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解决了午餐, 舒双白确认喻若然有一下午的戏份后，向保安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剧组。
和萧臻约了咖啡馆，舒双白直奔目的地。
萧臻等待已久。
“老大。”
灌了口咖啡, 苦涩充斥口腔, 舒双白清醒了些。
“这些年的资产我也没注意过，都是你打理的, 算过了没有？还了债, 还能剩多少？”
萧臻神情堪忧。
“老大, 还了这笔债, 你怕是要乞讨为生了。”
“什么？”
不敢相信的, 舒双白理了遍他统计的资产负债表。
很清晰，一览无遗。
“我……”
她一时哑言，“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这点资产吗？为什么支出这么多？”
萧臻无奈的耸耸肩。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挥霍的，有事没事聚会开party，工作还包全场的饮食，这些小钱也就算了, 你每年做的慈善可是八位数起的，真当自己赚的很多吗？做Kathryn之前，你是连广告、综艺都不接的，那点专辑的钱还交了不少的税，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他絮絮叨叨的：“还有, 之前承认抄袭, 你是不知道自己赔了多少，幸好这四年的演唱会赚回来点，不然你真还不清这债。”
磨着后牙槽, 舒双白选择认命。
“行吧行吧，先把债还了吧，破产就破产，以后还能赚。”
早料到她会这么选，萧臻哼了声。
“能不能赚可不好说，我见过那几个大学生了，心高气傲的，觉得自己的产品举世无双，狮子大开口的，可你现在连这笔投资都拿不出来，舒氏愿不愿意支持你，得看你自己了。”
“再说吧。”
实在没心思顾及，舒双白放心不下喻若然，嘱咐几声后便赶回了剧组。
喻若然察觉到她的异样，但没有多问。
这种时候会为了什么心烦，她猜得到。
剧组周围多出的保安和记者，她也看得到。
她选择忽视。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她心里有分寸，既然选择了继续拍戏，她就要把戏拍好了再说。
舒双白见她的状态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颗心安稳了些。
没多久，她收到了银行的短信通知。
破产通知。
数着两位数的存款，长叹，她无可奈何。
她不清楚喻萌是否知道这笔债，但以喻若然的性格，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愿意亏待任何人。
舒双白亦是如此。
现在的问题是，以后怎么办？
她不可能和喻若然要钱生活的。
暗暗垂眸，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点开通讯录，拨出了个号码。
“沈音，有个事得告诉你。”
她顿了顿，“那房子，我可能得卖了，你得另找住处了。”
她搬到喻若然的公寓后，沈音便名正言顺的占了她的房子。
她倒是不介意沈音住着，但眼下急需用钱，不得不变卖不动产了。
卖掉房子，投资应该是够的。
沈音一怔，“什么？你这么缺钱？”
“这个……”
犹豫了会儿，舒双白并未隐瞒，“然然的事，你该听说了吧？当年她父亲非法集资，欠了一大笔债，虽说和然然没关系，但我不想看到别人因为这个辱骂然然，所以……”
“所以你把债还了，然后发现自己多年挥霍，压根没有投资理财的概念，穷到不行了是吧？”
沈音秒懂，挖苦一声后，倒是赞同了她的做法。
“是该还的，还清了也好。这样吧，你缺多少，我借给你。”
舒双白算了算。
“借钱就不用了，不如我把房子卖给你吧？这样不用经过中介，还省了笔中介费。”
那端一阵沉默。
“合着，你是早有预谋啊？得，你按市场价算算值多少，我买了。”
沈音原本是没有在国内买房的打算的，不过她现在谈了恋爱，在国内四处漂泊也孤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舒双白一把。
舒双白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多少松了口气。
殊不知，她倚靠着的墙角后，一道清冷的身影背对着她站立着，背脊弯了又弯。
*
“小舒总，我们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毕竟没有投资经验，况且投资对象是几个大学生的小网游，在未经过舒氏的观测前，我们自然是不敢随便投资的。”
“别说是小舒总你了，就算是舒总在这儿，这么大一笔的投资，也得获得股东们的同意啊。”
“确实没必要这么急功近利，小舒总不如先处理好家事，等到某些棘手的检查通过了，再来商谈投资。”
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反驳加内涵，舒双白早便麻木。
若换做她往常的性子，必定不会这么任由欺负的，但现在，她是新手，没有权威，没有支持，硬撑着一口气罢了。
潦草的结束了会议，舒双白靠着转椅，悠悠的转着圈。
她早就料到投资的建议会被驳回，但她是真心看好这几个学生的项目，所以才会变卖家产，既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为自己争口气。
她要证明，她不需要依靠舒氏，也可以完成这笔投资。
从而，建立在舒氏的威信。
伸了个懒腰，舒双白打起精神，收拾了东西下楼。
她要亲自去学院和他们谈谈。
没时间吃午饭了，早晨出门时往包里塞了个面包，她一边吃着一边往电梯口走去，算是随便的对付两口。
她对吃的向来不挑剔，况且不知道哪天，她可能真的会到饭都吃不饱的地步。
电梯下到负一层，舒双白低头翻找着包里的车钥匙，随手点下开锁键。
“滴”一声，车灯亮起。
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向车灯，目光顿住。
喻若然静静的斜靠着车门，米白色大衣衬着高挑纤瘦的身形，成熟慵懒。
长发乱了，素来精致的五官被黑色口罩遮掩了大半，眼尾愈显风情。
许是年龄上涨的缘故，现在的她比十八岁时，更多了些随性和韵味，魅力依然。
舒双白回过神来，欣喜的走向她，步步生花。
“你怎么来了？剧组不是很忙吗？”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让你安排的安保都撤了。剧组是很忙，但这点时间我抽得出来，我是去工作的，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成为另类。”
她似乎是在暗指什么。
皱了皱眉，舒双白藏了几分不解。
“你知道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安心拍戏，但有的时候，安稳不是你想要就可以的，我必须用点别的手段。”
她不想主动和喻若然提及过往，也真的猜不到喻若然每次暗藏的含义。
盯着她手中的面包，喻若然的眼眶红了红。
“舒双白，你没有别的话想和我说吗？”
舒双白有种被看透的无助感，偏偏不愿意说出口。
她笑，“没有啊，安保撤了就撤了，没关系的。现在出来，肯定饿了吧？想吃什么，舒氏附近的几家餐馆还是不错的，去尝尝吗？”
咬牙，喻若然若无其事的扬了唇。
“好啊，我听说开了一家不错的西餐厅，离这儿不远，不如吃了饭以后再去忙，你说呢？”
她在试探。
她想知道，舒双白还能够装到什么时候。
明明钱包空瘪，非得装大尾巴狼。
在她面前，有这个必要吗？
舒双白笑的比她还深，如往常般大方的搂住她肩膀。
“行，想吃什么，我请客，走吧。”
喻若然没拆穿她，等到了餐厅，却故意点了几道昂贵的菜品，甚至是开了上好的红酒。
她想听舒双白亲口告诉她，有困难，一起扛。
舒双白什么都没说，胡扯了些有的没的，便借口去了卫生间
褪去在喻若然眼前的伪装，她慌张的给萧臻发了消息。
【紧急，快借我点钱，不然就被然然发现了。】
好在萧臻给了，二话不说便给她转了钱。
松口气，舒双白收拾下了仪表，回了座位。
“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剧组吧，下午我要去趟学校，再和他们谈谈，拿下投资。舒氏对这个投资很看重，我有信心，肯定能成。”
喻若然沉默的压着碗里的牛排。
半响，她回了句：“饱了，我去结账吧。”
“不用，坐着吧。”
舒双白主动叫来了服务员，而后眼也不眨的付了款。
一如从前。
佯装随意的，喻若然向她伸出手。
“我想用一下你的手机。”
“嗯。”
正欲给她，舒双白忽然想起了结账时的短信通知，她的账户余额清晰的显示着。
如果被看到的话，喻若然肯定会怀疑的。
想到这儿，舒双白收回了手机。
“那个，我打个电话再给你，等我一下。”
她假装翻着通讯录，指尖迅速的清空了短信通知。
“算了，晚点再打吧，这个点不打扰他们吃饭了，给你。”
小动作被喻若然收入眼底，她云淡风轻的接了手机。
舒双白不算缜密的心思在喻若然眼中是漏洞百出，更何况，微信的聊天记录里，还放着她向萧臻借钱的证据。
她没声张，学着舒双白装傻充愣，点开微博转载了颜素欣的新电影通知。
“小颜新电影快上映了，我用你微博帮她推一推。”
应了声，舒双白忽然想起微信的记录。
她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是吗？我最近忙晕了，还真不记得了。”
喻若然轻笑，晃了晃手机。
“嗯？需要我帮你给小颜发条恭喜的消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师：我好穷，我也想被包养，但我不敢。