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卫元寄疑惑地看向气喘吁吁的项渊, “是有什么事情?”
项渊与他俩的关系都不算好,加上先前存着的误会,这让项渊也不愿意靠近这两个戏多的家伙。
如今找他们肯定是有要事。
“我……我知道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了!”项渊平静了气息, 但语气却无法平息下来,“他……他是……”
“停, ”阎非阻止了他, 语气里面有些不解, “你和我们说这个干什么?郭会长要你来的?”
“不, 是我自己要来的。”
这让卫元寄他们更加不解了,就算项渊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且对方的真实身份让人出乎意料, 但这不应该对郭会长说吗?
和他们说干什么?
“因为我早就觉得郭会长知道他的身份……”
郭会长他既然知道,那也应该不是什么有问题的人啊。为什么项渊反应如此异常?
卫元寄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直到项渊的口中冒出了一个人名, 他才明白项渊为何如此。
“……是尤棱。”
一开始,卫元寄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人可是他们的头号大敌,如今却是处在自己的阵营之中……
怎么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而云先生一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周遭的怨气浓郁许多, 阎非察觉这点后,立即念咒让他冷静下来。
“怎么会是他!”云先生虽然冷静下来, 但语气里仍旧带着深深的敌意。
“你是怎么发现的?”卫元寄拧着眉,“有什么证据吗?”
项渊说:“我当然不会凭空说瞎话。”
原来是前几日项渊被郭会长派去异能者协会——毕竟如今玄学协会正闹得不可开交,而异能者协会也肯定有些动作。
为了保证不被背刺, 项渊必须要去探查情报。
毕竟那一位王会长虽然和异能者协会的人关系不错, 但毕竟是玄学协会的人, 在这个时候也打探不出太多口风。
所以,只能让项渊去私下调查。
项渊自然知道这是个十分重要的任务,于是他此行一直隐藏着身份,在王会长的帮助下,他用伪造的身份混入异能者协会之中。
这玄学协会的事情闹得比他想象中还大,异能者协会中有不少人都在探讨此事,他们都在预测异能者协会的人会不会想要插一手。
有人觉得会,有人觉得不会,但无论如何这玄学协会的天怕是要变了。
项渊来此,自然不是只听些八卦的,对他而言,要得到的肯定是内部的消息。所以他悄悄潜入异能者协会的会议室,却不曾想到在异能者协会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
“我看见他摘下口罩了,分明就是尤棱的模样。”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故意学他的装束。”见项渊言辞凿凿的模样,卫元寄提醒一句,“我知道你不可能因为这点就怀疑他的身份,还有其他吗?”
“还有他与异能者协会会长的对话……”
在对话之中,尤棱说了许多只有他们几人才知道的机密,这更让项渊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而且,项渊急着赶回来之后,尤棱和那个神秘人都不在玄学协会之中!
“的确可疑……”阎非听完,面上闪过一点儿凝重,“他们的谈话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些趁乱打击玄学协会的话,”项渊皱眉道,“这不是重点吧?我们原本就能猜出这些。”
其实是项渊没能听得太清楚,他隐约听到些复仇什么的,但结合已知信息得不出个完整的结论,所以也就没说出来。
——反正就是要对付玄学协会啊!
项渊到底是玄学协会的人,虽然看不惯两派人的做法,但他的根还在这里,所以,他想的不是毁灭,而是改革。
所以他才会听从郭会长的话,决定慢慢策划,改变现状。
“这不重要吗?”阎非的眼皮子跳了跳,看来项渊的注意力只能停留在一件事上,于是他只能转移话题,“你为何笃定郭会长知道此事?”
“其实因为每次谈及那人的身份,他都会回避,叫我不许多问,”项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就算他不知道,我也……”
尤棱与异能者协会的接触,让玄学协会自己的事情变成了外部的事情,项渊虽然知道郭会长并不可能联合外人做出对玄学协会有害的事情。
但是尤棱可是尤脉的人,他参与其中,是不是代表着郭会长心中其实更倾向于尤脉呢?
项渊也害怕自己忙活了半天,结果是给尤脉做嫁衣。
这显然与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可不告诉郭会长就只能由着尤棱勾结旁人来害玄学协会。
在万般无奈之下,项渊也只能来找卫元寄他们。
“……我们和玄学协会也没太深的感情,你确定要找我们?”
说实话,玄学协会毁灭了才符合阎非的任务目标。项渊显然找错人了。
“可是你们和尤棱……”
项渊说到这里,也觉得不对了,尤棱若真是在意这点儿事情,又怎会现在都没对付沈云非他们?又怎会跑去异能者协会商量其余事情?
见到项渊逐渐崩溃的表情,卫元寄叹了口气:“我们现在都是局中人,他们布局的有什么想法都是个未知数,现在干着急也没什么。”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没必要着急出手,倒不如先瞧瞧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项渊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对他来说,此时内心也算得上是无助了。
他在想,若是自己真的是与虎谋皮,真害了玄学协会……
那他真真是罪人了。
任务是摧毁玄学协会的人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人,阎非保持沉默,扯了扯卫元寄的衣袖,表示这活儿应该他来接。
可卫元寄还没开口之时,一旁的云先生却是开口了。
他当然不是安慰项渊的,而是骂骂咧咧道:“你们那个组织害了多少人?又为其他人做过多少事?”
“据我这几日的了解,你们那个破组织不是讹人骗钱,就是害人性命。难得做几件实事,就要被旁人吹捧上天去。”
“在这种藏污纳垢的环境之下,你说能教出几个有用的人?既然如此,你这协会留着做什么?留着当大染缸吗?”
“你要是能把这个协会拆了,没人会把你当罪人。”
项渊听着这些话发愣,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也未曾说话,而是自己起身离去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骂醒他。”云先生气得脑子疼,“不过那尤棱为什么要和异能者协会合作?”
“他在玄学协会的地位还不够吗?与异能者协会合作,即便是成功了,他的地位也不可能超过原来……”
他图什么呢?
“我们怎么知道呢?”阎非伸了个懒腰,“想那么多干什么?”
云先生:“你真的不急?”
“急有什么用呢?”阎非看向一旁的卫元寄顺势靠在对方身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掺和进这浑水之中也是白搭。”
“但你们真的确定自己就是那黄雀?而不是黄雀等待剿灭螳螂之前的餐前点心?”
这担心自然不是多余的,虽然他们的实力不俗,但背后之人太过神秘,没准会用暗招。
背后之人是别的也就算了,还是尤棱……
“自然担心,”阎非打着哈欠说着这话,显然是没什么说服力,“所以我们也不是干待在家里不动的。”
“你们干什么了?你们一个出门就是为了念书,一个连门都不出。”
阎非笑了笑:“网络时代,足不出户也是足以搅乱一滩浑水了。”
“我说的对吧?”
说起这话时,他扬起了唇角看向卫元寄,眼底的狡黠瞬间落入眼中。
“对。”卫元寄的唇角也不由上扬几分,看起来温柔却不多情。
云先生:“……”
烦死了。
卫元寄和阎非这几日当然没有闲着,他们琢磨一阵,将一些事情曝了出去。
他们不入浑水之中,只负责将水混得更乱。
玄学协会这些年被人推崇,外地来人想要参观玄学协会,却永远找不到他们的所在地。
这倒是能用协会的神秘性来解释,但事实上,玄学协会却与周围的各个旅游景点合作,放任这些景点以与玄学协会有关为卖点来欺诈旅客。
而玄学协会也会从中抽取报酬。
虽然对于庞大的玄学协会来说,每个旅客被坑骗的钱只是蝇头小利,但来旅游的人何其多?每日,每月,每年,加起来就是个不菲的数字了。
当然,这些东西不是直接发在网上的,卫元寄和阎非可不想暴露自己的IP地址,到时候被发现了惹恼了玄学协会那帮正内斗的人,害得他们先合起伙来对付自己倒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俩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警方因为尤家两兄弟的事情,早就对玄学协会有些怨言了,这些年他们这帮人也不干实事,要他们配合处理些灵异事件也是难如登天。
即便是来了,还都是一副高傲的看不起人的模样。要不是异能者并不能解决某些灵异事件,又有谁愿意找他们帮忙?
是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也就是在这几天,网上的事情开始发酵了,许多人深感被骗,不仅在网上激昂文字,甚至前去那些与玄学协会合作的景点闹事——当然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并不可取,但从中也足以看出他们的愤怒了。
虽然民众的愤怒对于玄学协会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也该让这一摊浑水搅得更乱了。
而在浑水之中,就是要摸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