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无论他是否祈祷>第39章

  徐远川个子不算小,净身高抹去后面小数点也有177,只是五官看起来太显稚嫩,脸又只有巴掌大,经常给沈光霁一种掐着徐远川的后颈就能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的错觉,就像拎起一只小狗。

  何况徐远川某些时刻实在太乖,沈光霁尤其没法抗拒那双接吻时贴在他胸口的手。指腹柔软,像要把他推开,却又从不用力,离他的心跳那么近,仿佛偷偷传达爱意的桥梁。吻到浓时,手指就会微微曲起,一点一点蜷缩,直到失去力气自然垂落,再在半途把沈光霁的腰当救命稻草紧紧抱住。

  通常在这种时候,沈光霁会把他抱起来,面对面相贴,两颗心脏一上一下,跳动的频率逐渐相似。

  “怎么又回来啦,万一我去酒店住了,你也直接回来吗?”徐远川现在才想起来问。

  沈光霁把他抱进浴室,放在淋浴间的地上,打开花洒,水落下的同时脱了他的衣服。

  “给你打了电话。”

  “原来是你打的,我当时睡着了,感觉手机振动就醒了,可是没来得及看是谁,它就没电自动关机。”徐远川看沈光霁挤了一手沐浴露,像要给他洗澡,他也跟着挤了一点,在手掌上搓泡沫玩,丝毫没注意沈光霁迅速冷下来的目光。

  沈光霁很不满意他的回答。

  “原来是你打的”,说出口时的确一副“原来如此”的顿悟语气,说明能猜测的对象不止一个,而沈光霁显然也没有被他放在有可能性的第一位。

  “不过醒来以后就睡不着了。”徐远川对着沈光霁脸上吹泡泡,“可能是想你想的。”

  话一说完,发现沈光霁似乎不是要给他洗澡,那双沾满沐浴露的手粗暴地探向他身后,他被迫扑进沈光霁怀里,感受到跟接吻时的温柔截然相反的凶狠。

  “轻一点儿吧,老师。”徐远川一如既往地不躲,侧脸贴在沈光霁颈窝,闻到一股不属于家里沐浴露的味道,有点像消毒水,这让他突然紧绷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了,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只是沈光霁带来的自然反应。

  “你欢迎我来吗?”他问:“老师,你想我吗?”

  回答不了的话,沈光霁就低头吻他。

  欢迎,也想。

  他说不出口。

  仿佛回到刚出国那年,身边的人大多金发碧眼,他性格沉闷,那时还没学会如何“交朋友”,甚至不敢主动跟另外的华人留学生交流。后来他们很快融入成一个小群体,沈光霁因为话太少,且总是皱眉,被他们打上“不好接触”的标签,也被排除在群体之外。于是他只能说英文,时间长了,他跟谁都说英文,哪怕面前的人是黄皮肤,且对方用中文跟他对话,他也只用英文回答,时间越久,越改不了口。

  快毕业的时候,他在图书馆极有缘地遇见了一位同乡,本就是大学生有如海里捞金一般少见的穷困地区,如此小概率,同乡激动得英文也好普通话也好都抛到一边,跟他讲刻在血液里根本忘不掉的方言。但他说不出口,所有的话到嘴边都会自动又被迫地转换成英文。

  实际上他并没有多喜欢英文,也不觉得自己的口语有时时刻刻拿出来展示的资本,只是非常单纯且痛苦地说不出口。就像小时候妈妈告诉他遇见邻居要叫叔叔阿姨,他也从来没有叫出口。不是不想,死活都不敢。

  他的勇气只够用来在陌路人面前戴一副假面,不够用来对亲近的人说谢谢和抱歉,活到三十多岁,经历过生离死别,仍没有一丝长进。

  徐远川似乎已经改变他很多了,至少他现在不会一听到这类问题就因胆怯而暴怒或者直接转身走,他学会了给徐远川一个吻。

  花洒一直开着,水温没有很热,适合夏天。

  温水打湿了徐远川的头发,他紧紧贴在沈光霁胸前,身上的水同样沾湿了沈光霁的衬衣。

  沈光霁难得耐心很足,扩张做了很久,徐远川仰头看他,他就低头吻他,眉心、鼻尖、嘴唇,每一个吻都温柔。

  吻落在徐远川耳垂上时,滚烫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往后缩,他推着沈光霁的胸口,小声道:“可以了...老师。”

  “可以什么?”沈光霁问。

  徐远川瞪他一眼,还停在身体里的手指立即动了动,往那块敏感的凸起上碰。

  “嗯...”徐远川腿一软,双手扶住沈光霁的肩膀,乖乖回答:“可以进来了。”

  “听不懂。”沈光霁不为所动,“说清楚。”

  徐远川在心里默默送出一长串问候,表面上仍然垂着脑袋,一副不知道哪里做错事的无辜样子,“要你插进来,老师...操我,现在。”

  沈光霁推着徐远川转过去,按着他的后颈让他俯身,徐远川被迫扶着冰冷的瓷砖墙面,整个人快折叠出九十度,花洒的温水也更大面积地淋在他身上,从那对漂亮的蝴蝶骨划进凹陷的脊柱沟,顺延而下,像一条澄澈的溪流。

  而沈光霁分开他的双腿进入他,溪流的尽头就从他们紧密相连的地方一点一点被带进他炽热隐秘的身体里。

  徐远川还是更习惯在床上,是疼是爽都可以紧抓着床单,多少能替他分担一些,砖墙他可抓不动,墙面手心都是水,好几次的猛烈撞击都让他差点扶不住。

  “老师...沈光霁!”

  越来越猛烈的顶撞激得他又下意识蜷起手指,徐远川控制不住仰起头,但这个姿势仰头也没办法亲吻沈光霁,他不喜欢,觉得难受,忍不住反过一只手,湿哒哒的掌心贴在沈光霁腿上,“太,太深了,轻,轻一...嗯...”

  试图用那只颤抖的手把沈光霁推后一点,可使不上劲,很快就滑下去,但他没放弃,又再次抬起来,好像真以为能推动似的。

  “乖一点。”沈光霁听起来心情很好,连用词都比以往像情人,“听话,手拿开。”

  徐远川摇头,含糊不清地说拒绝的话——沈光霁猜的,实际上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断断续续,碎得像房间墙面淡蓝色的光。

  于是沈光霁拽起那只不安分的手,往后一拉,借着这个动作顶到更深,意料之中地换来一句徐远川夹着哭腔的呻吟。

  “现在学乖了吗?”沈光霁松手,照旧用最简单的词汇下达指令,“拿开。”

  徐远川只好收回手,头也跟着垂得更低了。

  透过水声,沈光霁听见他在“呜呜呜”地哭。

  真是没办法。

  沈光霁把人抱起来,湿漉漉的,就这么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不给他喘息和清醒的时间,抬起他的双腿,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贯穿。

  没有捆住他的双手,也没有蒙上他的眼睛,徐远川紧攥着床单,努力看清面向他的沈光霁。

  “我爱你...”

  这话一看见沈光霁就想说,顾不上场合,像感冒之后要咳嗽一样忍不住。

  沈光霁抬手拍拍徐远川的脸,直视那双湿润的眼睛,问他:“又哭,哭什么。”

  “生理反应...你也,嗯...你也管?”徐远川这么说着,眼泪掉得更凶了,“你每次...都让我疼。”

  “只有疼吗。”

  “也不是...”徐远川抬手勾住沈光霁的脖子,腿也跟着缠上沈光霁的腰,虽然惹得沈光霁完全不收力气地给他屁股两巴掌,但还是不想松开,紧紧贴住他,说:“疼...也快乐,我喜欢...喜欢跟你做,老师,你也很爱我吧?”

  语气那么明显,是个疑问句。

  要用亲吻来回应吗?可今天的吻已经够多了。

  沈光霁没犹豫太久,他低头,咬在徐远川锁骨的那条锁链上。

  提醒他,锁住他。

  绝对不会放开他。

  这个澡算是白洗,最后沈光霁还是得抱着迷迷糊糊的徐远川再去冲一个。

  没用浴缸,就在花洒下冲,徐远川腿还是软的,尤其是沈光霁的手指又插进他饱受摧残的后穴,给他清理里面精液的时候。

  这样实在太亲密了,一不小心又会把火点燃,徐远川想了想,决定说点什么,别让这个空间里除了水声就是沈光霁的心跳,这样会更忍不住去想沈光霁的手指正在他的哪处地方。

  “我没不乖。”他说。

  沈光霁露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徐远川甚至想对沈光霁翻个白眼,好歹是忍住了,“我说我没不乖...第一遍没听清你说什么。”

  这是实话,当时意识被痛感和快感同时占据,仿佛踩在云上,沈光霁短暂的“惩罚”之后他才恍惚回过神来,这才不得不确定沈光霁的“拿开”大概说了不止一次。

  沈光霁沉默着,在好奇徐远川为什么特意解释这个,还瞪起一双显然已经困到随时要合上的眼睛,问他:“你不信?”

  沈光霁有点无奈,“没有。”

  “你最好是。”徐远川说。

  说完又接着问:“送你的小船喜欢吗?”

  沈光霁把花洒关了,拿大浴巾把徐远川包起来,抱着他坐在洗手台上,插上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但没说话。

  然而徐远川在他舒展的眉心上找到了答案,“喜欢就好。”

  吹风机的声音不小,徐远川怕沈光霁听不清他说话,稍微把声音放大了些,尽管刚才被沈光霁欺负得有点沙哑,“我知道你不怎么喝酒,你扔掉的酒瓶太少了,大部分材料是你那些贵得要死的进口蓝莓盒子。”

  诉苦似的,说个没完,“太薄了,你都想象不到我要捡多少!还好你真的很喜欢蓝莓,我天天守着你楼下的垃圾桶,隔几天就能捡一个,但是你后来为什么不爱吃了?冰箱里每次都只有苹...”

  话音和吹风机都中止在这里。

  徐远川愣愣地看向沈光霁,记忆中的画面仿佛在眼前浮现。

  某个炎热的夏天,他第一次住进那间简陋的教师宿舍,窗外光线刺眼,树叶摇晃。

  他给沈光霁装了一篮冒着冷气的荔枝。

  —给,夏天的续命神器。

  —你爱吃荔枝?

  —听我弟弟说的,冬天要吃车厘子,夏天要吃荔枝,否则等于白活。

  —那你爱吃什么?

  —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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