差啊,比我弟弟差远了。”
酒过三巡,何陆一抬头,那对狗男男终于不见了,他站起来要去洗手间,程圳清又喊他:“哎,何弟弟……”
“我有名字!”
“哦。何弟弟,去洗手间的话顺便找一下你哥和泽生,他们俩五分钟之前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何陆不耐烦,有什么好找的,俩警察,还能丢了不成吗?
这一层客人不多,洗手间空荡荡看不到人影,何陆刚走进去,还没解开皮带,在空旷的环境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盯着唯一关起的那扇隔间,一步一步走过去。
“……唔!你轻点!……有点疼。”
“听话,忍忍,快弄出来了。”
何陆:=口=!!!
卧槽!你们有必要吗?!这还在外面啊!人来人往的就不怕被发现吗?!
还有,弄出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何陆呆滞地回到包间,程圳清拍拍他的肩:“何弟弟,下午打麻将?”
“……不了。”我心乱如麻。
“那打扑克?”
“……算了吧。”那俩扑克还没打完。
不知过去多久,程何二人终于回来了,何危眼睛红红的,像足了被狠狠折腾过一顿。
程圳清多八卦,联想到何陆的反应,顿时坏笑:“哦~你们俩——”
“瞎想什么?睫毛掉眼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