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莲衣怎么辩解, 她这回是真的喝醉了。

 

   柳纷云抱着她走了没多久,就听她哼哼唧唧叫着肚子疼,一手捂肚子, 一手在柳纷云身上一顿乱捶,嚷嚷:“坏人!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把阿云还回来!”

 

   这个样子可不好往住处带, 面对周围的人与妖投来的怀疑目光,柳纷云赶紧加快步子往河边走, 希望这只醉猫能吹吹凉风醒一下酒。

 

   这里不是什么观景点, 河畔并没有人。柳纷云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 让莲衣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按了按她的肚子,问:“是哪里疼?这里?”

 

   莲衣闷哼一声, 往她怀里缩了缩, 皱着眉一脸难受,还不忘嫌弃道:“不要你管, 阿云呢?”

 

   “我在这。”柳纷云无奈地捉住她打来的小拳头, 捏了捏她的脸, 让她看向自己, “你真的醉了, 好好看看我。”

 

   莲衣半眯着眼睛凝视她, 不知又咕哝了句什么, 半晌后, 柳纷云才听她口齿清晰地问:“我吃饱了?”

 

   “你吃饱了。”柳纷云揉揉她微鼓的小肚子, 放慢语速跟她说话, “你喝醉了,走不动路。”

 

   “我没有醉我只是觉得肚子难受。”莲衣不停顿地强调,说完自己沉默了几秒, 忽然又道,“我要吃药。”

 

   “你想吃什么药?”柳纷云顺着她的话问。

 

   “消食的。”莲衣边说边捂住了嘴,“我饱得想吐……”

 

   所幸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有真吐,捂着嘴把脸埋在柳纷云怀里,似乎是睡过去了,总之不再吭声,倒是吓得柳纷云提心吊胆,生怕她吐在自己身上。

 

   找出消食的药喂给醉猫,柳纷云戳了戳她,见她毫无反应,才放心将她抱起来,抄一条无人经过的小道,慢悠悠往梧桐馆走。

 

   结果走到梧桐馆附近,却听见齐然的声音:“师姐,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妖界的。”

 

   而后又听虞清月淡淡道:“你不过是怕被师父责罚,但事已至此,躲藏也无用。若是你我迟迟不归,师父必定还会派其他妖出来。”

 

   柳纷云立即刹住脚,收敛周身气息,抱着莲衣蹲下,藏在房屋的阴影里偷听。

 

   听这从容而淡然的语气,师父是又刷新记忆了?

 

   此时的齐然很恼怒,她正在笼子里沉睡,冷不防被虞清月拽出来泼了一脸冷水,又被她莫名其妙一通教诲,话里话外都是劝她跟自己回妖界,还不如让她继续睡着呢。

   见虞清月还要再劝,她索性直接道:“青师姐,你是记忆混乱,才会同我说这些话。你若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对人族和对你,还有你的恋人都做了什么,你会恨不得在这里直接杀了我,而不是带我回去见师父。”

 

   “再扯谎也无用。”虞清月声音骤冷,“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么?你自被师父捡来,就习惯用撒谎和挑拨离间来保护自己,将所有待你好的人视作敌对。我既然答应师父,必定会带你回去,不论你在人界犯下何等大错,我都会带你回去,让师父给你定罪。”

 

   齐然听罢,更恼,冷笑道:“你都知道我是个油盐不进的无赖,还说这些废话作甚?想带我回妖界,行啊,咱们还是用从前的办法,打一架便是。你若不将我打得四肢皆断,我可是有千百种办法在回去的路上逃走!”

 

   察觉到气氛不对,二人皆是一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柳纷云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劝架,忽听络冰轮呵斥:“你已犯下滔天大罪,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络冰轮一回来就看见两人在梧桐馆旁对峙,又恰好听齐然说了这番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齐然反倒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对虞清月道:“青师姐你瞧,连一个外人都知道我罪无可赦,你还心慈手软装好人给谁看啊?”

 

   虞清月眉头微皱,还没开口,络冰轮又怒道:“你师姐早已为你选了代价最小的办法,你非但不听,还三番两次添乱,一次比一次寒人心!虞医师,你莫与她置气,随她给那些驭兽师当狗腿子便是。”

 

   柳纷云到底对她们之间的事不够了解,忍住出去劝架的心思,打开系统地图看了一阵,抱起莲衣绕开剑拔弩张的三人,悄悄回到入住的房间。

 

   如今她们因为齐然的缘故,不得不集体离开烛煌国避难,她还要尽快配制出情蛊的解药,给师父解蛊,哪怕她先前对齐然的印象还不错,此时也只剩下怨恨。

 

   不过柳纷云不爱将怨恨摆在明面上,外面三只妖吵的凶,她干脆布置出隔音的屏障,照顾起醉酒的猫猫。

   好在三只妖吵架的地方没有住人,不然这些话被旁人听了去,只怕又要闹出一场灾难。

 

   莲衣还没醒来,酒劲发作,让她浑身都热,刚躺到卧榻上就开始扯自己衣服。

 

   柳纷云赶紧阻止她,控制住她的双手,慢慢给她解开衣带,脱了外衣,散散热。

 

   猫猫的酒品还算不错,只是没睡过去时说了不少胡话,现在睡得非常安静。柳纷云打来温水,给她擦了擦热出的汗,防止汗干了着凉。

 

   猫猫完全没半点动静,任她擦完脸又擦身,谁知当她端起木盆,转身准备去外面洗棉布时,方才还处于睡熟状态的猫猫突然张开胳膊,一下子环住了她的身子。

 

   柳纷云差点拿不稳木盆,挣了挣,没挣脱,只好把木盆放回原处,坐下来搭住莲衣的手。

 

   “别怕,我只是换盆水,马上回来。”

 

   莲衣不依,抱得更紧,一张热乎乎的脸也贴在她背上,带着醉意呢喃:“你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结果一个人不声不响下界去了。”

 

   她不愿柳纷云走,不等柳纷云说话,胳膊蓦地发力,将她一把带到卧榻上,当作人形抱枕搂在怀里。

 

   柳纷云面朝她,见她已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半梦半醒地瞪自己看,口里还呼着酒气。

 

   “你不要再走了,不然……我把你关到内室洞府里去,谁也找不到你。”猫猫的声音软绵绵的,说出的话却是凶得很,听得柳纷云不寒而栗。

 

   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大妖都有个内室洞府,说得通俗一点,内室洞府其实是妖族用来盛放东西的另一个胃。

 

   太可怕了,关于病娇的传闻果然一点都没错,占有欲强的病娇真会把恋人吃掉!

 

   “我从来没有打算走。”柳纷云定了定神,忙去揉她的头发和猫耳朵,轻轻拍了拍她,哄道,“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猫猫用眯缝的眼睛与她对视一番,认真地道:“我不是人,是你的小猫咪。”

 

   她主动钻到柳纷云怀里,胳膊没有松开,贴着她蹭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柳纷云:??!

 

   她吓得赶紧躲,莲衣却把她拉回来,口中不知在哼着什么歌,听起来十分惬意。在柳纷云的阻拦之下,她硬是一爪子撕开了碍事的衣服,伸手左右一扒,照着一片雪白枕了上去。

   毛绒绒的猫耳朵贴着皮肤,痒得很,柳纷云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在卧榻上。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下次再也不能让这只猫喝酒了!

 

   -

 

   与此同时,络冰轮入住的房间内。

 

   变回黑豹幼崽的齐然主动回到那个缠着藤蔓的铁笼子里,尾巴将门带上,趴下闭眼装睡。

 

   把笼子锁进隔间之后,络冰轮和虞清月在卧榻上对坐,彼此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听您方才的笃定语气,我是当真记忆混乱了,才会这么好脾气地与齐然解释?”沉默良久,还是虞清月首先开口。

 

   “你的徒儿是这样说的,你这两天也确实表现出了记忆混乱的症状。”络冰轮叹气道,“出事的那天,是烛煌国的祭典,齐然和她的下属们将你传送到了欺圣泽,给你下了情蛊。我们找到你时,你便已经记忆混乱了。”

 

   她顿了顿,目光黯然,道:“柳纷云已在制作情蛊解药,也不知要过多久,你才会恢复原样……”

 

   沉思片刻,虞清月问:“如今是什么时候?”

 

   络冰轮报了个烛煌国的年号。

 

   虞清月想了想,又问:“纷云为何会和您一道?她并不爱出门,从未离开过流织国。”

 

   络冰轮解释道:“柳纷云半年前被流织国作为六皇子,派来和我徒儿联姻了。”提及此事,她忍不住扯开了说,“说来你也许不信,我那徒儿四年前已病逝,被她养在府中的猫妖夺舍——便是现在跟着你徒儿的那只大白猫。”

 

   她记得虞清月处于这段记忆的时期时,她们还会聊起彼此的好徒弟。后来七公主病逝,她和夺舍七公主的猫妖断了师徒关系后,每见到虞清月及她身边的柳纷云,都会难受好一阵子。

 

   虞清月算出了现在的时间,听罢络冰轮的话,道:“原来如此,情蛊一事,您倒是不用担忧。我对戈铧国的蛊毒有所研究,只消写一张药方交予纷云,七日内必解。”

 

   她说写就写,下了卧榻,取来笔墨纸砚,很快写好药方,晾墨时道:“阑依的魂魄应当仍在猫妖体内,猫妖若没有吞噬她的魂魄,又将之养了这么多年,也许可通过分离她们的魂魄,让阑依复生。”

   络冰轮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竟得了这样的消息,顿时面露喜色。

 

   “但夺舍与分离魂魄之法皆是逆天而行,恕我办不到。”虞清月话锋一转,“不如这样,待我解了情蛊,料理完齐然的事,便带那猫妖回一趟妖界,向我师父寻求帮助,您看这样可好?”

 

   如果有机会,络冰轮自然是想和徒儿重聚的。当年她就悔恨没有及时带徒儿去见虞清月,最终耽误了治疗,只能眼睁睁看着徒儿在榻上咽气。

 

   等墨晾干,虞清月亲自去找柳纷云,除却提供药方,还要和她叮嘱煎这种药的特殊要求。

 

   可她敲了数次房门,都没人开,柳纷云的气息又分明就在房内。

 

   虞清月记得络冰轮提过,和徒儿成婚的那只猫妖性格乖戾,占有欲极强,不禁担心起来。

 

   这个时期的虞清月尚没有那么沉稳,想到不好的事,便立即用妖术穿门而入,打算解救徒儿。

 

   谁知却看到柳纷云半倚在卧榻上,怀里抱着衣冠不整的猫妖。

 

   柳纷云压根没想到突然会有人进来,更别说那人还是她师父,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慌忙坐直身体,毕恭毕敬对虞清月道:“师父午安!”

 

   怀里的猫又睡沉了,双臂却箍得很紧,她没法下榻行礼,说完,只能向虞清月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虞清月一直对这位女扮男装的首徒很是在意,注意到柳纷云的笑容并不无奈,薄唇微抿,走过去在卧榻边站定,将药方递给柳纷云后,垂眸打量起睡得安稳的猫妖。

 

   这孩子熟睡时倒很乖,瞧不出络祭司说的那些缺点。

 

   虞清月忍不住将手放到莲衣头顶,念了声探魂咒,果然在她体内发现了另一个魂魄,非常虚弱,也非常完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受损。

 

   她尝试用灵识去接触那个魂魄,怎料那魂魄周围忽然聚起浓郁的妖气,将之严严实实护住。

 

   莲衣也闷哼一声惊醒,凶狠地转过头,发现是虞清月在施术,目光立即柔和了一些。

 

   “你醒啦?”柳纷云正在看药方,听到她的声音,忙放下药方扶着她坐起。

 

   “您这是在做什么呀?”莲衣边问虞清月,边扯过薄被给柳纷云遮上,微微蹙眉,“您把我的识海弄疼了。”

   虞清月见她温和知礼,便向她道了歉,问:“你愿不愿意离开这副人身?”

 

   莲衣一怔,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下意识反问:“您说什么?”

 

   虞清月复述一遍。

 

   “我自然愿意!”莲衣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副身体对她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您是不是有办法?”

 

   虞清月笑着摇头道:“我没有办法,不过妖界那边曾发生过人被妖误食魂魄,身体被妖占了去的事。你若愿意,待我解了情蛊,便带你去一趟妖界。”

 

   “我愿意去!”莲衣喜出望外,猫尾巴在被子上欢快地甩了两下,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柳纷云总算看完虞清月给的药方,竟比系统的药方效果更好,但有一种药是魔兽玄貊的内息,这种兽类在哪个时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它们住处并不固定,且拥有撕裂空间和穿越时空的特殊本领,可遇不可求。

 

   她为难地将药方还给虞清月,“师父,不瞒您说,我并不知道要去哪找魔兽玄貊,又要怎么弄到它们的内息……”

 

   虞清月却并不在意,把药方又递回去,从容道:“为师有办法弄到。你只需将其他药材找齐,依照正确的方法炼制即可。”

 

   柳纷云其实不太相信她真有办法,不过她知道自家师父向来不会轻易打包票,说有就是有,便不再多言。

 

   收好药方,柳纷云见师父要走,忙问:“师父,您有没有办法将记忆固定在某一时期啊?实不相瞒,您这样频繁更换记忆,会不太方便我们行动。”

 

   虞清月停下脚步,没有答应,而是道:“你会说此话,说明为师之前已因为更换记忆,给你们添了不小的麻烦。”

 

   柳纷云有些尴尬,支吾道:“也不麻烦……只是络祭司可能会不太好受。”

 

   虞清月眉头微挑,只觉身体里的情蛊隐隐有了反应,边压制,边反问:“与她又有何关系?”

 

   “您和她已经是恋人的关系了。”莲衣在一旁诚恳地提醒,“您相当于暂时遗忘了那些亲密接触的记忆,可她没有忘记,对她而言,这是非常痛苦的事。”

 

   柳纷云听着其实有点觉得没戏,这个时期的虞清月,对络冰轮的感情还没达到喜欢的程度,只是关系还不错的友人。

   更何况,虞清月又最不喜欢被人强迫,硬被塞一段恋情,也许她并不会接受。

 

   虞清月听罢,却将之当做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记下,对二人点了点头,“为师明白你们的意思,不必担心,办法总归是有的。”

 

   师父离开后,二人都松了口气。

 

   “师父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进来?”莲衣把柳纷云身上的被子移开,重新枕回雪肌上,小声抱怨。

 

   柳纷云见她正气鼓鼓的,没敢告诉她,师父其实是敲了好几次门,发现一直没人开,才突然穿门进来的。

 

   -

 

   虞清月以买药为由,突然离开梧桐馆,谁也不知她去了哪,就连柳纷云也找不到人,到了晚上的饭点,也没见她回来。

 

   这可愁坏了络冰轮,她左右等不到虞清月,连晚饭也没心思吃,天公不作美,正赶上外面淅淅沥沥落雨,越下越大,她不放心,借了一把大伞,准备出门去找人。

 

   谁料她刚跨出门,只见一人在雨中向她翩然走来。

 

   虞清月并没有撑伞,也没有因为雨下大而加快步子。她走得非常从容,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络冰轮大吃一惊,忙撑开伞,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大半伞面向她倾去。

 

   “你去哪里买药了?买了什么药?”回到住处,她焦急问,话中带着责怪,急得几乎要当着她的面哭出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哪怕是妖,淋了雨也会着凉。

 

   但比起淋雨,她更怕虞清月在路上忽然晕倒,更换记忆之后再也找不到这里来。

 

   虞清月却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等络冰轮渐渐冷静下来,她才缓缓道:“我若频繁更换记忆,对你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你可趁此机会见见每个阶段的我,但并非每个阶段的我,都拥有和你亲密共处的记忆。”

 

   她没有再用敬称,络冰轮听罢,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等她继续说。

 

   “方便起见,我配制出了暂时固定记忆的药。”虞清月看向她,“但此药会遭到情蛊的强烈排斥,使我会在入夜之后,身不由己地对恋慕对象做出任何过界之事。”

 

   她顿了顿,“我本想服下药,度过今晚再回来,然而情蛊的解药没有那么容易制作,哪怕躲过今晚,还有明晚。为了让你安心些,我便带着药回来了,顺便征求一下你的意愿。”

   说完,她从贴身的衣带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颗药丸,给络冰轮查看,“你若不愿,我便不服药,只是要委屈你照顾频繁更换记忆的我。”

 

   虞清月并不知道,自己和络冰轮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她只知络冰轮自幼就厌恶男女之情,却不晓得她对磨镜之恋的接受度是什么样。

 

   她不希望让挚友难堪。

 

   她没想到络冰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取来一杯水递给自己。

 

   “无妨,我已等待了很久,也为此做过不少功课。”对上虞清月愕然的目光,络冰轮下意识垂眸,只觉双颊滚烫,像是烧起来一样,“你只管服药便是,若真到那时候……也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接过水杯,在络冰轮鼓励的眼神之下,虞清月服了药。

 

   她等待药物起效期间,络冰轮非常冷静地吩咐侍者烧了热水送来,房间内很快有雾气飘飘荡荡。

 

   虞清月趁烧水时修了指甲,二人一同入浴,水中的双手相扣。

 

   “络祭司害怕么?”虞清月忽问。

 

   络冰轮摇头,“比起害怕,占据我内心更多的……竟是期待。”

 

   “听纷云说,你很爱我?”虞清月再问。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立即让络冰轮红了脸,感觉像是被公开处刑,扭捏半天,才低低应了一声。

 

   “你可曾听说过,羽妖一生通常只有一位道侣,若道侣死,自己也不独活。”虞清月道,“若你我当真已经相爱过,今夜之后,你便是我唯一的道侣。”

 

   她的郑重承诺,反而让络冰轮更加不知所措,只是将她的手攥紧,而后将她拥住。

 

   “可你也知,烛煌国的火神教义并不允许女子成婚。”络冰轮在她耳畔喃喃,“我若想娶你,或是嫁给你,该怎么做?”

 

   虞清月沉思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或许只有‘放弃大祭司之位,随我回妖界’这条路可走。”

 

   情蛊已开始排斥服下的药,虞清月感受着体内一阵阵涌来的暖意,身不由己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赶在吞噬理智的狂风骤雨来临前,络冰轮贴在她耳畔,温柔而坚定地道:“好,我放弃。”

 

   君上早已不愿她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她该为烛煌国尽的职责,也已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二合一

 

   因为她俩不是主角所以直接拉灯了【飞速说完立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