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没有披着袈裟,只是穿着一身暗黄色的纳衣,蹬着一双黑布鞋,见林青浅出来了,微微作揖,“阿弥陀佛,林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林青浅回头示意小孩没事,随后关上了门,到了走廊里,看着那位老和尚,“师傅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老和尚行了一礼,“说来有愧,这家店还是贫僧尚未出家时的产业,尽管出家后这些俗物早已是身外之物,但多多少少还有些用处。此次动用俗家的物什找林施主,贫僧也算是破了戒。”

  “倒是打扰师傅清修了,”林青浅眼底陷入几分思索,但是口中却客套着,“不知道师傅来找本人是何用意?”

  老和尚没回话,却是先问,“林施主,可否能跟贫僧去别处一叙?”他看了看周围,做了个揖,“毕竟怕隔墙有耳。”

  林青浅沉默了会,点点头,“稍等。”

  她推开门,一把抱住了就蹲在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门的宋清越,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去去就回。”

  宋清越一把揪住了她的袖子,低声说:“有什么事不能瞒着我,如果要做什么很重大的决定也不能瞒着我。”

  林青浅失笑,“我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呢?老和尚还在和我打机锋。”

  “直觉,”宋清越言辞凿凿,看着林青浅,郑重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咱们有事一起面对好吗?”

  林青浅看着小孩的眼睛,微微吻了上去。

  宋清越眼睫毛微颤,就像一只蝴蝶扫翼,撩拨在林青浅的心弦,更是扰乱了她本就不平静的情绪。

  她离了小孩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勾出一抹笑,将她拉近自己怀里,微微凑到她耳边,“我答应你。”

  林青浅唇间吐出的是信誓旦旦地回复,面上却是愧疚和思索。

  她实在讨厌极了这样的拥抱,看不见彼此的眼睛,看不到彼此的内心——但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聪明如宋清越,倘若看着了她的眼睛,必然就会知道她在撒谎。

  或许她不会说什么,但自己也绝不想伤她的心。

  小孩微微舒出一口气,软软萌萌地在她耳边撒着娇,“你保证。”

  “我保证。”林青浅收拾好情绪,离了她耳边,吻了吻她的鬓角,笑着说。

  “快去洗澡吧,明天得早起看日出呢,今晚早点睡。”林青浅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推了她一把,“我很快就回来。”

  她带着宠溺的微笑转身,面色带了一丝迷茫和阴沉。走出房门,对着老和尚微微鞠躬,“师傅,咱们走吧。”

  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引路,“林施主,这边请。”

  两人沿着长长的走廊悄无声息地走着,来到了电梯前。老和尚熟练地输入指纹和密码,随后按下了最高层。

  林青浅神色微变,“师傅,您是什么时候出家的?”

  老和尚微微摇头,笑道:“记不清了,贫僧连自己多大岁数都总是搞糊涂,哪里还记得这些。不过,应当也是很久以前了吧。”

  林青浅眸中微暗。

  这老和尚口中没一句实话。

  电梯很快行至顶层——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露台,单向玻璃作墙壁,整座万佛山的风景被一览无余。

  虫鸣鸟叫,人声鼎沸。

  老和尚走到玻璃墙边,看着底下熙熙攘攘地人群,低声问:“林施主,不知您数罗汉时,数的是哪座?”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林青浅微笑着,“本来就是图图吉利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皆微笑摇头,移开目光。“林施主,您不愿提也无妨,只是贫僧得给您提个醒,菩萨的话,还是记在心上的。”老和尚看着远方的云海,慢悠悠开口。“贫僧略懂一些望气术,林施主是大富大贵之像,但得平日里得留心一件事。”

  “何事?”林青浅心中有些不安。

  老和尚眼神灼灼但并不逼人,“小心,姓宋的人。”

  林青浅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紧,脸上一时没控制住惊异,露出了浮夸地难看笑容,“师傅,您这望气术挺靠谱呀,还能准确到哪个姓身上?”

  老和尚脸皮可厚,面色不改,做了个揖,“林施主,您这一生,注定与姓宋的人牵扯过多,贫僧也只是提个醒,至于是否去做,还得看林施主自己了。”

  不行。

  林青浅自觉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了——老和尚神棍般的话让人探不明白来意,她决定反客为主。

  “师傅,您是怎么知道我姓林的?”她笑盈盈地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先是一愣,随后很好地掩饰住了惊讶,笑道,“是贫僧破戒了,问酒店主管要了您的名字。”

  林青浅微笑点头,随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师傅,您没出家之前的俗家姓氏,是姓谢吗?”

  几十年前,林氏还在改革开放的大船上弄潮,罗氏还在踏着时代的鼓点前行,只剩一个谢家有实力也有本事,在万佛山山顶/弄这么一家堪称奢华的酒店——而且几十年后都还属于面前这老和尚私人所有而没有被收归国家,肯定有深厚的背景。

  她想不到其他的答案,干脆梭/哈一把,诈一诈这老和尚。

  老和尚这才是眼神剧变,带着欣赏和赞叹地望着林青浅,摇摇头,“贫僧出家后,就忘却俗世了。施主所说的那些,恕贫僧不能给出答案。”

  林青浅微笑点头,“明白了。”

  嗯,被自己诈出来了,只是示意自己不要去外面声张。

  不过林青浅倒是很好奇:怎么还来了这么一出,原作中可还没有提到谢家和林家有这么一重纠葛,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个老头的丝毫印象——谢家老爷子也不是面前这个人,老爷子她是见过的。

  但这人态度又很奇怪,一边送自己玉佛,一边让自己提防姓宋的,一时间林青浅竟然分不清敌友。

  两人话语里打着机锋,来来回回这几句,居然是打了个平手——至少林青浅是这么认为的。

  你知道了我是什么人,我也猜到了你大概会是什么人,互有胜负,不亏。

  老和尚心里则是在滴血。

  太惨了,林家这个继承人委实厉害。

  贫僧真是太惨了。

  两人气氛之间陷入了僵局,最后还是老和尚先开了口,“阿弥陀佛,贫僧与施主有缘,施主在此处小住一晚,是来看日出的吗?”

  林青浅看了看老和尚,“自然是。”

  老和尚笑了笑,“林施主,这里是整座万佛山最好的观景平台了,明日会有人带林施主和另一位施主前来观景,也算叨扰林施主的一点回报了。”

  林青浅的心里骤然染上狐疑,不过面色不变,温和开口,“那便谢谢师傅了。”

  老和尚做了个揖,“林施主若是想在此处多留一会也无妨,贫僧倒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林青浅眯着眼睛看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师傅,您说明天会有佛光吗?”

  佛光的最佳观赏时间是下午2~5时,现在时间早过了。这玩意还得看运气,有人第一次来万佛山就看见了,有人连住十几天也没看着。

  佛光出现的时候,观赏者有时会突然发现光环中出现自己的身影,且如影随形,很是神奇,于是也就披上了很多神秘的色彩。

  老和尚转身作揖,“一切皆是缘分,若林施主与佛有缘,自然能看见。”

  林青浅微笑地看着他,“佛度众生,但会度我这种人么?”

  老和尚抬头,仔细地看了眼林青浅,随后再次低头,“佛不度众生,佛只度/有缘人。”

  林青浅沉默了,转身看着底下合影拍照的游客,叫卖吆喝的小贩,随后嗤笑着摇摇头。

  她还是不大信这些。

  再回头,老和尚却已经走了。

  她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下楼,回到了房间里。

  -------------------------------------

  宋清越早就洗漱完了,正望穿秋水地等着林青浅回来。见着林青浅进门,虎扑上去,腿勾着林青浅的腰,整个人挂在了她的身上,“林青浅,那位师傅和你说了些什么呀?”

  林青浅有意逗逗小孩,于是轻声道:“他说他会一些望气术,为我提了个醒。”

  “什么?”宋清越瞬间从林青浅身上跳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小本本,好像是要记笔记的样子。

  林青浅憋着笑,“他说一个姓宋的人会是我人生中一道坎,让我小心姓宋的。”

  小孩手上的笔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眸子里闪过不可思议和委屈,垂头丧气地转身跌倒在床上,拉过一边的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林青浅靠着柜子,看着小孩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好笑。

  但宋清越倒是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突然弹起来狠狠地爬起了啐了一口,“封建迷信!信不得!”

  她抬头看见林青浅脸上的笑意,先是一愣,然后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林青浅,你在逗我?”

  不过她心里也安定了少许:如果姓宋的真的是指自己,那林青浅不会是这个反应。

  林青浅稳稳当当地接住飞扑过来的小孩,笑着说:“不是,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她带着小孩倒在床上,“他指的确实不是你,不过他也是有意在向我提示什么。”

  小孩皱着眉头翻到她身上,头埋在她肩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林青浅斟酌着言辞,“这么和你说吧,这老和尚是谢家人,这家酒店是他的产业,所以他能找到我们。他一开始说漏了我的姓氏,用他看了登记入住的信息这套说辞搪塞过去了。那么按道理,他应该知道我们俩姓什么,但是他在称呼我们的时候,分别是‘林施主’和‘另一位施主’。假如你就是他要我提防的那个人,那他自然会直接说‘宋施主’,但他没有,说明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姓氏,你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再结合他姓谢,年龄又这么大了,应该是知道一些隐秘的内情,在向我提示:小心公司里的人。”她很苦恼地抓着脑袋,“但是宋可是个大姓,我该咋排除?”

  宋清越瞪着眼睛,努力跟上林青浅的思路,“我……好像明白了。”但她很快又提出问题,“谢家不是和咱有仇么?怎么会帮你呀。”

  林青浅呼噜了一把小孩的脑袋,笑着说:“谢家和罗家和咱们家不一样,咱们都是一根独苗苗,没啥可争的;他们俩家子嗣太多了,勾心斗角的内耗比对外还严重,家族内部就分了好几个派系。罗家又比谢家好一点,至少罗雍这个崽想不争就不争了,也没人找他麻烦,说明罗老爷子约束地还不错,还是心疼自己的子嗣。谢家那边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谢老爷子就和养蛊似的,分分钟搞出‘九龙夺嫡’的大戏。前几天要给我下马威的是一拨人,这回的老和尚应该是另一拨人。”

  宋清越揉着脑仁儿,嘟嘟囔囔:“好复杂啊,不想听。”她趴着看林青浅,“你再说一遍。”

  林青浅无奈地重复,“谢家罗家和咱们家不一样……”

  小孩笑盈盈地打断,“你再说一遍。”

  林青浅先是愣了愣,随后笑了,凑到小孩耳边,用轻轻微微的气声说,“我说,谢家罗家和咱~们~家~不一样,咱们家。”

  小孩抬头,堵上了她的宛如棉花糖般软软绵绵的唇,温柔吸吮着。

  咱们家。

  多么让人幸福的一个词。

  一个没有任何情\\欲的吻,但却甜到了两人心窝窝里。

  唇分,两人都是侧卧着,小孩托着林青浅的脸,看着她的眸子,低声问:“林青浅,如果老和尚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你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林青浅言笑晏晏地看着小孩白山黑水般纯粹的眼睛,“你说是封建迷信呀?”

  小孩凑近了点,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她的下巴,挠了挠林青浅下巴上的软肉,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这种传统文化还是有一些存在的道理的,我们还是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客观理性地看待。”

  林青浅抿嘴笑,突然揉了揉自己的左眼,嘀咕着,“左眼皮跳。”

  宋清越大喜,“好呀,左眼跳财,大概是要发财了吧。”

  林青浅有故弄玄虚地揉揉自己的右眼,感叹道:“啊,右眼皮也开始跳了呢。”

  小孩一愣,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嘴倒是比脑子转得快,“右眼跳灾……呸呸呸,封建迷信,不准。”

  林青浅憋着笑,“原来是这么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法啊。”

  宋清越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嗷嗷叫,“林青浅!你怎么能这样?”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宋清越伸手去捏林青浅腰间的痒痒肉,林青浅在床上扭来扭去躲着小孩挠痒痒的手,一边作死地继续说,“你这难道就是宋清越特色宗教信仰?”

  小孩脸红,闹得更凶了,手上的幅度就大了些。

  然后就这么好巧不巧,手陷入了扭来扭去的林青浅的柔软当中。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的眼睛。

  空气中的气氛渐渐从沙雕变成了尴尬又慢慢变成了暧昧。

  林青浅先反应过来,想躲,被眼疾手快的宋清越一把拉住,吻上了她的唇。

  小孩吻技进步很大,从一开始的啥都不会到现在仿佛能将人吞进腹中的霸道和熟练的技巧——让林青浅在迷迷糊糊中脑子里还泛过沙雕的念头:

  这都是自己教的啊!

  纵观自己陷进小孩这深坑的前前后后,永远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在酒店莫名其妙开始的同居是;一起看李自牧倾情提供的《孑狼》特色学习资料(两个文件夹)也是。

  她迷迷糊糊地被宋清越勾着,渐渐失去了思绪,迷茫之中仿佛看见幽谷莲开,又仿佛看见混沌初现。

  小孩渐渐不满足于唇枪舌战的演习,手缓缓拨开领口,指尖微微滑动,感受着林青浅脖颈处那细腻的肌肤。

  雨落而溪壑可盈,素手惹红莲初绽,唯欲至而不可餍也。

  林青浅的手原本抵着宋清越的肩,不让她靠近更多,但慢慢的,不知怎么就环着了小孩的脖子。

  小孩手上稍微用力,林青浅吃痛,瞬间清醒,原本软下来的手又有了力气,推开了小孩,气喘吁吁地靠在床上。

  宋清越迷惑地看着林青浅——这是怎么了?上次林青浅对自己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了好嘛?

  林青浅看着小孩迷惑的眼睛,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推开了她。

  她指了指她的手,“指甲,划得疼。”那温软的地方本来就敏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一划拉。

  小孩脸上一僵,抬起手,看向劈了的指甲。

  啊啊啊啊!我宋清越,和猴子,一生之敌!

  林青浅看着面色由青变紫的小孩,露出了笑意,冲她摆摆手,还得意地抛了个wink,“我先去洗漱了,你点些晚餐,让服务生送上来吧。”

  “哦,”宋清越恹恹地答应了,伸手拿起一边的菜单,魂不守舍地看着,指尖微微收拢,感受那残留的温度,突然笑出了声。

  她抬头,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色慢慢涨红,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看向自己的手,愤愤不平。

  她恨猴子!

  -------------------------------------

  洗漱完毕后,林青浅走出蒸腾着雾气的浴室,湿发还滴落着水珠,看见小孩身前满满一大桌子菜,瞪大了眼,“怎么这么多?吃的完吗?”

  宋清越无奈地耸耸肩,指了指桌上两碗小粥,“我就点了俩,其余是是服务生送上来的,说是他们老板送的。”

  老板?林青浅很快反应过来,是老和尚。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老和尚觉得自己与他打打机锋累着自己了是吗?

  她看了看桌上的菜,还好,盘子看起来大,每样分量都不算很多,也就一两块的样子——深得米其林摆盘精髓。且大多都是素食和点心,或是素食做的仿真肉,都算是当地的特色菜肴了。林青浅坐下,笑着说,“既然是白送的就吃了呗?明天下山的时候再多交点功德钱就行了。”

  宋清越点点头,伸筷子夹了一小块乳黄色的点心,送到林青浅口边,“啊。”

  林青浅张口,叼了进去。

  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有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但并不令人反感。

  她挑眉,“味道不错,你也试试?”

  小孩把筷子放下,眨巴着眼,很是无辜的样子。

  林青浅失笑,拿起桌上的筷子,也夹了一块举到宋清越嘴边,“张嘴。”

  宋清越顿时用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她——这女人怎么就不懂呢?

  她看了眼糕点,又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林青浅,长叹一声,启唇吃掉了那块糕点,然后吻上林青浅的唇。

  交换了一个吻。

  林青浅一脸懵逼。

  宋清越离了她的唇,得意地笑着,“味道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林青浅迷惑摇头,“没有呀?”

  小孩目瞪口呆地看着木头一般的林青浅,随后气得七窍生烟,又夹了另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继续吻上了林青浅的唇。

  “这个有没有不一样?”

  林青浅诚实摇头,“这个我还没吃过,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宋清越面无表情地再吃了一口糕点,继续吻上去。

  “哇,这个有点苦味耶。”

  又一块。

  “这个还行,唔,我有点想挖他们家厨子了。”

  正在做晚课的老和尚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别别,这个吃了会和之前的串味,先漱漱口。”林青浅递上一杯茶,笑意盈盈地看着宋清越。

  小孩磨了磨牙,“林-青-浅!”

  她又委屈又想笑:林青浅是来骗亲亲的吧!还假装迟钝不知道的样子。

  她居然才看出来。

  林青浅笑着把宋清越拉进自己怀里,深深吻住了她的唇,随后抬头,问:“什么味道的?”

  宋清越哼哼着,不是很想配合她,但是嗅着林青浅身上刚刚沐浴完的清香,躺在她怀里,就又没那么生气了。

  “甜的。”

  -------------------------------------

  “林总,我觉得您有必要看看这个。”

  林之音的秘书给了林之音一个平板,上面是竹觥的那个微博小号,和曾经文章的一些截图。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的要被发现了!

  向林之音坦白的进度: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