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郑方霓意外地睡得好，比平时起晚了一点。起来时，外面天色泛亮，但阳光未升，室内灰蓝一片，朦朦胧胧的。躺在他身边的沈乐还在睡，郑方霓看了半会，轻手撩开沈乐贴在脸上的头发，指节曲起，刮了下他的鼻梁。
好像太久没度过这样的时光，所以郑方霓舍不得。安静地看着沈乐，又忍不住做些小动作，犹犹豫豫撤了手，轮到嘴巴闲不住。
细密的啄吻让沈乐睡得不怎么安稳。梦里有东西在叨他的脸，他竭力推抵，可是黏腻的感觉越发厚重。再细看，是舌头在舔他。沈乐半眯着眼，渐渐热起来，那根舌头滚烫又湿，舔过的地方会留下水渍。
好痒，好粘人。沈乐皱了下眉，终于后知后觉，慢慢清醒。
郑方霓嘬着他的唇，见他醒了，手便顺着衣摆摸上他的腰。
沈乐缩了下身子，睁开眼：“早……”
郑方霓看着沈乐刚清醒、迷蒙柔润的脸：“早上好，乐乐。”
两人在床上黏糊了一阵，窗外太阳升起，催促一般撒落阳光。拖拖拉拉，快九点时，谭芝华拨来视频请求，沈乐一惊，推开郑方霓找手机。
接起视频，看他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谭芝华皱了下眉：“还没起吗？”
沈乐挠挠脸：“嗯，起了。”
那边沈慕刚吃完早餐，精神满满凑到镜头前，跟沈乐打招呼和啵啵。沈慕今天加了件维尼熊主题的毛背心，蜂蜜罐被她小肚子撑得圆圆满满，沈乐见了就笑，手印了下唇，再贴到手机镜头，说：“给慕慕的亲亲。”
沈慕在视频那头，陶醉地双手接过，两只小手啪嗒往脸蛋一盖，咯咯咯地笑：“收到啦，收到啦。”
谭芝华没好气地帮她顺好凌乱的头发，道：“别那么大力。”
“爸爸。”沈慕咧着笑：“奶奶说我明天就要去班班，班班的小朋友都会去。”
“嗯。”沈乐温柔回应：“大家都会去。慕慕要准备好衣服和鞋子，水壶也不能忘带，明天回班班，等中午睡醒后奶奶就来接你回家。”
可能还是有些不舍，沈慕抓住沈乐聊了很多，小孩子天马行空，什么都能轱辘好久，但沈乐都很耐心给予回应。郑方霓见状，下床洗漱，又去了楼下买早餐。
回来打开房门，沈乐还在聊。郑方霓依靠在门边看了一会，才迈步过去，也加入画面。
“叔叔。”沈慕习惯了郑方霓的出现，甜甜地喊了声。
郑方霓靠近些，一只手自然地搂住沈乐的腰。沈乐整个人一下绷紧。手心捂着他的尾骨，慢慢地，上下抚摸，郑方霓面向沈慕，笑着开口：“慕慕好乖。”
郑方霓意图往下，半只手伸进裤头。沈乐扭过头，暗地拐了他一下。
郑方霓依旧搂紧，脸色如常，对孩子说：“慕慕有把叔叔送的消防车停好吗？梯子也要收好，太高容易撞到。”
“啊。”沈慕想起什么：“梯子，梯子没有摇。”
沈乐尝试理解，郑方霓在旁说道：“在车车尾巴那里，有按钮，黄色的，要多按几次，梯子就收回来了。”
“哦哦。”原本还喋喋不休缠着沈乐的小孩，听了郑方霓的话，急急要回去围栏里摆弄她的消防车：“爸爸，爸爸，我要走了。”
“能走去哪里？”沈乐无奈笑了笑：“去吧，记得叫奶奶回来关手机。”
“嗯嗯嗯。”沈慕转身飞出画面，再是谭芝华入画，她看到郑方霓，停了半分钟。
“阿姨。”郑方霓先打招呼：“慕慕麻烦你了。”
这话说得真诚，但暗地里意思挺霸道。谭芝华见沈乐半靠着郑方霓，情状自然亲昵。便长叹口气：“随你们吧。”
沈乐和郑方霓皆一怔。
谭芝华转而对沈乐说：“如果深圳那边有打算了，就早点回来准备。”
安静片刻，郑方霓先反应过来，沉声道：“谢谢阿姨。”接着，沈乐也回过神，缓缓说了句：“嗯，很快就回来了……”
谭芝华稍犹疑，最终还是说完：“那就这样吧。明天慕慕上学，可能还要开一次视频，你们，”顿了顿，说：“你们早些起。”
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穿整齐点。”
没等沈乐回应，谭芝华就把视频挂了，沈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衣上面两颗扣子没扣上，领口大开，还能看见胸口两枚粉色的吻痕。
沈乐梗着脖子，脸有点热。
郑方霓摸摸他头，想要给他整理领子，却被沈乐推开。
一抬脸，红扑扑的，羞得不行。沈乐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郑方霓状似无辜摇摇头：“没看到。”
沈乐才不信。一想到刚才和沈慕聊了多久，他就敞开那两枚吻痕多久，有种在亲生孩子面前放浪不成熟的羞耻。沈乐越想越恼，但又不能全怪郑方霓，只好一蒙被子，闷声说：“下次不能亲这个。”
郑方霓愣了愣，随后笑：“好。”
原来还有下次啊。
等沈慕上学那天视频完，趁着早起，郑方霓说要带沈乐去看展览。是在深圳美术馆举办的“新”主题画展，参展的大多数新生代画家，场馆不大，两人下午到达，在闭馆前就出来了。
“新人新风尚，其实说得挺对。”沈乐在回味展览的结语，跟郑方霓说了下：“想法、话题和创作方式越来越多，也给了我启发。该怎么把握素材，未来孩子眼中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郑方霓点点头：“挺有趣的，也有和‘旧’比较的‘新’，时间观念和摄影有点像。”
沈乐直觉郑方霓在说哪个作品，不禁笑了笑：“我刚才也想说。从琉璃窗看里面，画是不一样的。”
明明下午阳光隐去，天有积云，可只要沈乐开心起来，好像他身边的景物都会变得鲜活。天空变得湛蓝，风变得柔和，绿树盎然。郑方霓看着沈乐，慢慢停下脚步。
“嗯？怎么了？”沈乐回过头问。
郑方霓向他伸手：“我记得附近有个超市，我带你去。”
风吹过发梢，好像一声令人颤栗的低语。沈乐怔住几秒。
没记错的话，心跳渐快，他向前握住郑方霓的手，小小应了声：“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郑方霓应该，是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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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小郑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