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如期出发, 只是在队伍的后面,坠着一队牛车和四辆马车。
温煜钱夫郎和杜怀兰坐在上面,三人凑头计划着接下来的安排计划。
“按照往常的经验, 到梁河这里大军就会停下休整,即便不到饭点,也要给军马吃喝休息一下。”
温煜看着舆图上的地势,“这一代靠近河水, 应该会有不少的野菜,这个时候刚好长出来,正是嫩的时候,大军停下咱们就下去挖菜,动作一定要快。”
坐在对面的杜怀兰夸着一张脸, “可我不认识啊,要是连草都挖着, 岂不是添乱。”
“那你就去河边打水, 那辆车的菜都需要浇水,后面跟着的嫂子种菜是个好手, 你听她指挥。”
“好。”
于是不管是杜怀章还是炎照军的将士们, 在得到军令停下休整的时候, 就见一群夫郎和女人训练有素的下车, 其中一人指挥着什么, 其余人拿着手里银闪闪的东西,动作相熟的开始在地上铲着。
他们们分工明确,行动有序, 每人兼顾着一片土地, 承倒退姿势无一处遗漏搜寻着。
炎照军有的牵马到河边饮水,有的席地而坐河水休息, 但目光无一不落在那群穿着同款炎照军短打的夫郎和女人身上。
这边还没有好奇的看完,就见他们冷血杨将军,一脸笑容的凑到一个夫郎身边,一手捏着帕子给对方擦汗,一手捏着水壶喂到对方嘴里。
这般殷勤却惹得那夫郎嫌弃的挥挥手,可杨将军也不恼,跟在对方身边时不时拿出短刀在地上掘这什么,然后像献宝似的送到那位夫郎面前邀功。
有时会得到夫郎一个小脸,肉眼可见他们将军差点原地蹦跶两眼,有时献错了宝,又被夫郎嫌弃,再次肉眼可见将军萎靡了。
就在士兵震惊的忘记喝水吃东西的时候,一声军令响起,众人纷纷起身开始排好队,准备出发。
温煜等人也都训练有素的爬上马车或者牛车,丝毫不恋战那些未挖出来的野菜身上。
上了车人手一个篮子,短短的时间里面已经堆满了野菜,他们撩开车窗帘子吹着微风,一边坐着马车闲聊,一边就将那些菜根和枯叶拆出来。
杜怀兰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看着每人手里都有野菜一篮,又是震惊又是欢喜。
“你们太厉害了,怎么找到这么多,若是下午再找一些,晚上既可以用这个做野菜粥。”
这么二三十篮子的野菜,供给十万大军的确不够,可加上下午两次的休整,具有将近一百篮子的野菜,那么加上米熬粥,既省了部分的米,又能让人吃上菜有益于身体,可谓是一举两得。
关键是这些野菜有些还算是中药,刚好能消减将士们水土不服或者上火等症状,无异于食补。
温煜一边摘菜,一边想着午时要做饭的事情,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杜怀兰唠唠叨叨半天,那车上三四个人都会应和他,唯有身边的温煜却皱眉不语。
“怎么了?咱们出发第一日,就能有这样的收获,虽然还是杯水车薪,但好歹算是一个开门红啊。”
出发第一日……温煜的思路被这几个字带着有了一点方向,他抬头顺着车窗看出去,前面一望无际都有炎照军。
而厨娘们的马车都在最后,也就是说所有人收到指令停下来,甚至最前面的人可能都坐下喝完一壶水了,队伍最后的他们才收到指令停车。
“不对!不对不对。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这话一出,马车里坐着的五六人都看向他,钱夫郎更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致命的错误。”
温煜让最外面的嫂子撩开车门帘,几人入目便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背影。
“……等我们收到指令,下车开始准备起炉做饭,最前面的人都能睡一觉起来了,如此这般岂不是我们耽误了行军的时间?”
这话一出,车里的人里面脸色都白了,杜怀兰可是立过军令状,绝不拖队伍的后腿,绝不让任何一个士兵饿肚子上前线。
这可倒好,出发第一天就让人捉住了辫子,若是杜家大公子这是个铁面无私的人,那杜怀兰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杜怀兰脸色也不好看,二话不说跳下了行进的马车。
“我去年面找大哥说一声,下一个官道路口让他们靠左走,咱们的车驾从右侧超过他们,去面前带路。”
话音消失,杜怀兰人也已经跑出去十几步了。
钱夫郎觉得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耽误事情的情况下,尽快解决问题。
“那我去后面的车上通知一下那些人,然他们也做好准备,一会儿午时咱们下车刘嫂子逄嫂子和隋家夫郎与孙家两位夫郎负责搭灶,他们的牛车走在咱们的最前。
我们的跟在他们后面,这样等他们搭灶差不多了,咱们也更好收拾出来吃食,不等大部队停下,咱们就能开火做饭,这样他们停下的时候,就直接可以分食了。”
“如此甚好。”温煜和车上另外几个女人应道。
得知他们想要军前带路,杜怀章皱紧了眉头,若是前面有什么危险,这些夫郎和娘子们第一个遇险,之所以将人安排在后面,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但自家弟弟说得也没有错,若是牛车在最后,半个时辰的午饭时间,就只能调整到一个时辰甚至一个半时辰久。
可比起弟弟和那些夫郎娘子的安慰,这点时间他们等得起。
见自家大哥迟迟不肯同意,杜怀兰皱了皱同款剑眉。
“之前我立下军令状,哥不会是想反悔,或者包庇我吧,十万将士可都看着呢,我说过我们哥儿和女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我们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
“好,传令下去,队伍靠左行进!”
马车从士兵身边经过的时候,温煜便掀开车帘,拿着路过的每一队将士,心里暗暗记下了每一队的人数。
一队车急匆匆地从士兵的很边路过,来到最前面的时候,刚好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杨昭等人骑马走在前面,原以为温煜和杜怀兰会带着下车架灶开始做饭,他都做好了被温煜打下手的准备。
却见人女人和夫郎们停下车,进而有序的从最前一辆牛车上搬下几个筐,还有十多个巨大的坛子。
两两一组,一人拿出来之前做好的煎饼,一人接过夹起一筷子拌杂菜,里面不仅有酸菜泡菜,还有各家收来的新鲜菜,佐着粉丝和豆皮食茱萸拌好。
就这样煎饼一卷,一个个递向走过来的士兵,中午时间短促,有时会来不及煮粥煮汤,将士们之前都是敢啃窝头或者饼子。
这会儿不仅有饼还有菜,酸辣鲜香十分的开胃,原本行走到现在吃不下这样干巴巴的食物,但喝一口水啃一口卷饼完全停不下来。
杜怀兰歉意的看着那些就着水吃饭的士兵,“这次是我们第一次随军,多少有些准备的不充分,明日开始尽量让大家吃的更合胃口些。”
这话不假,牛车停下的时候,军队最前的人也都停下了,根本来不及现场熬粥再分发下去。
有了这次的经验,后勤队伍简短的凑在一起商讨了一下,女人和夫郎都顾不上吃饭,就开始在周围继续找起了野菜,和能吃的一切食物。
粮食虽然看着是够了,但吃的是一口饿不死,和吃地沟满壕平又是一回事。
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将士们都看在眼里,更何况这几十位后勤,都是炎照军里的士兵的家人。
等着大部队吃完可是休整的时候,温煜看了眼天色,立马和杜怀兰下令开拔,他们一定要比大部队走的早一些。
上了马车夫郎和女人们才开始握着卷饼开始吃午饭。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现在的车挤挤都能坐,但如果挪出来一辆车行走时就开始做吃的,其余人轮流坐车,每人下车随军走半个时辰,再上车歇着换车里的人下去行走。”
其余人纷纷点头,走一个时辰对于他们而言不是问题,而起行军速度不算快,完全就像是活动筋骨似的。
“后面一辆车生炉子,一路上摊煎饼或者熬粥煮汤都可,虽然只有一两锅,但若是遇到今日之事,哪怕停车后兑开水稀释,将士们就着卷饼也能喝一碗米汤。”
这碗米汤肯定会稀得清澈见底,但多少也比佐着凉水吃卷饼要好很多。
钱夫郎之前家里穷,又在家主事惯了,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该怎么做,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那不如就熬玉米糊糊,在车上只要不沾锅底,能熬多稠就熬多稠,等着下车烧水一兑,哪怕稀点也比米粥稠。”
说让大家怎么吃好或许很多人没有招,但说到怎么解约人人都有办法。
一位大嫂也说道:“咱们还可以路上用干锅面茶,虽然这东西需要猪肉,放一点不粘锅也一样喝,好保存也方便,用开水一冲就能喝。”
杜怀兰越听眼睛越亮,立马说道:“我不会做饭,帮不上什么,那么我每日多随车走一个时辰,我今天就开始走,你们会做饭的轮番去后面的车辆上照看。”
说着他就跳下了马车,温煜无奈的笑了声音,今日只有晚饭,完全不需要着急,等着明日在开始也不晚。
但他没有打击杜怀兰的积极性,也跟着下了车,“我做饭生疏,那就我和怀兰下车走,你们下午开始轮着摊煎饼吧。”
每辆车上都下来两三个人随车走,戳在后面的将领隐约看到了他们的身影,眉宇不由得皱起。
回头看了一眼大军,犹豫着要不要策马上前问问情况。
杜怀章也心有好奇,看着杨昭坐在马上抓耳挠腮的样子,说道:“你去看看吧,我来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