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了府果然又被李老爷一顿臭骂。

  “你成天往林府跑做什么?难不成要娶人家林小姐不成?”李羡慈气得饭都没吃几口。

  “爹,您这提议不错,将来我夫人想回门也方便。”李元不怕死地笑道。

  李羡慈随手扔了块东西过来,李元连忙一闪,躲开了,瓷杯碎在地上。

  李元一看,后怕道:“爹!您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万一砸中了儿,我明天岂不是不用去学堂了?”

  “我看你不去还心里更快活。”李羡慈道。

  “知儿者,父也。”李元一拱手,“儿先回屋沐浴了,明日定会回来陪您用膳!”

  “臭东西。”李羡慈还是气着,但总归没拦他。

  第二日李元确实拒绝了几位朋友的邀约,下学便同林宝川打道回府。

  林宝川早早看穿他的小心思,“怎么?今日还去我府上?”

  “赶在开饭之前回家不就成咯?”李元勾着林宝川的肩膀。

  “你这天天让三妹妹来我院子里,传出去大不好听。”林宝川道。

  “你府上的人不说,怎会传出去。”李元道。

  “小心我爹知道了,告诉你爹。”林宝川又道。

  李元笑地更猖狂,“我爹知道不碍事,正好我以后晚回去都不用花心思想借口了。”

  “你爹迟早给你气死。”

  “别瞎说,我爹长命百岁。”

  李元成天往林府跑,半个月林,李林二府上下都知道,李羡慈管不住他,林老爷又被林夫人吹了耳旁风,放任小辈之间往来。李元就更起劲了,连林府侧门的小厮都打点通了。

  但分寸他还是知晓的,只去林宝川的院子,再让林宝川派人去请林疏静,林疏静不来,他就同林宝川闹上一闹再回去。

  一来二去,因着这三妹妹的缘故,李元跟林宝川的关系更加亲密。

  不过李元一个上学的,竟是比人家在家里不常出门的更为清闲。

  “我都说过,三妹有空,自然会来。”林宝川点点趴在桌上的脑袋。

  李元起来托着下巴,“那她忙什么呢?”

  “习武,练女红。”林宝川说。

  “那她会绣荷包吗?”李元问。

  “大概会吧。”林宝川说。

  “你让她给我绣一个。”李元兴致昂扬地说。

  “一个女子送男子荷包,这意味着什么?”林宝川指着他问,模样有些生气。

  李元还真不知道,问道:“意味着什么?”

  “女子绣的荷包当然是送给心上人!或者至亲。”

  李元苦恼地又趴回桌上,“连你都能收三妹妹的荷包,我却不能。没天理,真羡慕能收三妹妹荷包的人。”

  “……你实在想要,我去给你买一个。”林宝川嘴角抽抽。

  李元露出眼睛看他,“你敢送,我还不敢收。”

  “李元你欺人太甚,现在就滚回你家去!”林宝川倒杯茶给自己平复心情,这同上学几年的兄弟就是个见色忘友的混账。

  李元懒懒起身,“索性今日也见不到三妹妹,那本少爷还是早些回家陪老父罢。”

  林宝川喝水都被呛到。

  难得的是,今日李元回到府上了,李老爷还未归,他叫来管家一问,才知李羡慈让小姑姑叫去了。

  李家小姑姑嫁到城南钱家,因着李府只剩李羡慈和李元两个人,都是逢年过节才回来吃顿饭。

  打从四五年前,李夫人病逝之后,李小姑姑就隔两个月让李羡慈陪她去上香,实则是给李羡慈介绍新的人。

  依李小姑姑的话来说,一个家,没个女主人掌事,府邸内外的事都压在大哥身上,岂不累坏了。

  李羡慈自小不会拒绝这个妹妹,李小姑姑要给他牵红线,他也不会拦着,可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人家姑娘。

  不过今日倒是有些不同,直到李元到点要入寝了,派千里去问管家,回来说老爷居然还未归。

  李元躺在床上望帐顶,“府里要添新人了啊。”

  “少爷,就算老爷续弦,也断不会由着那人欺负您的。”千里安慰道。

  “我不是担忧这个,这天底下还有人能欺负你少爷我?”李元挥挥手,“你也去休息吧。”

  李元对老爹要不要续弦没什么想法,如果那人真心待他爹,那他绝对是半点怨言都没有。当然如果日后要欺负到他头上来,他也不会服软就是。

  李元想着说书先生说的那么些深宅故事胡乱想了一通,便睡去了。

  夜里还做了个梦,梦见新的李夫人给他谈了婚约,大婚当日,李元刚骑马到新娘家门口,一个人就挥剑过来将随行的人都打退,跨坐到他背后骑着马带走了他。

  李元回头揭开身后人的面纱,惊讶地发现是林府三妹妹的面貌,他惊道:“是你?你不在府里穿着嫁衣?跑出来做什么?”

  “蠢李元,李夫人提亲的不是我!”林三妹妹道,“她”的声音跟年少时有些不一样,李元归为长大变声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先回李府带点银票再逃。”李元提议。

  后面的人敲了他一脑瓜子,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李元睡觉不老实,这会抱着被子撞到床,直接就醒了。

  醒来抱着头疑惑,这三妹妹的武功真有那么好?一人打退十几人?

  明日要去问问林宝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